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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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翠惊讶地道:“你,你这一身……还有那辆车,这些……这些……”
  谢勇光微笑说:“都是一个朋友送的。”
  张千脸上的表情也是很惊讶,冲安翠问:“翠,这个男人是谁呀,勇光?该不会是你刚刚分手的那个小子吧。”
  安翠脸上的表情尴尬,点了点头,此时周围的一圈人也都认出了谢勇光,一些不明情况的人,在那些认出谢勇光并知道他与安翠之间那点事儿的同事的告知下,看向安翠的眼神纷纷变成了幸灾乐祸,让你丫的拜金,让你丫的没良心瞎嘚瑟,这下好了吧,人家高大英俊风风光光,再瞅瞅你新傍上的这位,简直就像是一只掉了毛儿的老麻雀。
  张千的脸色不好看,但他好歹是一个生意人,心思一向缜密、脑袋灵光,他同样也不是什么善类,如果此刻的谢勇光一身邋遢地出现在眼前,他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哪怕此时谢勇光一身名牌宝气,他也不相信这天底下能有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一跃成为成功人物的人。
  张千冷笑了一声,冲谢勇光道:“小伙子,我能明白你的心情,翠儿和我在一起了,你心里不平衡,就花钱租了辆车过来,又去商场买了一套衣服,我之前听小翠说过,你一直在攒钱买房子,看来你这是把首付钱都给花了,年轻人喜欢虚荣没错,可这么伤筋动骨就为了找回个面子,不生活了?
  我的公司不大,不过一年的收入也有几十万,听说你在消防大队工资不高,去我那儿当个货车司机,一个月我能给你开个四五千,有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联系。”
  说着,张千一副优越感十足的模样,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了谢勇光的面前……
  第二千九百六十章 小谢家
  谢勇光没有去接名片,而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自以为是的张千说:“以后对安翠好一点,她除了脾气大一些,没什么缺点,如果她喜欢什么东西,你就尽量满足她,反正你也不差钱……”
  说着,谢勇光又将目光看向了安翠,安翠此时没有丝毫感激的模样,也没有那种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念旧模样,而是和张千如出一辙的表情,用那尖酸刻薄的语气,恨不得将谢勇光的脊椎骨戳断了,道:“谢勇光,你这样有意思么,租来的车子和衣服,坐着舒服?穿在身上很舒服?怎么,就为了要在我面前炫耀一把,让我后悔?你还是死了你那条心吧,就你这样没出息的男人,也就现在这点出息了,切……”
  谢勇光脸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刚才下车之前,他还想过要挽留安翠,但看到张千的第一眼,他恨不得马上将这混蛋打趴下,可当他真的从车上下来了,他的内心却是平静的,一个因为自己贫困离开自己的女人,又何必牵绊呢?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没有能让她荣华富贵的能力,那倒不如放手就好。
  刚才,他与张千说的一番话也都是发自内心的,他希望张千以后能对安翠好,毕竟在他的心里是真的爱过这个姑娘。
  可张千的反应以及安翠的表现,让他的心里发凉,尤其他们的话,让他的脸颊更是火辣辣的,他身上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那辆保时捷卡宴,都是林昆花的钱,他还是那个在消防大队上班,一个月拿着三千多块工资普通老百姓,他有什么资格来对人家说这些?
  谢勇光是一个诚实的人,这一点安翠很清楚,周围人的议论、幸灾乐祸的声音,让安翠的心里十分的恼火,谁都不愿意做生活的失败者,谁都希望成功,如果眼前的谢勇光正的摇身一变,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屌丝变成了一个成功人士,那她安翠的失败足以成为整个公司下半年的笑话一直讨论下去。
  谢勇光脸上的表情难看,这让安翠抓到了翻身的希望,她笃定自己刚才说的至少对了一半,怎么可能一个小屌丝突然就变成了富豪人士,这又不是在看电影。
  “谢勇光,以前我只觉得你穷是穷了些,但还算老实,现在整了这么多虚的来到我面前,就是想让我后悔、难堪?呵呵,我还真是看错你了,果然你们男人都是一样,没什么好东西!”
