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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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临风定了定神,刚才郑惜玉说,这里是徐州的范围,那么要去福州,必须要南下经过淮安或者凤阳,如果直接南下,还必须要过江,一旦过江的话,就是龙清风的势力范围了,如今苏州、杭州、绍兴等南方城市,都在龙清风的势力范围之内,如何才能安全地到达福州呢?
  如果此刻开始西进,再由西边绕过龙清风与张献忠的范围,只怕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如此一去一回,即便郑芝龙在自己到达当日就答应了联盟,而且立刻向北边的龙清风势力开始攻击,只怕消息传到淮安,也起码过了大半个月了,那时候龙清风是否愿意退兵还是未知之数呢。
  沐临风一边向南方行去,一边思索自己南下的路线,直至出了徐州境内,又回到了淮安境内,淮安边境的村庄并没有受到战争的洗礼,更甚至似乎战争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们。
  这里的村落格外的安宁,如今已经进入的春忙时节,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人,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田干活去了,沐临风牵着马漫步在村落的乡间小道之上,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四周鸟语花香的景色,与呼吸清晰的空气。
  如今沐临风刚刚淡忘了方才与郑惜玉分别时刻的痛心,而陷入了另一个南下的难题,根本无心去管擦四周的环境,更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诱人的景色了。
  沐临风穿越了村落,一直向东南方向行走,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已经日落西山,又是一日过去了,沐临风戏中满是淮安的情况,不知道敌军的攻城战打的如何了,虽然淮安一日内是绝对不会沦陷的,但是毕竟沐临风不在现场,战场上什么可能都会生,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
  沐临风也清楚,如今无谓的担忧也是徒然,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更何况即便他想帮忙,如今人也在百里之外,如今唯一能帮的上的忙,就是尽快南下,去福州找郑芝龙谈判。
  一想到如何南下,沐临风不禁就暗自苦恼,之前本来冲出淮安城之后,便一路南下的,那时候敌军还有所不备,若是自己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乔装打扮一番,想要南下虽然很难,但是也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如今自己被郑惜玉所救,一路北上,南边的敌军势力范围内的勘察工作定然会加倍,如此再想要去福州,简直就难于登天了。
  正在这时,一阵海浪声打破了沐临风的沉思,沐临风转头向东看去,却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东海边。
  沐临风看到了大海,突然脑海一闪,拍着自己的脑袋,笑道:“对了,6路不通,我可以走水路啊……”
  沐临风想到这里,立刻四处打探有没有渔村,到时候租上一条船,直接由海上南下,岂不是可以逃过敌人的勘察了?
  沐临风一路寻找,却依然没有现渔村的下落,心中不免有点失望,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了一夜,翌日清晨一早便醒来了,随即继续南下,心中想到,如今之际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走到实在无法行得通再说。
  **沐临风沿着海边一边南下,一边寻找渔村,一直走了半日路程,才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村落的身影,沐临风欣喜若狂,连忙策马奔去。
  沐临风现的这座渔村并不算大,整个村落都是草房,只有十余家居民,村落里的人见沐临风骑着高头大马,不禁多看了几眼,以为是路过,想要口水喝的行人,也就不再注意了。
  沐临风这时却现,原来这个村落里的人都是老弱妇孺,没有什么壮丁,一经打听才知道,如今到了春季,也是渔产盛旺的季节,村里所有的壮丁都已经出海捕鱼去了。
  沐临风问及这些人出海的壮丁何日回来时,村里的几十口人,竟然没一个人敢肯定的说出时间。
  倒是一个年过七十的老者告诉了沐临风,说这些壮丁已经出海有半月有余了,往年都应该前几日就回来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比以往晚了三四天了,还不见有人归来。
  沐临风闻言不禁暗自苦恼,若是他们不回来,自己如何找得到船?沐临风见村口的海边,仍有不少笑渔船,随即又问那老者,这个村里还有没有熟悉水性的舵手,随即又拿出了一锭百两的银子,道:“若是有,我愿意出一百两银子雇他出海……”
  那老者看着沐临风手中的银子,看了良久,这才叹息道:“这位大爷的一百两银子足够我们全村人活几个月的,老汉若是再年轻……哪怕再年轻十岁,也会赚大爷这个钱……可惜啊,大爷你不是没看到,我们全村的壮丁都已经出海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小的最大才十岁,老的最小也都六十多了,真是有心无力了……”
  沐临风敬老者这么一说,不禁心中又有些失落,随即长叹一声,心道莫非当真无法去福州了不成?
