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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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过来什么也没带,两手空空而来。
  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姜漓让碧素给她备了座,坐下后,娴贵妃往姜漓脸上看去,有几丝尴尬。
  “那,那什么,本宫那果子可没问题。”
  惠贵妃那毒妇,这一招够狠,若是昨夜皇上没让人验毒,将罪扣在了姜漓头上,姜漓受罚,定会将她供出来。
  她怎么说?说果子是好的。
  谁说的清。
  姜漓必定会记恨她,一箭双雕,谁能有她毒。
  姜漓笑了笑,“我知道。”
  娴贵妃愣了愣,随后就开始数落惠贵妃,“你进来的晚,你是不知道她的心眼有多坏,别瞧着她一副可怜温柔的样,回回出的那些招数,都恨不得将人往死里戳。”
  娴贵妃这会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是如何算计姜漓的。
  嘴巴没停,“她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算计,也真能豁得出去,平时那就是她的法宝,一有个什么事儿了,就拿儿子来挡枪,连见皇上,也是用儿子的名头。”
  正说得上劲,碧素奉了茶,姜漓递给她,“娘娘润润喉。”
  娴贵妃抿了一口茶,当真是润了喉,继续叨叨个没完。
  从惠贵妃说到皇上,再从皇上说到自己,只叹了一声,“我原本以为,这模样长的好看的男人,心必定也是个温柔的,谁知道,本宫进宫一年多,尽是吃陛下的硬钉子,本宫同你说件事,你可别说出去。”娴贵妃突地挨着姜漓的耳边道,“本宫进来这么久,别说侍寝,皇上连一句话都不曾同我说过。”
  姜漓惊愕地望过去。
  娴贵妃脸色极为尴尬,“你可不许笑话我。”
  姜漓僵硬地摇了摇头。
  娴贵妃又看了看她,无奈地叹了一声,“大抵皇上就喜欢你这样的,是我性子太燥,不知道如何同人说话,一出口就讨人厌,也不会看人脸色,进宫前母亲就劝过我,说我不适合进宫,可我不听,就是看上了皇上的那张脸。”娴贵妃说完,又凑近了问姜漓,“你日日见他,隔得又近,看得当比我清楚,是不是很好看?”
  姜漓哪见过这般问人的。
  那日落水,她便知娴贵妃心性并非狠毒。
  只是那性子太过于骄纵,容不得人比她好,后来看着她在水池子里泡了一阵,磨了她一番,便没成想,她倒是将这里当成倒豆子的兜儿了。
  见姜漓不答。
  那脸色慢慢变红。
  娴贵妃便直起身子瞥过了头,“罢了,我就知道是好看的。”
  说完,两人沉默了一阵。
  娴贵妃目光突地往四周望了望,神色极为小心地转过头来,看着姜漓道,“其实,本宫最开始看上的并非是陛下。”
  姜漓愕然。
  娴贵妃便一个手挡在唇边,凑在姜漓的耳边道,“你可听说过,二皇子周绎?”
  姜漓心头猛地一跳。
  娴贵妃却没去在意她的神色,只顾着自个儿说了起来,“那时候长安城里的姑娘,见了他就都丢了魂似的,做梦都想嫁他。”
  娴贵妃的神色渐渐地开始沉迷,唇角也不自觉地晕出了一道笑容,“我是他表妹,自也是芳心暗许,私底下曾去求过姑母,姑母没应,说二皇子已有了正妻,我过去,总不能为妾。”
  娴贵妃说到这,突地顿了顿,回头问姜漓,“你可知道,二皇子曾经那未婚妻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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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们,今天给你们先加个两千字,以后尽量每天双更哈。(前面有一章有个bug,已经修改了,就是当初秦家的案子,女主并不知道是太子所为,只知道是太上皇灭了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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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娴贵妃看着姜漓。
  姜漓握着茶盏, 只听那茶盖儿“叮当”一声轻晃。
  娴贵妃没待她回答,便又道,“哎, 不提了, 如今人也不在了,只是可惜......”娴贵妃说完神色微伤,又将话题转回到了二皇子身上, “表哥同陛下有八分像, 但表哥脸上没有陛下的阴霾, 那眉眼一笑起来,谁是潘安我不知, 只知道当真是让人沉迷, 不能自拔, 后来表哥走后,我进宫嫁给了陛下, 做了贵妃,本以为相似的一张脸, 定也是个温润疼人的, 原来是我错了,如今我是见到陛下就怵。”
  娴贵妃突地疑惑地看向姜漓,“我挺好奇, 你平日里都是如何同他相处的?”娴贵妃脸色微微生红, 问姜漓,“你伺候他时, 他也是这样的?冷着脸那啥......吗?”
