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被看穿
“娘，孩儿知道了，您放心，孩儿会努力的！”即便不耐，赵其澜还是好声好气安慰，“孩儿会尽量取得三公主的好感，不让母亲失望！”
赵大夫人欣慰地拍着他的手，“好孩子，母亲知道你是最听话懂事的，委屈你了！”
“孩儿不委屈。”
“大夫人，二公子。”一名仆从从外进来，行礼后道，“老爷回来了，他让二公子去书房一趟。”
“我知道了。”赵其澜站起身，对赵大夫人道，“母亲，孩儿先过去了。”
赵大夫人点头，“快去吧，莫要让你父亲久等了。”
到了书房，赵其澜让仆从先离开，自己走进书房。
“父亲。”他见礼，“父亲找孩儿有何要事？”
“澜儿来啦？”赵恒风从手中的书本上抬起头来，站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
“快坐。”
两人在窗边的椅子上落座。
“澜儿，这些日子对新职位适应得如何了？”赵恒风问。
赵其澜正拿起茶壶帮他添茶，闻言道，“适应得差不多了，父亲放心。”
赵恒风点点头，“为父自是对你放心的，只是近日陛下接连召见十一，令为父很是不安啊！”
赵其澜疑惑，“十一是九城兵马司统领，负责整个燕京城的安危，陛下时常见他也不过是了解城中的情形，再正常不过，父亲为何会觉得不安？”
赵恒风摇头，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啊，自从十一官复原职后陛下比起从前是更加重用和信任他了，前些日子因着你大哥的事陛下不让咱们见你姑姑，可是偏偏对十一不多避讳，如此行为显然是把他与咱们区别开来的，为父近来身子越来越差，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不得不担心啊！”
闻言，赵其澜忧心道，“父亲生病了？可要孩儿去寻太医给您瞧瞧？”
赵恒风摆手，“那些个太医啊，为父是再也信不过了，你大哥的伤他们束手无策，我这身子也不过是长久的劳累所致，不治也罢！”
“父亲，”赵其澜蹙起眉，“父亲可是还在为大哥的事痛心？”
赵恒风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说不痛心是假的，不论你大哥生前有多不听话，多纨绔，他始终是为父的心头肉啊！这些日子你母亲夜半总是哭醒，每当这个时候，我能便会想，这些年来是不是我们都错了？不该纵容你大哥，不该任由他胡作非为，以致他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父亲你这么说，您那是疼爱大哥，不希望他受委屈，并没有做错。”赵其澜面露担忧之色，“大哥已经去了，父亲您定要保重身体才是，否则大哥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安心的！”
“哎~不说这个！”赵恒风摆了摆手，“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父亲请讲。”
赵恒风起身从书桌后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来，“你大哥走之前曾告诉过我一件事，我把它写在这上面了。”
赵其澜愣神半晌，缓慢伸手接过来，低头一看。
“这是……”
他难掩震惊，赵恒风道，“你大哥说的没错，赵十一早就知道当初状告你大哥的人是萧锦颜，可是他一直隐瞒不说，直到最后才让咱们知晓，可那时，已是无力回天。”
他的声音透着浓重的恨意，说出来的话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父亲的意思是，十一帮着长公主隐瞒，甚至对付大哥？”赵其澜眉心紧蹙，仿似难以置信。
赵恒风沉声道，“之前我便有所怀疑，赵言承负责皇城守卫，若是萧锦颜进宫他必定第一时间知晓，可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我们，若不是到了最后他也不打算说出来，若他当真有心扳倒你大哥，那么他这么做无疑是最好的借刀杀人法！”
赵其澜凝眉沉思，好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尚有疑点，大哥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之前他再应天府，后来又一直在院子里养伤，也从来没有人告知他这些事，他如何会联想到此？”
赵恒风微讶，“澜儿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赵其澜道，“孩儿只是猜测罢了，但不管大哥是如何知晓并且在离开前告诉父亲，但我与十一之间的争斗早都早已是注定的，是有心人挑拨离间也好，是大哥自己的猜测也罢，都是时候防着他们了。”
赵恒风深以为然，“这些年你三叔一直没什么作为，我也对他有所放松，岂料，赵言承却在朝中步步高升，一切做的不动声色，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阻止不及，他们如此，分明就是故意使我放松警惕，三房心机深沉至此，往后澜儿你该更小心谨慎才是！”
