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
三人到了供奉殿时，如戴安雅所料，并未有暗卫将他们拦下。
戴安雅先一步走了进去。她能感觉到晨风斗罗此时就在供奉殿中，便道：“师父，借你会客厅一用可好？”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晨风斗罗是一定能听见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晨风斗罗的声音从高处传了下来。
“嗯。事情办完了留下来，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戴安雅挑眉，却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好。”
戴沐白还好，在史莱克那边待了接近三年，基本上已经习惯了他们师徒二人的相处模式。而戴维斯则是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即使他努力克制了，他的眼神仍旧暴露了他的想法：这还是他所熟知的那位不近人情的大供奉吗？
戴安雅却不去管戴维斯的震惊，反正惊着惊着也就习以为常了，戴沐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在前面带路，熟门熟路地领着二人上了二楼，打开了左边靠内的一个房间。“进来吧。”
这房间还真是个名副其实地会客室，撇开星罗皇室弄得那些装潢，刚打开门，戴沐白与戴维斯便看见了门旁的强上有一个样式精巧的导魂器。这东西作为皇子，他们也都是见过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室，哪里能用到这种导魂器呢？
看着二人的目光，戴安雅解释道：“林家商行炼制导魂器的人孝敬的。这玩意儿只能屏蔽封号斗罗以下级别的人的感知，师父拿到后就全扔会客室了。”这类导魂器在戴安雅看来就是有局限的防窃听装置，他们人都在晨风斗罗眼皮子底下了，这玩意儿还真是可有可无。
两人都能听出戴安雅语气之中不经掩饰的嫌弃之情。
戴沐白的表情格外难以描述。
毕竟，三兄妹之中，他其实是最穷的那个。
戴维斯顾及着这东西不能屏蔽封号斗罗的感知，有些犹豫道：“真在这谈？”
戴安雅无奈道：“不然你是想在父皇的暗卫面前谈还是想在别的乱七八糟的人面前谈？”
听起来好像还是晨风斗罗靠谱一点。戴维斯心道。
倒是一直状况外的戴沐白有些疑惑地道：“我们要谈什么吗？”
正在思考如何起头的戴维斯闻言就是一梗，只恨戴沐白将脑子这玩意儿当摆设。“刚刚父皇才召集长老说了我们正式开始竞争太子之位，你说我们要谈什么？”
戴沐白蹙眉。“不就是各凭本事的事么？”和小命有关的事，还能有的谈？
戴维斯以手扶额，长叹一声。“我恨你脑子里只长肌肉。”
戴安雅对戴沐白的耐心还是很好的，拍了拍坐在自己身旁的戴维斯的肩，这才道：“若真只是争个储君之位也就算了。可失败的那个人下场如何我自是不必再说了吧。什么时候，咱们堂堂皇子公主，也得受这长老殿的人的辖制了？”
“若是想要这个位置，你们争我不会有任何异议。可二哥，如果那个位置不与你的性命挂钩，你真的会想要坐上去么？”
戴沐白一时语塞，敛眸不语。
戴维斯双手交叉，撑着自己的下巴，道：“现在这件事，根本就不看我们自己的意愿。纯粹是世家利益推动着我们争。这长老殿背后是星罗各大世家，虽说受皇室管控，可实际上，现在却也在隐隐牵制着我们皇室的一举一动了。父皇并非没有改制的心思，可这些年下来却没有丝毫进展，便是这些长老们身后的人在捣鬼了。”
这些年完全未将目光放在星罗这边的戴沐白疑惑道：“他？改制？他们不是这些鬼制度最忠实的拥护者吗？”
“很多事情，总得透过表象去看的。”戴安雅对这几年乾宁大帝的动作倒是很清楚，“父皇并非拥护这些制度，只是希望星罗帝国能更进一步罢了。从他那一代开始，世家的势力早已有了越界的趋势，这于星罗帝国可不是件好事。他有继续扩张的雄心，却被这些人阻了路，自然就对这些人有了嫌隙。”
戴维斯亦道：“而且，近十年，世家势力扩张地越发快了。从安雅上一次拔出大批武魂殿钉子之后，我便在想，那些人当真就只是钉子这么简单么。星罗帝国这些年的发展，快得有些变味了，我与安雅细细查下去，竟有些武魂殿的影子。”
戴沐白猛地抬头，看向戴维斯。他突然想起了决赛前戴安雅、他与唐三的谈话，当时她的话，何尝又不是说给他听的呢。天斗帝国太子都能与武魂殿有牵扯，更何况是星罗帝国这些错综复杂的世家呢。“可她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戴安雅摩挲着手腕上的导魂器，道：“我说过，我猜她志在天下。天斗帝国太子雪清河与他们有交易，我虽不知其具体内容，可如今这位雪夜大帝后宫十数人，竟也十多年未有子嗣了。咱们这边，扶持世家，牵制皇室。其最终目的却也只能靠猜测，没有丝毫指向性的证据。”
