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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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创作这一张专辑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创作灵感是叶清翎说到这儿,声音顿了顿,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柔和,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有一个姐姐。
  台下,时雨咬了咬下唇,眸光紧紧锁定在叶清翎身上。
  其实这段时间里,不仅是我,我的那位姐姐,也和我一样处于迷茫中。在我创作这些歌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听见了《破茧》,能够从中获得共鸣,和我一起走出来。这些歌,在某种意义上,是因我而创作的,也是因她而创作的。这是我写给她的歌。
  唔不过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她,已经和我一样走出迷茫。我想,我们正在一起往前走。叶清翎温柔笑着舔了舔唇,眸光柔和到了骨子里。
  时雨埋着头,同样轻声地笑。
  不过与叶清翎完全不同的是,她是在自嘲地笑。
  叶清翎说错的,走出来的,只有她自己而已。时雨仍然困在原地,越陷越深。
  演唱会结束了。
  人群依次退场,嘈杂声越来越浅,时雨把不知谁递给她的手幅收进包里,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人叫住了。
  群主小姑娘戳戳时雨,满脸期冀:染染姐姐,我们准备一块儿去照个合照,就在体育馆外边,当做这次团建活动的留恋,然后一起去搓一顿吃烧烤什么的!你要一块儿去吗?
  不时雨下意识拒绝,可是看着小姑娘亮闪闪的眼睛,脑海中蓦地闪过叶清翎失忆那段时间,也总是用这种狗狗眼对她撒娇的。
  时雨以前不喜欢照相,不喜欢将死气沉沉的自己留在相框中,可是和失忆的叶清翎相处时,被她软磨硬泡的,也就习惯了。
  时雨迟疑片刻,点头:合照可以,我还有事,烧烤就算了。
  小姑娘欢呼一声,欢快地和别的小伙伴宣布了时雨要参与合照的事儿。除了叶天眉战战兢兢哭丧个脸,一群年轻人欢腾地把时雨围在中间,往合照的地方走。时雨眼神有些嫌弃,心里却久违地感觉,被少年人的活力感染。
  中途有人开玩笑地说,染染姐长得有点像时雨,吓得叶天眉脸都白了。时雨只是淡淡地轻笑,挑眉:是吗?
  竟然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时雨到家时,已经十一点过了,小区里一片寂静。
  时雨敲了敲叶清翎的房门,没有得到回应,门缝中也是一片漆黑的。时雨打开手机,没有一条短信或是电话,她不知道叶清翎今晚会不会回家。
  时雨想了想,将眼镜放进包里,回房间用卷发棒稍稍捣鼓捣鼓头发,换上睡衣。她抱了床空调被,开着灯,趴在沙发上休息,准备等到十二点。
  如果到时候叶清翎还没回来,她就回房间睡觉。
  另一边,演唱会结束后,叶清翎又在后台忙了一阵,终于坐上商务车休息。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尤其是跑通告,就像随波逐流,没有一点自由,让她觉得很疲倦,不过大体还是开心的。累了这么多天,换来第一场演唱会的顺利举行,怎么都不算亏。
  叶清翎打开手机,微信上不少朋友发消息祝贺她第一场演唱会顺利举行,叶清翎挨个儿点开回复。
  到叶天眉那儿时,她愣了愣。
  叶天眉发来一串语音,点开是他明显喝得醉醺醺的声音,周围环境也很嘈杂:翎姐,今天我去现场看、看你演唱会了,和你的一群粉丝一起,肿么样,窝够意气趴?
