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临门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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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祁明诚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灵光,他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
  在祁明诚第一次跟着阿顺去西营时,他问了重伤患们住的地方,一共就只有两个院子,分别是阿顺待的那个院子和阿顺隔壁的院子。紧接着祁明诚所拥有的灵水就化为灵气了。灵气可以随着祁明诚的心意指哪打哪。不用祁明诚亲自去西营,只要他想着那两个重伤患住的院子,灵气就会自发过去。
  所以,钱安是不应该死的。
  就算钱安所住的院子才刚刚开始无菌操作,但只要有了灵气,他就不应该死的。
  灵气并不能包治百病,但它对于外伤的治愈效果极好。这么说吧,如果是丢了胳膊少了腿的那种伤,给再多的灵气,胳膊和腿也没法重新长出来,但是断胳膊、断脚的伤口处却可以愈合得非常快。
  这也是受到阿顺照顾的那些已经被军医们放弃了重伤士兵还能继续活下来的原因。他们之前也都严重感染了,受感染的程度不比钱安低,可是当灵气被他们吸收了以后,他们的伤口就渐渐长好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钱安怎么会死呢?除非此人根本就没有接触到灵气。
  祁明诚心脏猛然跳了起来。灵气的赠与是有条件的,某个人身上必须有国运加持,灵气才能为他所用。而这所谓的国运加持,说白了就是要为这个国家的繁荣稳定做出贡献,无论这个贡献是大还是小,总之有贡献就可以了。其实,很多普通人都能符合这个条件,更何况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人?
  绝大多数人活得碌碌无为,但他们至少不会对社会、对国家造成危害。在祁明诚看来,只要他们努力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已经为社会、为国家的稳定做出一点点贡献了。
  钱安没有得到灵气,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很可能是一位奸细!景朝的国运在排斥他!
  “这个钱安……他在军中任什么职?”祁明诚问。
  阿顺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很清楚,我们平时不聊这些。”可以肯定的是,钱安在军中的地位不会很高,如果他已经混到了欧阳千总那份上,即使千总的官位也不大,但他就有自己的地方住了。
  祁明诚忍不住在心里盘算了起来。这样一个疑似奸细的人选,他要不要告诉赵成义?
  钱安在军中的地位不高,说不定他根本接触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死了,以后肯定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因此祁明诚就算不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而如果祁明诚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赵成义,那么他反而还要再想办法对赵成义解释,他到底是从何知道钱安身份可疑的。
  祁明诚总不能来一句,这些都是他无端臆测出来的吧?
  赵成义本身是一位军人,如果祁明诚毫无证据去“抹黑”一位士兵,这在他看来就是一种侮辱。这种侮辱简直是不可原谅的!哪怕赵成义或许还愿意相信祁明诚,但祁明诚却不想让他心生疙瘩。
  然而如果祁明诚想要自己偷偷调查,这条路就更行不通了。他一个普通人还想把手伸到军方去?
  于是,这个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赵成义?说,还是不说?
  ☆、第八十三章
  祁明诚决定先跟着阿顺去西营中看看,也许他能看出点什么来呢?
  然而等他们到的时候,钱安就已经死了。他死在后半夜,照顾他的人意识到他死了以后,给他稍微整理下遗容,天还没亮时,就把他拉出去葬了。像钱安这样的人大都被葬在了城外的那座小山上。
  “他没有留下什么话吗?”祁明诚神色淡定地问。
  因着阿顺对祁明诚的崇拜,平时闲着无事养伤的大兵想要听点什么打发时间时,他总是会把和祁明诚相关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再加上无菌的理念一开始就是祁明诚提出的,因此西营中的人对祁明诚非常友好。见祁明诚手里还拿着纸笔,似乎要把他们说的话记录下来,他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些见惯生死、无所畏惧的人,当他们知道祁明诚想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时,他们不好意思了。
  见祁明诚先问起了钱安,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一个断了腿的老兵说:“我们兄弟几个,之前都是不熟的,只不过都恰好在这个院子里养伤,平时闲得无聊了,或者疼得睡不着了,我们就聊聊天,慢慢也就熟了。钱安不爱说话,再说他原本就不和我们住同一个院子,对他还真说不上有几分了解。”
  “哎,他们院子里的姜柳儿最爱来我们院子里窜门了!等会问问姜柳儿就行了!”又有人说。
  姜柳儿是右胸的地方被戳了个洞,这样的伤当然算是很严重的了,不过在灵气加持下,他的伤口恢复得非常好。相对其他人来说,他没丢胳膊没丢腿,如果能养得好,说不定他还能再回到战场去!
  姜柳儿是个非常自来熟的人,他原本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叫“六儿”。后来当了兵,他琢磨着自己说不定能够光宗耀祖一回,就给自己诌了个“柳儿”的大名。他在战场上总是特别愿意拼命。
  祁明诚笑着,语气中显出了一份自然而然的熟稔,说:“真是巧了,我的小名也叫六儿。”
  祁明诚是一个非常善于聊天的人,就这一句话,立刻让姜柳儿对着他生出了极大的好感。得知祁明诚想要了解一些关于钱安的事,姜柳儿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据说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也当了一年的兵,平时不如何花销,自然存住了一些银子。他把银子都分给我们几个了。”
  “一年兵?那不是新兵吗?怎么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以至于……”祁明诚问
  “你能问出这话,可见你是个外行。”姜柳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到了要用人的时候,哪有什么新兵老兵的区别啊!咱们西北军这几年都缺人,老兵死得多了,新兵自然要填上来,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再说,如果是……比如说突击队,突击队的伤亡率向来是最高的,里面就要掺点新兵进去。”
  “掺了新兵,伤亡率不就更高了?”祁明诚又问。
  姜柳儿摇了摇头:“训上三个月就能见血,一年兵不算新兵了。而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明摆着要用命去填,谁领了突击任务,就当谁的命不好呗!不过,要有命活了下来,就该升官发财了。”
  祁明诚低头在纸上写了点什么。他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个战地记者。
  姜柳儿又说:“我琢磨着,钱安应该是从某次突击任务中退下来的。”
  “他自己说的?”