戴维斯摇头道：“不，其实还是有一些痕迹的。世家的势力是个很好的靶子。她在暗处，咱们也不过表面上在明处而已。虽然近十年世家的势力都是在急速扩张，可发展进程最快的与你当初拔出钉子最多的那几个，可都差不多呢。”
戴安雅眼睛一亮。“如今咱们最大的几个家族之中，老牌世家其实只有三家，最近跻身进来的，只有傅家。再退一线，何家，李家与沈家也是属于被插成筛子的那一类。他们近些年来的发展如何？”
戴维斯道：“飞速发展。如今那李家竟隐隐有了压住同档世家的实力了。”
戴安雅蹙眉。“又出了封号斗罗？”
戴维斯摇头道：“那倒不至于。但他们的魂斗罗已经有四个了。其中两位都说是李家家主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誓死效忠李家。再退一线，中等级世家之中，只有一个刘家当初拔出的钉子数目众多，但在那之后，其门生大量流失，一部分门生改名换姓，分别入了何家与另外一个大家族，彭家。”
戴沐白捏了捏眉心，被二人这些信息量冲击得头皮发麻。“可如果武魂殿安插人的范围这么大，我们要怎么做？单单是防备，一个能排上顶尖世家的傅家就够我们受的了。”
“防是防不过来的。”戴安雅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背叛自己帝国的人，没有任何存在价值。”
戴维斯却是摇头道：“虽说我也有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心思，可细想之下，很难。皇室没有无端对一个家族下手的理由，就算真找到了他们与武魂殿勾结的证据，也会让诸世家人心浮动，再加上他们发展这么快，难免下面的小家族动了这个心思。再者，就算要杀，但是一个傅家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母后虽是帝后，也是安家嫡女，可终究没有什么话语权，左右不了家族的决定，且安家虽然安分守己，确实不折不扣的保守党，从某种角度来讲，若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改制，安家绝对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的。若目的是斩除武魂殿在星罗帝国这条线，安家又不一定是敌人。朱家这代与我、沐白有联姻，朱竹麟也绝对会站在你这边，可朱家的家主，别的不说，和稀泥的本事绝对一流。林家这边，全家都跟着晨风斗罗走，这一点你比较有话语权，我就不做评判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想要抹去这么几个世家，真的很难。”
“你所说的这些事，我又何尝不知。现如今，只有林家会无条件支持我的决定，这些年来，我也通过林家，培养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可说到底还是根基太浅，无法拿出高等级的战力。”戴安雅长叹一口气。若非如此，她当初也不至于盯上唐三这个暗器大户。“安家这破事我真的不想碰。朱家其实挺好办的，他们家大多数长老都是拎得清的，让朱竹麟快些篡了他爹的位就能解决的事。至于我们，当然不能主动发难，可现在契机不已经摆在这了吗？”
戴维斯一怔，恍然道：“这就是父皇让我俩进入朝堂的用意？”
戴沐白沉吟道：“如果说变数，如今星罗最大的变数正是我和戴维斯。储君之争，搭上几个家族，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可实际操作起来，真的不简单。”
戴维斯却摇头道：“事实上，之前那几个家族中，傅家的小辈确实尝试过与我交好。彭家和何家也向我隐晦地表示过想要上我这条船的意愿，只是那是在比赛前的事了，也不知他们如今是个什么打算。”
戴安雅却道：“那如果，他们被逼的上你这条贼船呢？”
戴维斯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叫贼船啊。说罢，怎么逼？”
“星罗帝国这些世家，说到底，就与天斗帝国那些个宗门一样。”戴安雅眸里闪过一道冷光。“除了顶级世家，底下的那些都是为了各自的修炼资源抢破头。那如果，让他们拿不到资源，或者，分这杯羹的人更多了呢？”
戴沐白若有所思道：“你是想扶持小世家？”
“不。”戴安雅摇头道：“小世家扶起来，终究也会变成压榨他人资源的大世家，一个死循环。你看我先前扶了两个小世家起来，现在与其他世家，有任何不同吗？”
戴安雅将目光移到指尖上，那里缠着几根只有她自己才能看见的念线。“星罗帝国如今，真的需要注入新鲜血液了。唐三与奥斯卡就很不错。二哥，你还记得他想要做什么吧。”
戴沐白几乎不曾思考就脱口而出道：“创立他口中的唐门……可如果不走世家路子，又要如何做？”
