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就分手
2019年1月。
“今年你可以回l市了吧。”
“还不知道，我这边走不开，我尽量争取今年调回s市。”
悦柠的声音又委屈又急，“你明明答应我今年回l市的。”
舒清枫柔声安慰道：“柠柠，我在想办法了，再等等，好吗？”
悦柠气道：“等等等，我已经等了快十年了，今年五月你还是不能回来的话，那就分手吧。”
“别啊，宝贝，等……”
话犹未说完，悦柠没听他解释，迫不及待地挂掉通话，她耳根子很软，经常对他的甜言蜜语没辙，从拍拖到现在，快十年了，她为他妥协过那么多次，这次不能再这样了……
舒清枫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轻叹了口气，又和他闹分手……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轻易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或者做些极端的事情泄愤或者转移注意力。
悦柠生气时，便会删微博，她时常这样转移注意力，把看不惯的微博清掉，身心会轻松许多。
微博上大部分内容记录着她和舒清枫异地恋十年的点点滴滴，挑挑选选，有关舒清枫的微博，她竟一条都不舍得删，从最新的一条往回看，不知不觉，便刷到2009年她刚开通微博时发的第一条微博。
十一，我要去b市见大神啦。早上六点半的飞机，凌晨起了个大早，明明很困，一想到马上能见到大神，兴奋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b市，我来啦！
大神，我来啦！
——2009年10月1日
看到这条微博，悦柠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刚上大学那会儿发生的故事，同大多数人一样，平淡无奇甚至不值一提，却因有了故事的男主舒清枫而变得精彩且珍贵。
*****
2009年9月，悦柠刚上大学，暗恋着同一所高中毕业的理科大神舒清枫。
一个在s大，一个在q大，相距2158.1公里，见不到摸不着，让悦柠心中难抵思念的侵扰，时常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点，和大神考到同一所大学。
恨是没用的，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天之骄子，有些人是天生的凡夫俗子，前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站在高台，后者哪怕拼劲了全力也未必能触碰得到高台，很显然，大神是前者，她是后者，所以，她拼尽全力，勉强考上了s大。
好在网络通讯发达，她有大神的qq和手机号码，每天早晚雷打不动给他发早晚安，想起他时，便给他发短信，有时不知道发什么时，便到点提醒大神按时吃饭。
大神肠胃不怎么好，还经常不按时吃饭，很让人头疼。
这是她关心一个人的方式，看起来傻得冒泡。
大神毕竟是大神，有自己的校园生活，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回她短信，于是，她发过去的短信常常石沉大海，心情挺糟糕的，这是她一早就料到的，到最后反倒习以为常了。
谁让她单相思人家呢，纵然是落花再有情，怎敌流水无意，情难自控，怨不了流水，也怨不了自己，索性便端正心态，继续喜欢着她的大神。
2009年9月30日晚，悦柠正收拾行李，打算国庆回家一趟，刚收拾完行李，便接到她妈妈打来的电话，问她国庆节要不要回家，她要是回家，她就哪都不去，她要是不回，她就去出国旅游。
悦柠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迟疑了一下，想到他们难得有这样的雅兴，也不好意思当电灯泡，便说要和朋友留在学校。
挂了电话，悦柠对着电脑托腮发愁，同寝室的舍友们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她一个人留在宿舍孤孤单单的，好像挺凄惨的。
咚咚咚了几声，看到qq特别关心的好友上线，悦柠眼色一亮，情难自禁，在键盘上敲字：大神，国庆节你回家吗？
舒清枫：不回，你呢？
悦柠：我爸妈要去旅游，我无家可回[可怜]。
舒清枫：国庆节那么长，你打算一直呆宿舍？
悦柠：貌似只能这样[摊手]。
舒清枫：你舍友呢？
悦柠：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
舒清枫：那你找点其他事情做？
悦柠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敲字：大神，要不我去找你？[期待]
舒清枫：你想来b市？
悦柠：挺想看看北方的秋天、银杏、枫叶的。
悦柠：大神国庆节有空吗？可以给我当导游吗？[星星眼]
舒清枫：我国庆倒是没什么安排。