  那老者看着沐临风,随即道:“大爷要出海有要紧的事么?可惜这年头海面上都不安生,我们的娃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说道最后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随即道:“若是这些娃当真回不来了,叫我们这些老的老,小的小可如何活呀……”
  沐临风闻言心下不忍,随即将银子递给老者道:“老先生,这一百两银子,你就收下……”
  老者见状连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老汉我又帮不上大爷你的忙……”
  沐临风将银子硬塞给老者,这才道:“没什么,这也不是给老先生你的,而是给你们全村的,若是你们出海的后生当真……唉……你就拿这些钱分给其他百姓吧……”
  那老者看着手中的银子,沉吟了半晌,这才道:“大爷,你当真是要出海么?”
  沐临风闻言点了点头,道:“有万分火急的事……”随即看着那老者颤抖的手,连忙道:“不过老先生你上了年纪了,千万不要想着帮我出海,即便你愿意去,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那老者闻言笑道:“老汉我哪有那个能耐啊,即便是想,也是有心无力了……”说着随即又对沐临风道:“既然大爷着急出海,我们村里倒是有个人能帮你,不过这个人脾气古怪……也不一定能答应……”
  沐临风闻言连忙道:“如此甚好,不关如何,也要试一试……”
  那老者道:“嗯,若是此人能帮大爷你出海,这一百两银子老汉我就收下,若是他不肯,老汉我决计是不能要大爷你的钱的……”
  沐临风如今哪里关心那一百银子那老者要还是不要,而是这个能帮他出海的人到底在哪里,沐临风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见。
  374章【树林怪人,龙家三哥】中
  那老者一直领着沐临风离开了渔村向西而去,一直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才现远处出现一片树林,老汉这才道:“这个人就住在这个树林里,老汉我不敢进去,大爷你还是自己进去吧,老汉我就在这里等你……”
  沐临风见这老者显得有些惧怕树林中的那人,不禁有些奇怪道:“究竟这人是什么人?老先生为何……”
  老者这才道:“这人其实是以前我们村子里的一个渔户刘三麻子在海边救了的,为了救他,刘三麻子可是没少出力气,也花了不少钱,不想这家伙醒来之后,却和疯了一般,到处打人,就连刘三麻子也被他一张打死了,之后这人便离开了我们村,一个人住在这个树林里。”
  沐临风一时也想不通这人究竟为何胡乱打人,莫非是脑子撞坏了?随即问老者道:“那么既然之后他已经离开了你们村子,老先生你又怎么知道他熟悉水性,还能帮我出海?”
  老者闻言道:“不知道大爷你进我们村之前见到没有,停在我们村边上海边那艘比较大的船,就是这人的,他经常出海的,一去三四天,每次回来都是满船的海货,也不要我们帮忙,自己一个人慢慢推着车运回了这树林里,每次他都运不完,总是在船里留了许多,开始没人知道,后来大家总闻到臭味,才现的,再后来村里就有人总是将他剩下的拿到村里分了,说反正他不要了,与其臭了浪费,不如大家吃了,而且这家伙打的鱼都是深海里的鱼,我们村里还没有一个渔夫打到过这种鱼呢……”
  沐临风听这老者侃侃而谈,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这老者定是因为长剑那人出海,而且经常打到深海的鱼,所以认为他水性很好,这也是常理,沐临风同时也想到另一件事情,就是那人每次打渔回来,船里总有剩下的鱼不拿走,也许就是给渔村的村民的,莫非他对打死刘三麻子的事有了什么悔意也说不定。
  沐临风这才道:“好吧,老先生,你还是会村里吧,也许你村里的娃都回来了也说不定呢,至于这人,我自己去找就行……”
  那老者本来也担心出海的人,听沐临风如此说,只好道:“若是大爷你求不洞那人出海,你就回来我们村,老汉将银两还你……”
  沐临风连忙应承,等老者走了之后,这才进了树林,这片树林十分的茂密,一进入树林中,就完全看不到任何的阳光了,显得有些阴深,沐临风牵着马一直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现前方的树丛中,依稀有一间木屋。
  沐临风立刻向那里奔去,只见那木屋外,正有一个披头散的人蹲在地上劈着柴火,听到了脚步声,微微抬起头来看了沐临风一眼之后,立刻抱着劈好的柴火进了木屋,随即砰地一声,将木门关上。
  沐临风连忙上前道:“先生,在下有要事要出海,请先生带紫爱霞出海一趟……”沐临风一边说着,一边向木门边靠近。
  却在这时,木门突然打开了,探出一个脑袋,沐临风没有心里准备,着实吓了一跳,却听那人道:“你要出海做什么?你不怕死么?”