戴安雅沉吟道：“这就要看他自己了，总之我看他自己的理念，绝非世家只为利益爵位的那一套。他招收门人，也绝对不会面向世家子弟的。以这样的想法下去，如果在我们星罗帝国出现一个类似于武魂殿的势力呢？”
戴维斯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你口中那个唐三我是知道，可是确定靠谱吗？”
戴安雅笑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一定要他现在就创立那个唐门，但大方向我们已经找到了，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招揽平民魂师。与武魂殿不同，我的招揽目标甚至可以是平民。二哥，你日后，专注于扶持平民魂师。别的不用做，只要表现出自己与大哥不和，方才提过的那几个家族的人，只要看见他们和大哥走得近一点，便往死里打压就好。”
她又将视线移到戴维斯身上。“而大哥，有事就指点着沐白该怎么做就是了。以这样的法子将这几个世家逼到你这边，再借父皇或是朱家的手将他们清理掉，倒是你们俩自己也该有点势力了，再加上朱家、林家两家劝谏，改制不难。”
戴维斯蹙眉道：“可这样的方法，只能对付对付一流二流世家，确实丝毫也动摇不了傅家的位置的。若是傅家说动了安家，咱们不一定就能达到目的。”
却见戴安雅露出了一丝狠意，道“那就是我和师父需要处理的事情啦。武魂殿当初截杀我和二哥这仇，可不是单单杀了她数百人就能揭过的。”
转眼看见戴沐白与戴维斯二人有些担忧的目光，她叹道：“放心吧，我会查清楚再行动手，绝不会伤到无辜的人。”
戴沐白却道：“我们都赞同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样的观念了，怎么可能是担心这些事。就算你想动手，可傅家终究是能与其他三大世家并肩的家族，即使有晨风斗罗相护，要毫无痕迹地做成这件事，风险不可谓不大。我们再行想办法就是，无需冒这个险。”
戴维斯附和地点了点头。
戴安雅的目光柔和了一瞬。“我会三思而后行的，放心。”
将二人送出了供奉殿，戴安雅这才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楼梯口的晨风斗罗。
“师父这是全部都听到了？”
“既已知，又何须问。”
“那师父可还会帮我？”
晨风斗罗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道：“走了，去给你点东西。”
戴安雅先一步走了进去。她能感觉到晨风斗罗此时就在供奉殿中，便道：“师父，借你会客厅一用可好？”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晨风斗罗是一定能听见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晨风斗罗的声音从高处传了下来。
“嗯。事情办完了留下来，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戴安雅挑眉，却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好。”
戴沐白还好，在史莱克那边待了接近三年，基本上已经习惯了他们师徒二人的相处模式。而戴维斯则是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即使他努力克制了，他的眼神仍旧暴露了他的想法：这还是他所熟知的那位不近人情的大供奉吗？
戴安雅却不去管戴维斯的震惊，反正惊着惊着也就习以为常了，戴沐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在前面带路，熟门熟路地领着二人上了二楼，打开了左边靠内的一个房间。“进来吧。”
这房间还真是个名副其实地会客室，撇开星罗皇室弄得那些装潢，刚打开门，戴沐白与戴维斯便看见了门旁的强上有一个样式精巧的导魂器。这东西作为皇子，他们也都是见过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室，哪里能用到这种导魂器呢？
看着二人的目光，戴安雅解释道：“林家商行炼制导魂器的人孝敬的。这玩意儿只能屏蔽封号斗罗以下级别的人的感知，师父拿到后就全扔会客室了。”这类导魂器在戴安雅看来就是有局限的防窃听装置，他们人都在晨风斗罗眼皮子底下了，这玩意儿还真是可有可无。
两人都能听出戴安雅语气之中不经掩饰的嫌弃之情。
戴沐白的表情格外难以描述。
毕竟，三兄妹之中，他其实是最穷的那个。
戴维斯顾及着这东西不能屏蔽封号斗罗的感知，有些犹豫道：“真在这谈？”
戴安雅无奈道：“不然你是想在父皇的暗卫面前谈还是想在别的乱七八糟的人面前谈？”
听起来好像还是晨风斗罗靠谱一点。戴维斯心道。
倒是一直状况外的戴沐白有些疑惑地道：“我们要谈什么吗？”
