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让他不屑的还有秋嫣然，“现在秋嫣然在庆元侯府的地位又高起来了，呃，也不算，应该说是豁出去了，加上太自信能吸引英国公世子，气势十足，那位什么表姑娘和绣姨娘都受了她不少气。”
知若“嗤”了一声：“把老虎当病猫，”还急哈哈地赶上前去摸老虎屁股，呵呵，只怕后果很狼狈，她不能不想到那个郁闷到昏过去的小莲姑娘。
所以说，传言不可信啊！呃，亲眼看到的也经常是假象，那潘家铭可真正是一脸痞子相，浑身纨绔气息呢。若不是有铁穆远的评价在前，李达同潘家铭的“接触”在后，她最多也只是认为那就是个有几分腹黑的痞子纨绔罢了。
莫忘挑了挑眉：“绣姨娘存心要破坏秋嫣然的好事呢，姑娘，我们要不要帮一把？”他们在秋家安插了人，可不是只想着防范秋家再打梅庄主意的，人总不能老是被动挨打不是？哪有日日防贼的？最好的防范办法还是找准时机揍得贼没有力气再使坏才好。当然，在那个时机没有到来之前，或者说，条件还没成熟之前，先讨点利息也是件令人开心愉快的事。
知若摇了摇头：“没必要。这点小事如秋应该是得心应手，还有那位世子爷，也不是个好算计的。这事横竖与我们无关，我们不用插手，只看戏就好了。”安插一个人不容易，动作太多了容易暴露。
无关？敌人有机会强大怎么会无关？莫忘还想说什么，再转念一想。也是。英国公世子又不是真的纨绔，怎么可能让秋嫣然得逞？既然秋嫣然没机会得逞，如秋同庆元侯府之间爱怎么斗怎么斗。还真是同他们无关。
至于莫忘为什么如此肯定潘家铭不是真纨绔，倒也简单。在莫忘看来，铁穆远不是个会攀权附贵的，又真正待知若姐弟几个好。如果潘家铭确实是个纨绔公子，他就不会在知若几人面前替潘家铭洗白。还托潘家铭给梅庄带东西，只会提醒他们远远避开。
“对了姑娘，”莫忘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这次买回来的这批人中。有一个叫阿秀的，长的与姑娘有两三分像，尤其从侧面或背面看。”脸型和身材极像。五官差些，不是那么像。
知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喜道：“你是说……？”莫忘几人已经知道了“齐慕白”的事和知若的出门计划，现在落英、落霜两姐妹也已经到位，就差一个在需要时能做她替身的丫鬟了。
莫忘点头：“阿秀是南边一个犯官的庶女，听说非常擅长针线，就是不爱说话。回到梅庄这段日子，我特意让人盯着她，确实是性子静，除了学习规矩和做指定的活计，就是一个人绣花。”他看到阿秀的第一眼，就想到让她做姑娘的替身，所以特别留意。
“性子静才好，”知若笑了，强伯和莫忘会相中这个阿秀来做替身丫鬟，估计这“性子静”恰恰起了很大的作用，要准备做她的替身，平日的存在感就要降低，非常低才行。知若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次都看走眼了，这个被她和强伯、莫忘一致认为性子静、后来被她取名为紫苏的丫鬟，其实完全不是“性子静”这么简单，让她再一次感慨莫忘就是帮她“捡宝”的金手指。当然，这是后话了。
“嗯，分配的时候，强婶会将她分到观梅院，”莫忘道，“姑娘观察一阵子，看看得不得用，我也会继续寻找合适的人选。”
这样的安排很妥当，知若没有意见。在明泽两兄弟回来之前，她也不可能出去做齐慕白，而等到他们回来，父母的忌日也要到了，再接下去是年底。所以，要出游，基本上是明年初的事，不急。
知若三人走出议事房，如冬忙道：“姑娘，林夫人和林大姑娘来了，刚到一会儿，奴婢说您在书房安排京城分店的事，请她们先用些茶点。”她也是估算了一下知若他们差不多要出来了，不会等太久，所以没有打扰。至于让林夫人母女等一会儿也没什么，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景王爷不但罩着梅庄，还是点点心京城分店的其中一个东家。
知若蹙了蹙眉，没时没侯的，林夫人怎么没有预约的突然来了，有什么急事吗？自从上次林夫人试图来做说客后，表面上梅庄同知府府的关系还是一样好，实际上知若对林知府和林夫人却多了两分戒备，没有人会对随时有可能出卖自己或放弃自己的合作伙伴掏心掏肺不是吗？合作伙伴同朋友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只因利益结交，经不起考验，一旦有一点风险，就“各自飞”了。但是，这样的合作伙伴也是不能少的，至少如今在洛城，他们还是要仰仗林知府很多的。
林夫人一见知若进来，就和蔼地笑道：“若丫头谈完事啦？我们突然上门有没有打扰到你？”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上门拜访都是要先下拜帖的，好在他们同梅庄的关系一向很好，梅庄也没有长辈在，她才敢如此唐突。
知若先行了晚辈礼，又同林姑娘林蓉互相见过礼，才道：“林夫人客气了，你们突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吧？”至于有没有打扰到，她不好说有，但也不愿意说没有。
林夫人虽然自认为在梅庄已经是老熟人了，但上门求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若姐儿，是这样的，蓉儿收到宁府跑马会的请帖，就在后日。可是，蓉儿虽然会骑马，骑术却不是太好。”京城里的贵女会有机会参加皇家狩猎、跑马会这样的活动，精于此道的姑娘自然就会有一些，比如曾经是镇北大将军府嫡长女的知若。而在洛城，像林蓉这样会骑马的姑娘都没两个，更别说擅长跑马了。
“林夫人是想让我教蓉儿妹妹骑马？”知若了然，京城有教骑术的女骑师，洛城可没有。林蓉只比知若小不到一年，也快十六了，跟男子学跑马总是不太方便。
林夫人点头：“正是，我听说若姐儿你骑射都不错呢。”毕竟是武将家的嫡长女，虽说娇生惯养，骑射之术却是同琴棋书画一样都是从小学的，否则跟去参加春秋两次皇家狩猎的时候，岂不是等着出丑？何况京城里还有贵女跑马会、马球会之类的活动。
知若很爽快：“骑术也不是两三日就能提高的，但多跑跑总是有用，明日让蓉儿妹妹过来吧，梅林后面有一大块空地，连着梅林倒是练习跑马的好地方，我陪蓉儿妹妹跑个小半日就是，熟悉熟悉，再学习一些技巧就好，突然跑得太累也不行。”估计林夫人所求不只这样，临时抱佛脚毕竟成效有限，尤其是跑马这样的技术活，林知府和林夫人都是京里官家少爷小姐出身，不可能不知道，听也该听说过。
果然，林夫人欣喜谢过后，脸上的不好意思并没有退去：“我们府里倒是有几匹马，但都不是什么好品种，也不适合蓉儿这样不经常骑马的女子，若姐儿，你……，听说你有一匹御赐的贡马，能不能借蓉儿骑两日？”
