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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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监狱的创始者名为阿尔贝加缪,地点位于法国与瑞士边境的汝拉山脉,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内。费奥多尔真的如实回答了,丝毫没有顾及到两人处境的意思,所袒露的内容正常情况下只有这座监狱的高层才能知晓。
  这么清楚,你从哪搞到的信息?还是说这种地方也能让老鼠入侵?
  谁知道呢。
  就在两人闲聊的间隙,原本在半空中浮浮沉沉的透明牢房终于受到重力的牵引,匀速缓慢共同下降。
  隔着同样透明的地板往下望去,可以看到诸多神情警惕的狱警在平台上等候。显然,等待着两人的未来并不怎样美好。
  这已经是世界上隐秘性最强的监狱了,尤其是魔人,此处的负责人肯定要拷问出他是如何知晓这些信息的。
  啊,你看,出问题了吧。
  太宰治眨眨眼,继续大声嚷嚷起来,这么大大咧咧暴露机密信息,会给这里的工作人员添麻烦的,我才刚进来没多久!
  费奥多尔合上书本,语调没有任何起伏,那还真是对不起。
  好敷衍啊你。
  得到了过于明显的棒读回答,身穿白色连体囚服的卷发青年嫌弃地摇摇头,趁着牢房还未落地的短暂时间,语气郑重道:魔人先生,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反正又是很无聊的内容。
  猜猜看嘛~
  两天没能吃到蟹肉罐头,很是想念。费奥多尔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即将到达的平台上,语气很是随意。
  正确!不愧是费佳,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
  毕竟你平时除了这些也不会想其他的,失去了泡楼下咖啡店老板娘的性质后,能让你这么在意的只有这些了。
  见到只有四平米大的透明牢房即将逼近平台,太宰治站起身来,用了三分力气撞向面前的玻璃墙壁。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接近一些。
  然而对于那些狱警而言,他的这段举动根本就是在做无谓的抵抗。
  为什么这个过不去?明明距离还不到三米,却要隔着两层烦死人的强化玻璃。太宰治终于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五官皱成一团,死死捂住自己的肩膀,一脸吃痛模样。
  全程目睹了这一幕的费奥多尔只是摇摇头,眼神说不上是嫌弃还是其他什么。
  太蠢了。
  就猜你会这么说。
  第245章 我们终于
  起初的异样,只是腕骨间传来的微弱束缚感。
  只有四平米大的牢房缓慢下降,在这座关押了无数穷凶恶极罪犯的监狱中,费奥多尔看似随意的言语引发了不小的骚乱。面对逐渐逼近的平台上无数严阵以待的狱警,完全不知晓紧张为何物的青年只是微微阖眼,等待某个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出现在自己身旁。
  哦呀哦呀,看起来你们的感情不错嘛。
  正如费奥多尔的预料,下一秒钟,与太宰治完全一致的声线响起。一身暗黄色军装打扮、活泼到令人头大的青年出现在他身旁。
  津岛修治拽了拽提前缠绕在魔人手腕上的绷带,环视一圈周边景象,调笑道:我是不是成为了电灯泡?不过这种地方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并不是适合约会的好场所呢,要不还是稍微收敛一点?
  正如青年所说,能被关押在默尔索监狱的罪犯,大多是能名留犯罪史的恶魔。也就是太宰治对于自己曾在港口黑手党犯下的罪行心里有数,才能在一切罪证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时,笃定自己一定会被送到此处。
  面对如此多狱警的监视,两人的任何交流都必须分外小心。那些过于机密的内容,也只有像原作中即时加密解密才能放心谈论。
  在时间停止的空间中,一切景象都被无机质的灰蓝色覆盖。津岛修治一脚踹上魔人面前的特制强化玻璃,蛛网般细密的裂痕蔓延开来,顷刻间,便如同倾倒的星辰随着重力的牵引洒落。却又因脱离了能力者的触碰,很快凝滞在半空中,与周边无数停滞的景物融为一体。
  身穿黑色衣袍的青年同样出现,他神色淡然,距离两人只有不到四米远的距离。
  青年的手掌轻轻搭在一身连体囚服的太宰治的肩膀处,指甲盖大小的漆黑蝙蝠沿着衣袖边缘浮现,触碰到牢房玻璃的瞬间,将那面看似轻薄的阻隔消除。
  太宰治的手腕上同样出现了一条绷带,末端被潘多拉亚克特牵在手中。对于了解过这份能力的他们而言,自然能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
  在时停范围内,只有与能力者接触的人或物,才不会受到这份能力的影响。
  如今的场面显然在魔人的预料之中,已经在牢房内度过一个月之久的他,情绪没有丝毫波澜。
  准备把我们送到哪里?