赵其澜慎重点头，“孩儿知道了，父亲放心。”
赵恒风欣慰地点了点头，突然问，“我听说这些日子你母亲催着你与三公主见面？”
提及此赵其澜不由蹙眉，“母亲希望孩儿能够娶三公主为妻。”
听起来是不怎么愿意的语气。
赵恒风拍拍他的肩膀，“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如今赵言承风头已经盖过了你，要想在短时间内超过他，迎娶公主不失为一种办法，虽然三公主比不得张公众号尊贵，但好歹是明妃唯一的女儿，明妃身后还有一个侯府助力，娶了她于你大有益处。”
闻言，赵其澜愣了愣神，下意识道，“长公主她……”
“萧锦颜即使再尊贵，她如今是我们的仇人，她害了锐儿的性命，还让你姑姑在宫中受尽委屈，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娶她！”
他的话才刚刚开了个口，便被赵恒风冷声打断。
赵其澜猛然回神，面上尽是懊恼之色，“父亲误会了，孩儿并无此意。”
他着急解释，“长公主素来和姑姑不合，如今又害了大哥，孩儿断不可能有娶她的打算！”
赵恒风哼了哼，“便是娶了谁也绝不能娶她！”
“孩儿知道。”赵其澜垂下眸子，轻声道。
。
接下来几日，萧锦颜都安安心心待在昭王府，每日帮楚卿白换药，按时监督他服药，空的时候就给姜毓做补身体的药丸，或者煮药膳，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直到花月带回来一个消息。
“公主，今日明妃娘娘和三公主吵起来了，闹得可凶了，听说三公主后来是哭着跑出明夕宫的。”
萧锦颜挑了挑眉，“消息传出去了？”
花月兴奋地点头，“按照公主交代的，让明非你娘娘无意中听到了些宫女嚼舌根的话，听说她当时二话没说就打了那些宫女一顿板子，然后把三公主叫到跟前教训，三公主不依，明妃娘娘好似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她就跑了。”
萧锦颜轻笑一瞬，眸中闪过淡淡的微光，“既然萧绮然选择了这条路必定会一条道走到黑，眼下我们也不需做什么，看着便是。”
花月疑惑，“那皇后娘娘那边呢？我们不需要做些什么吗？”
萧锦颜微微摇头，“暂且不必，我们只需等着，明妃何时与赵贵妃闹起来，那时，不用我们做什么，皇后必定会有所行动，因为这是她扳倒赵贵妃唯一的机会。”
花月眼中划过了然，满眼崇拜地看着她，“还是公主聪明，这样不动声色就叫他们鹬蚌相争，到时候我们就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锦颜看她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事情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那赵贵妃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怕只怕，皇后加上明妃都不足以撼动她的地位。”
“那若是再加上一个我呢？”舒朗温和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萧锦颜面上一喜，朝着来人甜甜一笑，“皇兄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萧景行，旁边还跟着楚卿白和楚今。
几人近前来，萧景行忍不住抬手敲她的脑袋，“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就这么不遮不掩地说出来，幸亏听见的是我们，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看你要怎么办？！”
萧锦颜用额头蹭着他的手臂撒娇，“这周围不是没有别人嘛？如果不是皇兄你耳力好，这么远水会听见啊？！”
“咳咳，那个，锦白姑娘，我听见了。”楚今弱弱地抬起手。
“……”
萧锦颜忍不住瞪他一眼，却不料对上楚卿白幽深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恍然发现他看的是自己靠在皇兄手臂上的脑袋。
只是还不待她多想，他已经偏开了视线，旁边的楚今还不闲多事地来了句，“而且公子也听见了。”
萧锦颜，“……”
有种想打死他的冲动怎么办？！
“公主，花月去沏茶。”眼见自家公主有发怒的征兆，花月好心地救了楚今一马。
萧锦颜这才偏开头，不跟他计较。
“皇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萧锦颜又笑得开开心心地问萧景行。
后者挑了下眉，“不请我们坐？”
萧锦颜啊了一声，连忙道，“那这边坐吧。”
在院中石桌旁落座，萧景行才问，“六公主呢？不是说她与你一起住在昭王府？”
萧锦颜挑了挑眉，“原来皇兄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毓儿啊？！”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令萧景行扬了下眉头，“你还好意思说，父皇给她安排宫殿你不答应，说好住在朝颜宫，你又把人带到了昭王府，你是不知道，如今你朝颜宫门口是宾客满至，却是各个吃了一脸的闭门羹而回！”
