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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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的。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叶天邺就去学校办手续了。
  好在他之前分班考试成绩优异,所以复学还算顺利,当天下午他就回到教室上课了。
  秦介洋跟开学一样,给了叶天邺一个热烈的拥抱。
  他大力地拍拍叶天邺的背,叶子!那么久你请的什么假?
  叶天邺差点被拍得吐血,没好气地说:产假。
  秦介洋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好98天!秦介洋松开叶天邺,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他就被叶天邺摁在桌上狂揍,揍得嗷嗷叫。
  你带没带脑子,我他妈一个男的请什么产假!叶天邺捶得毫不手软,我休也得是休年假!年假有那么长吗!不对,学生有年假吗!
  揍完,秦介洋惨兮兮道:那你也不用揍我啊。
  于是叶天邺补了一拳。
  学委!叶天邺见到依旧文质彬彬外表一丝不苟的学委,熟悉感油然而生,然后伸手把人头发揉乱,秦介洋是不是老带着你说话,害你被老师骂?
  程六逸笑道:还好,除了英语老师其他老师都不怎么骂人。
  那我回来不是也要挨骂?叶天邺把程六逸刚弄好的头发又弄乱了,你那么乖她都舍得骂你,我这样子估计又得出去罚站。
  程六逸歪头想了一下,我觉得也是。
  不过槐槐比较安静,你可以向他学习!程六逸也给叶天邺比了个大拇指。
  怎么?
  现在流行说完话比大拇指吗?
  还有!
  他不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连槐槐都叫上了!
  叶天邺转头去寻找邬白槐,但邬白槐还没来教室。
  你找槐槐吗?程六逸说:他午休时间好像都在天台。!叶天邺眼睛都亮了,那我去找他!
  说罢,人影就没了。
  叶天邺一路跑上天台,推开门没见到人,绕了一圈总算看到了在侧面阴影下的邬白槐。
  邬白槐!叶天邺喊完朝人扑过去,直接把人扑倒在地。
  随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眼前的人,笑道:找到你了!
  邬白槐眼里带上淡淡的笑意,手覆在叶天邺的后脑勺上,我在呢。
  叶天邺双手撑在邬白槐两侧,拉开了一点距离,清亮的声音有着藏不住的喜悦,你怎么都不联系我嗯?
  邬白槐上挑的眼尾从这样的角度来看竟意外地温柔,他说:我怕打扰你。
  被喜欢的人温柔注视着,叶天邺没两秒就投降了。
  他趴下去,以一个邬白槐看不清表情的角度说:我不怕打扰。你有时间就可以找我。
  好。邬白槐摸了摸叶天邺的头。
  夏天里人的体温似乎升得特别快,叶天邺趴了一会儿觉得热得不行,尤其是在邬白槐的手接触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热炸了。
  他决定采取他一贯的措施,先走为上。
  邬白槐,我、我先走了。叶天邺说。
  邬白槐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顺着又摸了一下,说:好。
  叶天邺连忙起身,然后制止邬白槐,你不用送我!
  继续学习!好好学习!叶天邺偏过脸,一手挡在他和邬白槐之间,我走了!
  邬白槐坐起来,听着叶天邺远去的脚步声,低低地笑起来。
  还是这么有活力。
  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邬白槐看了一眼远方叶天邺的家,继续背起知识点来。
  只身一人回到教室的叶天邺再度受到了老朋友的迎接,程六逸关心道:没有看到槐槐吗?
  看到了。叶天邺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热度,这教室空调怎么还没有开?
  秦介洋搭上叶天邺的肩,要等午休结束啊。
  去去去。叶天邺掰下秦介洋的爪子,这么热别碰我。
  秦介洋顿时委屈起来,叶子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对我越来越冷漠了!
  是你太热!叶天邺一把把人推开,热狗!
  秦介洋惊了,你骂我是狗就算了!怎么可以骂热狗!热狗那么好吃怎么可以拿来骂人!
  这是重点???
  叶天邺一时语塞,错过了最佳的吐槽机会,被秦介洋占了上风,只听他道:你应该骂我傻狗!
