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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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菲猫:“……”
  红啵啵:“……”
  王三水:“……”
  陈知予:“还有问题么?没问题就开始。”说着,她将自己的右手背到了背后。
  加菲猫也将自己的右手背到了背后。
  三、二、一、同时出手。
  陈知予按照季疏白的要求,出了剪刀,加菲猫出了布。
  老板娘胜!
  那一刻陈知予开心极了,恨不得直接捧住季疏白的脸亲一口。
  虽然只剩下两个选项,她得到哪一项任务的概率都一样,但是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肯定比被动接受好。
  就算最后丢出来的结果是扫厕所,但也是自己丢出来的扫厕所,总比迫不得已地接受扫厕所强。
  陈知予平复了一下情绪,拿起了骰子,这时,季疏白对她说了句:“如果你不喜欢你的任务,可以跟我换。”
  陈知予看了他一眼,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没想到这个小和尚还挺会体谅人。
  小红小王和加菲猫同时“嘁”了一声,语调中带着那么一丢丢的柠檬味儿。
  加菲猫不耐烦地催了句:“赶紧吧,耽误人干活,真烦人!”
  小红小王:“就是!烦死了!”
  陈知予没跟他们仨一般见识,拿起骰子,轻轻地往桌面上一抛,木骰子在平坦的桌面上滚了几圈,最终的结果:擦桌子。
  不用去扫厕所了!
  “yes!”那一刻陈知予开心的像是个三岁小孩,季疏白勾起了唇角,看向她的神色中布满了宠溺笑意。
  加菲猫则痛苦极了,将自己的大脸盘子深深地埋进了双掌之中,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陈知予施施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行了,任务分配完毕,会议结束,下楼扫除。”
  季疏白很配合她:“收到!”
  小红和小王则是趋炎附势:“收到。”
  加菲猫相当的不情不愿:“收到……”
  五个人下楼的时候,刘琳琳还没走,正在一张靠近楼梯口的桌子边坐着。
  陈知予让他们四个去杂物间拿劳动工具,自己去跟刘琳琳沟通。
  红啵啵志得意满地瞧了刘琳琳一眼,高高兴兴地走了。
  加菲猫看着刘琳琳,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走向了杂物间。
  看着陈知予朝她走过来了,刘琳琳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互相紧握,看起来有点局促不安。
  陈知予见状说了句:“坐吧。”
  刘琳琳抿唇点头,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陈知予坐到了她的对面,开门见山:“我想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我是这儿的老板娘,我也知道你的诉求,但很抱歉,我们不能留下你,你不适合南桥,南桥也不适合你。”
  刘琳琳急切不已,看向陈知予的神色中浮现出了哀求:“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特别需要,求求您把我留下来吧,我真的什么都能干!”
  陈知予又是不解又是无奈:“这条街上酒吧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去别家试试?”
  刘琳琳沉默片刻,神色认真地看着陈知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你们都是好人。”再次启唇时,她的语气中带上了难掩的心酸与苦涩,“我从老家逃出来之后,遇到过好多好多人,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在骗我,欺负我,甚至虐待我,来到东辅后,我也找过好多份工作,不过我没有什么文化,也没学历,所以找的工作都不好,遇到的老板也都不是好老板,但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好人!我喜欢这个地方,在这里我很安心,不怕被欺负。”
  陈知予不得不承认,刘琳琳卖惨确实很有一套。
  因为受尽坎坷,极度没有安全感,所以想找一个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地方栖息;因为一直被欺负,所以害怕被欺负,才想找一个不会欺负她的好老板。
  刘琳琳让陈知予感觉到了她的脆弱和不容易,也让她对她产生了同情心。
  陈知予都有点心软了,但理智尚在。
  她越发确定了刘琳琳是个善于利用别人的同情心的人,她不介意把自己的伤疤露出来给别人看,但南桥所有人都不会这样做。
  无论是她,还是红啵啵、王三水或者加菲猫,他们都不会把过往所遭受的坎坷摆在台面上展示给别人看,因为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一直回顾,更没必要向别人展示你的不幸。
  更何况,这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了去了,别人同情你是出于好心,不同情你才是常态,何必要一次次地自揭伤疤呢?
  刘琳琳这么做不能说是错,更不能说是十恶不赦,只能说是自我选择,但南桥的所有人都不认可这种行为,只能说他们与她的三观不同。
  三观不同的人,很难一起共事。
  陈知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但是你真的不适合南桥,我不能留下你。”
  刘琳琳并不死心,继续哀求:“老板娘,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陈知予:“隔壁柏胜也在招人,你可以去试试。”
  刘琳琳沉默片刻,实话实话:“我试过,但是隔壁老板说他不招女服务员了,他还嫌弃我没上过学,很多地方的老板都嫌弃我没上过学。”
  陈知予不由一惊。
  没上过学?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没上过学的人呢?
  加菲猫比她大那么多岁,好歹还读完小学了。
  刘琳琳解释道:“在我们老家、很少有女孩上学。”
  陈知予了然。没忍住问了句:“你认字么?”
  刘琳琳用力点头:“认识的,我男朋友教我的。”她又说道,“猫哥说你们绝对不会瞧不起我,所以我才想留在这里!”