  “哪能啊!他就不是个爱聊天的!只是我在兄弟们中混得开,就有些自己消息来源。我算着他受伤的时间猜的。”姜柳儿嬉皮笑脸地说,“哎哎哎,这些事情你可别写啊,说不定我猜得也不准。”
  祁明诚合上了自己手里的稿子,说:“行,我就不记了。”
  “我琢磨着很快就要有新一轮的突击了,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由将军们决定的,具体什么时候,带上哪一队人,这些都是绝密中的绝密。我啊,就只盼着我养好伤之前,这院子别又住满人了。”姜柳儿其实是一个在军事上嗅觉很敏锐的人,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从未认识到自己的天赋。
  祁明诚琢磨着,他可以把姜柳儿推荐给赵成义。
  总得来说,祁明诚并没有从别人口中问到多少关于钱安的消息,只知道他临死前把自己的所有物都分发了出去,银子给了一同养伤的人,衣服给了他之前的老乡朋友们。他死时,什么都没有带走。
  如果可以,祁明诚还想知道钱安之前到底在哪里就职,又参与过哪些任务,他的那几个同乡好友分别是谁,这些人又是否清白……不把这些问题弄清楚,祁明诚手里就根本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证据。
  通过灵气发现了某个人身上存在着问题,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
  因为,只有当一个人受伤时,而且他受得还必须是重伤——轻伤在人体的自愈能力下不借助灵气就能养好了——又恰好祁明诚想到了要把灵气分出来,如此过上几天,才能判断出这个人是否忠诚。
  哦,还得这个人用不起好药。如果有了像荣亲王送给赵成义的那种好药,外伤也会好得很快。
  总而言之,灵气虽说被开发出了一个全新的用途,然而在具体使用时却存在很多问题。
  要判断军中的高层是否忠诚,祁明诚就需要把全部的高层都集中到一个院子里,然后他先投毒,后给灵气,翘辫子的全部是奸细,半死不活的是无所作为的人,半点事情都没有的则必成一代英杰。
  然而,这个方法在脑海中想一想时会觉得很爽,实现起来却太难了。只说让祁明诚去投毒这件事情吧,别人不知道翘辫子的全部是奸细,只会觉得给所有高层投毒的他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奸细!
  祁明诚只好把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全部按下了。
  钱安是个特例。在接下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许祁明诚再也发现不了一个像钱安这样的人了。
  祁明诚在西营中待了一整天。尽管问完了钱安的事情时,他就想要赶紧回家去好好思考一下了,但他猜如钱安这样的人一定会有上下线,所以他不能在人前表现出自己对钱安的怀疑。于是,祁明诚耐着性子和大家聊天,表现出一副他对所有人的故事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如此就不突显一个钱安了。
  祁明诚从大家的口中听到了很多小故事。听着听着,他的心里确实有了不少的素材。
  回到家中后,祁明诚就一直在纠结钱安的事。他不打算把灵气之事说出来,那些和穿越有关的事情全部会是他一个人的秘密。然而,如果不说灵气之事,他就真的毫无证据了。祁明诚纠结了大半天后,下定了决心,他决定只对赵成义说钱安有问题,如果赵成义问他要证据,他就胡编一点什么。比如说,他可以说自己曾经无意间路过酒馆的后巷,结果竟然看到钱安和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着见面。
  哪怕编出来的理由中会有不少漏洞,但暂时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祁明诚只能赌赵成义对他的信任程度了。只要赵成义信任他,那么他一定会去调查这件事情。而只要他调查了,那么钱安身上的问题就一定会暴露。在这个事情上,结果远远要比过程重要。等到能够确定钱安真是一个奸细后,祁明诚一开始的胡编乱造就变得不重要了。赵成义会知道轻重缓急的。
  而且,其实祁明诚都不用去“赌”。凭着赵成义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信任他的。
  然而,祁明诚坐在院子里等了又等,却始终没有等到赵成义回家,只等到了一个小兵回来传信,原来赵成义表示自己真是太忙了,于是接下去几天都会住在军营里不回家住了。祁明诚想了想,对小兵说:“那劳烦你再帮我向你们校尉回个口信吧,就说我这里有件急事,明天会去军营中找他的。”
  小兵自然是应了。不仅应了,他还问清楚了祁明诚明天去军营的时间。
  第二天,祁明诚早早就到了军营。这里不比西营,祁明诚在这里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不过,也许是赵成义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卷毛鲁乙就在大门口等着祁明诚。鲁乙和祁明诚熟啊,一边领着祁明诚朝校场走去,一边说:“老板,阿顺还好吧?这是我这个月的军饷,您等会儿帮我捎回去给他。”
  “你的饷银归阿顺管?”祁明诚问。每当他觉得卷毛直成了钢管时,卷毛总要做点什么,让祁明诚觉得他弯成了弹簧;然而卷毛和阿顺之间,仿佛又真不是男欢男爱那么一回事,纯洁的兄弟情义?
  祁明诚的脸色有些古怪,他和赵成义之间不也一直拿着“兄弟情义”说事吗?
  “是啊!我手上的缝儿太大,总漏钱,存不住银子,所以都放阿顺那里,让他帮我存着。”卷毛根本就没注意到祁明诚的脸色。他摸了摸鼻子,傻笑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存钱娶媳妇,嘿嘿。”
  祁明诚已经不知道阿顺和卷毛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清白”还是不“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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