  叶天邺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沉默了下来。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为什么他们和邬白槐关系那么亲密,为什么秦介洋能傻成这个样子?
  叶天邺把目光投向程六逸,他的小可爱不会也发生什么了吧?
  程六逸接收到叶天邺打量的目光,问:怎么了叶子?
  我怕你被秦介洋的傻气传染。叶天邺说。
  程六逸推了推眼镜,傻气不会传染,但是想念会。
  我们几个都挺想你的。说着,程六逸眼眶红了。
  等等等等等等!
  你不要红眼眶!
  眼前这场景似曾相识,叶天邺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和程六逸第一次交流也是类似的场景,下一步就是他迫于程六逸的用心良苦做了好长时间的作业,接着上课不玩手机,然后被英语老师嫌弃丢出去罚站。
  不行,不可以。
  他是过来追人的,怎么可以做被罚站这么丢脸的事情!
  再者他得珍惜他俩作为同桌的机会!
  叶天邺一把把程六逸抱住,不许哭!我回来上学了!你以后天天都可以见到我!
  邬白槐站在教室门口。
  风穿过窗户吹进来,扬动了少年的头发。
  邬白槐完全没有想到叶天邺复学了。
  因为没有人会奢望星星降落到手上。
  可是现在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走向了他,来到了他的身边。
  叶天邺看到秦介洋的望向他身后的眼神,转过头去看,笑了。
  邬白槐走过去,叶天邺仰着头看他。
  长久的对视直到上课铃响才被打断。
  同坐着上了一节课,邬白槐才问道:你还走吗。
  不走了。叶天邺说。
  叶天邺说完用余光偷偷地去瞄邬白槐的侧脸,对方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似乎非常认真,如果不是手上一动不动的笔叶天邺还真不知道对方也跟他一样无心听课。
  不过邬白槐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投入学习的。
  叶天邺没有继续打扰邬白槐,毕竟他是来追人的,怎么也不能影响别人学习。
  考大学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没有背景家境也一般的人来说。
  哪怕是他,如果不是考过一次状元了他应该也还是会很在意成绩。
  因为成绩对于绝大部分学生自尊自信的塑造是有脱离不开的关系的。
  要循序渐进。
  叶天邺决定慢慢来,毕竟除了家境,他其实对邬白槐没有太多了解。
  而且家境还是从小说里知道的。
  邬白槐为人敏感偏执,这与他的家庭离不开关系。
  父母离异,从尚未记事的年纪便跟着妈妈一个人生活,妈妈工作时,小邬白槐日常遭受着流言蜚语。
  初时,女人尚且年轻漂亮,身边不乏追求者,但为了儿子都拒绝了。
  好在邬白槐懂事早,不哭不闹,小小年纪就很会体谅妈妈。
  但好景不长,身体本就虚弱的女人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病倒了。她不舍得动给儿子攒的钱,一直没有去看病。
  等到她在家里倒下、小邬白槐打了急救电话时,已经无法挽回了。
  积蓄全部花了也没能将女人救回来,孤立无援的小邬白槐被哥哥带走了。
  就像邻居说的灾星一样,小邬白槐再次见证了亲人幸福的流逝,他的哥哥因为他和他心爱的女孩分手了。
  这件事更加肯定了他灾星的身份,这致使邬白槐内心深处一直觉得他是一个不值得被爱的人,因为他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文字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东西放到现实里却并不那么好了解,至少叶天邺没从邬白槐身上看到任何敏感偏执的地方。
  他只觉得邬白槐太温柔了。
  不止是对他,邬白槐对任何人都耐心谦虚有礼貌。
  只是不主动而已。
  叶天邺就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午。
  对待不主动的人应该主动,但不能一下子太过主动,会把人吓跑。
  主动追击表白的计划被叶天邺暂时搁置,他要先和邬白槐混得更熟一点才行。
  慢慢来,这可是他想认真喜欢、用力拥抱的人。
  邬白槐,我们明天见。叶天邺说。
  邬白槐轻轻点头,路上小心。
  叶天邺拎了书包,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他说:你先走。
  你要做什么。邬白槐说。
  他向来都是在下午放学后去邬明葵办公室等他下班后商量晚餐的,但在叶天邺面前他似乎什么习惯都没有了。
  叶天邺不走的话,他也不想走。
  叶天邺看到邬白槐有留下来的意思,连忙推着邬白槐往外走,你先走,留在这里会影响我。
  开玩笑,哪有当着人的面做他的攻略的。
  再说了,邬白槐在他身边,他不去看他不跟他说话反而在那里写攻略?那不是傻子吗。
  你乖,先回去。叶天邺眨巴眨巴眼,哄道。
  知道了叶天邺赶他走不是因为嫌弃,邬白槐应了声好,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到了叶天邺的掌心里,给你。
  叶天邺撕开糖纸,把糖塞到了邬白槐嘴里,笑道:这是在还军训时截走那颗糖吗?
