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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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良花觉得,南楚的皇帝有些不像样。
  这个皇帝属于事情临到跟前发生才急着跳脚,而永远不考虑预防。
  能够催生植物的人就不应该被闲置,应该不断的研究,大批量的产粮,做一些对国家有益的事情。
  而南楚皇帝显然不是如此,他在大灾过后,又开始盯着皇权争斗,将百姓生计扔于一侧,不闻不问。这样的皇帝,显然不是什么好皇帝。
  因为对皇帝的念头不好,所以对他一家子的感官都不好,白不厌除外。
  但这一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阎良花要躲开王丞相的迁怒,只能去求助皇宫,暂住些日子,借口她都给皇后娘娘想好——她失去父亲太可怜,留在宫中怜惜一番。
  当然,躲开王丞相的办法有种万种,她选择了最不靠谱的一种,仅仅是因为和白不厌许久未见。
  郡主牌子往宫中一递,有点超乎皇后的预料,但是皇后很快反应过来,将人叫到了宫里。
  凤仪宫四面出廊,金砖铺地,屋顶单檐四角攒尖,屋面覆黄色琉璃瓦,中为铜胎鎏金宝顶。
  殿四面开门,正面三交六椀槅扇门,门前石阶东西各一出,南北各三出,中间为浮雕云龙纹御路,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
  门两边为青砖槛墙,上置琐窗。殿内外檐均饰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
  殿内设地屏宝座,沈皇后正坐在上面接待来客。
  阎良花上前行了一礼,礼节不太规范:“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满面堆笑,宫女将人搀扶起来落座,说:“你这孩子就是多礼,哪里要跟我如此见外。”
  阎良花和皇后正儿八经的,也只打过一次照面,完全谈不上亲密。但她笑眯眯的说:“怕我无礼,旁人不让我在皇后娘娘身边待。”
  皇后心思一转,嗔怪的说:“孩子净说傻话,只要你想,凤仪宫永远留着位置是你的家。我从前就想念你,就怕你脱不开身,心里惦记着打紧,送去的补药可都喝了?”
  阎良花笑着回答:“全都喝下了,身体康健,还长了二斤肉。宫里的东西就是比家里的好。”
  皇后端详着人温柔地说:“再胖一胖才好呢,你这孩子就是太消瘦,往后留下来陪本宫住一住,本宫叫厨房好好给你做点饭,补一补身子。”
  “那我可就有口福了。”阎良花心说,皇后挺上道,这么快就开口留自己在宫中小住。
  皇后心想,竟是真的想要入宫小住,难道是为皇子而来?
  两人心思各异,面上一派其乐融融,堪比亲生母女。
  宫女泡完了茶端上前,还热着的糕点摆上桌。
  阎良花略微尝了一口放在了盘里:“我不爱吃绿豆。”
  皇后娘娘吩咐宫女:“还不赶紧换一盘,将核桃酥,杏仁果糕,碗豆黄都端上来。你还爱吃些什么?跟宫女说,她们就去做了。”
  阎良花毫不客气的点了几个糕点,特意说明:“我不爱吃甜食,做的时候记得少放糖。”
  皇后端着茶盏,眼帘微微垂,这是要常住的架势?
  一上午的功夫,几乎整个宫传遍,皇后娘娘怜惜阎良花,将人留在宫中小住。
  臣子的女儿被留宫小住是常有的事,昔日的王映月沈令仪都曾有过这个待遇。
  只是如今霍家已经今非昔比,再无顶梁柱,阎良花能被留在宫中的缘由就值得掂量。
  和阎良花绑定双双上热搜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白不厌,正巧宫里有这么位人,大家就都拭目以待。
  接下来的一天,白不厌都没有出现在凤仪宫。
  宫里难得出现点什么八卦,小宫女私下悄悄热议,都奇怪白不厌为什么不出现?
  只有阎良花心安理得的住在偏殿,琢磨着,皇帝为了保证皇后的地位,虽然没将两个皇子交给皇后抚养,但却让两个皇子每天早上向皇后请安。
  只要不着急,明天早上自然见得着。
  她心情很好,换上了一身洗的有些褪色的棉质衣服,布已经走形,但裹着身形特别舒适。
  皇后显然是交代过下人,她们侍奉的都十分殷切,茶水糕点一应端上桌,还在片片中临时搭建出了个书柜,上面放满书籍。
  屋内烧的滚热,窗台边,长廊上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在这个季节,纵然是皇家,能收集到盛开的花朵也十分不易。
  几个宫女自外边而来,端着托盘,手中握着尺子,还捧着一些衣料,自廊下而入屋,给量衣裳。
  阎良花由着人折腾,望着窗台上摆放着娇嫩的四季海棠,心想,难怪能从大军当中杀出来,脱颖而出,哪怕当初没有生育太子,她应该也是最得皇帝心意的女人。
  女人会做人,谁都挡不住。
  她道:“多谢几位了。”
  宫女们忙道不敢,其中一个明显是掌事宫女,稳重的行了一礼:“小姐客气了,皇后娘娘说,您是最重要的客人,我们不过是尽本分,您能说一句好,是我们莫大的荣耀。”
  阎良花一笑:“你叫什么呀?”