  安翠劈头盖脸说道,脸上尽是尖酸刻薄,一旁的张千轻咳了一声,“话也不能这么说……”
  安翠马上贴着张千过来,开始恶心人的起腻道:“亲爱的,人家说的不包括你,你是人家的真命天子,以后就是再好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后悔跟了你……”
  张千满意的在安翠的脸上亲了一口,那又短又粗的手指头在安翠的而脸上捏了一下,“就知道你最乖,一会儿带你去吃西餐。”
  安翠幸福的笑了,谢勇光看到这一幕,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他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眼瞎了,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女人,她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装的假正经,甚至上床发生那个事儿都是在处了5个月之后,结果一上床发现她根本就不是处,估计之前的所有矜持都是故意伪装,又或者是对他不完全满意吧。
  目光不由的落在了安翠雪白的大腿上,那儿有一块不小的淤青,像是被收捏的,过去他掰她大腿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把她个弄疼了,现在呢?和这个张千在一起之后,竟然……
  谢勇光转过身就要走,周围聚焦来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复杂,也有人开始怀疑他的名牌和车子了,继续留下去他只能成为众矢之的的小丑。
  “谢勇光,你站住!”安翠不依不饶,方才在张千怀里起腻的骚劲儿没有了,又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喊道:“你这突然人模狗样的跑到我们公司门口来堵我,想让我难堪,现在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你今天必须当着所有的人把话说明白!”
  谢勇光脚步停下,看着眼前这个相识一年多,爱了大半年的女人,心中一股子颓然,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落寞,道:“安翠,你想要我把什么说明白?”
  安翠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仰起下巴和谢永光对视,她的眼睛本来还算漂亮,可此时满是世俗的凶狠光芒,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衣服、手表、皮鞋,还有你身后的那辆保时捷都是怎么来的,你今天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
  面对安翠的步步紧逼、尖酸刻薄、针锋相对,谢勇光的心一下子凉到了骨子里,他攥紧着拳头,周围无数的目光汇聚在他的脸上就像是烈火在焚烧,他深呼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不错,这些东西的确不是我,是……”
  谢勇光一直都是一个耿直的人,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自己的虚荣就要付出代价,可不等他把话说完,这时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耳边传来了林昆淡淡微笑的声音,“这些东西都是我今天给他买的,但这不是什么施舍,而是我觉得他值得拥有这些,姑娘,你记住了,你错过了一个可以成为人中龙凤的男人,以后这东山省,必定会出一个大人物,他就叫谢勇光。”
  安翠脸上的表情一怔,接着便厌恶的看向林昆,“你是谁啊,有两个钱就了不起了?等我们家张千的生意做大了,你现在有的这些,我不稀罕!”
  林昆脸上的笑容依旧云淡,这个女人的尖酸刻薄,惹不起他任何的心思不平静,向一旁的张千看了一眼,笑着说:“他既然能选择你这样的女人,就足以证明他的人生格局不可能再宽阔了,好自为之吧,莫欺少年穷,人总是需要一个机会,有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能够平步青云,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相信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林昆说完,就拍了拍谢勇光的肩膀,向着保时捷卡宴走去,谢勇光脚下微微迟疑,转过身跟了上去,直到两人坐进了车里,安翠那不满的声音才大吼出来:“我才不后悔呢,一辈子都不后悔!”
  喊这句话的时候,安翠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可殊不知用不上一辈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当她跟着的张千因为地下赌博将公司输掉,穷困潦倒之后,忽然间在新闻报道上看到了一个东山省新起的商界大人物——谢家谢勇光……
  东山省本来只有一个谢家,但自那之后便有两个谢家,一个是大谢家,另一个被称作小谢家。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林昆和谢勇光坐上了车子之后,谢勇光发动了车子离开,当行驶到一个宽阔的路段,谢勇光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对着林昆大声咆哮,“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么,让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丑!?我本来就是一个穷屌丝,为什么非要让我扮成有钱人,去成别人的笑话……”
  第二千九百六十一章 机会
  谢勇光大声的喊叫,他将内心所受的委屈与不满,统统发泄在了林昆的身上。
  林昆只是目光平静的看向车窗外,道:“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数,其中有普通的百姓,也有一些身为地位不错的人,你不用否定一个老百姓的平庸,也不能过于夸赞一个有所作为的成功人士,人这一辈子有很多东西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就看你怎么想?”
  谢勇光脸上的表情愣住,但依旧是皱眉怨怒的模样看着林昆,道:“你什么意思?不要故意岔开话题,我……”
  林昆转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谢勇光,出言打断:“你觉得我有必要和你岔开话题么,你姐姐、姐夫因为哦而死,我林昆心中亏欠一辈子,但我欠的是他们而不是你,欠的是大妮和她奶奶以及你的父母,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可以踩踏这东山省的半壁江湖,难道我非要将你一个普通的消防官兵放在眼里?”