  叶天眉喝得烂醉,说话都是含糊的。
  叶清翎猜得到,叶天眉认识的她的粉丝,大概就是那群在她直播间里,跳得最欢的翎光海城老婆团。里边都是海城的一些二祖,她们在直播间里一溜的非主流id,其中还包括那个打钱最爽快的小染,叶清翎能不记得都难。
  语音后面跟了一张照片,叶清翎点开,发现是叶天眉和那群粉丝的合照,一群二十出头的少年少女,举着灯牌拿着手幅,笑容灿烂。叶清翎唇角微微翘起,目光刚要移开,又停住了。
  照片左下角,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直直站在那儿,明明是和其他人一起合照,气质却和其他人截然不同。她整张脸都被口罩遮住了,额上留着碎刘海,戴着优雅的银丝眼镜,柔顺的黑发披在身后,穿着一身素雅的小白裙。她的气质娴静清冷,像是一个刚进社会不久,还未沾染上烟火气的富家大小姐。
  可偏偏眼镜下,这位大小姐长着一双,和时雨极其相似的桃花眼。
  叶清翎脑海中一下子闪过小染两个字。
  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瞬,眉头也随之皱起。
  叶清翎将照片放大一些,想要看照片中人的眼角。时雨的眼角是微微上挑的,一笑起来,就像狐狸似的勾人。但叶天眉发来的照片有点模糊,拍照时又是深夜,一片像素马赛克之下,根本看不出什么。
  叶清翎又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始终紧紧蹙着眉。
  照片上的人像是像时雨,可时雨从来都是卷发,从来不会戴眼镜,也从不会穿这种风格的衣服。
  叶清翎狐疑地歪歪脑袋,时雨就算去看了她的演唱会,也不会特意乔装打扮一番吧?就算打扮了,也不会和一群小粉丝混在一起吧?实在不符合时雨的作风。
  她本来想问问叶天眉,但想到他明显喝得烂醉的声音,还是压下了这个想法。
  商务车驶下高架,前排的司机忽然问道:清翎,你要回哪个家?
  叶清翎回过神来,思考片刻:别墅那儿吧。
  明天一早起来,正好和外婆一块儿吃早餐。
  深夜,叶清翎还没走进时家别墅的小院,就远远看见窗边有暖色的光,有人给她留了一盏灯。
  叶清翎心里微暖,推门进去,又怔怔地眨了眨眼。
  客厅的灯开着,时雨趴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空调毯,已经快要滑到地上。她穿着吊带睡裙,微卷的长发杂乱披散着,衬得皮肤愈加白皙细腻。
  时雨似乎因为工作一天终于能放松下来,睡得很熟,紧闭的眉眼间,透着一丝脆弱。
  叶清翎脑海中,时雨的脸短暂地和照片上那张脸重合在一起,她狐疑地皱了皱眉,走近仔细看了会儿,最后轻轻摇头。她想,应该只是巧合吧。
  房间里空调很冷,熟睡的时雨忽然打个哆嗦,空调被彻底滑到地毯上。
  叶清翎下意识接住毯子,帮时雨盖好。
  叶清翎安静地起身,准备回房睡觉。走到电梯旁时,叶清翎又想起什么,回头看着沙发上的时雨。
  时雨是在等她回家吗?可是,她并没有告诉时雨,自己今晚会回来的事儿,因为演唱会太忙的原因,她连外婆都没来得及说。
  叶清翎皱眉想了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是快步折返回沙发边,弯腰,用力将时雨抱起。
  时雨轻轻嘤了一声。
  叶清翎正要放手,可时雨只是本能地在她颈边蹭了蹭,仍然睡得很熟。叶清翎等了片刻,这才抱着她上楼。
  又一段时间没见,时雨好像又瘦了一些,软绵绵缩在她怀里,背上的脊骨都凸显出来,硌得她有些疼。叶清翎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想着明天有空和柳姨说一声,让她平日里多给时雨做些补身子的菜。
  再瘦下去,该病了。
  真是的,时雨平时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都学会了放下过去,好好往前走,怎么就不知道在意自己的身体?