悦柠心情舒畅得简直要飘起来了：真的吗？[激动]那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发完信息，悦柠赶紧在网上订机票，提前一天订机票的下场就是正常时间点的机票全没了，只有大晚上和大清早的航班，而且机票费贵得肉疼，不舍得花钱。
半个学期的生活费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好不容易见大神一面，悦柠咬咬牙，忍痛买了。
买完后，悦柠的手直发颤，国庆回来，她可要吃方便面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舍友们还在睡觉，向来嗜睡的悦柠困得实在不想离开被窝，想赖床，可一想到大神以及已经花出去的半个学期生活费，狠掐了自己的大腿，疼得清醒了点，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而后拉着行李箱出门，打车花了大半个小时到航站楼。
办理完登机手续后，悦柠本想给舒清枫发短信的，一看时间，还没到六点，想到这个时间大神还没起床，寻思着等她下飞机再给他发也来得及。
航程三个多小时，悦柠困得眼皮直打架，却跟喝了鸡血似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舒清枫的样子以及与舒清枫重逢后可能发生的场景……
越想越亢奋，越亢奋就越睡不着，索性不睡了，顶着熊猫眼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让人觉得特别舒心，天蓝得像洒着银光的海一样美丽，白云像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可口，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大神。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在她雀跃的心情中结束，这会儿，她的心情反倒变得异常紧张，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急促了。
下了飞机，手机开机，悦柠便看到舒清枫的发来的短信：
登机了吗？什么时候到？
你下飞机了吗？
学生会临时有事，我不能去接你，你下飞机后打车到我学校可以吗？到学校后给我电话。
不知道怎的，看到最后一条短信后，悦柠紧张的心情有点放松又有点失望，给他回了条短信：我现在打车去你学校，一小时后在校门口见。
取了行李箱，走出航站楼，一阵风迎面而来刮在身上，悦柠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赶紧裹紧单薄的外套，拦了辆出租车，溜进后座。
车开往q大的路上，悦柠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物，满树金黄色的树叶，风乍起，金黄色的树上落下金黄色的雨，金黄色的地面飞起一群金黄色的蝴蝶。
这是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悦柠从未见过的画面，美得新奇、美得动心，美得新鲜。
大约一小时后，悦柠在q大二校门下车，天公不作美，竟下起雨来。
北方的秋雨，似乎比南方的下得更离奇、更壮阔、更像样，雨滴浸染了明黄色的银杏，红色的枫叶悄然爬上墙头尽染山坡，更富有秋天本该有的韵味。
s市的秋天，热得还可以穿短袖，而北方的秋，一层秋雨一层凉，比南方的秋多了些凉意。
悦柠从包里掏出折叠伞，撑着伞站在二校门口，看着跑着躲雨的行人。
难得见一次男神，悦柠今天的穿着还挺讲究的，白衬衫外搭了一件鲜红色的针织外套，特意配了条收腰及膝的a字短裙，没穿裤袜，两条小腿裸露在寒风外，显得有些单薄，初来乍到，一时半会儿还没能适应北方的凉，冷得蹲在地上，往手上不停地哈气。
舒清枫急急忙忙地从学生会赶来，看到悦柠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一条被丢弃的狗。
“喂。”
舒清枫好听不呛低沉有磁性的烟嗓音在悦柠耳边响起，悦柠的心莫名一顿，眨了下眼睛，扭头时，便看到舒清枫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外套，一手撑伞，一手插在兜里，低头望着自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怎么蹲这？”
见到舒清枫的笑，悦柠的心就会不听话的加速猛跳，跟她这人一样，挺没骨气的。
“睡神？”
欸？悦柠怔神了片刻，大神这是在叫我？
“hello？”舒清枫瞅着她那双没睡醒的熊猫眼，揶揄道：“还没睡醒呢？嘿，先醒醒，我带你先去吃饭，待会再睡。”
悦柠：“……”
刚见面，就被大神这么看笑话，此时她真的非常想哭。
天知道，在飞机上，她想象着见到舒清枫的场景，每一幅场景唯美而又浪漫：
她或活泼，笑靥如花地对他说：“嗨，大神，好久不见！”
她或恬静，浅笑而又矜持地望着他，什么话也不用说，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便能载明她的心意。
她甚至还在脑海里一遍遍地练习着见到他时如何say hi。