  谢勇光脸上的表情一愣,却是没了刚才的那股子火气,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疑惑,林昆今天的所作所为到底为了什么,只是为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么?
  林昆继续望向窗外,道:“常言道,命里八尺难求一丈,华夏的易学命理博大精深我不懂,但我知道很多人本来是有能力的,这种能力与高学历、专业技能无关,而是一个人骨子里的原始欲望,有些人默默无闻了一辈子,只要碰上一个愿意给他机会的人,他马上就能一跃而起成为人上人,今天我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窥探一下你的骨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勇光不说话了,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林昆,抛开一切他物不去想,光从能力与个人魅力而言,他对林昆是敬佩的甚至说崇拜的,天底下男人千千万,可哪一个能有眼前这男人的一番手腕与魄力?
  林昆又回过头,平静的目光仿佛带着一股看透人心的魔力,笑着说:“如果今天你穿上了我给你买的名牌,开着我给你买的豪车,而到那个因为金钱离你而去的前女友面前耀武扬威,或许是我林昆看错人了,如果你没有勇气去承认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也是我看错人了,但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你的本性善良、果敢,敢作敢当,身上又有着一股军人的热血,我需要在这东山省拥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当然这个人我已经选定出来了,他是我本家的一个叔叔,但我觉得还不够,做人就要给自己尽量多留一手,如果你想一跃而起作为人上人,明天上午到面馆里找我,你不要把这当做是施舍,我对你姐姐、姐夫的歉意与你并无太大关系,那些害死你姐、姐夫,甚至是在旁边看热闹的江湖大佬的脑袋,我这些天也已经搜集齐了,就在南泉市郊的火葬场里,冷箱号是xxxx,你可以带着回去到你姐、姐夫的坟前祭拜,顺便替我向他们敬一杯酒。”
  林昆说完这些,便推开车门下车了,谢勇光在车里愣了两秒钟,突然推开车门冲他大声喊道:“喂,你的这车……”
  林昆沿着马路向前走,头也不回地道:“你先开着吧,如果想还给我了,明天上午就开到面馆来。”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林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望着出租车远去,谢勇光的心情跌宕不安起来,姐姐、姐夫的死的确与林昆有关,可这也不全怪林昆,他只是去借宿,恰好姐姐、姐夫收留,姐姐、姐夫之所以遭了歹人之手,都是因为那伙歹人的故意刁难,如果换做任何正常的时候,江湖上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对普通老百姓动手的……
  内心是纠结的,索性谢勇光不去想了,他开着崭新的保时捷卡宴来到了火葬场,按照林昆留给他的冷库箱号找到了十几颗头颅,这些头颅都是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着的,又用一个大的网袋兜着。
  拎着这么多死人的脑袋,谢勇光也不觉得害怕,开着车保时捷卡宴便返回赵家村。
  南泉市到赵家村的距离不算远,趁着天边最后一抹黄昏的时候,谢勇光一个人拎着脑袋上了山,在晚霞消失之际,将那十几颗冰冻的头颅摆在了姐姐、姐夫的坟前,然后一个长头磕了下来……
  酒,洒在了地上,谢勇光的眼眶湿润,一抹热泪终究忍不住滑落了下来,他声音哽咽地说:“姐姐、姐夫,你们的仇报了!”