正在思考如何起头的戴维斯闻言就是一梗，只恨戴沐白将脑子这玩意儿当摆设。“刚刚父皇才召集长老说了我们正式开始竞争太子之位，你说我们要谈什么？”
戴沐白蹙眉。“不就是各凭本事的事么？”和小命有关的事，还能有的谈？
戴维斯以手扶额，长叹一声。“我恨你脑子里只长肌肉。”
戴安雅对戴沐白的耐心还是很好的，拍了拍坐在自己身旁的戴维斯的肩，这才道：“若真只是争个储君之位也就算了。可失败的那个人下场如何我自是不必再说了吧。什么时候，咱们堂堂皇子公主，也得受这长老殿的人的辖制了？”
“若是想要这个位置，你们争我不会有任何异议。可二哥，如果那个位置不与你的性命挂钩，你真的会想要坐上去么？”
戴沐白一时语塞，敛眸不语。
戴维斯双手交叉，撑着自己的下巴，道：“现在这件事，根本就不看我们自己的意愿。纯粹是世家利益推动着我们争。这长老殿背后是星罗各大世家，虽说受皇室管控，可实际上，现在却也在隐隐牵制着我们皇室的一举一动了。父皇并非没有改制的心思，可这些年下来却没有丝毫进展，便是这些长老们身后的人在捣鬼了。”
这些年完全未将目光放在星罗这边的戴沐白疑惑道：“他？改制？他们不是这些鬼制度最忠实的拥护者吗？”
“很多事情，总得透过表象去看的。”戴安雅对这几年乾宁大帝的动作倒是很清楚，“父皇并非拥护这些制度，只是希望星罗帝国能更进一步罢了。从他那一代开始，世家的势力早已有了越界的趋势，这于星罗帝国可不是件好事。他有继续扩张的雄心，却被这些人阻了路，自然就对这些人有了嫌隙。”
戴维斯亦道：“而且，近十年，世家势力扩张地越发快了。从安雅上一次拔出大批武魂殿钉子之后，我便在想，那些人当真就只是钉子这么简单么。星罗帝国这些年的发展，快得有些变味了，我与安雅细细查下去，竟有些武魂殿的影子。”
戴沐白猛地抬头，看向戴维斯。他突然想起了决赛前戴安雅、他与唐三的谈话，当时她的话，何尝又不是说给他听的呢。天斗帝国太子都能与武魂殿有牵扯，更何况是星罗帝国这些错综复杂的世家呢。“可她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戴安雅摩挲着手腕上的导魂器，道：“我说过，我猜她志在天下。天斗帝国太子雪清河与他们有交易，我虽不知其具体内容，可如今这位雪夜大帝后宫十数人，竟也十多年未有子嗣了。咱们这边，扶持世家，牵制皇室。其最终目的却也只能靠猜测，没有丝毫指向性的证据。”
戴维斯摇头道：“不，其实还是有一些痕迹的。世家的势力是个很好的靶子。她在暗处，咱们也不过表面上在明处而已。虽然近十年世家的势力都是在急速扩张，可发展进程最快的与你当初拔出钉子最多的那几个，可都差不多呢。”
戴安雅眼睛一亮。“如今咱们最大的几个家族之中，老牌世家其实只有三家，最近跻身进来的，只有傅家。再退一线，何家，李家与沈家也是属于被插成筛子的那一类。他们近些年来的发展如何？”
戴维斯道：“飞速发展。如今那李家竟隐隐有了压住同档世家的实力了。”
戴安雅蹙眉。“又出了封号斗罗？”
戴维斯摇头道：“那倒不至于。但他们的魂斗罗已经有四个了。其中两位都说是李家家主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誓死效忠李家。再退一线，中等级世家之中，只有一个刘家当初拔出的钉子数目众多，但在那之后，其门生大量流失，一部分门生改名换姓，分别入了何家与另外一个大家族，彭家。”
戴沐白捏了捏眉心，被二人这些信息量冲击得头皮发麻。“可如果武魂殿安插人的范围这么大，我们要怎么做？单单是防备，一个能排上顶尖世家的傅家就够我们受的了。”
“防是防不过来的。”戴安雅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背叛自己帝国的人，没有任何存在价值。”
戴维斯却是摇头道：“虽说我也有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心思，可细想之下，很难。皇室没有无端对一个家族下手的理由，就算真找到了他们与武魂殿勾结的证据，也会让诸世家人心浮动，再加上他们发展这么快，难免下面的小家族动了这个心思。再者，就算要杀，但是一个傅家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母后虽是帝后，也是安家嫡女，可终究没有什么话语权，左右不了家族的决定，且安家虽然安分守己，确实不折不扣的保守党，从某种角度来讲，若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改制，安家绝对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的。若目的是斩除武魂殿在星罗帝国这条线，安家又不一定是敌人。朱家这代与我、沐白有联姻，朱竹麟也绝对会站在你这边，可朱家的家主，别的不说，和稀泥的本事绝对一流。林家这边，全家都跟着晨风斗罗走，这一点你比较有话语权，我就不做评判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想要抹去这么几个世家，真的很难。”
