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有筹码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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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双充满恨意的眼。
  在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是我在背后搞鬼。
  我没有急着走过去,陈绍南扶着墙缓缓地站起来,他的左腿一直在发抖,站不太稳,膝盖弯曲着,他的左腿废了。
  白宇招呼的可真周到。
  我对白宇说:“你们就在外面吧,我一个人进去。”
  监狱长本想立即反驳,白宇在这,还轮不到他开口。
  白宇反对:“你一人进去太危险了,他现在可什么都能做得出。”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坚持自己一个人进去。
  不等白宇同意,我走了进去,反手将门给关上。
  阴暗的牢房里,我与陈绍南之间只隔着三步距离,门哐当关上时,他瘸着腿快步过来,带血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怒气森森:“是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三番五次放过你,为什么你要置我于死地,海棠,你就真这么想我死。”
  我没有反抗,站着不动,任由着他掐住我的脖子,呼吸一点点变得困难,空气变得稀薄,我铮铮地盯着他。
  陈绍南终究是没有下得了手,如钳子般的手缓缓地松开,朝后踉跄了一步,苦笑道:“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我也很想杀了你,替我的孩子偿命,替沈家两条冤魂偿命。”我漫不经心的掏出纸巾擦掉脖子的血迹,凉凉一笑:“曾经我依靠着你,才能治好我的抑郁症,那时的你我怕是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把你送进来。”
  陈绍南脖子上青筋暴跳:“你跟白宇达成了什么交易,他才会帮你做这种事。”
  我冷冷扬唇:“你猜猜看,你是心理医生,能催眠,也能看穿别人在想什么,那你看看,我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他有三言两语中就将人催眠的能力。
  陈绍南盯着我的眼睛,试图从我的眼睛里看穿我心底藏着的心思。
  可他失败了,他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令海棠,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看来陈医生是在这里待久了,被打怕了,脑子也废了。”我耸耸肩,走到墙角坐下来,仰头看着他:“你的腿不便,还是坐下来聊吧。”
  陈绍南眼底划过一抹惊愕,愣住没动,我一个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竟然能平和的坐在地上,打算要与他促膝长谈一番似的。
  他看不懂我。
  拖着瘸腿,地上留下一条不太明显的血痕,忍着疼,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落到了你的手里,也知道走不出这扇门,你给我一个痛快。”
  我拍了拍冰冷的地砖:“我没有仰头说话的习惯。”
  陈绍南沉默了几秒,坐了下来,他自嘲道:“还真没想到能与你在监狱里坐下来聊天。”
  “这世上本就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如果我的手里有一把刀,我或许直接割开了你的喉咙,你也或许直接刺进了我的心脏。”我以轻松的口吻微笑着说出这些话,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想笑。
  明明都是想置对方死,却能谈笑风生。
  他也笑了,很阴冷的那种,眼底闪过杀意:“可是没有那个机会,杀了你,怕是我下一秒就得被枪毙|。”
  我讥笑道:“你刚才不是求着我给你一个痛快,这会儿倒是怕死了。”
  陈绍南面色难看,阴鹜地说:“没人不怕死,若能活着走出去,谁都不想死在这里。”
  我靠着刺冷的墙,喃喃自语:“是啊,没人不怕死,我也怕死,可死神来了,谁也挡不住,陈绍南,不用你动手,我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今天我们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死太容易,太轻了,你就在这里赎罪吧,白宇应该会好好招待你。”
  “你怎么了?”陈绍南骤然抓住我的手,急切道:“什么叫没有多少日子。”
  “呵呵,你们做医生的不是最常说这句话,怎么这个时候倒是不明白其中含义了。”我抽回手,厌恶的擦掉手上沾染的血迹。
  他身上有干涸的血,也有新鲜的,靠近时,那股恶心的血腥味怎么都忽略不掉。
  陈绍南浮现恼色,不知为何,他倒是很快敛了神色:“你跟白宇的交易就是拉梁腾飞下马是不是?”
  我讽刺道:“你的智商解锁了?”
  陈绍南冷哼:“梁腾飞不是一个小小的白宇就能拉下来的,沈家,上官家,就是前车之鉴,他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有没有那个能力我不知道,但他倒是把你弄进来了,这一点很是解气。”我笑着说:“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在想,到底要如何让你接受该有的惩罚,兰馨,陈志宏,我未出生的孩子,被你逼死的王婶,你助纣为虐害死沈振威,沈老爷子,这一条条命,我苦思冥想,到底你要如何偿还,你只有一条命,可不够还啊,最后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活着受罪吧,你的余生,就在这里度过。”
  我就是来看看陈绍南的下场,以图自己痛快。
  陈绍南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早有了觉悟:“若是你输了,我还有机会离开这。”
  “你不会有机会了。”我恍惚的盯着地上的血迹,讷讷地说:“我死的那天,必将梁腾飞一并拉去地狱。”
  我扭头看着一脸震惊之色的陈绍南,扬唇笑了笑:“我近来出现了幻听,幻视,连自己何时服过毒|品都不知道,有时眼前还会出现去世的人,会看见墙面裂开,自己掉进深渊里,会看见自己双手鲜血淋漓,还会出现自己杀人的幻觉,医生建议我住院,说我心理出现了问题,我若是再在外面晃荡,说不定我身边的人就会被我伤害,也会伤害我自己,你也是医生,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症状。”
  陈绍南难以置信,刷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
  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病情的人,说出来真的好受多了。”
  我伸展着四肢,眸色陡然间冷冽:“真想试试杀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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