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苦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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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续此前的经历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秘密,毕竟联邦政府不会把他们玩不过一个年轻人的事情拿出来大做文章,但是对于这个圈内世界里仅存的大军阀,何杰想知道寒续的性格,易如反掌。
  现如今联邦政府里并没有寒续的玄卡被破解的消息传出来,那就证明此前寒续被捕之后,雷电灵尊们都没能撬开他的嘴巴。事实上也是这一么一回事,一个无法无天的极徒,怎么可能会轻易服软?
  所以何杰很清楚,之前两个月的时间里自己表现出来对他的秘密毫不在意,对他的未来也毫不在意的态度,并且刻意安排过去自己的女儿大卖美人计,甚至都做好了牺牲自己女儿的贞洁,甚至真的迎这位联邦极徒为女婿的准备,而这等开怀送抱下寒续都没有主动投身,那便证明这个男人不想说的东西,那么无论软硬,无论何等计谋,都无法让他开口。
  所以这架直升飞机是何杰的最后一步阶梯,如果这一步阶梯摆到寒续面前,他都不愿意顺位而下,那么这个身怀秘密的联邦极徒,意识到危险来临的时刻,会任何玄卡都来不及启动,将随着直升飞机而从此飞灰烟灭。
  “既然是得不到的东西,那也没有存在世界的必要,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自然也别想得到。”
  一位军官默默上前给何杰点燃了烟,何杰靠在皮革椅子上,深黄色的烟卷在他干燥的嘴唇里随着他说话而晃动,“开始。”
  ……
  “寒先生。”坐在寒续对面,负责护送他们前行的这位军官对寒续微笑,将一片口香糖递给了寒续。
  “嗯?”寒续结束冥想,好奇地睁开自己的眼睛,打量了一眼这位相貌平平,扔在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回来的军官一眼,再看着外面起伏的层峦叠嶂,道谢后接过口香糖,仍由甜味和弹性在嘴里发酵。
  许宗斌年事已高,今年已经七十,这样的飞行对他来说是种莫大的挑战,本以为这位老人家会吓得胸闷气喘,却没想到已经睡着,脑袋断了似得挂在弯曲的脖子上。
  “寒先生,您是联邦里最天才的玄卡师,圣土联盟的天才在帝会时死得七七八八,说您是全人类最天才的玄卡师都不过分,我也是一位玄卡师,仰慕您很久了。”
  寒续微微笑了笑,道:“不要吹捧我,这样的话我听起来其实很尴尬。”
  “只是实话实说,现如今很多人都觉得您是最天才的玄卡师。”军官也笑了起来,真诚地说道。“没有说笑。”军官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
  “寒先生,其实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位军官看着寒续温和的笑脸,露出为难之色。
  “您问吧,要是知道,我就会尽可能地回答你。”
  “我觉得这个问题问起来很不合适,因为我的身份来问这个问题显得很唐突……”
  “你要是想问可以问。”飞行的路途无聊,按照计算,还有两个小时候他们才能着陆,对于黄旗军,目前为止寒续都抱有极佳的好感,这些所谓的剽悍蛮子,其实并不是外界所理解的那种模样,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在寒续看来,他们和其余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并不介意这样的聊天出现。
  “好,先生慷慨,那我就问先生了。”军官笑了笑,没有第一时间发问,而是补充道:“哦,对了,忘记自己介绍了,我叫鹿鸣,是黄旗军空降队的少尉,我也是一位玄卡师。”
  “我是一位少见的光属性玄卡师,今年就满三十岁了,但是境界却停留在了初等品阶八品的阶段,而且每次使用玄卡的时候,我的光力量总是比其余玄卡师施展出来的光线弱小几分,而我也比其他玄卡师更加耗费玄卡,比如同样是催动‘光闪’,别人能够十三闪,我却只能做到十二闪,且在亮度上没有别人纯粹。我去检查过,玄卡研究者都说我没有问题。先生您这么天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么?”
  原来是咨询玄卡问题。
  对于这类问题寒续最感兴趣,稀奇古怪的玄卡病症也是他乐于去思考的对象,此类描述他隐约在书中见过,蹙了蹙眉头,问道:“你在使用光属性玄卡的时候,慧光尾这些纹路的催动,有什么异常么?”
