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霍容修将我逼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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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扯得平?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能与另一件事对等。
  血顺着我的掌心滴在我的胸口上,在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我拔出水果刀,血溅在我的脸上,嘴唇上,热的,腥的。
  我一下子慌了,血越来越多,我推开了他,握着水果刀的手在发抖,看着他瘫躺在病床上,我忽然放声笑了,又哭又笑,癫狂的大笑:“霍容修,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所有的神经都紧绷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他盯着我手里的水果刀,眸色幽深,嘴角依旧扬着一丝笑,如释重负的笑。
  我捅了他,我是希望他恨我,可恨意只在刚才划过他的眸底,之后再也没有,有的只是疼惜,附砸难明的沉痛,声音暗哑:“若不够,再来一刀。”
  再下去一刀,他就真死了。
  刚才我不管不顾,一心只想摆脱他,那一刀下去,毫不犹豫,可若再让我捅一刀,我是做不到的。
  看着水果刀上顺着刀刃流到刀尖的血,我吓的丢掉了水果刀。
  “我只是想要可可,为什么你要逼我,为什么,啊!”我崩溃嘶吼,那一声嘶吼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霍容修手压着伤口,血从指缝不断涌出,他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苍白吓人,他却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单膝跪在我面前,伸出带血的手,颤抖着捧着我的脸:“海棠,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想要时光倒流。
  他说完这句,脑袋一下子重重压在我的肩膀上,手无力地滑下。
  我双眼通红,双手无力地垂下,漠然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心里一片荒芜。
  我们怎么就走到这地步了?
  护士进来查房,看到病房里的情形,大惊失色,赶紧又跑出去:“赵医生,赵医生……”
  霍容修被急忙送进了手术室,我依然木然地坐在地上,沈佳妮得知我捅了霍容修,冲进来撕扯我的头发,骂我是杀人凶手,若不是护士将她拉开,她或许会捡起地上的刀也给我来一刀。
  我不知道霍容修什么情况,医院里的人怕我情绪失控再伤人,找了保安在门口看着我,给我打了镇定剂,将我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我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天亮了,地上的血都被清理了,我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
  一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沈少航。
  见我醒了,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饿不饿,疼不疼,有没有哪里难受。
  他说:“你就算再难受,也不能去捅霍容修,这种事,你就应该交给我去做啊。”
  我只拿沈少航的话当玩笑,他怎么会为了我去捅霍容修。
  沈少航还告诉我,若不是我刚小产了,情绪不稳,沈佳妮要将我送去拘留所。
  当然,我想这里面肯定有沈少航的帮忙,若不然,我可能就真从拘留所醒来了。
  沈少航扶着我坐起来,我讷讷地问:“他死了没有。”
  沈少航被我的话跟反应惊着了,愣了一下,才说:“没死,在重症室里,海棠,你还真想杀了他?我以为你就发发火就算了。”
  我转动着眼珠子,盯着沈少航:“你也早知道霍厉延是霍容修,为什么连你也瞒着我?”
  “海棠,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怀着他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开口?”沈少航为我顺背:“对不起,我原本以为你跟了他会幸福,若是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嫁给他,海棠,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沈少航发誓……”
  “行了。”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去听那些无用的话,我也怕他说出那份心意:“霍容修将可可带去了美国,沈少航,只有你能帮我,帮我找到可可好不好?”
  沈少航并没有思考,一口答应:“好,我帮你找回可可,但是现在,你必须听话,好生休养,你不能再这么伤心,你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别到时可可我给你带回来了,你却倒下了,到时就真便宜了霍容修。”
  我知道沈少航是拿霍容修来刺激我,让我撑下去。
  如今也只有对霍容修的恨还有找到可可能支撑我了。
  我攥着手心,冷冷地说:“我不会把可可给霍容修,不会便宜了他,便宜了霍家。”
  沈少航说得对,只能养好身体,我才能有资本找可可,带回可可。
  兰馨给我送来鸡汤还有营养餐,我都全部吃了,我只想能早点出院。
  兰馨看着空碗,有点惊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将空碗都收拾出去了。
  沈少航怕我私自跑出医院,也怕我再闹出事吧,他跟兰馨轮流看着我,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
  他们两人,从不在我的面前提霍容修怎么了,我也不去过问。
  我疯狂的思念女儿,也陷在孩子没了的悲痛中,兰馨担心我会抑郁症再复发,让陈绍南给我做心理辅导。
  在医院里的那段时间,真是如人间地狱,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整晚整晚的从噩梦中惊醒,梦到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梦到可可哭着找我。
  一个人身体里到底能蕴藏多少力量?
  不真正跌入谷底,永远也不会知道。
  自然我也清楚,若没有沈少航与兰馨每天相陪,我也许真的就疯了。
  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出院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刮着冷风,沈少航赶紧给我披了件外套:“先上车。”
  我杵着没有动,抬头看着天空乌云,不知道我的孩子到了天堂吗?
  兰馨过来,拉着我的手:“姐,先上车吧,你不能吹风。”
  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吹风,不能哭。
  可我流的眼泪还少吗?
  这一具残躯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就是找可可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都问很多遍沈少航,有没有可可的消息,像魔怔了一样,每天重复着重复着。
  美国那么大,霍容修想藏一个人,哪里是这么容易找到。
  沈少航让我放宽心,迟早会找到的。
  我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来。
  沈少航拉开车门,我坐了进去,车门关上,我偏头看向车窗外面,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好像看到了霍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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