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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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溪叹了口气,也难怪弦月会这么嫉妒和仇视自己,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能得到自己心爱男人的青眼,真是件不幸的事情。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种感情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强求,可以左右的了的。
  卫飒不喜欢她,她跑到这里来寻衅滋事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让卫飒更讨厌她!这道理,弦月难道不懂么?
  “我来就是坐坐。”弦月实在是无话可说,她临行时的一肚子的腹稿都在看到若溪之后而放弃。
  咦?就这么简单?她不愿意说,若溪也不会想要知道到强迫她说出来的地步上,莞尔轻笑着,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清茶。
  两个人无言相对,一直到过了约么半个时辰,弦月才重新带上自己的面纱,和她告辞。
  若溪也不多留,嘱咐了笑笑带上点糕点和好茶,给了碧桃带走,自己便回到寝殿之中,往贵妃榻上一躺,笑笑看了看她,出去片刻,之后回来回禀说,白江到了。
  若溪皱眉,坐起身,抻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一边轻声嘀咕,“真是要命,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个白江,他的消息也够灵通的了。哎,是不是你小妮子给他通风报的信?”若溪一叠声的说着,自己穿好鞋子,笑笑看着她自己一个人忙碌的像个陀螺,根本也插不上手去帮忙,只能在一边苦笑连连,“王妃大人明鉴,这可绝对不是我报的信,谁知道白江大人他的眼线都是哪些人呢,反正就是知道了,您这么说,可是真真的冤枉了人家呢。”自从上次和若溪把事情说开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又好了一层,比之从前更加的交心。
  若溪呵呵笑着,拍了拍裤腿,有直起身子来扶了扶脑袋上的发簪,沉甸甸的坠的脑袋都大了,说道,“走吧,走吧,别让你的白江大人久等了啊。”
  笑笑脸上一红,嗔怪,“王妃不要拿我说笑啦。他要真是我的,我可不要欢喜死了。”
  若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脸红的笑笑,“你这妮子越来越刁蛮了,看你这样厚颜,难不成是被我磨练出来的么?”笑笑黑了脸,一边催促着她,一边往外走,“您就快去吧,白大人还等着您呐。”
  殿中,白江正懒懒散散的斜靠在廊柱上,仰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这么往这儿一站,弄得那些来往的小宫女们纷纷驻足,好奇的打量着他,有的忍不住红了脸,还有的因为看得太认真,而和对面走过来的侍卫装上,手里的东西也咕噜噜的撒了一地。
  若溪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忍不住轻叹一声,众人见到是她,纷纷行礼,“侧王妃。”若溪挥了挥手,吩咐她们把满地的狼藉收拾好,走到白江面前,微微蹙眉,“每次你一来,我这里就鸡飞狗跳墙,搞得乌烟瘴气的很。”
  “哎,王妃这么说,是在嫌弃我么?不若,以后我便不来了。”他作势欲走,若溪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笑笑以及一众宫女们的眼刀威胁,连忙告饶,“白大人,您大人大量,快别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快请进来坐吧,笑笑,快去……”
  她还没说完,就看见笑笑欢快的撒开脚丫子,拎起水壶就去烧开水,白江最喜欢喝的就是滚开的水泡的头道雾峰茶,他一来,笑笑可就有的忙了。若溪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白江的那张招灾惹祸的脸一个劲儿的叹气,“不得了,不得了,还好你是我这边的人,不然的话,我可是真要成了孤家寡人。”所有的手下人都看着他流口水,这还不是白江说上一句话,就得有成千的人赶着去做么?
  白江妖娆一笑,“你可成不了孤家寡人,因为你还有好大的敌人在,我听说今天弦月来过了?她可说了什么?”