  慧光尾是光属性玄卡的专属卡纹,几乎每一张低阶光属性玄卡都有这路纹级,这卡纹只有三十六笔纹路,但是却相当于低阶光属性玄卡的动力系统,类似于汽车的发动机。
  “没什么异常。”鹿鸣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每次使用的时候,我的精神力在这里会有一小段的滞后,然后精神力又会恢复正常。”
  “滞后?”寒续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道:“应该就是这个滞后的问题。”
  “可是我去询问过一些大玄卡师,我们军中有几位高师境的玄卡师,他们都说这滞后并不是问题所在。”鹿鸣困惑不解地摇头,苦闷地说道。
  “因为问题不在滞后上,而在于你的精神力上,你应该有天生精神力缺陷,属于‘精神力滞后泄漏’,这是很少见的精神力缺陷,不知道这个情况的人有很多。”
  “精神力滞后泄漏?”鹿鸣眉头一挑,惊讶而懵懂地问道:“这就是原因?”
  “就是精神力但凡碰到滞后状况,就会发生外泄,以至于你的精神力比别人消耗更快,并且外泄的精神力会干扰到其他纹路,量虽然很少,并不会直接影响到玄卡的使用,但是却会干扰到你最终施展出来的整体效果。”寒续补充,“不过具体是不是还需要具体来看,因为你描述的情况较少,我需要具体看看才知道。”
  鹿鸣先是惊喜,旋即又懊恼地叹了口气,道:“要是早些认识先生就好了,现在才知道,却没机会再让先生帮我看看我的病况了。”
  寒续认真道:“其实这种问题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只要你以后少使用有彗光尾的卡片,就不大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先生说的是,我后面多尝试一下别的卡片。”鹿鸣乐呵地笑了笑,“我虽然是个玄卡师,但是因为存在这个问题,所以玄卡用得并不好,我能当上少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是武师。”
  “卡武同修,看得出来。”寒续点头,年龄虽然比对方小了十岁,但是寒续境界比对方高得多,一照面便能看穿对方的武者派系和修行境界。
  “先生,我很仰慕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这里,我也是卡武同修,但是我两道天赋都有限,精神力方面还有问题……先生,您说,我能不能像您这样练就出卡武道?”
  寒续眉头骤然一挑,凝望着这位军人的双眼,在这位军人忐忑不安的眼神中,微笑道:“你想练卡武道?”
  “嘿嘿,也就是想想,没有冒犯先生的意思。”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不能回答,我逃亡这么久以来,其余人都是直接抢夺我的卡片,希望从我身上拿走那些玄卡,但事实上卡武道该怎么才能取得玉魄,连我自己都没能解决清楚。”寒续如实地说道。
  鹿鸣回头看了一眼戴着隔音耳机,显然不可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两位军人同伴,然后目光中神采炯炯地问道:“先生,像我们这样的角色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威胁,事实上以你的天赋,不会有哪位玄卡师或者武师将来能比得上你,关于卡武道,您愿意教授给我吗?您……愿意收我为徒么?我不会要求太多,先生您只要随意点拨点拨我就可以。”
  寒续愕然的目光中,这位军人接着说道:“先生,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我的年纪也很大,但是我家里还有女儿,如今国内战争死起,我的实力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这个要求可能自私了一点,但是,我是发自内心地请求先生,我发誓,从此以后甘愿为先生做牛做马。”
  说完,鹿鸣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机舱内。
  寒续苦恼地眯起了眼睛。这么多年来,他听到过很多别人对自己的请求和要求,但是刚刚二十出头,去年也都还在学院上学,严格说起来现在也应该还是学生的他,居然被一年年长十岁的军人请求拜师……这种新奇体验,对寒续来说却没有新奇的感觉。
  关于卡武道,自从暴露出来之后,神玄帝这位帝皇都在觊觎着,雷电灵尊等人在活擒自己后也为了它们而把玩着各种把戏,但是从来没有人以这样的方式恳求过自己。
  “我没办法教你,关于玄卡我没时间指点你,也没办法教,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寒续仔细思考着措辞,最终还是直接地回复道。
  地面指挥室中,何杰这双反射着电脑蓝白色字符的眼眸,微微深邃了一分。
  ……
  机舱中,鹿鸣眼中一丝哀鸣,泪眼汪汪,道:“先生,如果我告诉你是小姐找我来的呢,小姐说,如果我无法从先生这里要到玄卡,要到修行卡武道的法门,小姐就要杀死我家人呢,杀死我三岁的女儿呢?”
  寒续嚼着口香糖的嘴,不禁一止。
  “你这脸皮也太厚了。”说话者不是寒续,坐在寒续身侧安然入睡的老人许宗斌,揉着惺忪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位军官,毫不知情自己任何阻止这场苦情戏成功上演的行为,都可能让飞机上的几人在下个瞬间命丧黄泉,懒洋洋地说道:“道德绑架绑架到无法无天的灭世主头上来了,这种戏码,还是头一次。”
  驾驶舱中,两位看似镇定自若驾驶的军人,手心之中刹那被汗湿。
  脚底下即时爆炸的炸弹,似乎开始读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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