“今年你可以回l市了吧。”
“还不知道，我这边走不开，我尽量争取今年调回s市。”
悦柠的声音又委屈又急，“你明明答应我今年回l市的。”
舒清枫柔声安慰道：“柠柠，我在想办法了，再等等，好吗？”
悦柠气道：“等等等，我已经等了快十年了，今年五月你还是不能回来的话，那就分手吧。”
“别啊，宝贝，等……”
话犹未说完，悦柠没听他解释，迫不及待地挂掉通话，她耳根子很软，经常对他的甜言蜜语没辙，从拍拖到现在，快十年了，她为他妥协过那么多次，这次不能再这样了……
舒清枫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轻叹了口气，又和他闹分手……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轻易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或者做些极端的事情泄愤或者转移注意力。
悦柠生气时，便会删微博，她时常这样转移注意力，把看不惯的微博清掉，身心会轻松许多。
微博上大部分内容记录着她和舒清枫异地恋十年的点点滴滴，挑挑选选，有关舒清枫的微博，她竟一条都不舍得删，从最新的一条往回看，不知不觉，便刷到2009年她刚开通微博时发的第一条微博。
十一，我要去b市见大神啦。早上六点半的飞机，凌晨起了个大早，明明很困，一想到马上能见到大神，兴奋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b市，我来啦！
大神，我来啦！
——2009年10月1日
看到这条微博，悦柠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刚上大学那会儿发生的故事，同大多数人一样，平淡无奇甚至不值一提，却因有了故事的男主舒清枫而变得精彩且珍贵。
*****
2009年9月，悦柠刚上大学，暗恋着同一所高中毕业的理科大神舒清枫。
一个在s大，一个在q大，相距2158.1公里，见不到摸不着，让悦柠心中难抵思念的侵扰，时常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点，和大神考到同一所大学。
恨是没用的，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天之骄子，有些人是天生的凡夫俗子，前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站在高台，后者哪怕拼劲了全力也未必能触碰得到高台，很显然，大神是前者，她是后者，所以，她拼尽全力，勉强考上了s大。
好在网络通讯发达，她有大神的qq和手机号码，每天早晚雷打不动给他发早晚安，想起他时，便给他发短信，有时不知道发什么时，便到点提醒大神按时吃饭。
大神肠胃不怎么好，还经常不按时吃饭，很让人头疼。
这是她关心一个人的方式，看起来傻得冒泡。
大神毕竟是大神，有自己的校园生活，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回她短信，于是，她发过去的短信常常石沉大海，心情挺糟糕的，这是她一早就料到的，到最后反倒习以为常了。
谁让她单相思人家呢，纵然是落花再有情，怎敌流水无意，情难自控，怨不了流水，也怨不了自己，索性便端正心态，继续喜欢着她的大神。
2009年9月30日晚，悦柠正收拾行李，打算国庆回家一趟，刚收拾完行李，便接到她妈妈打来的电话，问她国庆节要不要回家，她要是回家，她就哪都不去，她要是不回，她就去出国旅游。
悦柠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迟疑了一下，想到他们难得有这样的雅兴，也不好意思当电灯泡，便说要和朋友留在学校。
挂了电话，悦柠对着电脑托腮发愁，同寝室的舍友们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她一个人留在宿舍孤孤单单的，好像挺凄惨的。
咚咚咚了几声，看到qq特别关心的好友上线，悦柠眼色一亮，情难自禁，在键盘上敲字：大神，国庆节你回家吗？
舒清枫：不回，你呢？
悦柠：我爸妈要去旅游，我无家可回[可怜]。
舒清枫：国庆节那么长，你打算一直呆宿舍？
悦柠：貌似只能这样[摊手]。
舒清枫：你舍友呢？
悦柠：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
舒清枫：那你找点其他事情做？
悦柠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敲字：大神，要不我去找你？[期待]
舒清枫：你想来b市？
悦柠：挺想看看北方的秋天、银杏、枫叶的。
悦柠：大神国庆节有空吗？可以给我当导游吗？[星星眼]
舒清枫：我国庆倒是没什么安排。
悦柠心情舒畅得简直要飘起来了：真的吗？[激动]那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发完信息，悦柠赶紧在网上订机票，提前一天订机票的下场就是正常时间点的机票全没了，只有大晚上和大清早的航班，而且机票费贵得肉疼，不舍得花钱。