  若溪摇了摇头,“奇怪的很,她只是来坐坐,什么都没有说,哦,对了,她提起来了从前我给她做过马蹄糕的事儿。”
  白江思索了半天,也没懂弦月的用意,只好叮嘱一句道,“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管怎么说,弦月这是打算要对你出手了,你自己万事要多留心。”
  第一百七十七章 故人来访1
  弦月到底来做什么,到了天色渐晚,暮色西垂之时,若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懵懵懂懂的坐在贵妃榻上,好像下午的一场不过是她平日里的黄粱小梦一般,虚幻的很。对于自己想不清楚的事,若溪才不愿意画上那么大的精力和精神去消耗在上面。索性一推窗前的窗子,窗外的美景便映入了眼帘,窗外已经过了春和景明的时节,眼下已经将近盛夏,树荫条条垂下丝绦,蓝天白云,鸟儿鸣翠,成双成对的在翠柳之间来回穿梭,滴滴的鸣叫着,如同一副最美的画面。
  宁和而美好,若溪的唇角悄悄的勾上一点弧线,对于这种宁谧的生活,她感到从心底的满足和欣慰。这种这样的生活,她向往已久。
  笑笑端着小盘子跑了进来,“报告王妃,殿下今日在养心殿里陪同着国主陛下商谈国事,要晚些回来用饭,殿下叫宝焰过来传话,说王妃饿了就先吃这个。”她自己端过来小盘子,朝若溪挤眉弄眼。
  若溪瞧着她可笑的模样,摇了摇头,朝她的盘子里瞧了瞧,是几样点心,看见了点心,她就想起来午后那会儿和弦月不咸不淡的对话和场景,没来由的一阵反胃,推了推他的盘子,“还不饿,过会儿吃。”
  笑笑“唔”了一声,“这是看见了点心就恶心吧?奴婢懂的。”她顽皮的挪走了盘子,人却不离开,声音低低的说,“还是没有殿下陪着吃,压根儿就吃不下了呢?”
  “好贫嘴的丫头!”若溪嗔怪似的拍了她一巴掌,笑笑乍呼呼的叫了声疼,才跳到另一边去,自己忽然又凝起眉毛来,“不过,说起来,那个弦月公主到底是够烦人的,没事儿来呆上这半天,她就高兴了?啊,我不在屋里的时候,她有没有欺负你?”笑笑恍然大悟似的说。
  若溪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她如今也识得大体了,下个月她就是王妃,要和我一起住在这忘魂殿里的,怎么好对我再做什么过分事情。就是做,也要等到她真的住进来之后啊。”若溪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她之后的日子,虽然笑笑和凝香都没有说起,但是她自己清楚的很,非是一个“难过”二字能够形容的。
  “哎,殿下就说了这些,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若溪托着腮帮子,看着外面越来越低的太阳,望阳兴叹。既然是说了让她等他的话,就该是晚上回来一起吃饭的吧?若溪胡乱猜测着,就听见笑笑咯咯的笑出声来,没正经的很,“你看,我才说有人因为家奴不到殿下才吃不下饭去,你这就来了样子,王妃可真是太给笑笑面子啦!”
  “殿下实际上还说了别的,王妃要不要听?”笑笑故意卖弄关子,若溪也故意不理睬她,之后又自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行了,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我还等着呢。”
  “咳咳,殿下说务必要看好王妃不要晚上是太多东西,不然晚上又要难受了。哎,殿下这句晚上又要难受了,是什么意思啊?”笑笑有点不明白似的看着若溪,但见若溪一张粉面都变作了青色,然后又变成了红色,若溪拼了命的才咽下了自己的那口血,没让它喷出来,这个卫飒真是什么都敢对下人说啊,她哪里是因为吃多了难受,她是因为……那个……才难受的啊!