“宾客满至？”萧锦颜奇怪，“什么宾客？”
“还能是什么宾客，当然是宫里的娘娘们听说嘉云六公主客居朝颜宫，所以过去拜见，之前你回来也不住在宫里，那些娘娘们已经吃了一回闭门羹，如今又来一回，自然心里不舒服，事情自然而然就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他便命我来问问你。”
萧景行说得随意，萧锦颜却能感受到宫里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对她的深深恶意。
“那个，皇兄，你回去告诉父皇，我眼下住在昭王府，照顾六公主不方便，所以就让她暂且住过来，很快就会搬回去的！”
萧景行无奈摇头，“你把人都带出来了，父皇也不可能逼着你把人送回去，否则让你的颜面何存啊？”
“他才不会在乎我的颜面！”萧锦颜下意识反驳。
萧景行和楚卿白同时深了眉眼，也不追问。
“好了，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但六公主是贵客，你务必将她照顾好。”萧景行语气柔和地交代。
萧锦颜心里的不舒服散了两分，点头道，“我知道了，皇兄放心。”
交代完，萧景行也没有别的事情要说，等着花月沏好茶来，给三人分别倒上一杯。
萧锦颜才问，“皇兄放才说，若是再加上一个你，是何意思？”
萧景行抿了一口茶，闲闲笑道，“你不是说仅凭皇后和明妃对付不了赵贵妃吗？”
萧锦颜似懂非懂地点头，“是啊。”
萧景行道，“参加明年春天的会试的举子们大多已经入京，父皇想要举办一个品诗宴，将这些举子们都聚在一处，一来可以让他们之间互相切磋，二来，可以提前观察这些人的可用度，此事父皇交给了赵恒风负责！”
“会试的举子？！”萧锦颜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
萧景行奇怪地看着她，楚卿白也眸光甚异地盯着她。
萧锦颜面上血色逐渐流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着裙摆，嘴唇微微发抖，眸中隐隐流露出入骨的恨与痛。
楚卿白眸子缓缓眯起。
脑子里响起上一次萧锦颜醉酒说的话。
“我的小白哥哥他都不要我了！”
“你说得对，我的小白哥哥最喜欢我了，一定不会不要我的！”
“可是他被我伤害，被我推开了，小白哥哥，颜儿后悔了，颜儿不想离开你，颜儿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小白哥哥，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喜欢你，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为什么她会说出就要嫁给别人的话？
又为什么，在听到举子入京的消息会是这般反应？
她眼中的痛与恨犹如实质，仿若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可是这般情绪不该是现在她会有的！
不该的！
除非……
楚卿白心头狠狠一震。
难道小锦她……记得前世？记得寒绯世？！记得曾经血流成河的一切？！
楚卿白被自己的想法狠狠惊愕住，喉咙处仿佛有一只手用力地掐着，让他发不出声音，甚至连喘气都变得困难！
若是颜儿记得，若是……
他的身子微微发抖，手背上青筋凸起，面部绷得死紧，就连眼角都在微微颤抖。
“颜儿，你怎么了？”
“公子，您怎么了？”
萧景行与楚今同事出声。
话落，四个人都愣住了。
萧锦颜与楚卿白的目光对上，萧锦颜猛然惊醒，眼中的情绪尽数褪去，有些迫切地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父皇让赵家主负责此事有些不合理，按理说这种场合举子们都是为了比拼学术，应当由别的大儒负责才对。”
不知为何，她刚刚看到楚卿白的目光时，猛然有一种被他看穿心思的强烈预感。
就仿佛，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露出这般情绪，又为什么嘛对举子的反应这般大。
可是不应该啊，他不可能记得……除非，他也是重生的！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萧锦颜连忙制止自己继续猜测下去。
萧景行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游移，眸中露出些许深思。
“皇兄，你还没说你打算怎么做呢！”萧锦颜被他们看得不自在，着急岔开话题。
萧景行这才道，“我自是已经有了打算，不过看你今日心神不宁，这些事你也别操心了，好好休息，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说着，他站起身，“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茶也喝了，宫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先回去了。”