半个学期的生活费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好不容易见大神一面，悦柠咬咬牙，忍痛买了。
买完后，悦柠的手直发颤，国庆回来，她可要吃方便面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舍友们还在睡觉，向来嗜睡的悦柠困得实在不想离开被窝，想赖床，可一想到大神以及已经花出去的半个学期生活费，狠掐了自己的大腿，疼得清醒了点，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而后拉着行李箱出门，打车花了大半个小时到航站楼。
办理完登机手续后，悦柠本想给舒清枫发短信的，一看时间，还没到六点，想到这个时间大神还没起床，寻思着等她下飞机再给他发也来得及。
航程三个多小时，悦柠困得眼皮直打架，却跟喝了鸡血似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舒清枫的样子以及与舒清枫重逢后可能发生的场景……
越想越亢奋，越亢奋就越睡不着，索性不睡了，顶着熊猫眼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让人觉得特别舒心，天蓝得像洒着银光的海一样美丽，白云像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可口，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大神。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在她雀跃的心情中结束，这会儿，她的心情反倒变得异常紧张，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急促了。
下了飞机，手机开机，悦柠便看到舒清枫的发来的短信：
登机了吗？什么时候到？
你下飞机了吗？
学生会临时有事，我不能去接你，你下飞机后打车到我学校可以吗？到学校后给我电话。
不知道怎的，看到最后一条短信后，悦柠紧张的心情有点放松又有点失望，给他回了条短信：我现在打车去你学校，一小时后在校门口见。
取了行李箱，走出航站楼，一阵风迎面而来刮在身上，悦柠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赶紧裹紧单薄的外套，拦了辆出租车，溜进后座。
车开往q大的路上，悦柠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物，满树金黄色的树叶，风乍起，金黄色的树上落下金黄色的雨，金黄色的地面飞起一群金黄色的蝴蝶。
这是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悦柠从未见过的画面，美得新奇、美得动心，美得新鲜。
大约一小时后，悦柠在q大二校门下车，天公不作美，竟下起雨来。
北方的秋雨，似乎比南方的下得更离奇、更壮阔、更像样，雨滴浸染了明黄色的银杏，红色的枫叶悄然爬上墙头尽染山坡，更富有秋天本该有的韵味。
s市的秋天，热得还可以穿短袖，而北方的秋，一层秋雨一层凉，比南方的秋多了些凉意。
悦柠从包里掏出折叠伞，撑着伞站在二校门口，看着跑着躲雨的行人。
难得见一次男神，悦柠今天的穿着还挺讲究的，白衬衫外搭了一件鲜红色的针织外套，特意配了条收腰及膝的a字短裙，没穿裤袜，两条小腿裸露在寒风外，显得有些单薄，初来乍到，一时半会儿还没能适应北方的凉，冷得蹲在地上，往手上不停地哈气。
舒清枫急急忙忙地从学生会赶来，看到悦柠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一条被丢弃的狗。
“喂。”
舒清枫好听不呛低沉有磁性的烟嗓音在悦柠耳边响起，悦柠的心莫名一顿，眨了下眼睛，扭头时，便看到舒清枫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外套，一手撑伞，一手插在兜里，低头望着自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怎么蹲这？”
见到舒清枫的笑，悦柠的心就会不听话的加速猛跳，跟她这人一样，挺没骨气的。
“睡神？”
欸？悦柠怔神了片刻，大神这是在叫我？
“hello？”舒清枫瞅着她那双没睡醒的熊猫眼，揶揄道：“还没睡醒呢？嘿，先醒醒，我带你先去吃饭，待会再睡。”
悦柠：“……”
刚见面，就被大神这么看笑话，此时她真的非常想哭。
天知道，在飞机上，她想象着见到舒清枫的场景，每一幅场景唯美而又浪漫：
她或活泼，笑靥如花地对他说：“嗨，大神，好久不见！”
她或恬静，浅笑而又矜持地望着他，什么话也不用说，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便能载明她的心意。
她甚至还在脑海里一遍遍地练习着见到他时如何say 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