“枣儿？”知若摇头，“林夫人不知道，越是好马越是认主。我的枣儿确实是当今皇上赏的好马，却是矫情的很，脾气很大，除了我，连我娘和弟弟妹妹都别想骑上去，就算我强令它服从了，它也得跟你捣乱，叫它走不走，让它往东它偏往西。待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它就知道了，我都拿枣儿没有办法呢。”这些人倒是不客气，明知是御赐的汗血宝马，也好意思开口。借？多借几次就说相处出感情来，直接要走了吧？前世枣儿就被秋逸然要走给了秋嫣然，当然，她这个傻子还帮着狠心逼迫枣儿，硬是让她接受秋嫣然做了新主人。枣儿是一匹非常有灵性的马儿，她当年真的看到枣儿对着她流泪，现在想想，还有那失望悲痛的眼神。
“这样啊？”林夫人一下没了兴致，乖乖坐在一旁的林蓉眼里也是明显的失落。她们都知道马认主人的道理，何况那御赐宝马赏下的时候可还是只小马驹呢，养了几年早养出感情来，比其他那些马更加不好驯服。
林知府也是劝她们歇了这份心思的，再说了，潘世子要真的看得上人，同骑术和骑的马能有多大关系？
可林夫人不是觉得知若懂得感恩，对他们一向贴心吗？一定会想办法让那马儿顺服林蓉的不是？现在知若姐弟几个身份尴尬，虽然没有罪名，但也不好张扬不是？要那么好的马做什么？
第173章 抢手
被当面拒绝，而且人家拒绝的理由是个“常识”，林夫人母女俩顿觉难堪起来。好在知若确实体贴，马上就有了补救的方法：“卉儿在京里学了一阵子骑术，前些日子突然又想到骑马了，我就托顺风镖局的东家从西北带了一匹过来，听说还是西域过来的品种纯正的良种马，那匹小母马性子很温顺，已经驯化了，但还没有过固定的主人，到我们梅庄也才不到半个月，我想如果蓉儿妹妹看的对眼的话，倒是极合适的。不如我让人牵到前边来蓉儿妹妹瞧瞧？”
西域良种马？林夫人眼睛一亮，洛城这里可不多见，马好但价格也高，属于有面子也有里子（实用）的奢侈物，只有京城那些富贵世家才会买，蓉儿若是能带着去参加跑马会，也是极风光的。潘世子是这方面的行家，必定也会因此相信蓉儿是懂马爱马之人，俩人可不就有了共同话题？话说最近蓉儿可是恶补了许多关于马和跑马的知识。
林蓉也是暗喜，尹知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将那西域马送给她吧？她会骑马，但还从来没有一批属于自己的好马呢。那御赐宝马再好，跟着尹知若这么多年了，就算母亲厚颜帮她要来，也必定与她不亲近不是，万一把她摔伤了什么可亏大了，还在潘世子面前丢了颜面。
看这母女俩脸上的喜色，知若向一旁的如春挥了挥手：“让人将那匹马牵过来给蓉儿妹妹看看合不合眼缘。”那匹马确实不错，但同时送来的四匹马中，知若为齐慕白选了一匹很霸气的银灰色的马，骑术不错的知卉则喜欢另外一匹性子列一些的白色小母马，同之前父亲给她挑的那匹很像。而知萱得了一只心爱的小马驹，三姐妹都不稀罕那温顺小母马，倒是便宜了林蓉。
至于马匹的价格有点贵，那不值得知若费心考量，到洛城以来，她对林府出手都不小气，就算是交保护费了吧。反正自己预定的数额心中有数。这里多些。那里少些就是。好在来洛城不到一年，林府还没有什么“往年”、“以前”的比较，也不会那么容易发觉知若对他们冷淡了。
阿祥正好在后山溜马。得了吩咐，立即将知若指定的那匹马送了过去，其它几匹则赶紧让人牵回知若姐弟几人专用的马厩。竟然上门“借”御赐的汗血宝马？如此大的脸，还会有什么不好意思要的？有好东西还是藏紧点好！
林蓉见到那匹棕红色的漂亮小母马。一脸惊喜，很是满意。走上前顺了顺马脖子上的毛，用两年前在京城外祖父府中同表姐妹一起学骑术时学到的与马交流的方式试着同它亲近。如知若所说，这果然是一匹温顺又聪慧的马，亲昵地将脑袋在她的手掌上蹭了蹭。一副乐于讨好的模样，瞬间让林蓉越发喜欢的不行：“若姐姐，这匹马这么漂亮有灵性。真的送给我吗？”
林夫人暗暗着急地给自家女儿使眼色，她们是来“借”马的。要送也不是由她们自己说啊。这孩子，怎么一高兴就忘了自己平时的教导了。
知若很自然地笑道：“这马才刚到不久，同卉儿还没什么感情，既然你喜欢，送给你有什么不行的？我再托人给卉儿另寻一匹就是。卉儿也很喜欢你，不会计较的。”
林蓉笑得眉眼弯弯：“嗯，谢谢若姐姐，下次我有什么好东西，也同卉儿妹妹分享。”
呃，林蓉姑娘这句话出口，自己就觉得不是味儿。虽然尹知卉如今只是平民，还是个姨娘生的庶女，但是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也不比她差，认识以来，似乎都是她在“分享”她们尹家姐妹给的好东西。说实在的，若不是爹娘的要求，以及那些好东西的诱惑，她本心里真不愿意同平民姑娘交往，何况她们父亲尹昭的谋逆嫌疑还没摘掉呢。
可是偏偏，她的这匹马儿还是从她打心眼里看不上的平民庶女手里抢来的，唉！
林夫人终于开口了：“这怎么好意思，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马，而且蓉儿还比卉姐儿大三四岁呢，怎么可以抢妹妹的东西？”
知若摆摆手：“无妨，蓉儿妹妹喜欢就好。卉儿最近挺忙的，尤妈妈和陈先生两边都加多了功课，她也没什么时间玩儿。碰得巧的话，再寻到一匹合意的马也不需要很久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夫人笑道，“你们姐妹几个都是好的，卉姐儿勤学又乖巧。”心里却是不屑加不忿。她当初热情地为知若介绍了陈娘子，目的在于随后向知若讨要尤妈妈。知若倒是好说话，说尤妈妈是自由身，自己决定去留。让她猝不及防的是，尤妈妈说芊昕郡主对她有恩，她是自愿跟着尹知若姐弟几个到洛城来的，以后更会跟着知萱养老，不准备再换人家。
林夫人当时很是尴尬，讪讪地应付几句就赶紧告辞离开了。尤妈妈口口声声“有恩”、“报恩”，让她感觉是在提醒她芊昕郡主的爹齐大将军王对他们林家也是有恩的。她只是想为女儿林蓉找一个名声响的教养妈妈，怎么就变成忘恩负义似的。她真不知道尤妈妈是怎么想的，尹知卉和尹知萱，尤其尹知卉，教导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将来能嫁入什么样的人家？有机会施展吗？
不过后来林知府的话倒是让她好受一些，不再惦记尤妈妈了。如林知府所说，尤妈妈是京里最抢手的教养妈妈，若不是自己执意报恩，京里想留住她的人家多了去，知若又怎能将她哄来洛城？想到京里那些世家都请不去尤妈妈，她的心里才平衡一些。
待林夫人母女带着新得的马儿高高兴兴地离开，如春忍不住道：“林大姑娘不会是为了去同秋嫣然争锋吧？林家也看上潘世子了？”大部分被邀请的姑娘们不是都准备去喝茶吃点心，为潘世子助威来着？对了，宁家可是向点点心预订了好多糕点呢。
洛城会骑马、甚至跑马的姑娘实在不多，但被邀请的人家巴不得有机会巴上宁家，知道宁老太爷特意让一个儿媳妇和两个嫡孙女从京城过来招待参加马会的女眷，哪里舍得拒绝？何况马会还请了重量级的贵宾英国公世子？自家女儿不会跑马有什么关系，就是过去露露面也好啊，万一被潘世子看上可就大发了不是？就算……计算攀不上潘世子，酒会还请了洛城众多大家公子不是？他们很多人家就是儿子女儿一起被邀请的。
这样的高大上活动在洛城也算是极为盛大了，知若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宁老太爷此举不会只是为了报答秋逸然助他得了个美妾吧？两个嫡孙女特意过来洛城？保不准也是冲着潘家铭而来呢。