  陈知予明白了,她不是没去找过别的工作,也不是非南桥不可,而是别的地方全都拒绝了她,并且是以一种她无法反驳的理由。
  只有南桥不会嫌弃她的出身和学历,不会瞧不起她。
  所以她铁了心的想留在南桥。
  但是南桥真的不适合她。
  这时,大家都从杂物间里走出来了,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劳动工具,陈知予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不容置疑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真的不能让你留下来,抱歉。”说完,她没再理会刘琳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季疏白走了过去。
  季疏白手中拿着两条甩好的抹布,陈知予拿走了其中一条,提醒道:“好好擦,等会儿要集体检查,不合格的话会挨罚。”
  季疏白:“如果我不合格的话,姐姐准备怎么罚我?”
  他的语气懵懂,又带着点紧张和无辜,陈知予瞬间改了口风:“我怎么舍得罚你呢?不合格就不合格吧,下次好好擦就行了。”
  小王正在旁边扫地,听闻此言,狠狠地“呸”了一声:“伤风败俗!”
  陈知予压根就没搭理他,温文尔雅地冲着自己心爱的和尚弟弟笑了一下,然后就去擦桌子了。
  季疏白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了唇角,随后朝着东侧的落地窗走了过去。
  陈知予注意到了刘琳琳还没走,但她没再理会她,从距离大门最近的那张桌子开始擦,然而擦了还没两下,刘琳琳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对她说了句:“我来擦吧。”然后便夺走了陈知予手中的抹布,闷头擦起了桌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季公子说的那句“我只是想加入这个家,从没想破坏这个家”不是我原创啊,是网上的一个梗,出自某部琼瑶剧,在此标注一下。
  第35章
  刘琳琳一幅任劳任怨的模样, 看样子是石铁了心的要留在南桥,陈知予相当无奈,还有些心烦, 但好话赖话都已经说尽了, 刘琳琳还是这么我行我素, 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这时,红啵啵拎着涮好的拖把从卫生间走出来了,看到刘琳琳正在埋头擦桌子, 小辣椒一般的脾气瞬间又冲上头了, 气急败坏地朝着刘琳琳走了过去,连珠炮似的怼道:“谁让你擦桌子呢?你这人是不是没皮没脸呀?都让你滚蛋了你为什么还不滚?”
  刘琳琳置若罔闻, 甚至无动于衷, 就当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擦桌子。
  红啵啵气得不行,还想继续骂她, 但却被陈知予拦了下来:“小红, 别说了,冷静点。”
  红啵啵伸手指着刘琳琳,越发的气急败坏:“就她这样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
  刘琳琳丝毫不在意她的怒火与控诉,动作麻利地擦完了一张桌子,然后在红啵啵怒不可遏的注视下,朝着另外一张桌子走了过去,继续擦。
  红啵啵已经快被刘琳琳气炸了,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死皮赖脸的人,甚至都想直接动手把她轰出去了,然而陈知予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看出来红啵啵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巅峰,立即走上前抱住了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搂着她朝吧台走了过去,温声劝道:“别气了,气得都是自己,何必呢?”随后她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别管这事了,我来处理,相信我。”
  红啵啵:“你能把她赶走么?”
  陈知予不得不跟她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随后她又半是命令半是安抚地对红啵啵说道:“不许再发脾气了,先拖地,不管怎么样总要把工作任务完成,这片小王已经扫完了,你直接拖就行了,等会儿还要去仓库点货呢。”
  红啵啵没说话,但也没再闹脾气,虽然还是很气,但还是弯下了腰开始拖地,只不过动作有些蛮横而已。
  陈知予在心里舒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擦桌子的刘琳琳,又惆怅了起来。
  也不能怪红啵啵发脾气,说句不好听的,刘琳琳有点像是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人,必须要狠心一些才行,但是她的遭遇和身世又让人对她狠不起来。
  想了想,陈知予去找了季疏白。
  季疏白正在擦一扇落地窗,动作并不怎么娴熟,擦得也不干净,但却很努力地在擦,显然是不经常干家务活,不过从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就能看出来,平时绝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陈知予走到他身边后,小声询问了句:“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季疏白也注意到了刘琳琳的行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回:“两个办法,第一,把她赶走;第二,留下她。”
  陈知予无奈:“我是想把她赶走,但是、但是我又狠不下那个心。”其实她现在也意识到了,刘琳琳之所以赖在这里不走,还是因为她刚才拒绝地不够狠,让刘琳琳看出来了她的心软。
  或许红啵啵说得没错,加菲猫是个臭直男,而她是个臭直女,完全拒绝不了这种又美又惨又坚强的人的哀求。
  但她又不想承认自己是个臭直女,于是又立即为自己狡辩了一句:“你根本不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了什么!你要是听她那么说,你肯定也同情她。”
  季疏白:“她说什么了?”
  陈知予把刚才刘琳琳跟她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你听听,多不容易呀。”
  季疏白不假思索:“你要是不好意思拒绝她,我替你拒绝。”
  陈知予:“你狠得下那个心?你不觉得她很惨么?”
  季疏白:“她惨不惨和她能不能留在南桥是两个概念,她不适合南桥,所以无论她有多惨,我们都不能留下她,不然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陈知予“啧”了一声:“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为什么要对她怜香惜玉?”季疏白神色专注地看着陈知予,坚定而又不失温柔地启唇:“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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