  真是羞愤欲死!若溪红着脸,板着脖子强扭着过去,不看笑笑,笑笑看着她这副模样,似乎也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然后自己也红了脸。
  “若溪姐。”她忽然转了话题,连称呼都变了,若溪一惊,她知道当笑笑这么正经叫她的时候,便是白川那边有了消息。她重新转过脸来,对着她,“有事?”笑笑点点头,把袖子里的纸张逃出来,递给她,“白管家临走时给了我这个,要我转交于您。真奇怪,白管家明明刚刚才来和您见过面,他为什么不自己给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若溪一愣,白江做事向来严谨谨慎的很,他如此做,必然有他这么做的理由。展开满是折痕的纸张,若溪一眼就看见了纸上面写的几个耀眼的字。匆匆一掠之后又不放心的看了一遍,这才让笑笑掌起灯火,将信纸放在火焰上燃掉。
  “若溪姐,出了什么事了么?”笑笑见若溪的神色有异,匆忙询问。
  若溪冷冷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笑笑你快去准备晚饭,等殿下回来用。”
  “那您呢?”笑笑看着若溪起身找了件外衣披上,就问了一句,若溪头也不会的回答,“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自己准备饭吧。定是赶在殿下回来之前就能回来,你且放宽心。”说完,就匆匆出门。
  笑笑愣怔在当场,抓了抓脑袋,把地上的纸张的灰烬收拾干净,这个若溪姐,真是一天天的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什么,而她问过白江,白江也不说,只是告诉她,必须要忠诚于白若溪,因为他自己也对她忠心耿耿,这也让笑笑更加奇怪,到底是处于一种什么缘由,让这位懒懒散散的大闲人白江对一个小女子如此的俯首帖耳。
  不过,她现在期望的是,若溪能够在殿下回来之前就赶回来,省得她还要替她解释一番。
  ***
  一处别院,另有一番夏意袭来。
  荷塘里的荷花不似其他的院落里的那般茂盛,只是零星的漂浮着几朵荷叶,连一朵像样儿的荷花都还没出落出来,浅粉的颜色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上好的种子,只是寻常一般农田里都能见到的荷花。
  连同着这不入流的荷花池一样,周遭的景物也是一般般,草地也被人践踏出一条光秃秃的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来,看得让人觉得心凉。
  这样的一座院落里,谁能料想到现如今居住的竟然是当初叱咤一时的芙蓉郡主,现在的靖安公主——卫芙蓉呢?
  但事实上,这里就是卫芙蓉眼下的居所,或者说,她已经被幽禁于此两月有余。
  她得到自由出了冷香宫的时候,便是她卫芙蓉进了这做别院的时辰,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若溪轻轻的叹了一声,不得不感叹人世间的世事无常,明明是一片艳阳天的天空也能在下一刻换上乌云密布。
  踩着满院子无人打理的尘灰,若溪已经到了大门之前,说是大门,也不过是一座还残留着红漆的破旧的门板,她不忍去敲门,实际上,她也是怕这房门一推,就坏了。只是在门外,低低的叫了声,“有人么?”
  屋里略微有动静,好像有人不满的愤懑之声,还有什么庞然大物踩在地上的声音,若溪惊了一跳,从前小时候听白川说过许多鬼怪的故事,难不成她今天真的遇见了什么成了精的妖怪?
  她正胡思乱想之中,门板被人毫不客气的咣当一声打开,上面的尘土扑簌簌的落下,若溪灵巧的往后闪身,那些灰尘倒是落了来开门的人一头一脸,“谁呀!哎呀!噗噗!”若溪看着那个圆球似的女人一叠声的叫唤,吐着自己嘴里的灰土和沙子,不由发笑,那个女人自己忙活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才顾得上看一眼若溪,一见她,就稍稍愣了下,拿手指着她,结结巴巴的问,“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似的。”
  若溪微微笑着,看这女人虽然胖乎乎的圆滚滚,倒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不似来福那个家伙一般的尖酸刻薄,心里顿时就有了几丝好感,她伸手过去,好心的替她摘掉了脑袋上的一根黄腻腻的小草苗,“这位姐姐,我是白若溪,过来想看看里面的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要去看靖安公主啊?她这些天客人还真是不少。进去吧,本来的确是不怎么方便的,但是看你也不像坏人,你就进去呆上一会儿吧。”胖女人收拾了自己的衣服,指了指屋里,好心的提醒说,“地上有两根钉子,你要小心点。”
  “钉子?”若溪反问。
  胖女人插好了大门上的木栓,跟着进屋,“是,地上原来有两张床铺,搬走了一张,但是这些固定用的钉子却没收拾干净,你小心点哈,前天公主还被扎破了脚。”
  若溪点着头,一边往里走,屋子里有难以呼吸的味道,不是臭,也不是酸腐的味道,而是一股浓浓的什么东西发霉和混着江南才有的那种发霉的味儿,让人闻起来就要吐了。若溪皱着眉,这地方,比她呆过的那个冷香宫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难为卫英是怎么下了决心把一个那么高傲的女人关在这种地方来的。
  屋里的人显然已经听见了她们的对话,若溪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卫芙蓉面向着墙里坐着,一只手尴尬的正努力的合拢着自己散乱的不像话的头发。