赵大夫人欣慰地拍着他的手，“好孩子，母亲知道你是最听话懂事的，委屈你了！”
“孩儿不委屈。”
“大夫人，二公子。”一名仆从从外进来，行礼后道，“老爷回来了，他让二公子去书房一趟。”
“我知道了。”赵其澜站起身，对赵大夫人道，“母亲，孩儿先过去了。”
赵大夫人点头，“快去吧，莫要让你父亲久等了。”
到了书房，赵其澜让仆从先离开，自己走进书房。
“父亲。”他见礼，“父亲找孩儿有何要事？”
“澜儿来啦？”赵恒风从手中的书本上抬起头来，站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
“快坐。”
两人在窗边的椅子上落座。
“澜儿，这些日子对新职位适应得如何了？”赵恒风问。
赵其澜正拿起茶壶帮他添茶，闻言道，“适应得差不多了，父亲放心。”
赵恒风点点头，“为父自是对你放心的，只是近日陛下接连召见十一，令为父很是不安啊！”
赵其澜疑惑，“十一是九城兵马司统领，负责整个燕京城的安危，陛下时常见他也不过是了解城中的情形，再正常不过，父亲为何会觉得不安？”
赵恒风摇头，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啊，自从十一官复原职后陛下比起从前是更加重用和信任他了，前些日子因着你大哥的事陛下不让咱们见你姑姑，可是偏偏对十一不多避讳，如此行为显然是把他与咱们区别开来的，为父近来身子越来越差，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不得不担心啊！”
闻言，赵其澜忧心道，“父亲生病了？可要孩儿去寻太医给您瞧瞧？”
赵恒风摆手，“那些个太医啊，为父是再也信不过了，你大哥的伤他们束手无策，我这身子也不过是长久的劳累所致，不治也罢！”
“父亲，”赵其澜蹙起眉，“父亲可是还在为大哥的事痛心？”
赵恒风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说不痛心是假的，不论你大哥生前有多不听话，多纨绔，他始终是为父的心头肉啊！这些日子你母亲夜半总是哭醒，每当这个时候，我能便会想，这些年来是不是我们都错了？不该纵容你大哥，不该任由他胡作非为，以致他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父亲你这么说，您那是疼爱大哥，不希望他受委屈，并没有做错。”赵其澜面露担忧之色，“大哥已经去了，父亲您定要保重身体才是，否则大哥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安心的！”
“哎~不说这个！”赵恒风摆了摆手，“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父亲请讲。”
赵恒风起身从书桌后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来，“你大哥走之前曾告诉过我一件事，我把它写在这上面了。”
赵其澜愣神半晌，缓慢伸手接过来，低头一看。
“这是……”
他难掩震惊，赵恒风道，“你大哥说的没错，赵十一早就知道当初状告你大哥的人是萧锦颜，可是他一直隐瞒不说，直到最后才让咱们知晓，可那时，已是无力回天。”
他的声音透着浓重的恨意，说出来的话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父亲的意思是，十一帮着长公主隐瞒，甚至对付大哥？”赵其澜眉心紧蹙，仿似难以置信。
赵恒风沉声道，“之前我便有所怀疑，赵言承负责皇城守卫，若是萧锦颜进宫他必定第一时间知晓，可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我们，若不是到了最后他也不打算说出来，若他当真有心扳倒你大哥，那么他这么做无疑是最好的借刀杀人法！”
赵其澜凝眉沉思，好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尚有疑点，大哥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之前他再应天府，后来又一直在院子里养伤，也从来没有人告知他这些事，他如何会联想到此？”
赵恒风微讶，“澜儿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赵其澜道，“孩儿只是猜测罢了，但不管大哥是如何知晓并且在离开前告诉父亲，但我与十一之间的争斗早都早已是注定的，是有心人挑拨离间也好，是大哥自己的猜测也罢，都是时候防着他们了。”
赵恒风深以为然，“这些年你三叔一直没什么作为，我也对他有所放松，岂料，赵言承却在朝中步步高升，一切做的不动声色，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阻止不及，他们如此，分明就是故意使我放松警惕，三房心机深沉至此，往后澜儿你该更小心谨慎才是！”
赵其澜慎重点头，“孩儿知道了，父亲放心。”