  谢勇光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下了山,那十几颗东山省江湖大佬的头颅,被他浇了汽油之后一把火给烧了,山下有人看到了山上的火光,乡下人还是比较信奉鬼神的,都当是鬼火不敢上山,不过也有一些不信邪的小伙子,时刻准备着上山去打火,好在那火势很快就小了,最后化作了潺潺弱弱的一团倒真像是鬼火了,这可吓打得众人心底乱颤。
  谢勇光下山后不久,在黑暗处走出了两个人影,林昆手里提着几样熟食,另外还拎了坛子好酒,熟食摆好,酒坛子打开,他双膝跪在了地上冲赵双柱夫妇的坟跪拜了下去,而跟在他身后的姜夔生,此刻也是双膝跪地磕拜一礼……
  当天夜里,林昆就返回了南泉市,一夜平静无话,到了第二天上午,先是朱大卓风风火火的过来,倒不是干别的,而是来找林昆唠闲磕,顺便蹭个饭吃。
  林昆和朱大卓都是朱家的人,朱大卓叫他一声堂哥也是应该的,不过这层身份朱坤学却并没有告诉儿子,担心儿子这嘴也没个把门儿,万一说漏了嘴就不好了。
  朱大卓在林昆的面前狠狠地表扬了一通关智勇和李小山,这两人可真是够爷们的,昨个儿就找到了抢了李小山女朋友的那个副厂长,什么话没说就打断了对方的两条腿,本来是让警察抓起来来着,被他朱坤学花钱给保释出来了。
  林昆听了之后笑着点点头,关智勇和李小山如果没有这样的一股子气,他还真看不好他们,大丈夫就应该如此,该忍辱的时候忍辱,该爆发的时候别惯着他。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停在了面馆门口,谢勇光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从车上下来,低着头走进了门儿,姜夔生等人都认得他,刘一燕上前笑着说:“谢兄弟来了。”
  谢勇光嗯了一声点了下头,向林昆看过来,林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说:“走吧,我们去楼上聊聊……”
  第二千九百六十二章 灭了这江湖
  楼上只有林昆和谢勇光两个人,不等谢勇光开口,林昆便笑着说:“这附近的一条街,都是一些小饭店,我看过周围的环境,后面不远是一个湖心公园,又靠着一座青山,马路对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娱乐一条街,这样的地方用来当做小饭店一条街太可惜了,如果能变成酒吧的话,收益绝对可观。”
  谢勇光有些诧异,但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道:“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你了?”
  林昆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浅浅的一笑,“但凡是想要立世成功者,少不了兄弟相助,曹操身为三国时的第一枭雄,身边不也是围绕着一群能人良将,这么一条街上最多也就七八间酒吧,你招揽来你过去在部队里的弟兄,目前混得好的且不提,那些生活和你一样不太如意的,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你要做的就是定下规矩,管理好手下的一群人,现在可能只是三五个心腹,慢慢会有更壮大的队伍,到时候几十人上百人都有可能。”
  谢勇光不说话,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林昆,林昆继续道:“这家面馆不能改掉,倒不是因为我的私心,完全可以将这里改造成一个环境雅致的餐馆,当然了只卖面肯定不行,隔壁的胖老板人不错,可以拉拢他一起将这面馆经营下去,不过不能再叫面馆了,得另取一个名字,那些大半夜里出来喝酒的人,如果饥饿难耐想要觅食,这儿的饭菜一定会合他们的胃口……”
  林昆一口气将这周围的格局发展都说了出来,这些都是他最近今几日思考出来的,黑河省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河口组的不安定,给整个社会治安带来了影响,他不能多在东山省逗留,必须尽快赶回去。
  林昆把话说完,谢勇光的眼底不禁流露出钦佩之色,他甚至忘记了林昆江湖枭雄的身份,反倒是当做了一个商业高人。
  林昆目光平静的看着谢勇光,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有把握做好么?”
  谢勇光这次没有说考虑或者是答应之类的话,直接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会尽最大努力,不把这事儿办砸!”
  林昆端起桌子上的两个杯子,分别取酒倒了进去,酒不是什么好酒,分了一杯给谢勇光,两人对碰一下之后一饮而尽。
  谢勇光离开了,他开着林昆给他新买的保时捷卡宴,去召集过去在部队里的兄弟们了,有道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可普通的士兵退伍之后,仅有一部分人有幸被分配进国家事业单位谋职,多数的都需要自己到社会上找工作打拼,可一没有高学历,二来也没有什么过硬的专业技术,保安、司机之类的职业,就成了他们大多数人的选择,而这些职业的普遍收入都不高,所以在谢勇光召集过去一些志同道合战友的时候,大家伙响应的都很及时。
  飞机票已经订好了,林昆打算明天就离开东山省,直接飞到哈市,离开前,他倒是想去见一个人,义云堂的展青兰。
  展青兰一介女流,现如今能坐在义云堂的第一把交椅上实属不易,在父亲去世的消息传开后,被附近的几个结拜兄弟知道了,除了她那结拜的二叔被林昆废了拴在海风楼大酒店的马路对面乞讨,展青兰曾一度希望剩余的三个叔叔能够支持她,可人心总是贪念无限的,当那三位义云堂的长老人物知道展青兰与林昆的关系近乎决裂后,便打起了这第一把交椅的主意,这些人平日里看起来素无大志,可一旦野心充满了胸腔,就会变成凶残的野兽。
  于是,义云堂内的一场争斗持续了半个多月,期间死伤者众多,当然这些事情都被义云堂内部的人解决,没有对外声张,谁都不想引来警察自讨麻烦。
  展青兰在红山酒楼的时候就受伤了,同样受伤的还有展冬,不过这一次凭借着她的运筹帷幄,硬是将那三个叔叔给扳倒了,她没有选择像父亲那般仁慈沉默,再给这三位叔叔一次机会,而是直接下了杀手,斩草除根的杀……
  明媚的天空忽然间飘来了乌云,天有不测风云,说的就是这种人算不如天算吧。
  还是南泉市城中的老宅,展青兰坐在她当年栽下的梨树下,手里抱着一本宋词,词句的美妙总能陶冶人的情操,最近这两天她每天都是从早看到晚,仿佛整个南泉市里最勤奋的学者……
  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渐渐靠近,展青兰没有抬起头,只是语气平静地说:“听说你要离开东山省了,你扶起了一个朱坤学,拒绝了朱家与谢家,这倒是出乎了东山省江湖上多数人的预料。”
  展夏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展青兰的对面,林昆坐了下来,笑着说:“也包括你么?”