  若溪进来就没有再往前走,她和她之间,隔着两根突兀的铁钉子,和一步的距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故人来访2
  一步之遥的距离到底有多远,若溪算是有了明白,她杵在那儿,看着卫芙蓉好像在宣泄着自己情感一般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而那些一看就是经久没有用水清洗过的头发一根根的全部都不听话的竖着,让卫芙蓉很是恼火,她越是恼火就越是揪着头发,越是揪着头发,她的三千青丝就越是不听话的立着。
  这简直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若溪苦笑了两声,谁人也想象不到,叱咤风云一时的卫芙蓉郡主,堂堂的鹰王卫烈的独生女儿,竟然会在父亲殉国之后,落得这般田地。
  若溪进来就没有再往前走,她和她之间,隔着两根突兀的铁钉子,和一步的距离。然而就是这一步的距离,却好像中间横亘着千山万水,想要与君说上一句话,却是难上加难。
  这一步,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们两个人眼前的这道距离,更多的,更深的,是她和她的心态,然而这心态,是建立在彼此此时所处的地位之上。
  从前她们就不在同一个地位上,那时候,卫芙蓉是何等的人物!就是卫英自己的亲生女儿卫紫嫣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处处体谅着她,明着看,好像是卫紫嫣有度量,朝中其他的名媛们也多对她敢怒不敢言,似乎是看在卫芙蓉从小无母,又因为父亲卫烈多在外征战的份儿上,但实际上,人人心里都清楚,卫烈是和卫英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结拜兄弟,不仅有这层义气在里面,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义,卫烈能征惯战,在边关多立有功勋,也就是因为他的存在,而使得西凉的异族们不敢轻易举动,不敢冒犯边关。
  这样的重重关系,都聚合在了一起,勾出了卫芙蓉之前二十几年的骄横无礼的生活,看似是骄纵高傲,但实际上当时的人们虽然对她敬畏有加,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做做样子而已,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在心里鄙夷着她,连同着她那个在外征战的父亲一起鄙夷着。
  那会儿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看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如何如何的没有家教没有修养,真是愧对了她那个英勇善战的父亲鹰王。
  如今,她也算的上是为了之前的娇纵而付出了代价,至少在卫英处罚她的时候,没有一个朋友肯出来为她求情,于是,卫英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大好的理由,在给了她莫大的荣幸之后,在册封了她晋升靖安公主之后,就刻不容缓的处置了她。
  这大概也是许多大臣上书的缘故,不然看在卫烈的亡灵的份儿上,卫英也断然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卫芙蓉再骄纵,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对于朝政上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卫英出发不处罚她,不过是在一念之间,在大臣们的口.唇之间。
  也许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若溪想到这儿,堪堪向前迈出一步。她自认为是个大度的女人,所以这一步还是由她自己来迈出来比较好。不过,按照现在彼此两个人所处的地位来看,她先迈出这一步,也没什么不好。
  她轻轻走过去,帮她拢起那捧乱糟糟的水草般的头发,用袖子里的一根绸带打了个结扣,她那捧头发就乖乖的被她手势妥当了。若溪明显的感觉到,被她触碰过的那只笼着头发的枯瘦的手掌,蓦地发出一下抖动,生硬的抽了回去。
  “你来做什么?是要看我的笑话么?”卫芙蓉冷冷开口,声音里尽是能够冻死人的冷气。
  若溪苦笑连连,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指,她的头发的确有好久都没有遇过水了,油腻腻的难过的很。
  “我若是想要看笑话啊,根本不必等到现在吧。”若溪沉沉开口,语气平稳的好像是在和自己相识多年的朋友说话一般,“那会儿你刚刚被放到这儿的时候,总不会是如此的沉静吧?就好像我当初刚刚被关进冷香宫时候一样,肯定也有恐惧。”
  卫芙蓉忽然不说话了,自己呆呆的看着窗外,说是窗户,实际上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四方框而已,上面勉强用白色的粉连蚕茧纸糊了,外面的光线都不能很好的照射进来。若溪自顾自的说下去,“其实,你现在也还是恐惧着的,我说的不错吧,芙蓉郡主?亦或是,靖安公主?”
  卫芙蓉身躯明显一动,死咬牙不承认,“怎么可能,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想现在这样觉得安稳妥当过。”
  “那是因为你之前的生活都太过浮华,而现在,你在这里的确是得到了久违的安宁,因为你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在这里得到了救赎,所以内心才会感受到如此的宁静如水。但,我说的是恐惧,你仍然是会恐惧,并且这种恐惧与日俱增,对也不对?”