  姜漓手里的茶盏这回当真没稳住。
  几个晃荡, 涨红了脸, 赶紧搁在了几上, 止住了娴贵妃,“娘娘,你还是回去歇一会吧,明儿得赶路,那马车上打起瞌睡来,伤颈子。”
  娴贵妃见她不肯说,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太露骨,暗骂自己怎就如此不害臊。
  娴贵妃没再问这些,却也没有要回去歇息的意思,抿了一口茶,往那门前一望,抱怨道,“也不知道前头是个什么情况,这么多的火|药就炸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若是那埋火|药的位置,离得咱们再近些,今夜咱们一个都逃不掉,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朱家的本事可大着呢,这些年仗着太上皇和皇上宠着,在人前嚣张到目无王法,如今竟敢私藏火|药,还在皇上跟前炸了,想当年那秦家被太上皇从府上查出来一批火|药,当比不过今晚这阵势,定的可是死罪,堂堂的一代大将军,最后被满门抄斩,朱家今夜同样犯了死罪,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向皇上交代。”
  娴贵妃说完,回头看向姜漓。
  却见她脸色突地苍白,失了血色,一时怔住,“哟,妹妹这脸色怎么了?”
  姜漓摇头,“无碍。”
  娴贵妃便安慰,“你也别怕,有皇上在,咱们不会出事。”
  娴贵妃这才起身,“行了,我就不叨扰妹妹了,妹妹这脸色不好,赶紧去歇息一阵,我也回去歪一会。”
  姜漓起身相送。
  待娴贵妃走后,姜漓转过身,那脸色苍白如雪,胸闷似是喘不过气来,碧素赶紧上前去搀扶,着急地问,“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
  姜漓止住了她,“不用,我躺会儿就好。”
  碧素便将她扶到床上,只觉她一双手冰凉,赶紧煮了一盏热茶,让她喝上,躺下后,碧素替她掖好被角,便立在一旁守着。
  **
  周恒回来时,天色还未亮。
  夜里有些凉。
  姜漓裹在那锦被中,背着身子只余了一颗脑袋,脚步不觉放轻了些。
  到了床边,碧素退下。
  周恒褪了外衣,轻轻掀开锦被的一角,躺了下去,身旁一股暖流溢过来,直沁心底,周恒偏头去瞧她,乌黑的秀发正披散在枕边,几缕压在了他肩头下,周恒移了移,将其拢起来握在掌心,待身子暖和了些,才将那发丝拨到了她头顶,翻了个身,挨着她。
  周恒瞌睡浅。
  这个时辰点了,并无睡意。
  姜漓适才喝了一盏热茶,躺进被窝后,被锦被一捂,身子渐渐地开始暖和了,也不知是何时睡了过去。
  却也睡的不安稳。
  一会儿穿梭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一会儿又是药谷,最后便又被困在了秦家的那个院子里。
  父亲跪在那雪地里,长刀就放在身边,却没拿起过,一堆惨杀声之中,姜漓清楚地听到了父亲那句,“臣有冤。”
  可并没有人听他鸣冤。
  哥哥看着嫂子惨死在刀下,一声长吼,那哭声悲恸震人,冲进人群斩杀数人后,被父亲止住,“我秦家世代忠良,就算今日要死,也要死得干净,秦家人手里的刀枪永远只会朝着敌军,百年来,我秦家为幽朝开疆扩土,守护百姓,岂会因为区区一条命,便毁了我秦家的忠良,今日君要臣子,臣不得不死,但臣为何而死,臣心头自有定数,问心无愧,死后便也不怕面对咱们的先祖列宗。”
  哥哥自己一刀穿肠,躺在了嫂嫂身边。
  五六个侍卫的长矛传进父亲的身体,扎了个对穿,一身的血窟窿。
  母亲将她护在身后,“阿漓,别怕,答应母亲,我秦家人总得要有一人活着。”
  那一夜她在母亲的鲜血中泡了一夜。
  夜里大雪肆虐,院子里归于平静,姜漓从母亲的身后探出头,望了出去。
  大雪将满地的鲜血掩盖。
  她僵硬的爬出来,竟也找不到那暗道口子了,只瞧见周围茫茫一片,一阵血红,一阵雪白。
  外头的动静声传来。
  姜漓拼命地往前爬,那喉咙里的声音终于破了出来。
  “母亲,阿漓找不到路啊,你等等阿漓......”
  姜漓又一次梦魇。
  想跑双脚迈不动。
  想大声喊,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阿漓。”身旁一声唤,姜漓找不到从哪里而来,只呜咽哭出了声来,半晌那脸颊上突地一热,有暖暖地呼吸落在她颈侧,姜漓终是睁开了眼睛。
  周恒正看着她。
  姜漓一头的细汗,神色怔住还未回过神。
  周恒张开双臂,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声道,“又梦魇了。”
  姜漓躺在他怀里,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周恒垂目问她,“梦到什么了?”
  姜漓不答,轻轻磕上了眼睛,在他胸前蹭了蹭,才道,“陛下,我害怕。”
  周恒偏下头看着她合上的两排长睫,低声问,“怕什么?”
  姜漓将头往下埋了埋,蹭在了他胳膊弯里,“我怕我连陛下也没了。”到头来又是她一人。
  周恒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朕不会早死。”
  姜漓没再说话,只躺在周恒的怀里,一直窝到天亮。
  周恒正要掀被起身。
  姜漓的手抱着他的胳膊却是没放,周恒回头,问她,“怎么了?”
  姜漓仰头,这才问他,“陛下是如何处置朱家的?”
  周恒转过身,将她也从被窝了扯了出来,没回答她,“起来好好用膳,半个时辰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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