  叶清翎无声地叹口气,心里莫名积起一股火气,发泄不出来。
  叶清翎将时雨抱回了四楼的床上。
  时雨今天好像的确是累了,一沾床,就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睡得很沉。
  叶清翎在床边等了会儿,关灯,小声离开时雨的房间。她没有注意到,床边的衣物筐里,放着一件素净的白色长裙,是照片里女人穿的那一件。
  作者有话要说: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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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孤狼
  叶清翎短暂地在家里住了几天, 主要还是陪着外婆,早晨陪外婆在花园晒太阳, 散散步,下午等外婆睡醒了午觉,就在房间里聊天,晚上一起看电视。
  她几乎没有主动再和时雨有过交流。
  她们之间,与上一次的相敬如宾相比,现在更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熟悉的陌生人。
  时雨惊惶地发现,她好像真的和叶清翎在渐行渐远, 不是演给外婆看的。她已经那么努力地去改变了, 她彻彻底底抛下了曾经那个混账的自己,可是叶清翎,仍然不愿意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更让时雨觉得恐慌的是, 外婆明显也看出她们之间关系的变化, 可就像叶清翎说的那样,渐行渐远,温水煮青蛙, 总比突如其来的刺激要温和许多, 外婆似乎悄然间已经接受了。
  有一天早晨, 时雨早醒后睡不着,提前到楼下吃早餐,正好碰上早起的外婆。
  今早叶清翎还没起床, 偌大的餐厅只有她和外婆。外婆和蔼笑着看向时雨, 柔和笑道:染染,外婆老了
  外婆顿了顿,伸出枯枝般的手掌,温和地摸向时雨脑袋。时雨不太习惯亲人间这样亲密地接触, 想要躲开,又克制住了。
  这一年来,外婆说过很多次老了,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是接着说,希望时雨和叶清翎好好的,不想她们之间留下遗憾。
  时雨以为,这一回外婆也会说,让她对叶清翎好一些,好好照顾着叶清翎,小两口之间吵架,没什么过不去的,只要她多哄哄,她们就能重归于好。
  可是外婆温和道:以后的路,外婆不能陪着你继续走多远了,还是得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地走完。
  外婆没有再提到叶清翎,更没有再说起她们的感情。
  柳姨正好早餐端过来,外婆笑呵呵地招呼她吃饭。
  时雨埋头,手指紧紧握着刀叉,眸中满是错愕不解,还有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委屈。
  时雨感觉这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孩子,她掉进了一个黝黑的山洞陷阱里。没有任何人愿意对她施以援手,没有任何人明白她的恐惧,她在一片漆黑中,听见上边人声越来越远,所有人都在离她而去。
  时雨只在很小的时候有过这种情绪,只是那时候,母亲每天忙着和父亲勾心斗角,忙着操心公司的事儿,父亲更不会在意她的死活,没有谁去注意过时雨。于是时雨习惯了将自己龟缩在厚厚的壳中,不去向任何人求助,自己消化这种委屈的情绪。
  久而久之,她变得对自己的情绪变化越来越不敏感,很长一段时间,只是能感觉到烦躁而已。
  直到叶清翎失忆,再恢复记忆的这一年里,随着她们的相处,时雨的情绪开关也终于被打开。她感受到了恐惧,感受到了喜欢,感受到了嫉妒,感受到了痛苦,感受到了委屈
  她终于从壳里面走了出来。
  只是,她仍然不知道该怎样,正确地向他人表达出这些情绪,更不知道如何向他人求助。
  时雨彷徨无助到了极致。
  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消化、吸收这些情绪,如果吸收不了,就埋藏在心底,等待着彻底爆发的那一天。时雨隐约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是不对的,但她不知道该怎样改变。
  时雨小口吃了块水果,抬眸,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她对外婆轻笑道:外婆,好端端的,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您时间还多着呢。
  外婆和蔼笑着点点头。
  当天下午,时雨去了一趟星月,见周破光。她通过某些关系,直接联系到周破光父母那边,说是要给星月投资,周父周母笑呵呵地同意说,帮她约周破光见面。
  有周父周母出面,周破光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也得见时雨一面。
  办公室内,周破光浏览一遍投资合同,苦笑:时总,您知道我们星月是小公司,全靠我一个人扒拉起来,您这笔投资,我没有不要的道理,只是
  合同上写得很明确,时雨的所有投资,都只能用在叶清翎的运营上。但同时时雨作为星月这一轮最大的投资商,只负责收分成,不干预公司对叶清翎的任何规划和决策。
  说白了,就是时雨给叶清翎的单人投资,还是异常丰厚的那种。
  叶清翎这一年虽然发展得很好,星月做得不比任何一家大公司差,但小公司毕竟有小公司的局限性,叶清翎的前途一片璀璨,但只能循序渐进的来。可是有了时雨这笔投资,就可以省去不少麻烦。打个比方,星月本来规划的是,叶清翎的全国巡演最早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开始做企划,但有了这笔钱,星月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
  周破光叹口气:您这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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