如冬撇嘴：“现在时兴找痞子做女婿？”虽然铁镖头说那位潘世子不是痞子，但不可能大家都知道啊，从京城传到洛城，潘世子可都是京城里“三霸”之首，世家第一纨绔。
知若“噗哧”一笑：“前提是那位痞子得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儿，还是皇上看重的红人。”这个年代，即使是富贵人家的女儿，用来联姻让父兄、家族得益的还少吗？痞子算什么？老头、傻子、断袖、病得快死的……，不都照样嫁过去？
“痞子？谁是痞子？你们在说大哥哥吗？”刚下学的知萱带着白雪进来了，一脸期待，她很喜欢大哥哥呢。
……
第174章 摔马
宁家山庄的跑马会无疑是近期最让人关注和八卦的一件事，谁谁谁最漂亮、谁谁谁在买了整个铺子里最贵的一件华裳在跑马会上张扬、谁谁谁又在跑马会之后的宴会上秀了一吧余音绕梁三日的琴技……从会前到会后，大街小巷里真正是大道、小道消息不断。
然而最让人啧啧感慨的还是庆元侯府嫡女秋嫣然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的事。你说这姑娘得有多悲催啊，前一刻还以一身耀眼绚丽的骑马装和精湛熟练的骑术大出风头，后一刻就毫无预警地从马上摔了下来，还被马蹄子踩踏在膝盖上。不是说骑术了得吗？不是说那匹名叫什么“赤焰”的枣红马是陪伴了秋姑娘多年的好朋友，最通人性吗？
知若闻讯也是大吃一惊：“摔马？是如秋动的手脚？”她前世是见过秋嫣然跑马的，骑术确实很不错，又是养了多年的熟悉无比的坐骑，如果没有人刻意做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莫忘点头：“应该是。我特意命人盯着如秋，她让人采了许多香芸草，碾出汁，将丝线放在里面泡了一天一夜，秋嫣然那套骑马装就是用那些浸泡过的丝线缝制和绣花的。”
“香芸草？”知若连听都没听说过，“是什么？有毒吗？”
莫忘摇了摇头：“毒倒是没有毒，还是一种秘方，用来使丝线色彩更加夺目，绣出来的花色更加流光溢彩，绣品上还会留下淡淡的香味。只是，香芸草的气味若是同兰香混合，对马却是一种刺激。会让马失去控制狂奔。”
“兰香？”知若眯了眯眼睛，“这个季节应该没有兰花，秋嫣然那日用了兰花香味的香膏？”呃，她记得前世的秋嫣然喜欢浓烈香型的香囊、香膏什么的，今世转性了？
如春却是反应过来了：“姑娘，不是说那娇颜七香变换的几种香味中时间最长的就是兰香？”现在娇颜七香，呃。迷蝶七香。那么火热，作为东家姑娘，秋嫣然还能不先用上？
确实啊。以前柳芸身上就经常是清幽的兰香，知若恍然大悟，这如秋还真是个有胆有谋的呢，难怪不甘心低伏于前世那个天真不知世事的自己之下。
知道如秋要破坏秋嫣然的好事。知若也好奇过她会做什么。想来想去，以如秋能掌控利用的条件。无非也只能是在衣服上动手脚，让衣服不是时候地开裂什么的；或者让人将秋嫣然已经同丁家傻子定亲还意欲色诱潘世子的八卦消息先播散出去……
没想到，人家如秋不但下手更狠，还是采取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技术手段。比她能想到的那些高明多了，这是存心准备让秋嫣然不死也去去半条命啊！
不过，那个什么香芸草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吧？
“据我所知。香芸草在北方这边比较少，主要生长在南边边境番族人聚居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知道香芸草的极少，懂得那个秘方的人更少，至于草香同兰香结合产生的奇效，可想而知，就更是神秘了。”莫忘似乎知道知若的疑问，先开口解释道，“莫名也只是觉得如秋不会无缘无故弄那些草，一时好奇，就拿了一株回来。巧的是，那日我拿着这株草问张叔他们谁认得，正好被阿秀给瞧见，还一脸惊喜地问我庄子上这香芸草多不多？”
“阿秀认得香芸草？”知若问道，也是，阿秀善绣，因为认得香芸草，且知道香芸草秘方，所以看见香芸草才会惊喜，“那么，草香的事也是阿秀说的？”
“是的，”莫忘道，“阿秀曾经看见小六子他们在后山那边溜马，就提醒我说，香芸草的香气同兰香混合，会令马受刺激，这是她姨娘在教她秘方的时候特意提到的。”
让刺绣更加艳丽的秘方？知若明白了，如秋的娘曾经是将军府技艺最好的绣娘，好像也就是南边的人，应该是她娘留给她的秘方吧？是了，前世，进了庆元侯府后，如秋的绣技似乎更加精湛，难道就是因为庆元侯府刚刚好有北方较少见的香芸草？
如春听呆了：“如秋这是杀人不见血啊！太可怕了！”曾经朝夕相处的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虽然一向就心眼多，但真是没有想到，如今如此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的绣姨娘这会儿正泪流满面地坐在仍然昏迷的秋嫣然床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二姑娘的骑术很好吗？不是说有好多人在那吗？怎么眼见我们二姑娘摔了也没有人救助？爷，你不是也在吗？是不是有人因为嫉妒故意使坏啊？”真是的，怎么就没摔死呢？被马蹄子踩了竟然只断了左脚，这贱人也真是命硬！
“本来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回事，都开始减速要停下来了，那赤焰突然发疯起来，当时离最近的潘世子正在同他的小厮说话没有注意到。”秋逸然也是一脸颓然，“宁老太爷马上让人检查了现场，没有任何异常，赤焰也请西山马场的专业郎中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被下药之类的迹象，说是毕竟是牲畜，或许是突然不舒服什么的。”
绣姨娘拿起帕子抹泪，遮去了眼里的得意，下药？铁刺？她可没这么傻，那些都是有迹可寻的好吧？
秋太夫人不耐道：“我早就说了，这季氏母女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偏偏不信，还指望她攀高枝，现在怎样？又给我们秋家丢脸了吧？好在这死丫头命硬，没有大碍，郎中也说了腿可以养好，否则，丁家那边可就从亲家变仇家了！哼，我说什么了，这丫头就没有那个福分，心再大，也要有那个命才行不是？她的运数早都被她那个娘折腾光了，人家丁家能看上她已经是她的福气了，还是托了我这个老太婆的福。”
如果秋嫣然够乖巧够听话，她也希望这个孙女能攀上潘世子攀上皇后，将来帮衬秋逸然和秋家，但这小贱人一向同她不亲近，自季氏去了家庙后，更加乖张，定亲后甚至对她和秋家产生了狠意，这样的秋嫣然越发达，只会让她越不安，将来还不报复于她？还不如嫁去丁家，一个傻子的媳妇，即使撞了大运能生下一男半女，也只能图个衣食无忧而已，能有什么倚仗，还不得巴着娘家，看她这个老祖宗的脸色？
