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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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
  冥冥中,明月听到了这几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穿越时光,穿越尘世,穿越灵魂,那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犹如惊雷般在明月脑海和心中同时响起。这就是爱吧,这就是爱呀。
  明月似乎看到无数飘落的桃花花瓣和一袭的红影,有一个人,有一个怀抱,有个声音,就这样彻彻底底的把他笼罩。
  有一种爱,把他彻底笼罩了。
  “我也爱你。”当明月说完这句话后,全身心一亮。
  在这个世上,有个人既爱他又是他爱的,既然得到了这个人,他又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凡是可以失去的东西,都不值得珍惜。如果一个令人彻底伤心,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配。
  活在当下。既然有了值得珍惜的东西,就要值得珍惜的人努力好好活着。
  明月醒来时,已是酉时,过了掌灯时间。他方要一动,就落入一个温暖怀抱。原来,你在梦中的温暖不是假的,是这个男人的体温。
  “重阳。”抬头对上这个男人深沉的眸子,心中不禁一窒。
  “明月,你醒了。”本以为他会想往常一样睡上很就,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醒了,看着明月已经恢复到往日神态,全身洋溢着一种难言兴奋。
  “大哥,我醒了。”明月把头埋在重阳怀中,嗅着那熟悉的气息,只觉心中一片安然。大秦的那些旧事似乎已经离他远去。
  所有过往,皆成过往。
  今日种种,乃为心中大爱。
  “明明跟你在一起才半年,却感觉有生生世世那么长。”以前发生的事儿,似乎都是陈年往事,只有这个人的存在是真实。依靠在重阳的怀中,明月喃喃自语道。明月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爱上这么一个人,喜欢他,没有理由。
  在不了解这个人时,对他的残暴与嗜血侧目。但了解这个人,心中却只剩下对他的怜爱。
  因为懂得,所有宽容。
  因为珍爱,所以怜惜。
  “看来,我们的感觉是相似的。你来到我身边后,感觉从前的事都成背景,似乎以前所做一切事都在为现在的每一刻铺路。”重阳抱着怀中的人,让他依靠在自己怀中,一种很是恬适的感觉从内心升起,似乎这一刻,不管是皇权还是阴谋算计,都已离他而去。
  有人说,若是遇上了对的人,那么他的存在就会惊艳你所有感觉。重阳第一次看到明月时,并没有惊艳,只是在想,一定要让他活着!
  七八月的天,就像是孩子的脸,白天还晴空万里,但此刻却已经是暴雨倾盆。明月和重阳依偎在一起,彼此说着内心深处的话。
  重阳会告诉明月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他也会把记忆深处那种无法对人言说的恐惧向明月诉说。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关在破旧古井中的情景,曾经,在只有碎石头,连老鼠和昆虫都没有的地方,一个有了记忆的小孩子硬硬的撑了一天一夜。重敖不喜欢重阳,是他的存在,称为他和轩辕逍遥交恶的导火线。重敖生气的时候,会想办法弄死这个孩子,若是每次都卢秋水安排的人救了,真不知道没有自保能力的重阳会死多少次。
  很多事,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就如同重敖的事。重敖是君,重阳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重敖是父,重阳是子,父让子死,子不能不死。重敖有太多杀了重阳的理由,重阳心中有委屈,有怨恨,但这些感情却只能深埋在心中,不能对外人说。
  从第一次杀人,面对血流成河没有感觉,这其中需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但重阳是北冥皇,他既然坐在皇位上,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就应该是坚强的。但没有人想到人心都是肉长的,人性本善。