赵恒风欣慰地点了点头，突然问，“我听说这些日子你母亲催着你与三公主见面？”
提及此赵其澜不由蹙眉，“母亲希望孩儿能够娶三公主为妻。”
听起来是不怎么愿意的语气。
赵恒风拍拍他的肩膀，“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如今赵言承风头已经盖过了你，要想在短时间内超过他，迎娶公主不失为一种办法，虽然三公主比不得张公众号尊贵，但好歹是明妃唯一的女儿，明妃身后还有一个侯府助力，娶了她于你大有益处。”
闻言，赵其澜愣了愣神，下意识道，“长公主她……”
“萧锦颜即使再尊贵，她如今是我们的仇人，她害了锐儿的性命，还让你姑姑在宫中受尽委屈，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娶她！”
他的话才刚刚开了个口，便被赵恒风冷声打断。
赵其澜猛然回神，面上尽是懊恼之色，“父亲误会了，孩儿并无此意。”
他着急解释，“长公主素来和姑姑不合，如今又害了大哥，孩儿断不可能有娶她的打算！”
赵恒风哼了哼，“便是娶了谁也绝不能娶她！”
“孩儿知道。”赵其澜垂下眸子，轻声道。
。
接下来几日，萧锦颜都安安心心待在昭王府，每日帮楚卿白换药，按时监督他服药，空的时候就给姜毓做补身体的药丸，或者煮药膳，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直到花月带回来一个消息。
“公主，今日明妃娘娘和三公主吵起来了，闹得可凶了，听说三公主后来是哭着跑出明夕宫的。”
萧锦颜挑了挑眉，“消息传出去了？”
花月兴奋地点头，“按照公主交代的，让明非你娘娘无意中听到了些宫女嚼舌根的话，听说她当时二话没说就打了那些宫女一顿板子，然后把三公主叫到跟前教训，三公主不依，明妃娘娘好似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她就跑了。”
萧锦颜轻笑一瞬，眸中闪过淡淡的微光，“既然萧绮然选择了这条路必定会一条道走到黑，眼下我们也不需做什么，看着便是。”
花月疑惑，“那皇后娘娘那边呢？我们不需要做些什么吗？”
萧锦颜微微摇头，“暂且不必，我们只需等着，明妃何时与赵贵妃闹起来，那时，不用我们做什么，皇后必定会有所行动，因为这是她扳倒赵贵妃唯一的机会。”
花月眼中划过了然，满眼崇拜地看着她，“还是公主聪明，这样不动声色就叫他们鹬蚌相争，到时候我们就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锦颜看她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事情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那赵贵妃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怕只怕，皇后加上明妃都不足以撼动她的地位。”
“那若是再加上一个我呢？”舒朗温和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萧锦颜面上一喜，朝着来人甜甜一笑，“皇兄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萧景行，旁边还跟着楚卿白和楚今。
几人近前来，萧景行忍不住抬手敲她的脑袋，“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就这么不遮不掩地说出来，幸亏听见的是我们，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看你要怎么办？！”
萧锦颜用额头蹭着他的手臂撒娇，“这周围不是没有别人嘛？如果不是皇兄你耳力好，这么远水会听见啊？！”
“咳咳，那个，锦白姑娘，我听见了。”楚今弱弱地抬起手。
“……”
萧锦颜忍不住瞪他一眼，却不料对上楚卿白幽深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恍然发现他看的是自己靠在皇兄手臂上的脑袋。
只是还不待她多想，他已经偏开了视线，旁边的楚今还不闲多事地来了句，“而且公子也听见了。”
萧锦颜，“……”
有种想打死他的冲动怎么办？！
“公主，花月去沏茶。”眼见自家公主有发怒的征兆，花月好心地救了楚今一马。
萧锦颜这才偏开头，不跟他计较。
“皇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萧锦颜又笑得开开心心地问萧景行。
后者挑了下眉，“不请我们坐？”
萧锦颜啊了一声，连忙道，“那这边坐吧。”
在院中石桌旁落座，萧景行才问，“六公主呢？不是说她与你一起住在昭王府？”
萧锦颜挑了挑眉，“原来皇兄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毓儿啊？！”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令萧景行扬了下眉头，“你还好意思说，父皇给她安排宫殿你不答应，说好住在朝颜宫，你又把人带到了昭王府，你是不知道，如今你朝颜宫门口是宾客满至，却是各个吃了一脸的闭门羹而回！”