秋老侯爷看了看床上一脸苍白、仍然未醒的女儿一眼，叹了一口气：“母亲，嫣儿已经这样了，您就不要说那些话了，让她听到心里难受。”不过这个女儿也真是够衰的，赤焰可是她骑了四五年的马，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发那么一阵子的疯，摔了她后一直到现在又都是好好的了。
命！或许这就是嫣儿的命吧？秋老侯爷叹道：“母亲，嫣儿这样，不如让季氏回来照看吧？”除了季氏，府里恐怕没有谁会无微不至地照顾秋嫣然。不管怎么说，秋嫣然都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唯一嫡女。
秋太夫人皱了皱眉，不过想到郎中再三强调的“一定要小心照顾”，“万一出什么差错，极可能变成跛脚”，也没法说不，丁家要面子，已经有一个傻孙子，肯定不愿意再娶一个跛脚孙媳妇不是？“罢了罢了，也不要说我这个做祖母的不心疼孙女，让她娘回来照顾她吧！不过这还不到一年呢，就这么放过季氏，只怕传到京城不好。季氏回来后不能管家，就只能在她自己院子和嫣儿的院子里，其它什么地方都不能乱走，也算是禁足吧。”
秋老侯爷对这点倒是没有反对，确实，一年不到就完全取消处罚的话，即使有照顾秋嫣然的借口，也说不过去。
第175章 醒了
低着头哽咽的绣姨娘听到秋老侯爷说让季氏回来，不由暗暗一顿，得亏她一直是半垂着脑袋的，又断断续续地哽咽，倒是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她当时那个懊恼啊，秋嫣然没大碍也就罢了，竟然还将季氏给弄回来？她这是在帮她们母女俩吗？话说，她还想着使计让秋嫣然变成跛脚千金好吧？
好在秋太夫人虽然松口让季氏回府，却弄了个所谓“禁足”，仍然带着处罚在身，更没有将管家权力归还。那么，季氏等于只是将受罚的地点由家庙变为相邻的两个院子罢了。
绣姨娘暗自冷哼了一声，也是，她没什么好怕的，如今季氏被夺了诰命，还顶着勾结山匪的罪名和名声，就算回府，难道还能像以前一样跋阜？对了，现在季氏只能被称为老太太，而不是老夫人了呢。
床上，秋嫣然掩在被子下的手攥紧了，闭着眼睛不敢让人发现她早就醒来了。她已经能确定，自己是……又活过来了。只是，活在差不多十五年前，还没出嫁呢。而且，一切好乱啊，脑子里有原来的一生：从小到大，直到发现祖母害死了爹娘和二哥，自己又惊又怕地冲出灵堂，却被疾驰而来的马车给撞倒了……
还有似乎挺陌生的一段记忆，却又真真切切是自己近一年的生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刚才偷偷睁眼瞄了一下，祖母那个可恶的老虔婆确实是十多年前的模样（她被马车撞死的时候，老虔婆已经年老体衰快不行了，所以才将那天大的秘密向大哥和盘托出），她身后站着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柯巧巧也还是那副讨人厌的德性。可其他人其他事，似乎都变了。变得大不相同。
经历了在五皇子府几年的后院争斗，秋嫣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娇蛮任性，何况彻底死过一会，她如今很珍惜自己，不得不谨慎，虽然她还没理清脑海中纷乱如麻的信息，也还没弄明白自己重新回到小时候是怎么一回事。
徐家庄子里。萧峰的手指轻快地叩击在桌面上。同他嘴里谈的话题极不协调：“你说那马疯的正常吗？只怕是有人想置秋嫣然于死地吧？啧啧，一个小姑娘，虽然花痴又不要脸了一些。也罪不至死吧？”当时马已经减速了，秋嫣然也已经放松下来，甚至开始做比较有难度的花样姿势（呵呵，还是面朝着潘家铭这边呢）。不想。一个姿势还没摆玩，马就突然开始发疯起来……
潘家铭冷“嗤”了一声：“当然不正常。那匹马显见是受了刺激，哪里是什么突然发疯？只能说那些人傻，查这里查那里查马儿，偏偏没有好好查一下秋嫣然本身。”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谁让他有一个马痴师父呢？），那马在奋力甩开秋嫣然，却还有一丝残留的意识。记得秋嫣然是它的主人，否则。秋嫣然就不是只断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萧峰立时兴奋起来，两眼闪闪发光：“你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确实让郎中查验了秋嫣然身上的香囊什么的，都没有问题。难不成你看出什么来了？”他很好奇啊，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问题出在哪儿。
潘家铭眉间抖了抖，毫不隐藏眼中的厌恶和不屑：“你当我是神仙？我离那女人八尺远，怎么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异常？”一察觉到秋嫣然及几位花枝招展姑娘目光中的火热，他就刻意保持距离且目不斜视了好吧？
打从十五六岁起，潘家铭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他身上的女人了，在他看来，这些人一个个削尖了脑袋还不就是想做未来的英国公夫人、皇后娘娘的侄儿媳妇？他还真不相信了，种种纨绔名声在外的他，除了这些，哦，还有一副好皮囊外，还有什么可吸引那些女子的？所以，许多人都知道，他这个纨绔至今没有与“好色”有关的传言。可惜，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被皇后和英国公夫人拘着的原因，呵呵，这不，才一到洛城来，一个个就蠢蠢欲动，一副准备让他在洛城就把妻妾都解决了的架势。
萧峰讪讪道：“我这不是太推崇你对那些马的了解程度吗？嘿嘿，话说回来，庆元侯府真不是东西，先不说他们侯府和季氏那样的名声，只说明明已经给秋嫣然定亲了，还敢将她推到你面前，就够异想天开了，真当你是色字当头、无所顾忌的无脑纨绔呢。哈哈，那也得推一个绝色的不是？他们对秋嫣然也太有信心了！”那女子长的是不错，但除了娇骄之气，就剩下矫情做作了，一点特质和味道都没有。这种货色，就算真让她爬上了子和的床，只怕皇后娘娘也只会允她做个妾，管她是不是什么侯府嫡女。不过，呃，或许人家做妾也乐意呢。
一场华丽张扬的跑马会前势浩大，却因为秋嫣然的落马重伤而坏了氛围，后面虽是继续进行宴会，也算是草草而散了，这对潘家铭来说好似一阵虽然吹过湖面却没有漾起任何一丝波澜的风，而对那些做了充分准备却没有得到发挥的姑娘们来说，却实实在在是一件恨事。尤其也会跑马的林蓉，本以为抢尽风头的秋嫣然被抬走后就轮到她出彩了，却不料大家都没了兴致，直接跳到宴会去了，能不起得半死，心里暗暗将秋嫣然诅咒去了地狱。
林知府同心腹师爷在书房谈了许久，出来后，对妻子道：“还是将蓉儿的亲事定下吧，不要再拖了。”林蓉已经快十六了，像他们这样的官家，除了特殊情况外，及笄后还没有定亲的姑娘委实不多。林蓉心高，林夫人也挑剔，所以一挑就挑了这么多年，本来还有些着急的，结果林知府因为端山匪窝的功绩受到嘉奖，全家去京城参加了一次宫宴，心眼又活泛了。