  明月也对重阳说出一直深藏在他心中的事,曾经秦啸天为了大权在握,让他去做饵。这本是他心中的最痛,现在提起,却又觉得释然。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何况秦啸天已然命不能久。
  疾风骤雨在一个时辰后慢慢停歇下来,但听雨殿的内殿中,却不间断的从来两个人的说话声,一个在叙述,另外一个在静静的聆听。
  在遇到心爱的人时,大多数时候,业已发生的过去无法参与,但却可以聆听。
  有了爱,就可以抚平一切伤痛。
  ***
  独坐炎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
  “真想不到,外面关于明月王病危消息都传的沸沸扬扬,正主却在花架下乘凉。”说话是安阳君谦,他本来是因为担心明月过来看看,却不料看着这个人躺在紫薇花架下看书的样子。
  “正想找人陪我去学殿走走呢,偏偏这个时候你便来了。走,同我去学殿一趟。”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不关明月的事,但学殿的学子却不能乱。
  “我还就是当小厮的命。”看着明月直接带着自己往学殿方向走,安阳君谦开始自嘲,但他语气却十分轻快,显示了他此时心情之愉悦。
  “古木浅敢让你当小厮,我可用不起,听说,这次古青岩来北冥,给安阳家族带了好些贵重礼物。”安阳家的大少爷亲自照顾人,这次古青岩没少送东西补偿,为了追回古木浅更是重金贿赂安阳君谦。
  在殿内也“静养”了几日,这修己完了,自然便是“攘外”。
  第117章:三国闹学殿
  “公子真乃坐知天下事,就连那么点小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听到明月对外面情况了解的如此清楚,让安阳君谦放了心。
  安阳君谦还害怕明月失了逐鹿天下的心,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如果连发生在自己家的小破事他都知道,那天下大事,想必必定尽在他的心胸中。
  明月和安阳君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转眼学殿便在眼前。
  “见过公子。”明月在学殿的威望,经过刘宏和苗汗青等几个跟随他去沧州的人一宣传,明月的形象立即高大起来。在学殿,几乎到了只识明月不知北冥皇的地步。
  “听说你们这几日去了果园帮农户摘果子,担心你们受不了,我过来看看。”看着学子们散发着青春快乐的笑容,明月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他只有跟这群纯洁的孩子在一起,才会觉得很放松。
  “我们都很好,园子的主人还夸奖我们。”
  “我们有给公子送果子,公子有吃到我们摘得果子吗?”
  “听说公子病了,公子可要保重身体。”
  ……
  明月刚一问,就听到学子们争先恐后的回答。
  “我很好,你们送的果子我尝了,味道很不错。不过,我想考考你们,不知你们可有人能回答。”人太骄傲了就容易学不到更多的东西,为了让学殿们学子们体会到自己的责任所在,明月便从小处入手,慢慢引导他们。
  “你们在果园呆了三天,可有人知道这果子施加多少,有多少颗果树,每颗果树能产多少果子?果园的人靠着着果子能赚多少银子。”学子们本是热情洋溢的等着明月提问,却不料他竟然问出如此让他们不知如何作答的话。
  “……”明月既说让他们锻炼体力,他们则是真的去努力干活。没想到,明月此时竟会问这种细致入微的问题。一时间,学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果树大约有九千棵,果子的价格不知道,每棵树每次可成熟五十到一百个果子。除却催雇工人等花的钱,每三十棵树可赚一两银子。”说完后,刘宏又急忙解释道,“果树的棵数是我数的,树上的果子是我估算的,至于你赚的钱,是和果园的主人聊天事,冒昧询问的。”
  当然,刘宏不会告诉别人,他之所以知道这些,完全是因为和苗汗青打赌输了,被迫去数树。
  看着刘宏回答上自己的问题,明月看着他的目光多了些赞赏。