“宾客满至？”萧锦颜奇怪，“什么宾客？”
“还能是什么宾客，当然是宫里的娘娘们听说嘉云六公主客居朝颜宫，所以过去拜见，之前你回来也不住在宫里，那些娘娘们已经吃了一回闭门羹，如今又来一回，自然心里不舒服，事情自然而然就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他便命我来问问你。”
萧景行说得随意，萧锦颜却能感受到宫里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对她的深深恶意。
“那个，皇兄，你回去告诉父皇，我眼下住在昭王府，照顾六公主不方便，所以就让她暂且住过来，很快就会搬回去的！”
萧景行无奈摇头，“你把人都带出来了，父皇也不可能逼着你把人送回去，否则让你的颜面何存啊？”
“他才不会在乎我的颜面！”萧锦颜下意识反驳。
萧景行和楚卿白同时深了眉眼，也不追问。
“好了，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但六公主是贵客，你务必将她照顾好。”萧景行语气柔和地交代。
萧锦颜心里的不舒服散了两分，点头道，“我知道了，皇兄放心。”
交代完，萧景行也没有别的事情要说，等着花月沏好茶来，给三人分别倒上一杯。
萧锦颜才问，“皇兄放才说，若是再加上一个你，是何意思？”
萧景行抿了一口茶，闲闲笑道，“你不是说仅凭皇后和明妃对付不了赵贵妃吗？”
萧锦颜似懂非懂地点头，“是啊。”
萧景行道，“参加明年春天的会试的举子们大多已经入京，父皇想要举办一个品诗宴，将这些举子们都聚在一处，一来可以让他们之间互相切磋，二来，可以提前观察这些人的可用度，此事父皇交给了赵恒风负责！”
“会试的举子？！”萧锦颜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
萧景行奇怪地看着她，楚卿白也眸光甚异地盯着她。
萧锦颜面上血色逐渐流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着裙摆，嘴唇微微发抖，眸中隐隐流露出入骨的恨与痛。
楚卿白眸子缓缓眯起。
脑子里响起上一次萧锦颜醉酒说的话。
“我的小白哥哥他都不要我了！”
“你说得对，我的小白哥哥最喜欢我了，一定不会不要我的！”
“可是他被我伤害，被我推开了，小白哥哥，颜儿后悔了，颜儿不想离开你，颜儿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小白哥哥，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喜欢你，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为什么她会说出就要嫁给别人的话？
又为什么，在听到举子入京的消息会是这般反应？
她眼中的痛与恨犹如实质，仿若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可是这般情绪不该是现在她会有的！
不该的！
除非……
楚卿白心头狠狠一震。
难道小锦她……记得前世？记得寒绯世？！记得曾经血流成河的一切？！
楚卿白被自己的想法狠狠惊愕住，喉咙处仿佛有一只手用力地掐着，让他发不出声音，甚至连喘气都变得困难！
若是颜儿记得，若是……
他的身子微微发抖，手背上青筋凸起，面部绷得死紧，就连眼角都在微微颤抖。
“颜儿，你怎么了？”
“公子，您怎么了？”
萧景行与楚今同事出声。
话落，四个人都愣住了。
萧锦颜与楚卿白的目光对上，萧锦颜猛然惊醒，眼中的情绪尽数褪去，有些迫切地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父皇让赵家主负责此事有些不合理，按理说这种场合举子们都是为了比拼学术，应当由别的大儒负责才对。”
不知为何，她刚刚看到楚卿白的目光时，猛然有一种被他看穿心思的强烈预感。
就仿佛，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露出这般情绪，又为什么嘛对举子的反应这般大。
可是不应该啊，他不可能记得……除非，他也是重生的！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萧锦颜连忙制止自己继续猜测下去。
萧景行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游移，眸中露出些许深思。
“皇兄，你还没说你打算怎么做呢！”萧锦颜被他们看得不自在，着急岔开话题。
萧景行这才道，“我自是已经有了打算，不过看你今日心神不宁，这些事你也别操心了，好好休息，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说着，他站起身，“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茶也喝了，宫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