知若“嗤”了一声：“把老虎当病猫，”还急哈哈地赶上前去摸老虎屁股，呵呵，只怕后果很狼狈，她不能不想到那个郁闷到昏过去的小莲姑娘。
所以说，传言不可信啊！呃，亲眼看到的也经常是假象，那潘家铭可真正是一脸痞子相，浑身纨绔气息呢。若不是有铁穆远的评价在前，李达同潘家铭的“接触”在后，她最多也只是认为那就是个有几分腹黑的痞子纨绔罢了。
莫忘挑了挑眉：“绣姨娘存心要破坏秋嫣然的好事呢，姑娘，我们要不要帮一把？”他们在秋家安插了人，可不是只想着防范秋家再打梅庄主意的，人总不能老是被动挨打不是？哪有日日防贼的？最好的防范办法还是找准时机揍得贼没有力气再使坏才好。当然，在那个时机没有到来之前，或者说，条件还没成熟之前，先讨点利息也是件令人开心愉快的事。
知若摇了摇头：“没必要。这点小事如秋应该是得心应手，还有那位世子爷，也不是个好算计的。这事横竖与我们无关，我们不用插手，只看戏就好了。”安插一个人不容易，动作太多了容易暴露。
无关？敌人有机会强大怎么会无关？莫忘还想说什么，再转念一想。也是。英国公世子又不是真的纨绔，怎么可能让秋嫣然得逞？既然秋嫣然没机会得逞，如秋同庆元侯府之间爱怎么斗怎么斗。还真是同他们无关。
至于莫忘为什么如此肯定潘家铭不是真纨绔，倒也简单。在莫忘看来，铁穆远不是个会攀权附贵的，又真正待知若姐弟几个好。如果潘家铭确实是个纨绔公子，他就不会在知若几人面前替潘家铭洗白。还托潘家铭给梅庄带东西，只会提醒他们远远避开。
“对了姑娘，”莫忘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这次买回来的这批人中。有一个叫阿秀的，长的与姑娘有两三分像，尤其从侧面或背面看。”脸型和身材极像。五官差些，不是那么像。
知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喜道：“你是说……？”莫忘几人已经知道了“齐慕白”的事和知若的出门计划，现在落英、落霜两姐妹也已经到位，就差一个在需要时能做她替身的丫鬟了。
莫忘点头：“阿秀是南边一个犯官的庶女，听说非常擅长针线，就是不爱说话。回到梅庄这段日子，我特意让人盯着她，确实是性子静，除了学习规矩和做指定的活计，就是一个人绣花。”他看到阿秀的第一眼，就想到让她做姑娘的替身，所以特别留意。
“性子静才好，”知若笑了，强伯和莫忘会相中这个阿秀来做替身丫鬟，估计这“性子静”恰恰起了很大的作用，要准备做她的替身，平日的存在感就要降低，非常低才行。知若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次都看走眼了，这个被她和强伯、莫忘一致认为性子静、后来被她取名为紫苏的丫鬟，其实完全不是“性子静”这么简单，让她再一次感慨莫忘就是帮她“捡宝”的金手指。当然，这是后话了。
“嗯，分配的时候，强婶会将她分到观梅院，”莫忘道，“姑娘观察一阵子，看看得不得用，我也会继续寻找合适的人选。”
这样的安排很妥当，知若没有意见。在明泽两兄弟回来之前，她也不可能出去做齐慕白，而等到他们回来，父母的忌日也要到了，再接下去是年底。所以，要出游，基本上是明年初的事，不急。
知若三人走出议事房，如冬忙道：“姑娘，林夫人和林大姑娘来了，刚到一会儿，奴婢说您在书房安排京城分店的事，请她们先用些茶点。”她也是估算了一下知若他们差不多要出来了，不会等太久，所以没有打扰。至于让林夫人母女等一会儿也没什么，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景王爷不但罩着梅庄，还是点点心京城分店的其中一个东家。
知若蹙了蹙眉，没时没侯的，林夫人怎么没有预约的突然来了，有什么急事吗？自从上次林夫人试图来做说客后，表面上梅庄同知府府的关系还是一样好，实际上知若对林知府和林夫人却多了两分戒备，没有人会对随时有可能出卖自己或放弃自己的合作伙伴掏心掏肺不是吗？合作伙伴同朋友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只因利益结交，经不起考验，一旦有一点风险，就“各自飞”了。但是，这样的合作伙伴也是不能少的，至少如今在洛城，他们还是要仰仗林知府很多的。
林夫人一见知若进来，就和蔼地笑道：“若丫头谈完事啦？我们突然上门有没有打扰到你？”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上门拜访都是要先下拜帖的，好在他们同梅庄的关系一向很好，梅庄也没有长辈在，她才敢如此唐突。
知若先行了晚辈礼，又同林姑娘林蓉互相见过礼，才道：“林夫人客气了，你们突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吧？”至于有没有打扰到，她不好说有，但也不愿意说没有。
林夫人虽然自认为在梅庄已经是老熟人了，但上门求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若姐儿，是这样的，蓉儿收到宁府跑马会的请帖，就在后日。可是，蓉儿虽然会骑马，骑术却不是太好。”京城里的贵女会有机会参加皇家狩猎、跑马会这样的活动，精于此道的姑娘自然就会有一些，比如曾经是镇北大将军府嫡长女的知若。而在洛城，像林蓉这样会骑马的姑娘都没两个，更别说擅长跑马了。
“林夫人是想让我教蓉儿妹妹骑马？”知若了然，京城有教骑术的女骑师，洛城可没有。林蓉只比知若小不到一年，也快十六了，跟男子学跑马总是不太方便。
林夫人点头：“正是，我听说若姐儿你骑射都不错呢。”毕竟是武将家的嫡长女，虽说娇生惯养，骑射之术却是同琴棋书画一样都是从小学的，否则跟去参加春秋两次皇家狩猎的时候，岂不是等着出丑？何况京城里还有贵女跑马会、马球会之类的活动。
知若很爽快：“骑术也不是两三日就能提高的，但多跑跑总是有用，明日让蓉儿妹妹过来吧，梅林后面有一大块空地，连着梅林倒是练习跑马的好地方，我陪蓉儿妹妹跑个小半日就是，熟悉熟悉，再学习一些技巧就好，突然跑得太累也不行。”估计林夫人所求不只这样，临时抱佛脚毕竟成效有限，尤其是跑马这样的技术活，林知府和林夫人都是京里官家少爷小姐出身，不可能不知道，听也该听说过。
果然，林夫人欣喜谢过后，脸上的不好意思并没有退去：“我们府里倒是有几匹马，但都不是什么好品种，也不适合蓉儿这样不经常骑马的女子，若姐儿，你……，听说你有一匹御赐的贡马，能不能借蓉儿骑两日？”
“枣儿？”知若摇头，“林夫人不知道，越是好马越是认主。我的枣儿确实是当今皇上赏的好马，却是矫情的很，脾气很大，除了我，连我娘和弟弟妹妹都别想骑上去，就算我强令它服从了，它也得跟你捣乱，叫它走不走，让它往东它偏往西。待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它就知道了，我都拿枣儿没有办法呢。”这些人倒是不客气，明知是御赐的汗血宝马，也好意思开口。借？多借几次就说相处出感情来，直接要走了吧？前世枣儿就被秋逸然要走给了秋嫣然，当然，她这个傻子还帮着狠心逼迫枣儿，硬是让她接受秋嫣然做了新主人。枣儿是一匹非常有灵性的马儿，她当年真的看到枣儿对着她流泪，现在想想，还有那失望悲痛的眼神。