“你所说的这些事，我又何尝不知。现如今，只有林家会无条件支持我的决定，这些年来，我也通过林家，培养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可说到底还是根基太浅，无法拿出高等级的战力。”戴安雅长叹一口气。若非如此，她当初也不至于盯上唐三这个暗器大户。“安家这破事我真的不想碰。朱家其实挺好办的，他们家大多数长老都是拎得清的，让朱竹麟快些篡了他爹的位就能解决的事。至于我们，当然不能主动发难，可现在契机不已经摆在这了吗？”
戴维斯一怔，恍然道：“这就是父皇让我俩进入朝堂的用意？”
戴沐白沉吟道：“如果说变数，如今星罗最大的变数正是我和戴维斯。储君之争，搭上几个家族，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可实际操作起来，真的不简单。”
戴维斯却摇头道：“事实上，之前那几个家族中，傅家的小辈确实尝试过与我交好。彭家和何家也向我隐晦地表示过想要上我这条船的意愿，只是那是在比赛前的事了，也不知他们如今是个什么打算。”
戴安雅却道：“那如果，他们被逼的上你这条贼船呢？”
戴维斯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叫贼船啊。说罢，怎么逼？”
“星罗帝国这些世家，说到底，就与天斗帝国那些个宗门一样。”戴安雅眸里闪过一道冷光。“除了顶级世家，底下的那些都是为了各自的修炼资源抢破头。那如果，让他们拿不到资源，或者，分这杯羹的人更多了呢？”
戴沐白若有所思道：“你是想扶持小世家？”
“不。”戴安雅摇头道：“小世家扶起来，终究也会变成压榨他人资源的大世家，一个死循环。你看我先前扶了两个小世家起来，现在与其他世家，有任何不同吗？”
戴安雅将目光移到指尖上，那里缠着几根只有她自己才能看见的念线。“星罗帝国如今，真的需要注入新鲜血液了。唐三与奥斯卡就很不错。二哥，你还记得他想要做什么吧。”
戴沐白几乎不曾思考就脱口而出道：“创立他口中的唐门……可如果不走世家路子，又要如何做？”
戴安雅沉吟道：“这就要看他自己了，总之我看他自己的理念，绝非世家只为利益爵位的那一套。他招收门人，也绝对不会面向世家子弟的。以这样的想法下去，如果在我们星罗帝国出现一个类似于武魂殿的势力呢？”
戴维斯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你口中那个唐三我是知道，可是确定靠谱吗？”
戴安雅笑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一定要他现在就创立那个唐门，但大方向我们已经找到了，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招揽平民魂师。与武魂殿不同，我的招揽目标甚至可以是平民。二哥，你日后，专注于扶持平民魂师。别的不用做，只要表现出自己与大哥不和，方才提过的那几个家族的人，只要看见他们和大哥走得近一点，便往死里打压就好。”
她又将视线移到戴维斯身上。“而大哥，有事就指点着沐白该怎么做就是了。以这样的法子将这几个世家逼到你这边，再借父皇或是朱家的手将他们清理掉，倒是你们俩自己也该有点势力了，再加上朱家、林家两家劝谏，改制不难。”
戴维斯蹙眉道：“可这样的方法，只能对付对付一流二流世家，确实丝毫也动摇不了傅家的位置的。若是傅家说动了安家，咱们不一定就能达到目的。”
却见戴安雅露出了一丝狠意，道“那就是我和师父需要处理的事情啦。武魂殿当初截杀我和二哥这仇，可不是单单杀了她数百人就能揭过的。”
转眼看见戴沐白与戴维斯二人有些担忧的目光，她叹道：“放心吧，我会查清楚再行动手，绝不会伤到无辜的人。”
戴沐白却道：“我们都赞同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样的观念了，怎么可能是担心这些事。就算你想动手，可傅家终究是能与其他三大世家并肩的家族，即使有晨风斗罗相护，要毫无痕迹地做成这件事，风险不可谓不大。我们再行想办法就是，无需冒这个险。”
戴维斯附和地点了点头。
戴安雅的目光柔和了一瞬。“我会三思而后行的，放心。”
将二人送出了供奉殿，戴安雅这才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楼梯口的晨风斗罗。
“师父这是全部都听到了？”
“既已知，又何须问。”
“那师父可还会帮我？”
晨风斗罗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道：“走了，去给你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