  沐临风退后几步,这才对那人拱手道:“在下的确有万分火急之事,想要去一趟福州,想请先生带在下出海,至于酬金方面……”
  沐临风没有说完,就见那人走出木屋,随即又蹲到地上开始劈柴,一边劈一边道:“你要去福州,走6路不是比水路更快,何必要走水路?这年头水路就比6路太平了么?”
  沐临风也想过走水路,定然要比走6路要慢了许多,但是如今也只有走水路才能去福州,至于那人说的后半段话,沐临风却是听的一知半解,那人言语中似乎在想说什么。
  沐临风连忙道:“先生,至于在下为何不走6路,实在是有难以启齿的原因,只是……”
  那人突然抬头看着沐临风,道:“你有什么原因与我无关,但是我决计不去福州,你去找其他人吧!”
  沐临风这时才看清那人面貌,虽然满脸黑漆漆的,头还挡住了半张脸,但是仍然觉得依稀在什么地方见过,觉得十分的面熟,就是想不起是什么人。
  沐临风刚欲说话,却见那人又地下了头,随即道:“你不走6路,是担心进入江南龙清风的势力范围吧?”
  沐临风闻言心下不禁一震,暗道这人究竟是谁,口上却道:“先生是如何知晓的?”
  那人嘿嘿一声冷笑道:“你莫要以为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那个沐……沐什么来着是吧?”
  沐临风闻言又是一震,失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道:“本来你是对付龙清风的,我应该帮你才是,不过我过誓,此生不再踏足福建范围,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沐临风听此人说话越多,就越多谜团,按照此人所言,他应该认识龙清风,似乎只见还有仇恨,沐临风突然脑际一闪,暗道:“对了,这人为何长的如此像龙清风?”
  沐临风越看越觉得像,只是龙清风没有他这般黑,也没有他这么魁梧,眼神也比他犀利了许多,不过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如此的相像。
  沐临风不禁道:“莫非先生也姓龙?”
  那人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慢慢站起身来,抬起头,哈哈一笑道:“你还是看出来了?”说着掀开了遮住了半边脸的头。
  沐临风见那人掀开头之后,才现,原来那人的半张脸已经完全拧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哪里是嘴巴了,不禁心头一震。
  那人哈哈一笑道:“吓着阁下了吧?”
  沐临风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那人脸色一变,随即喝道:“你这个人好生虚伪,吓着了就是吓着了,什么没有?”
  沐临风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虚伪,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听那人道:“正如你所说,我姓龙,叫龙清松。”
  沐临风暗道:“果然如此……却不知道他为何在这里,脸又怎么变成这幅模样,还真和羊老三有的一拼了……”
  沐临风还没说话,龙清松继续道:“你是想问我的脸为何如此是么?”
  沐临风的确想知道,不过此刻哪里有心情去管这些,一心只想着让他带自己出海呢,不过此刻听闻他是龙清风、龙清云的兄弟,也已经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们是兄弟,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真心带自己出海还是未知数,就算带着自己出海,自己还怕他在海上将自己扔下船去呢。
  沐临风自顾自地胡思乱想,那人已经说了一大堆话了,现沐临风并没有在听,这才住口,随即又蹲下开始劈柴。
  沐临风定了定神,随即拱手道:“既然先生不愿意出海,沐某就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却听龙清松突然道:“莫非你不去福州了么?”
  沐临风转身道:“自然是要去的,不过既然先生不肯去,沐某也不愿意强人所难,况且东边那渔村的壮丁也就这两天应该回来了,到时沐某找他们帮我出海,也是一样的……”
  龙清松闻言一阵哈哈大笑道:“他们回不来了!”