“这样啊？”林夫人一下没了兴致，乖乖坐在一旁的林蓉眼里也是明显的失落。她们都知道马认主人的道理，何况那御赐宝马赏下的时候可还是只小马驹呢，养了几年早养出感情来，比其他那些马更加不好驯服。
林知府也是劝她们歇了这份心思的，再说了，潘世子要真的看得上人，同骑术和骑的马能有多大关系？
可林夫人不是觉得知若懂得感恩，对他们一向贴心吗？一定会想办法让那马儿顺服林蓉的不是？现在知若姐弟几个身份尴尬，虽然没有罪名，但也不好张扬不是？要那么好的马做什么？
第173章 抢手
被当面拒绝，而且人家拒绝的理由是个“常识”，林夫人母女俩顿觉难堪起来。好在知若确实体贴，马上就有了补救的方法：“卉儿在京里学了一阵子骑术，前些日子突然又想到骑马了，我就托顺风镖局的东家从西北带了一匹过来，听说还是西域过来的品种纯正的良种马，那匹小母马性子很温顺，已经驯化了，但还没有过固定的主人，到我们梅庄也才不到半个月，我想如果蓉儿妹妹看的对眼的话，倒是极合适的。不如我让人牵到前边来蓉儿妹妹瞧瞧？”
西域良种马？林夫人眼睛一亮，洛城这里可不多见，马好但价格也高，属于有面子也有里子（实用）的奢侈物，只有京城那些富贵世家才会买，蓉儿若是能带着去参加跑马会，也是极风光的。潘世子是这方面的行家，必定也会因此相信蓉儿是懂马爱马之人，俩人可不就有了共同话题？话说最近蓉儿可是恶补了许多关于马和跑马的知识。
林蓉也是暗喜，尹知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将那西域马送给她吧？她会骑马，但还从来没有一批属于自己的好马呢。那御赐宝马再好，跟着尹知若这么多年了，就算母亲厚颜帮她要来，也必定与她不亲近不是，万一把她摔伤了什么可亏大了，还在潘世子面前丢了颜面。
看这母女俩脸上的喜色，知若向一旁的如春挥了挥手：“让人将那匹马牵过来给蓉儿妹妹看看合不合眼缘。”那匹马确实不错，但同时送来的四匹马中，知若为齐慕白选了一匹很霸气的银灰色的马，骑术不错的知卉则喜欢另外一匹性子列一些的白色小母马，同之前父亲给她挑的那匹很像。而知萱得了一只心爱的小马驹，三姐妹都不稀罕那温顺小母马，倒是便宜了林蓉。
至于马匹的价格有点贵，那不值得知若费心考量，到洛城以来，她对林府出手都不小气，就算是交保护费了吧。反正自己预定的数额心中有数。这里多些。那里少些就是。好在来洛城不到一年，林府还没有什么“往年”、“以前”的比较，也不会那么容易发觉知若对他们冷淡了。
阿祥正好在后山溜马。得了吩咐，立即将知若指定的那匹马送了过去，其它几匹则赶紧让人牵回知若姐弟几人专用的马厩。竟然上门“借”御赐的汗血宝马？如此大的脸，还会有什么不好意思要的？有好东西还是藏紧点好！
林蓉见到那匹棕红色的漂亮小母马。一脸惊喜，很是满意。走上前顺了顺马脖子上的毛，用两年前在京城外祖父府中同表姐妹一起学骑术时学到的与马交流的方式试着同它亲近。如知若所说，这果然是一匹温顺又聪慧的马，亲昵地将脑袋在她的手掌上蹭了蹭。一副乐于讨好的模样，瞬间让林蓉越发喜欢的不行：“若姐姐，这匹马这么漂亮有灵性。真的送给我吗？”
林夫人暗暗着急地给自家女儿使眼色，她们是来“借”马的。要送也不是由她们自己说啊。这孩子，怎么一高兴就忘了自己平时的教导了。
知若很自然地笑道：“这马才刚到不久，同卉儿还没什么感情，既然你喜欢，送给你有什么不行的？我再托人给卉儿另寻一匹就是。卉儿也很喜欢你，不会计较的。”
林蓉笑得眉眼弯弯：“嗯，谢谢若姐姐，下次我有什么好东西，也同卉儿妹妹分享。”
呃，林蓉姑娘这句话出口，自己就觉得不是味儿。虽然尹知卉如今只是平民，还是个姨娘生的庶女，但是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也不比她差，认识以来，似乎都是她在“分享”她们尹家姐妹给的好东西。说实在的，若不是爹娘的要求，以及那些好东西的诱惑，她本心里真不愿意同平民姑娘交往，何况她们父亲尹昭的谋逆嫌疑还没摘掉呢。
可是偏偏，她的这匹马儿还是从她打心眼里看不上的平民庶女手里抢来的，唉！
林夫人终于开口了：“这怎么好意思，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马，而且蓉儿还比卉姐儿大三四岁呢，怎么可以抢妹妹的东西？”
知若摆摆手：“无妨，蓉儿妹妹喜欢就好。卉儿最近挺忙的，尤妈妈和陈先生两边都加多了功课，她也没什么时间玩儿。碰得巧的话，再寻到一匹合意的马也不需要很久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夫人笑道，“你们姐妹几个都是好的，卉姐儿勤学又乖巧。”心里却是不屑加不忿。她当初热情地为知若介绍了陈娘子，目的在于随后向知若讨要尤妈妈。知若倒是好说话，说尤妈妈是自由身，自己决定去留。让她猝不及防的是，尤妈妈说芊昕郡主对她有恩，她是自愿跟着尹知若姐弟几个到洛城来的，以后更会跟着知萱养老，不准备再换人家。
林夫人当时很是尴尬，讪讪地应付几句就赶紧告辞离开了。尤妈妈口口声声“有恩”、“报恩”，让她感觉是在提醒她芊昕郡主的爹齐大将军王对他们林家也是有恩的。她只是想为女儿林蓉找一个名声响的教养妈妈，怎么就变成忘恩负义似的。她真不知道尤妈妈是怎么想的，尹知卉和尹知萱，尤其尹知卉，教导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将来能嫁入什么样的人家？有机会施展吗？
不过后来林知府的话倒是让她好受一些，不再惦记尤妈妈了。如林知府所说，尤妈妈是京里最抢手的教养妈妈，若不是自己执意报恩，京里想留住她的人家多了去，知若又怎能将她哄来洛城？想到京里那些世家都请不去尤妈妈，她的心里才平衡一些。
待林夫人母女带着新得的马儿高高兴兴地离开，如春忍不住道：“林大姑娘不会是为了去同秋嫣然争锋吧？林家也看上潘世子了？”大部分被邀请的姑娘们不是都准备去喝茶吃点心，为潘世子助威来着？对了，宁家可是向点点心预订了好多糕点呢。
洛城会骑马、甚至跑马的姑娘实在不多，但被邀请的人家巴不得有机会巴上宁家，知道宁老太爷特意让一个儿媳妇和两个嫡孙女从京城过来招待参加马会的女眷，哪里舍得拒绝？何况马会还请了重量级的贵宾英国公世子？自家女儿不会跑马有什么关系，就是过去露露面也好啊，万一被潘世子看上可就大发了不是？就算……计算攀不上潘世子，酒会还请了洛城众多大家公子不是？他们很多人家就是儿子女儿一起被邀请的。
这样的高大上活动在洛城也算是极为盛大了，知若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宁老太爷此举不会只是为了报答秋逸然助他得了个美妾吧？两个嫡孙女特意过来洛城？保不准也是冲着潘家铭而来呢。
如冬撇嘴：“现在时兴找痞子做女婿？”虽然铁镖头说那位潘世子不是痞子，但不可能大家都知道啊，从京城传到洛城，潘世子可都是京城里“三霸”之首，世家第一纨绔。