  “能回答我的问题,说明你还是用心了。但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却只是想提醒你们,日后在做任何事时,都要站在百姓的角度看问题。你们中的大多数,以后都要靠着朝廷的俸禄过活。朝廷的俸禄,可都是民脂民膏,拿着百姓上缴的钱财,就要真正为百姓办实事才好。”下民可欺,上天难瞒。
  “能除暴安良的官员自然是好官,但若是能及时解决百姓所需的官员,更是一名好官员。一个地方不会有太多的豪强要除,但却有很多民生问题需要你们解决。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点,你们须养成仔细观察的好习性是正理。”若是一味的死读书,真不能做好官。
  明月把很多道理说的很浅显,在学殿中,他不需要培养什么绝代大儒,他需要的是身怀正气,能实实在在为百姓办事的人,朝廷的浮夸风需要变,他要为万世的学子开一个“经世致用”的好头。
  作为一个官员,就应该脚踏实地的办事,若是只会敷衍了事,只会把朝堂弄的乌烟瘴气。
  在学殿中,明月希望学子们学到不仅是技能,更多的是一种品质,能伴随他们一生,成就他们美德的良品。
  学会如何做成一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其中的方法,学以致用。
  随后,明月又与学子们议论了一些经书中晦涩难懂的词句。虽然不是专门授课的夫子,但明月总能旁征博引,寓理于事,把学子们不懂的事理讲解的十分清楚。
  “若是公子亲自教导我们就好了,可惜公子有那么多果实家事要忙。”
  “学殿的夫子都是饱腹诗书之辈,而术业有专攻,我不过是碰巧明白些事理罢了。你们日后莫要如此说,若是被你们夫子听到了,该生气了,他们可是为了教好你们费了好大的力气。”亲昵的拍了刚才说话的那人肩膀一下,明月继而说道,“日后跟我说话不用拐弯抹角,你们不就是在想这天下的形势,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嘛。你们问吧,反是我们知道的,自然是知无不言。”
  ”啊,公子真好。公子,据说各国的使团来北冥给太皇太后祝寿的比往年多,公子,他们是不是冲着你来的?“明月话音刚落,刚才说话的学子便问道。
  “是也不是。他们是为了天下而来,看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公子,你是轩辕家族的少主,以后北冥遇到什么事,公子会倾力相助吗?”这个学子指的“什么事儿”,把八成是指战争。轩辕家族是天下第一首富,它往哪里站,在很多时候直接决定天下大势。
  一个国家发布发动战争,除了看君王好不好战,这钱财的支持也是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
  “你们想的很远。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轩辕家族的根基在北冥,北冥若是有难,它不能袖手旁观。只是一个国家的国库,空虚与否靠的百姓富裕程度,不是靠哪一个大族能行的。”轩辕家族是富可敌国,它的钱养一家人有余,但若是养一个国家,却有些……
  坐吃山空,有了水源,山溪里的水才能不断。
  国家必须自己国富民强才行,靠着外界的帮助,便回走上一条不归路。
  “按照公子的说法,我们现在已经努力鼓励商贸,为何……公子往天下读书人身上投入的钱财如此之巨大。”苍州天下第一书楼设立的消息,学殿的人已经知道。他们在兴奋的同时,又不明白明月的真实用意。
  “读书人?商贸人?你们呀,还是脑子古板了些。”明月说话的时候摇着头,笑意渐渐扩大,他就喜欢与学子能这样敞开心的聊。
  “什么是读书人,凡是读书的人都可以成为读书人。经商的人也需要学习,你们莫要把商人看的太低,他们中的很多人,学识可能比你们还丰富。商贸要发展,商人的整天学识水平就要上升,苍州那天下第一楼中,除了圣贤书,也有一些绝本的算术和理书。一个好的商人,最需要的就是计算盈亏,这是经商的基础。其次,便是目光,做哪一行,怎么做,这是个大学问,一个没有大目光的人,只能拾人牙慧,赚些死钱。唯有那些见识卓远,有一定计谋的人,才能成就一番大商业。”
  曾经历史上无人能及的陶朱公范蠡,曾经是匡扶国难之人,这人见识极为远大。
  史书记载,他曾谓大夫种曰:“天运历纪,千万一至,黄帝之元,执辰破已,霸王之气,见于地户。吴越之邦同风共俗,地户之位非吴则越。”他还确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认定地户之位、择越国而谋终成霸业,到认定陶为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均包含了他对地理天机准确而独到的认知。