  “白若溪。你如果只是想来说这些废话的话,那么你大可不必再费口舌,大可以现在立马走人!”隐忍了很久的怒气终于冲破了理智的薄膜,卫芙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冷静的心态在见到白若溪进来的那一瞬间就被土崩瓦解的干干净净,难道她和她是天生的仇敌,必然不能够同时存在么?可是之前,她不是已经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对任何人有什么仇恨么?为什么现在……
  若溪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外面的那位姐姐,你过来一下。”屋子外面的那个胖的好似圆球的女人匆匆移动了过来,“有事儿?”
  若溪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捏出来两块茶饼,递给她,“一块给你,一块请你帮我烧点开水泡一壶茶来给我们解解渴,好么?”那茶饼的盒子都十分的考究,一见就是精致的上等货,而这样好的东西就要给她了么,胖女人眼睛都笑弯了,兴高采烈的捧着那两块茶饼走了。
  卫芙蓉轻哼一声,“你何必讨好她?不过是个痴傻的呆子!”她爱讽刺别人的毛病还是没改掉,若溪也笑了下,“怕不见得,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我送她东西并非是要讨好她,只是觉得她在这儿伺候人很不容易,算是请她喝杯好茶了。”
  “不错,她这样一个傻子在我这儿伺候着,是委屈她了。”卫芙蓉冷哼加重,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委屈和冤屈。
  的确,她那样一个高傲的女人被关在这里,日日与这样一个下人在一起,如何会舒心?
  若溪理解她的想法,也不计较。
  “说吧,你把她支走,想要说什么?”卫芙蓉越是和她说下去,她就觉得自己的那点仅仅还残留着的可怜的理智马上就要崩溃了,不想在她面前出丑,绝对不可以。
  于是,她就只能是盼着这个她的天生的克星能快点离开她的视线之中。
  若溪微微勾唇浅笑,“我怕不是第一个在这里来和你说话的人吧?”
  “你什么意思?”卫芙蓉身躯一震。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感到惊讶。
  若溪不以为意,反而问道,“难道不是么?前几天的时候弦月不是来过么?才那么几天,你不会就忘了吧?”
  “你怎么知道?”卫芙蓉又是一惊。
  若溪笑而不语,从怀里掏出一分东西来,递给她,“如果你是想要这个东西,那么你摆脱给弦月就是白搭,因为它就在我的手里。”
  将信将疑的,卫芙蓉打开来看,目光就胶着在了上面,不能再移开半分。
  “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它不是已经交给了表哥处理打理的么?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它得到手的?”卫芙蓉结结巴巴的发问,她心里有太大的疑惑,已经不能再分出心思和精力来控制自己的理智了。她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抓住那张薄薄的纸张,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不可同日而语的女人。
  她比之前好看了,也许是因为她的下巴更加尖俏,也许是因为她的气色更红润,但是她总之是哪里不一样了,原来在这几个月之中发生改变的人,不止是她卫芙蓉一个,每个人都在经历着痛苦,同时也在痛苦之中得到了成长和蜕变。
  白若溪,也不再是原先那个马屁连天的坏嘴宫女,而成了一个可以拿着她的死穴来同她讲条件的女人。
  她是成功把弦月那个异族而来的公主踩在了脚下,独得卫飒荣宠的成功女人!就是这份功力,就不容她卫芙蓉小觑。
  “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很少有得不到的,你看,我想要三殿下,他就娶了我进门,这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我拿着这东西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被弦月的妖言迷惑,她不过是在利用你。”若溪的目光转沉,语气却诚恳的很,“但是,我却没有半分骗你的意思,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我会比弦月给你的东西更多。”
  “我凭什么相信你!”卫芙蓉凝眉反问,“我可是清楚的记得我们之前是仇人!”
  “仇人?”若溪冷笑了下,看着她,目光清冷,“如果我和你是仇人,你早就死了一百遍。和我真正的仇人比起来,你卫芙蓉真的不算什么人物!”
  卫芙蓉顿时气结,但她也清楚了若溪的意图,她听得出来,若溪不是在骗她,她的确说的是实话,索性,卫芙蓉低低的说了一句,同时捏紧了手中的纸,仿佛捏着的是她的未来,捏的是天和地,捏的是重新获得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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