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片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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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军训完的新生觉得学校分外亲切,军训的十五天就像是一场梦。还有人说,突然听不到起床号,还有点不习惯。
  也有人聚在一起谈论自己的教官。
  不出意外的,清雨袁媛对战全国散打冠军的事被拿来当成传奇故事,一传再传。
  清雨霎时又被推上风口浪尖,只是这一次都是好奇,疑惑,以及称赞了。
  苏语的哥哥从网上给她定了台电脑。寝室又忙了一通,开网,安无线路由器。众人过上了不用蹭隔壁寝室的wifi的生活,特别惬意。
  冯晓娟带着王好在游戏里乱窜,王好的技术也有了质的飞跃。只是,每次遇上一个“叫声老公听听”的人,就会莫名其妙被砍死。
  王好也是硬气,每次被砍死,复活后,都要拼命去砍他,当然,结果还是死。但是看到他掉血,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对方发来加好友请求,王好直接拒绝。
  神经病,次次砍我,我还加你?
  三两下收拾东西和室友去上课。
  教室里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果然应验的了老师那句话。十月底,天气转凉,人们已经穿上了秋装。空调要等寒冬来临才会开了。
  清雨难得的,今天也来了,坐在最后面,蔚蓝没有来。萧雅珺进来冲王好招招手,旁边的乔陌也冲她挥手。
  王好看到乔陌,一个没忍住,抽了抽脸皮。
  “你什么意思?见不惯我?”乔陌瞪她。
  “王好瞧着你,觉得你脸皮厚。”萧雅珺道。
  乔陌:“呵,跟你学的。”
  王好无语。这两个人只要一见面就斗嘴,一言不合还要动手。萧雅珺是下死手,乔陌却总是手下留情。她已经习惯了。只是有点意外,萧雅珺被乔陌缠得,没时间去找钟声,而钟声也基本没有出现在班上过了。
  等上课铃响,围着清雨的人散去,乔陌颠颠儿地跑到了清雨旁边坐下。冲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偶像!我跟你坐呀!”
  清雨:“我拒绝。”
  “蔚蓝又不在,你一个人多孤单呀?”
  “并没有。”
  萧雅珺和王好回头,看着乔陌的样子,十分无语,“我希望现在蔚蓝就来。”
  “咋?吃醋了?”苏语道。
  “呵,”萧雅珺冷笑一声,站起来,“我现在要去找学长了。”
  明明在和清雨说话,乔陌不知道哪只眼睛时刻盯着萧雅珺,她一站起来。乔陌立刻就和清雨说了“拜拜”,等萧雅珺走出教室,乔陌也旋风一样刮出去了。接着教室外传来萧雅珺气急败坏地大吼:“乔陌!你有病呀!”
  教室里听到的同学们会心一笑。然后,看见一身火气的萧雅珺走进了教室,后面跟着酷酷拽拽的乔陌。
  乔陌在计算机系,但是乔陌的街舞跳得非常好。前段时间社团活动,他的街舞表演收获了一大波迷妹,名气瞬间水涨船高。还被戏称街舞小王子。但是这酷酷拽拽的街舞小王子总是黏在中文系系花后面,像根小尾巴。
  说是在追求系花吧,又不像。但是在破坏系花和大二的钟声培养感情上,确实不遗余力。简直成了校园一景。
  左定轩上前来,把清雨约了出去。
  左定轩向清雨表白了。
  清雨一脸懵地看着他黑红黑红的脸。主要是他说了一大堆话,什么不介意她的以前,只要今后好好跟他在一起;什么希望在一起后能喝其他男生保持一点距离;什么他也不是看家庭背景喜欢人,是不是孤儿没关系;什么之前的委屈他没有在,今后他会一直陪伴左右……
  什么跟什么呀?
  清雨没反应过来。
  太突然,很意外,说的话让人发懵。
  “我——”
  “谢谢你的心意,我替我未婚妻心领了。”蔚蓝站在清雨后面,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擦着清雨的臂膀伸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十一朵玫瑰花,几乎就是把清雨抱在怀里的。下巴搁在清雨的头顶,甩着玫瑰花,花瓣被大力甩掉,纷纷洒洒飘扬而下。
  “她喜欢月季,不喜欢玫瑰。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左定轩瞧着亲密地一前一后站着的人,几片花瓣纷飞,竟让人觉得蓝天白云下,背光的两人好似天造地设的璧人一对。他的脸唰一下更黑了,露出一种被羞辱、欺骗的愤怒来,“脚踏三只船,也不怕腿断!”