  他还有自己的一道商经,例如:物以稀为贵,人弃我取,人取我弃,囤积货物,垄断居奇,把握时机,聚散适宜等。
  商贸其实是一门很有学问的东西,很多成功的商人,都有很高的修养。
  明月独特的见识引起了学子们的兴趣,慢慢的,不过是国事人事还是读书人的事,学子们凡是有迷惑的,禁不住都问向明月。而不管是什么问题,明月都能从容应对。
  如果说,一个人比你高一点儿,你会嫉妒。
  但若一个人比你高太多,你却只能羡慕。
  就在明月与学殿的学子们交流甚欢时,另外一群人不请自来了。
  来者是西靳的新太子和东莱、南吴的钦差大臣,三个来的时候带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显得十分壮观。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明月看了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而来,专门来学殿堵自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学殿是一处对外开放之地,平日中,若是告知相关负责人,便可直接到学殿中“参观”。但大多数人却不是为了参观,而是想要辩论。多辩论才能不断进步,加强与外界的交流,是明月乐意看到的。不过现在,似乎这为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打扰提供了便利。
  西靳的新太子据说是古青岩的新欢,因明月和古木浅关系不错,明月被划为敌对势力。东莱现在正内斗的厉害,这次来的钦差是老皇帝的人,明月卖给太子党一个人情,被老皇帝划为为虎作伥之辈。南吴一向与北冥交恶,这钦差大臣不管是谁派的,都是彻底仇视北冥和明月之人。
  这三个人已是想找明月麻烦好久了,这次好不容易听说明月离开听雨殿,立即到学殿来堵人,看现在这个样子,用“来势汹汹”形容不为过。
  “本王对明月王仰慕已久,屡次去听雨殿拜访,皆是听说亲王大人卧病不宜见客,没想到这次能在学殿碰到亲王大人。”东莱太子石飞说话时,把“亲王大人”这四个字咬的很重,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尊重,让人听起来却怪怪的,很有嘲讽味道。
  第118章:智慑三国来使
  “东莱的新太子和两位新上任的钦差真有雅兴,远道而来,结伴到我北冥学殿,不知有何指教。”明月把只是突出了一个“新”字,那三个人的脸色立即都变了。
  尼玛,东莱的太子已经换了三个,钦差是年年换,不过是到别的国家祝寿,不,刺探情况的人,得瑟什么呢?
  三个人脸色变的同时,跟在三个人后面狗腿子的气势瞬间也矮了几分。
  作为他国的使者,他们是在北冥享受很多特权,但这些特权都是在北冥皇愿意给时,明月在北冥的地位有目共睹,光是北冥皇和北冥太皇太后的撑腰就可以保证没有敢对他说什么。若是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对明月不敬,那在北冥的下场可想而知,就算北冥碍于国家情面不怎么样,但背地里就不知道会怎样做了。
  “指教不敢当,就是看到贵国学殿办的如此风生水起,过来看看。据说这里集合北冥百年不遇的人才,本王还没有王妃,若是看上顺眼的,便带回去,就算不能封为太子妃,一个侧妃的名号,本王还是给的起。”
  在脸色变了一下,石飞说话更加肆无忌惮,嘴上虽是夸奖学殿,其实就把学殿当成“储秀宫”,或者是青楼。
  听到石飞挑衅的话语,学殿的学子都生气至极,石飞是什么货色,不过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地位就如此嚣张。
  把明明治国之才的人说成是等待临幸的妃子,这个比喻很恶毒。但他们还没办法反驳。刘宏和苗汗青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些,已经出了一对……再说,学殿本来就是由太皇太后和明月负责,他们又是……
  谁让北冥的皇帝和四大才子都喜欢男人,虽然北冥现在上下以喜欢男人为荣,但听到外人如此说,心中还是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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