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僵持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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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心中非常清楚,现在蒙古军刚败,自己必须加以追杀,让其变得更加混乱,无法再集结成战斗队形。如果他现在放弃追杀,转头去对付八旗军,最多只是僵持而已,而面前的蒙古军则有时间回气,重新组织起来。到了那个时候,他将陷入重围之中,只有败亡一途。
  现在袁崇焕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追杀蒙古军,彻底将其打垮,同时为祖大寿所部争取到恢复体力的时间。等到蒙古军彻底崩溃以后,他在回过头来,配合祖大寿所部与八旗军决战,这样才有获胜的可能。
  袁崇焕心意已定,他命令全军不管身后的八旗军,全力追击溃逃的蒙古大军。战场上很快出现了一场奇景,在纯骑兵作战的战场上,三股势力在互相追逐,犹如走马灯一般。最前面的是溃败的蒙古军,袁崇焕所部关宁铁骑紧跟在后面,八旗军追在最后,双方绕着战场来回奔跑,各队之间只间距两三里路,却是谁也追不上谁。
  祖大寿所部在城墙下重新集结,全军就地休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可是祖大寿站在圈外,瞪大眼睛看着这幅奇景,他却是干着急插不进手去。三方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彼此之间互相追逐,如果他敢于率军插进去,立刻就会遭到八旗军的反噬,到时候肯定完不成袁崇焕事先的战术构想,反而有战败的可能。
  必须找到一个切入点,让他能够拖住八旗军的脚步,让袁崇焕部掉过头来进行合围,这样才能打一次胜仗。久经战阵的祖大寿咬着牙,双眼紧盯着战场,寻找着稍纵即逝的战机。
  多尔衮等人也在气得骂娘,蒙古军的战力低下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如果现在蒙古军敢于回头拖住袁崇焕一时半刻,八旗军就能将其合围,一场大胜可期。但是蒙古军才不管是否能胜,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希望能够尽快逃脱袁崇焕所部的追杀。这就是草原部落的特性,能胜就烧杀抢掠,败了就千里远遁绝不恋战。
  袁崇焕同样急得头上冒汗,自己的骑兵无法追上蒙古军,就没法将其彻底击溃,也就无法对八旗军正面交战。己方骑兵远道而来,马力早已匮乏,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如果再拖上半个时辰,蒙古人能不能支撑得住他不知道,他手下这些儿郎的战马恐怕就要瘫痪了。骑兵没有了战马,还不是任由八旗军屠杀。
  就在各方怀着心事,想着如何获胜的时候,祖大寿只感觉头上阳光一黯。他愕然的抬起头来,却发现一个巨大的物体从城墙上方缓缓飘过,向着战场方向飞去。
  这个巨大的物体正是朱聿键的热气球,此时他正意气风发的站在气球吊篮的最前方,用单筒望远镜查看着战场形势。在他身边的只有四个人,郝玉兰、上官芸清、肖甯和已经熟悉热气球驾驶的张兴平。
  这些日子以来,朱聿键可没有闲着,他又对热气球进行了一些改进。当然改进的并非是热气球的性能,而是计量工具。如今在热气球上,已经配备了初级的水银高度计和由三个风杯,一个箭头组成的风力风速测量仪。
  有了这两样东西,朱聿键就能大略掌握空中的数据,帮助热气球测量航程和方向了。本来这些工具是为了长途飞行所用,今天却派上了另外的用场。看着双方的骑兵在快速前进,朱聿键对着后方大喊道:“保持方向,降低高度到一百米。”
  张兴平作为唯一能熟练操纵热气球的人,此时他正在尾部把着舵杆,控制如风帆一般的方向舵,肖甯则在转动着螺旋桨以加快热气球的行进速度,往锅炉里添煤的工作自然落到了上官芸清的身上。听到朱聿键的命令,上官芸清看了看身边的高度计,发现如今正指在一百四十多米的高度上,她连忙停止了添煤,将加煤的盖子封了起来。
  封住加煤的盖子,可以造成炉内缺氧,限制煤炭的燃烧,从而更快的冷却气囊内的热空气降低高速。这样的做法立竿见影,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反应灵敏的热气球便开始降低了高度。看看热气球已经快要到了袁崇焕军的尾部,朱聿键心算了一下提前量,回头对着郝玉兰说道:“快把箱子搬过来,准备点火投掷。”
  早已准备好的郝玉兰点点头,将点燃的线香拿过来递给朱聿键,自己则将一个个小箱子搬到近前。这些小箱子就是朱聿键让刘七制作的原始航空炸弹,虽然这些都是木头箱子,里面也仅仅填装了五斤左右的黑火药,根本没有多少爆炸威力,但是因为火药里掺杂了大量铁砂和制造军器的下脚料,一旦开始爆炸,弹片的威力绝对不小。
  对于世界上第一次空袭,朱聿键有着相当的信心,他看着在袁崇焕所部后方,已经开始渐渐逼近的八旗军,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熟悉朱聿键的人都知道,每当他露出这种微笑的时候,就预示着有人要倒霉了,而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看看时机成熟,朱聿键大喊一声:“扔。”他第一个将木箱点着了引线,从边缘扔了下去。郝玉兰反应了也不慢,同样点着引线往下扔,就连已经不再添煤的上官芸清也冲了过来帮忙。
  霎时间,木质的小箱子带着一蓬璀璨的火焰,接二连三的从空中落了下来。因为骑兵比热气球速度要快的缘故,当小箱子落下的时候,正好砸在八旗兵的队伍前头。
  第一个箱子落在八旗军的队伍中,那些骑兵虽然惊讶,却灵活的躲开了。他们正在庆幸自己没有被砸到,却突然听到耳边一声巨响,距离最近的两个骑兵被炸得飞上了天空,而附近方圆五米内的人都发出一声惨叫,他们被高速飞出的碎铁命中或死或伤,队伍中顿时躺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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