  说着,恼羞成怒地啐了一口,转身要走,被蔚蓝一把揪住了头发。
  蔚蓝要比左定轩高出十来厘米,揪着他头发往上提,“好好说话。”
  “你做什么!?”左定轩恼羞成怒,直接挥拳打向蔚蓝的脸。
  蔚蓝后侧了一步,躲过,高抬一只脚,直接冲着他腰腹迅捷而猛力地蹬了过去。
  左定轩只觉一股大力以催古拉朽的速度在自己腰腹处着力,然后猛然爆发,自己完全不受控制地倒退几步栽倒在地。一股剧痛这才从着力之处散开,胃都痛到痉挛了。
  “你……”左定轩黑脸刷白。坐在地上捂着被蹬踢的地方,瞧着背光的蔚蓝,只觉得这个总是让女生捂脸尖叫,直呼好欲好帅好妖的男人阴沉又森然,心里又惧又怕。
  一阵风吹来,带起灰尘几许,仿若吹散了此处的阴霾,阳光晒进来了。
  蔚蓝笑了,风轻云淡,甚至还些许妖异,几丝无辜。
  “打我,我可是要还手的喔。”
  左定轩觉得自己的伤处更痛了。余光中看到清雨,她正扭脸看着远方,把自己缭乱的头发缓缓别到耳后,这漫不经心的动作,清清淡淡的神色,让人一不小心窥探到了她的真实。
  清冷,又漠然。
  左定轩心里有点发冷。
  有些人从不跟你露出最真实的一面,让你觉得亲切,温柔,清雅,气质……但是,在人家心里,你其实是个陌生人。
  “男人的嘴,不要学得那么恶毒,有失男人的风度。”蔚蓝悄然往旁边挪了一步,恰好挡住了左定轩的视线。勾着嘴角,声音十分亲切,像是在劝导奔向堕落之路的不良少年。狐狸眼眯起危险的弧度,暗光森冷,却像是在诅咒那不良少年堕入深渊。
  多么矛盾。又万分自然。
  “之前不表白,传出来清雨的好来,你表白了。见风驶舵就是你。”
  “蔚蓝,我想吃火锅。”
  一瞬间,守得云开见月明。
  蔚蓝笑盈盈地转过身,走到清雨面前,低头看她,“中心路那家吗?”
  “嗯。那家肥牛好吃。”
  “那我定餐位。”蔚蓝伸手在裤子兜里摸手机。
  两人肩并肩走了。走了两步,蔚蓝突然回头看了左定轩一眼,咧开嘴笑得十分邪恶又阴森。
  左定轩只觉得头皮一瞬间就麻了,有种被什么邪物盯上的感觉。
  他选的这处地方比较偏,路过的人很少,周围都是花木。他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龇牙裂嘴地忍着痛,缓缓站起来。
  这一脚,太特么痛了!
  等他离开的时候,一从茂盛地木槿花后现出一个清隽的人影。
  钟声抱着图书馆借的书,推了推眼睛,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
  最后那笑容,是冲他笑的吧……
  蔚蓝笑着揉了揉了清雨的脑袋。清雨默默地离远了一些,蔚蓝又紧跟了过去。
  像条癞皮狗。
  这个形容词把钟声惊醒了。
  他收回视线,他怎么能这么说呢?为了条癞皮狗降低了自己的个人素质,不好。
  钟声:“……”自己把自己说无语了。
  回寝室,放好书,洗了把脸,坐在书桌前翻着借来的书发呆。
  他在图书馆找资料,不经意间瞥见清雨和一个男生走向一个隐蔽的角落,担心清雨会被欺负,书都没找就下来了。没想,他刚到,就看见原本该在四楼看书的蔚蓝正拿过那男生的玫瑰花。
  他回忆起了去年七月,他给清雨发的那条短信:祝你和赵丛睿白头偕老。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的青春萌动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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