知若“噗哧”一笑：“前提是那位痞子得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儿，还是皇上看重的红人。”这个年代，即使是富贵人家的女儿，用来联姻让父兄、家族得益的还少吗？痞子算什么？老头、傻子、断袖、病得快死的……，不都照样嫁过去？
“痞子？谁是痞子？你们在说大哥哥吗？”刚下学的知萱带着白雪进来了，一脸期待，她很喜欢大哥哥呢。
……
第174章 摔马
宁家山庄的跑马会无疑是近期最让人关注和八卦的一件事，谁谁谁最漂亮、谁谁谁在买了整个铺子里最贵的一件华裳在跑马会上张扬、谁谁谁又在跑马会之后的宴会上秀了一吧余音绕梁三日的琴技……从会前到会后，大街小巷里真正是大道、小道消息不断。
然而最让人啧啧感慨的还是庆元侯府嫡女秋嫣然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的事。你说这姑娘得有多悲催啊，前一刻还以一身耀眼绚丽的骑马装和精湛熟练的骑术大出风头，后一刻就毫无预警地从马上摔了下来，还被马蹄子踩踏在膝盖上。不是说骑术了得吗？不是说那匹名叫什么“赤焰”的枣红马是陪伴了秋姑娘多年的好朋友，最通人性吗？
知若闻讯也是大吃一惊：“摔马？是如秋动的手脚？”她前世是见过秋嫣然跑马的，骑术确实很不错，又是养了多年的熟悉无比的坐骑，如果没有人刻意做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莫忘点头：“应该是。我特意命人盯着如秋，她让人采了许多香芸草，碾出汁，将丝线放在里面泡了一天一夜，秋嫣然那套骑马装就是用那些浸泡过的丝线缝制和绣花的。”
“香芸草？”知若连听都没听说过，“是什么？有毒吗？”
莫忘摇了摇头：“毒倒是没有毒，还是一种秘方，用来使丝线色彩更加夺目，绣出来的花色更加流光溢彩，绣品上还会留下淡淡的香味。只是，香芸草的气味若是同兰香混合，对马却是一种刺激。会让马失去控制狂奔。”
“兰香？”知若眯了眯眼睛，“这个季节应该没有兰花，秋嫣然那日用了兰花香味的香膏？”呃，她记得前世的秋嫣然喜欢浓烈香型的香囊、香膏什么的，今世转性了？
如春却是反应过来了：“姑娘，不是说那娇颜七香变换的几种香味中时间最长的就是兰香？”现在娇颜七香，呃。迷蝶七香。那么火热，作为东家姑娘，秋嫣然还能不先用上？
确实啊。以前柳芸身上就经常是清幽的兰香，知若恍然大悟，这如秋还真是个有胆有谋的呢，难怪不甘心低伏于前世那个天真不知世事的自己之下。
知道如秋要破坏秋嫣然的好事。知若也好奇过她会做什么。想来想去，以如秋能掌控利用的条件。无非也只能是在衣服上动手脚，让衣服不是时候地开裂什么的；或者让人将秋嫣然已经同丁家傻子定亲还意欲色诱潘世子的八卦消息先播散出去……
没想到，人家如秋不但下手更狠，还是采取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技术手段。比她能想到的那些高明多了，这是存心准备让秋嫣然不死也去去半条命啊！
不过，那个什么香芸草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吧？
“据我所知。香芸草在北方这边比较少，主要生长在南边边境番族人聚居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知道香芸草的极少，懂得那个秘方的人更少，至于草香同兰香结合产生的奇效，可想而知，就更是神秘了。”莫忘似乎知道知若的疑问，先开口解释道，“莫名也只是觉得如秋不会无缘无故弄那些草，一时好奇，就拿了一株回来。巧的是，那日我拿着这株草问张叔他们谁认得，正好被阿秀给瞧见，还一脸惊喜地问我庄子上这香芸草多不多？”
“阿秀认得香芸草？”知若问道，也是，阿秀善绣，因为认得香芸草，且知道香芸草秘方，所以看见香芸草才会惊喜，“那么，草香的事也是阿秀说的？”
“是的，”莫忘道，“阿秀曾经看见小六子他们在后山那边溜马，就提醒我说，香芸草的香气同兰香混合，会令马受刺激，这是她姨娘在教她秘方的时候特意提到的。”
让刺绣更加艳丽的秘方？知若明白了，如秋的娘曾经是将军府技艺最好的绣娘，好像也就是南边的人，应该是她娘留给她的秘方吧？是了，前世，进了庆元侯府后，如秋的绣技似乎更加精湛，难道就是因为庆元侯府刚刚好有北方较少见的香芸草？
如春听呆了：“如秋这是杀人不见血啊！太可怕了！”曾经朝夕相处的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虽然一向就心眼多，但真是没有想到，如今如此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的绣姨娘这会儿正泪流满面地坐在仍然昏迷的秋嫣然床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二姑娘的骑术很好吗？不是说有好多人在那吗？怎么眼见我们二姑娘摔了也没有人救助？爷，你不是也在吗？是不是有人因为嫉妒故意使坏啊？”真是的，怎么就没摔死呢？被马蹄子踩了竟然只断了左脚，这贱人也真是命硬！
“本来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回事，都开始减速要停下来了，那赤焰突然发疯起来，当时离最近的潘世子正在同他的小厮说话没有注意到。”秋逸然也是一脸颓然，“宁老太爷马上让人检查了现场，没有任何异常，赤焰也请西山马场的专业郎中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被下药之类的迹象，说是毕竟是牲畜，或许是突然不舒服什么的。”
绣姨娘拿起帕子抹泪，遮去了眼里的得意，下药？铁刺？她可没这么傻，那些都是有迹可寻的好吧？
秋太夫人不耐道：“我早就说了，这季氏母女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偏偏不信，还指望她攀高枝，现在怎样？又给我们秋家丢脸了吧？好在这死丫头命硬，没有大碍，郎中也说了腿可以养好，否则，丁家那边可就从亲家变仇家了！哼，我说什么了，这丫头就没有那个福分，心再大，也要有那个命才行不是？她的运数早都被她那个娘折腾光了，人家丁家能看上她已经是她的福气了，还是托了我这个老太婆的福。”
如果秋嫣然够乖巧够听话，她也希望这个孙女能攀上潘世子攀上皇后，将来帮衬秋逸然和秋家，但这小贱人一向同她不亲近，自季氏去了家庙后，更加乖张，定亲后甚至对她和秋家产生了狠意，这样的秋嫣然越发达，只会让她越不安，将来还不报复于她？还不如嫁去丁家，一个傻子的媳妇，即使撞了大运能生下一男半女，也只能图个衣食无忧而已，能有什么倚仗，还不得巴着娘家，看她这个老祖宗的脸色？
秋老侯爷看了看床上一脸苍白、仍然未醒的女儿一眼，叹了一口气：“母亲，嫣儿已经这样了，您就不要说那些话了，让她听到心里难受。”不过这个女儿也真是够衰的，赤焰可是她骑了四五年的马，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发那么一阵子的疯，摔了她后一直到现在又都是好好的了。