  展青兰翻了一页宋词,眼睛依旧没离开那书页,“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扶起何人与我没关系,你与什么人联合,我也没去多想,义云堂还是这个义云堂,我只管理好这一方势力就好。”
  林昆看了一眼展青兰手中的宋词,笑着说:“听说你解决了义云堂里的矛盾,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就激情与诗词中的山水间,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展青兰眉头稍稍一动,目光从书页上挪开,抬起头看着林昆,嘴角莞尔一笑,“看来,你对诗词也很有研究?”
  林昆笑着说:“我并非文人墨客,对诗词没什么爱好,不过对展姑娘倒是有所了解,我们之间也算是合作,互相帮助过,离开东山省之前,还是亲自和你道个别,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不小,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又有交集了。”
  展青兰笑着说:“你这个危险的男人,我宁愿和你再无交集,不过……”话音微微一顿,“我倒是欠了你一条命……”
  林昆笑着说:“不用你欠我的命,你在我肩膀上扎下的那一刀,到现在还疼着呢,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兵戎相见,这地方混乱了这么多年,也该有规矩了,其余大大小小的实力我就不过问了,可如果真的有人敢挑衅,我会像当初烧了九宫阁一样,一把火灭了这江湖……”
  第二千九百六十三章 青兰心事
  天空中飘落下丝丝小雨,透着舒爽的同时,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压抑沉闷起来,一柄油纸伞这在展青兰的头顶,相貌可人、声音糯软的展夏道:“青兰姐,掉雨点儿了,我们还是回屋子里吧。”
  展青兰没有答她,目光一直望着院落门口的方向,那儿已经不见了林昆离去的背影,刚才两人交谈短暂,林昆的那一句灭了这江湖,却在她的心涧不断游荡。
  展夏只当是自家的姐姐为林昆的到访而烦心,宽慰道:“青兰姐,他虽然是过江龙,可毕竟要离开我们东山省了,你不必为他刚才的话感到烦心。”
  展青兰苦笑一下,道:“东山省,东三省,距离又不是很远,如果他真的想一步踏回来,又有谁能阻拦得了呢?
  我们沈家的三大家族里,谢家的谢般若与他交好,秦家秦大力被杀,沈家被一把火烧了,到现在不也没个说法?”
  “这……”
  展夏神情一恍惚,才发觉自己被他刚才那谦谦的外表所迷惑,竟忘了他几天前的残暴杀手,以及诸多的东山省江湖大佬,都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展青兰起身向屋内走去,展夏讶然之余赶紧跟了上去,油纸伞撑在展青兰的头顶。
  少女的心事最难懂,展青兰外表看起来冰冷,可心毕竟是热乎的,红山湖酒楼的那一夜,她误伤了林昆一刀,而林昆却在紧要的关头对他不离不弃,鲜血染在他的脸上,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么决然,那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真诚的感觉,好似只有从父亲的身上感受过,可那个并非自己的父亲,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展青兰站在窗外,望着那渐渐迷蒙起的雨幕,心中竟有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他的背影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不,应该是已经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展夏,我是不是错了?”
  “啊?”
  展青兰突然发问,展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展青兰继续自顾自的说:“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盟友,可以同富贵、共荣辱,而我却因为心中的多虑而错过了他,错过了他这个人……”
  展夏似乎隐隐明白了一些意思,但总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担心自己说错话,她索性就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站在展青兰身旁,随着她一起望着窗外的雨幕,那滴滴答答的雨滴急促得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仿佛少女的百缕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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