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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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恋娅:“你和你哥究竟怎么回事啊?”
  宁可平静地说出了实情。
  赵恋娅怔住。
  宁泽是宁可大舅的儿子,只比她大2岁。
  她至今都记得舅妈那些恶毒的话:“你就是只狐狸精,跟宁妍汾一样贱!”
  “死狐狸精一天笑个不停勾引我儿子!现在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变态你高兴了?”
  “滚吧!算我求你,你滚行不行?”
  那事以后,宁可再也没笑过。
  也没再穿过裙子。
  连兴趣爱好都搁置了。
  赵恋娅双手发颤,拉着宁可下山:“不去了。”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单纯的兄妹闹别扭,想着撮合一下也没什么,顺便也可以帮父亲解决钉子户。
  这答案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宁可:“走吧。”
  赵恋娅非常纠结,“他都那么对你了,咱还去啊?”
  宁可:“那就不去。”
  赵恋娅又想到了父亲的嘱咐:“……来都来了,要不,就见一下?”
  “嗯。”
  “……”
  赵恋娅感觉自己成了霸总的女人。
  宁可去了山边约定的小亭子。
  赵恋娅手握两只手机,左手手机“110”三个数字就躺在拨号键上。
  她转头问司机:“你不近视吧?”
  司机:“不啊。”
  “那你看清楚了,他拿没拿刀?”
  司机定睛一看:“没拿。”
  赵恋娅分工明确:“一旦发现不对,你就冲上去制住他,然后你先打着,我留下报警。你记得别让我朋友受伤,有武器你先缴他械。”
  司机肩负重任:“大小姐放心!”
  亭子里。
  安静了两分钟,宁可先开口:“不说走了。”
  “可儿。”宁泽这两年变化很大,只不过眼睛里的阴郁气息更浓了,“对不起。”
  宁可防备地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说:“我希望你履行承诺,不要为难赵恋娅的父亲。”
  “可儿……”
  “我来,不是为了别人,是想告诉你,你这样的方式很无耻,这次我赴约,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你用谁来威胁我都没用,我会直接报警。”
  宁泽看着面前满身带刺的少女,表情有点受伤:“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会喊哥哥,会心疼我。”
  宁可气笑了:“你也知道你是我哥?”
  “喜欢一个人有错?”
  “违背伦理的喜欢,就是大错特错。”
  宁泽沉默。
  过了几秒,他说:“拆迁费一共是两百五十多万,我没拿,换成了两套房。都在楠江县城里,其中一套留给你住。”
  宁可说:“用不着。”
  “宁妍汾只顾自己,你总不能一辈子都租房住。”
  “与你无关。”
  短暂的沉默。
  宁泽说:“听奶奶说你不画画了。因为那件事?那次是我失控,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宁可不愿意回想。
  15岁生日那天,宁泽说要送她礼物,她高高兴兴去了哥哥的房间,没想到他会突然朝她伸出魔爪。
  宁可不想再和他说什么,“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可儿。”宁泽解释:“那时候我马上高考,我妈担心我的前程……那次是我妈不对,她不该那么说你。我解释过,但她不听。”
  “不重要。”谁都会偏向自己的亲儿子。
  谁叫她没有亲生父母帮她说话呢。
  “我爸去世,你就不打算再和我们一家来往了,是么?”
  “是。”宁可不愿再多说废话,“遵守约定。”
  “会的。给你的那套房,我也会给你留着。”
  “随你。”
  “可儿,你会来北方读大学吗?”
  宁可没有回答。
  她的理想就是去北方上大学,当然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梦。
  只是觉得天理不公,宁泽这种人怎么就考上那所名校了呢。
  赵恋娅看到宁可面色平静走出来,松了口气:“宁可,你这人情我记住了。将来有什么事儿你开口,我赵恋娅为你赴汤蹈火。”
  宁可从赵恋娅肩膀上接过画板,“我想在这坐坐,就不去乘缆车了。”
  赵恋娅知道她肯定没心思玩了:“好,那你一会儿给我发微信。”
  宁可点头:“嗯。”
  山那边的风景很美,她已经一年多没碰过画笔。
  她告诉自己,她的爱好和理想,都不应该被那个阴影影响。
  但其实她根本就做不到。
  宁可拿起画笔,脑子里立刻冒出同学们厌恶的目光,以及,张淑琴无休止的谩骂。
  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抖。
  小腹绞痛。
  她感到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画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草地上,她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前栽。
  脚下一空,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好闻的清冽淡香。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她视线模糊,依稀看到少年漂亮的轮廓:“季臻?”
  季臻把她提起来放在腿上,拧开矿泉水盖子,把水喂给她:“喝。”
  清水入喉,宁可的视线渐渐清明。头也没那么晕了。
  她动了动,却被少年的手臂摁住。
  “你漏了。”头顶响起季臻的声音。
  宁可大脑短路了三秒。
  所有的不良情绪都被他这句话吓跑掉。
  漏、了?
  她的那个!漏了——
  “前面有厕所,不过门是坏的。”季臻看她脸色苍白,问:“能站?”
  宁可扭头看他:“嗯?”
  季臻:“一直这么坐我腿上,终究不是个办法。”
  “……”宁可这时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
  窘迫的恨不得原地去世。
  “问你呢?”季臻垂睫,面不改色。
  宁可猛地站起来,完全不敢低头看他的裤子。
  她胡乱应了一声,顺着他刚才手指的方向去找厕所。
  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感觉尴尬到脚趾抓地。
  厕所的门果然是坏的。
  宁可苍白的脸憋得青一块紫一块。
  她扭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硬着头皮问:“季臻,你能不能……帮我挡一下。”
  虽然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她现在总不能打电话叫赵恋娅从缆车上跳下来吧……
  季臻:“我是公厕大门?”
  宁可:“……”
  短暂的沉默,他问:“带纸了么?”
  宁可咬牙:“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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