命！或许这就是嫣儿的命吧？秋老侯爷叹道：“母亲，嫣儿这样，不如让季氏回来照看吧？”除了季氏，府里恐怕没有谁会无微不至地照顾秋嫣然。不管怎么说，秋嫣然都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唯一嫡女。
秋太夫人皱了皱眉，不过想到郎中再三强调的“一定要小心照顾”，“万一出什么差错，极可能变成跛脚”，也没法说不，丁家要面子，已经有一个傻孙子，肯定不愿意再娶一个跛脚孙媳妇不是？“罢了罢了，也不要说我这个做祖母的不心疼孙女，让她娘回来照顾她吧！不过这还不到一年呢，就这么放过季氏，只怕传到京城不好。季氏回来后不能管家，就只能在她自己院子和嫣儿的院子里，其它什么地方都不能乱走，也算是禁足吧。”
秋老侯爷对这点倒是没有反对，确实，一年不到就完全取消处罚的话，即使有照顾秋嫣然的借口，也说不过去。
第175章 醒了
低着头哽咽的绣姨娘听到秋老侯爷说让季氏回来，不由暗暗一顿，得亏她一直是半垂着脑袋的，又断断续续地哽咽，倒是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她当时那个懊恼啊，秋嫣然没大碍也就罢了，竟然还将季氏给弄回来？她这是在帮她们母女俩吗？话说，她还想着使计让秋嫣然变成跛脚千金好吧？
好在秋太夫人虽然松口让季氏回府，却弄了个所谓“禁足”，仍然带着处罚在身，更没有将管家权力归还。那么，季氏等于只是将受罚的地点由家庙变为相邻的两个院子罢了。
绣姨娘暗自冷哼了一声，也是，她没什么好怕的，如今季氏被夺了诰命，还顶着勾结山匪的罪名和名声，就算回府，难道还能像以前一样跋阜？对了，现在季氏只能被称为老太太，而不是老夫人了呢。
床上，秋嫣然掩在被子下的手攥紧了，闭着眼睛不敢让人发现她早就醒来了。她已经能确定，自己是……又活过来了。只是，活在差不多十五年前，还没出嫁呢。而且，一切好乱啊，脑子里有原来的一生：从小到大，直到发现祖母害死了爹娘和二哥，自己又惊又怕地冲出灵堂，却被疾驰而来的马车给撞倒了……
还有似乎挺陌生的一段记忆，却又真真切切是自己近一年的生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刚才偷偷睁眼瞄了一下，祖母那个可恶的老虔婆确实是十多年前的模样（她被马车撞死的时候，老虔婆已经年老体衰快不行了，所以才将那天大的秘密向大哥和盘托出），她身后站着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柯巧巧也还是那副讨人厌的德性。可其他人其他事，似乎都变了。变得大不相同。
经历了在五皇子府几年的后院争斗，秋嫣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娇蛮任性，何况彻底死过一会，她如今很珍惜自己，不得不谨慎，虽然她还没理清脑海中纷乱如麻的信息，也还没弄明白自己重新回到小时候是怎么一回事。
徐家庄子里。萧峰的手指轻快地叩击在桌面上。同他嘴里谈的话题极不协调：“你说那马疯的正常吗？只怕是有人想置秋嫣然于死地吧？啧啧，一个小姑娘，虽然花痴又不要脸了一些。也罪不至死吧？”当时马已经减速了，秋嫣然也已经放松下来，甚至开始做比较有难度的花样姿势（呵呵，还是面朝着潘家铭这边呢）。不想。一个姿势还没摆玩，马就突然开始发疯起来……
潘家铭冷“嗤”了一声：“当然不正常。那匹马显见是受了刺激，哪里是什么突然发疯？只能说那些人傻，查这里查那里查马儿，偏偏没有好好查一下秋嫣然本身。”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谁让他有一个马痴师父呢？），那马在奋力甩开秋嫣然，却还有一丝残留的意识。记得秋嫣然是它的主人，否则。秋嫣然就不是只断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萧峰立时兴奋起来，两眼闪闪发光：“你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确实让郎中查验了秋嫣然身上的香囊什么的，都没有问题。难不成你看出什么来了？”他很好奇啊，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问题出在哪儿。
潘家铭眉间抖了抖，毫不隐藏眼中的厌恶和不屑：“你当我是神仙？我离那女人八尺远，怎么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异常？”一察觉到秋嫣然及几位花枝招展姑娘目光中的火热，他就刻意保持距离且目不斜视了好吧？
打从十五六岁起，潘家铭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他身上的女人了，在他看来，这些人一个个削尖了脑袋还不就是想做未来的英国公夫人、皇后娘娘的侄儿媳妇？他还真不相信了，种种纨绔名声在外的他，除了这些，哦，还有一副好皮囊外，还有什么可吸引那些女子的？所以，许多人都知道，他这个纨绔至今没有与“好色”有关的传言。可惜，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被皇后和英国公夫人拘着的原因，呵呵，这不，才一到洛城来，一个个就蠢蠢欲动，一副准备让他在洛城就把妻妾都解决了的架势。
萧峰讪讪道：“我这不是太推崇你对那些马的了解程度吗？嘿嘿，话说回来，庆元侯府真不是东西，先不说他们侯府和季氏那样的名声，只说明明已经给秋嫣然定亲了，还敢将她推到你面前，就够异想天开了，真当你是色字当头、无所顾忌的无脑纨绔呢。哈哈，那也得推一个绝色的不是？他们对秋嫣然也太有信心了！”那女子长的是不错，但除了娇骄之气，就剩下矫情做作了，一点特质和味道都没有。这种货色，就算真让她爬上了子和的床，只怕皇后娘娘也只会允她做个妾，管她是不是什么侯府嫡女。不过，呃，或许人家做妾也乐意呢。
一场华丽张扬的跑马会前势浩大，却因为秋嫣然的落马重伤而坏了氛围，后面虽是继续进行宴会，也算是草草而散了，这对潘家铭来说好似一阵虽然吹过湖面却没有漾起任何一丝波澜的风，而对那些做了充分准备却没有得到发挥的姑娘们来说，却实实在在是一件恨事。尤其也会跑马的林蓉，本以为抢尽风头的秋嫣然被抬走后就轮到她出彩了，却不料大家都没了兴致，直接跳到宴会去了，能不起得半死，心里暗暗将秋嫣然诅咒去了地狱。
林知府同心腹师爷在书房谈了许久，出来后，对妻子道：“还是将蓉儿的亲事定下吧，不要再拖了。”林蓉已经快十六了，像他们这样的官家，除了特殊情况外，及笄后还没有定亲的姑娘委实不多。林蓉心高，林夫人也挑剔，所以一挑就挑了这么多年，本来还有些着急的，结果林知府因为端山匪窝的功绩受到嘉奖，全家去京城参加了一次宫宴，心眼又活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