  沐临风闻言不禁一震道:“什么?他们回不来了?先生知道他们去哪了么?莫非是在海上出了什么事?”
  龙清松嘿嘿一声冷笑道:“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沐临风压根听不懂龙清松说的什么,连忙道:“我清楚?我怎么会清楚他们去了哪里?”
  龙清松冷笑道:“前几日的一场海战,莫非阁下这么快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么?”
  沐临风闻言就更是奇怪了,前几日的海战和这些渔民有什么关系?想到这,不禁心头一震,喃喃道:“莫非……”
  375章【树林怪人,龙家三哥】下
  龙清松闻言一阵冷笑道:“不是莫非,就是如此了,那日你与龙清风等人在海上一战,那些龙清风的手下就是这些渔民……”
  沐临风虽然早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听龙清松说出来肯定自己的想法,不禁还是一震道:“这些人明明就是海寇,怎么会和这个渔村的渔民扯上关系呢?”
  龙清松冷笑道:“自从海禁之后,出了福建郑芝龙的商船,还有什么人敢随意出海捕鱼?只有海寇……这些人成为海寇,不怪龙清风,也不怪他们自己,一切都是形势所逼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沐临风闻言不禁叹道:“是啊,如今的朝廷**,必须全部推翻,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百姓们才有活路!”
  龙清松又是嘿嘿一阵冷笑,道:“全部推翻,谈何容易啊!”
  沐临风随即微叹一声,立刻道:“这些都是后话,今日沐某也没心情聊这些未来的事情,既然阁下不愿意出海,在下就此告辞了!”
  龙清松嘿嘿笑道:“如今除了我,只怕这方面几十里,你也不会找到一个带你出海的人了,这方圆几十里的渔村都和你之前去过的渔村一样,所有的渔民全部变成了海寇,在前几日的战役中,死的死,降的降,况且即便是要出海,又岂是那些笑渔船可以办到的,试问出了我,还有什么人肯带你出海?”
  沐临风心想也是,即便有人载自己出海,那些小渔船又岂能去深海处经受大风大浪,正犹豫间,却听龙清松道:“我可以带你福建,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沐临风奇道:“方才先生不是,此生不会踏足福建范围么?”
  龙清松冷笑道:“我只是载你过去,我只要将你载道福州范围外,你再自己坐船进入福建不就可以了么?更何况,除了福建之外,也不浸染都是龙清风的势力……”
  沐临风心想也是,只要龙清松将自己带到南边,那时候即便没到福建,自己也可以在浙江沿海上岸,龙清风只想到自己会从长江而下,毕竟是在沿江一带勘察才严而已。
  沐临风随即又想到龙清松毕竟与龙清风是亲兄弟,究竟他与龙清风只见有什么仇恨,他这个外人不清楚,而且龙清松的为人如何,他也更加不清楚。
  龙清松在一旁一直看着沐临风,似乎看穿了沐临风的心思一般,道:“你怕我会加害你?”
  沐临风见被看穿心思,连忙道:“不敢,在下决计没有这个意思……”
  岂知龙清松嘿嘿一声冷笑,随即道:“你这个人还当真虚伪,明明是如此想的,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
  沐临风闻言脸上一红,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龙清松这个人还真让他无语,总是喜欢当面揭穿对方的心思,然后不留余地的指责。
  这时龙清松长叹一声,道:“不过在如今这个世道上,老实人只能任人鱼肉,要做大事,必须笑里藏刀,左右逢源,你虽然虚伪,但是被我当面揭穿,却不矢口否认解释,倒也有几分真诚……比起龙清风那表面一套,暗里一套的伪君子来说,你也不知道要强了他多少倍了……”
  沐临风见龙清松这时竟然拿自己与龙清风来对比,唯一的一只眼中,都是仇恨的目光,却强国别人双眼四倍的仇恨,不禁无语道:“莫非阁下当真与龙清风有什么深仇大恨?”
  龙清松冷笑道:“这些事情,我都不耻来说……”随即话锋一转,问沐临风道:“据说龙清风的左眼是你给打瞎的?”
  沐临风点头道:“正是……”
  龙清松立刻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连说了十几个好,身子已经开始颤抖,显得格外地兴奋,这种兴奋却是伪装不来的,却听龙清松继续道:“痛快……虽然不是我亲手所为,不免有些遗憾……但还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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