  掌事宫女回答:“奴婢萤女。”
  阎良花一时好奇:“哪个字?”
  萤女低头:“萤从腐草和烂竹根而化生。季夏三月,腐草为萤。”
  阎良花:“不是,流萤只是栖息在草根深处,跑出来时,被人误以为是腐草化成萤而已。流萤,就是虫子,漂亮的虫子。”
  萤女看了阎良花一眼,平静的说:“也很适合女婢。”
  阎良花笑笑没说话。接下来就是一个悠闲地下午,她很舒服。
  就连皇后娘娘都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除夕宴会,宫中用度,人员调遣等等。
  实际上,临近年关,大家都在为各种事情忙碌着。
  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多到令人发指。
  无论是科举,还是北端,都让人忙忙碌碌。驿馆中的北端侍者也在不断生是,南北之间的差异和战争都在恶化关系。
  王子异来到北端时,并不受欢迎,北端的使臣用抵触的眼神看着他。但公主愿意见,就在卧房内见面。
  驿馆虽然经过修缮,但到底底子差,屋内环境一般,用的炭火也很一般,就是南楚人欺负北端没见过好东西,偷偷调换了手脚。打不过,总能在小事上动一动手脚。
  火盆烧着,窗户都打开,散一散烟雾气息。
  云清搂着汤婆子,素面朝天一张脸,眼下铁青,显然是最近都没睡好。一个半大姑娘远离家乡,肯定内心难安,面对着自己未来的夫婿,她佯作挑剔的看了两眼,但心底是满意的。放眼北端,也没这样英俊,气质卓越的青年。
  可惜青年是木头,面对自己的小未婚妻,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上次的药,再给我一些。”
  云清呆了呆,忽而恼羞道:“你当那是萝卜白菜烂大街?!我也就那一颗保命用的而已,给了你,你都不会道谢吗?”
  王子异让侍者端上了珍宝,上面一层布掀开是明晃晃的黄金。他简单道:“这是谢礼,既然你没有,那我告辞了。”
  云清惊呆了,能送金子,不能送一些女子都喜爱的首饰吗?她眼见人真的起身离开,生气道:“等等。”
  王子异回头,面上没表情,冷淡的神情在阳光下宛若冰雕刻的人般俊美。
  云清心一动,怒话留在了喉咙里,转而道:“我知道谁能在弄一些这种救命药丸,只是他不在使团,去找小徒弟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什么时候回来,但他去的地方好像是凉州,你要不要派人去大海捞针一下。”
  她话里的人,就是郭先生。找到了可能性极低,所以她有些尴尬,站在那有些后悔脱口而出的话。
  王子异问:“你有他的画像吗?”
  云清道:“没有,但是我可以画。”
  她的画技超群,见过一次的人就能记在脑海中,且能画的栩栩如生。在她的画笔下,郭先生的容貌展现出来。
  王子异端详着,眉头忽然一拧:“神医。”
  云清一愣:“什么?”
  王子异也没想到,神医竟然是北端人。神医来无影去无踪,救治过他的性命,又翩然而去。他也只见过那一次而已。
  “神医姓郭?”
  “对,和我父皇关系很好,我们都称呼为郭先生,他还教过我们读书,不过只教了几天就离开。他很忙,踪迹也不可查询。”云清一笑:“我小时候还想着要嫁给郭先生呢。”
  王子异拧着眉头:“他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
  云清耸了耸肩膀:“他保养的好,从我小时候,他就是那个长相,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好多妃嫔都像他讨要保养技巧呢。”
  王子异“嗯”了一声,收起画卷,说:“我会派人去找,多谢你。”
  “这么丰厚的谢礼,别人会高兴坏的,虽然我觉得谢礼很一般。”云清嫌弃道。
  王子异道:“那回头我陪你去挑点你喜欢的吧。”
  云清一笑,她正是青春的年纪,笑起来十分动人。
  王子异这个木头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开,十分的不解风情。
  云清瞧着他留下的那些金子,觉得也挺好看,比别的金子格外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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