  邬白槐愣了一下,随即又染上一点笑意,原来他还做过这么大胆的事。
  口腔里清凉的味道和那会儿的很像,但似乎还多了一丝甜意,他说:没有,只是想把糖给你。
  叶天邺的心被击中了。
  他快速回到座位上坐下,把脸埋在书里。
  不为别的,只为吸收书中的圣贤气息好让自己不要在神圣的教室里对年级第一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只是想把糖给你。
  这是什么神仙小朋友。
  太可爱了吧。
  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想亲亲想抱抱不过分吧?
  但他也就想想而已。
  他叶天邺虽然是个变态,但还不至于当个禽兽。
  待他冷静下来,叶天邺放下了手里的书。
  他转头去看门口,邬白槐应该已经走了吧?
  还有一颗给你。邬白槐蹲在叶天邺旁边,一只手臂横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掌心里放着一颗薄荷糖,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叶天邺惊讶地低头,然后在一瞬间被俘获。
  他想,如果一个男生愿意蹲在你面前,以仰视的姿态笑着去看你,那他一定很喜欢你。
  你这样好像在跟我求婚啊。叶天邺笑道。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手里放着糖的少年悄悄红了耳根,脸上却无波无澜地说道:那你还要吗。
  叶天邺握住了邬白槐那只拿着糖的手,笑意更甚,开口道:当然要。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我答应你的求婚一样。
  邬白槐看着叶天邺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笑意像星辉一样洒落,把他的世界又点亮了一分。
  我不打扰你,先走了。邬白槐抽出自己的手,轻声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邬白槐声音里微不可察的冷意就悄然消失了,叶天邺几乎要溺死在少年包容又温柔的嗓音里,无法呼吸。
  他拆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你的话,什么时候都不打扰的。
  想到两人的口腔里弥漫着同一种味道,叶天邺多说了几句:之前跟你说的我特别有空只要你找我我就有空全学校我最有空了会一直作数的。
  邬白槐没忘,他只是没想到叶天邺还记得。
  酸酸涩涩的感觉胀得心脏满满的,邬白槐点了一下头。
  离开教室走往办公室的路上邬白槐仍然有一丝不真切感。
  叶天邺回来了,他们今后会以不到10公分的距离度过上课的每一天。
  他还说,以前的话会作数,他不会打扰到他。
  邬白槐看着自己的手,叶天邺的温度似乎还留着没有散去,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想把那份触感抓住。
  看到邬白槐呆呆的样子,从办公室出来的老师还以为他是找不到自己哥哥,好心道:你哥的话,刚才和一个女人出去了。
  邬白槐回过神,猛地看向那老师。
  老师还以为他是高兴,便把刚才办公室里的八卦结论说了出来,我们都觉得说不定是你未来嫂子哈哈哈哈。
  他们在哪。邬白槐垂着眸问道。
  老师给他指了个方向。
  邬白槐顺着那方向找去,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他听到女声说:
  我离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学习就没法同班了,好想提醒一下叶子啊
  第25章
  邬白槐攥紧了拳头,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方才温暖的触感被疼痛取代,他无法再往前走。
  无论怎么用力身体都在往后退。
  退到了走廊尽头,他顺着楼梯往上狂奔。
  一直到了天台,邬白槐看到叶天邺的家才冷静了一点。
  他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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