  费奥多尔随意拿过一本书籍,并未在第一时间跨越自己与太宰治之间的间隔,而是以极为平淡的语调询问着。
  津岛修治眨眨眼,简略回答说:明天。
  这种对于正常人而言提供不了任何有用信息的答案,却足以让魔人解读出许多内容。
  肤色苍白的俄裔青年露出释然的笑容,不知是否是在场所有人的错觉,常年萦绕在魔人周身的凝重气场,隐隐有了消散的预兆。
  身处太宰治牢房的费奥多尔抿起嘴,久久凝视着过去时间段的自己,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什么。最终只是轻声叹着气,喃喃道:已经猜到了啊。
  魔人撇了他一眼,意图太明显了。
  这一个月时间的独处,带给他的并非只有与所爱之人分离的孤独与想念,更多的是足够充分的冷静时间,让他可以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思考。
  这个干扰主要是指太宰治。
  他们本该是你死我活的死敌关系,同性相斥这种形容最合适不过,却因为那份被迫体验的冗长记忆,成为了最亲密的存在。
  自那之后,两人的一切接触都变得理所当然。太宰治会在他面前撒娇,会主动献上亲昵无比的吻,会在夜间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解决各自的生理需求。
  这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他们早已结婚多年,除了彼此之外还能有谁?
  或许一开始的自己并不适应,感情与肉身分离的违和感始终萦绕在心头,仿佛情欲这种生理反应不该存在于自己身上。但是随着两人有意无意地接近,以及在某些时刻看到太宰治露出濒临死亡一般的混乱表情,确实令自己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他们度过了一段极为短暂的时日,如同最常见的情侣那般,每天重复着乏味可陈的日常,却又能享受到这份隐匿于平淡之下的温馨。
  然而当两人被迫分开,萦绕在彼此之间的幸福感被打断,逐渐冷静下来的大脑终于得到空闲,去思考某些被他忽略已久的问题。
  毫无疑问,潘多拉亚克特的目的十分明确。从一开始,他便希望自己与太宰治变成如今这种关系。
  显而易见的是,这一切在他们沉浸式经历过那份记忆之后获得了成功。
  若换做自己,确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可以被称之为伊甸园的地方,或许吧。来自身侧的声音打断了魔人的思绪,津岛修治笑嘻嘻地俯下身去,搂住了对方的脖颈,动作亲昵无比。
  对面牢房传来的视线陡然阴冷几分,分不清到底来源于谁。
  注视着对面景象的太宰治拽了拽手腕上的绷带,表情但有些许微妙的不满,目光落在那个面容与自己完全一致的男人身上,这么不确定的语气
  顶着潘多拉亚克特身份的津岛修治吐了吐舌头。
  总之是一个能解决掉你们之间矛盾的好地方,既然已经决定做出改变,那不如更彻底一点。
  哈,你那是什么恶心的表情?太宰治朝后缩了缩,满脸写着嫌弃。
  军装青年摇了摇头,不过是有些感慨。
  嗯?
  津岛修治直起身来,收敛了自己嬉笑的态度,那双鸢色眼眸中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接下来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并不是感情的尽头,而是全新的开始。
  说到底,那段记忆不过是让你们能更深入的了解彼此,明白这世上仅存其一的同类是多么适合自己的存在。
  他微微勾起嘴角,展露出十分恬静的笑容,任谁都能感受得到青年出身洋溢的幸福感。
  这种感觉太宰治并不陌生。
  沉浸在那份记忆中的自己,这段时间也拥有着完全相同的反应。或许放在过去的他眼中,是令人反胃的情感,然而在如今的他看来,却成了完全可以理解的东西。
  津岛修治半阖着眼,声线轻柔的不可思议,或许过程会有些坎坷,但结果是好的。
  无视掉他与费奥多尔早些年那阵互坑的时日,只看两人如今的关系,确实拥有了不错的结局。
  似乎过于不习惯这种言语由自己坦露,太宰治侧过头去,语气干巴巴道:欸这种看着孩子出嫁的老父亲神态,放在自己脸上还真不合适。
  站在他身旁的费奥多尔,指尖轻轻触碰上卷发青年的面颊。
  太宰治猛地一哆嗦,这种过于亲昵的举动让他如同炸了毛的黑猫一般,浑身紧绷。
  如今的他能接受魔人,但并不代表着其他什么人都可以,哪怕对方与魔人顶着相同的脸。
  很久以前我就认真考虑过,这个世界上真正能让你感受到幸福的人会有谁。身穿漆黑长袍的青年语气晦涩,视线不知落在虚空中的何处,只有纤长的手指在太宰治的面颊处停留。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令人感到不悦的内容,目光终于落在身侧的卷发青年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没有其他因素干涉的话,能成为你停留于世理由的,除了织田先生以外别无旁人。
  而这一点,他从很久以前便知晓了。
  或许是官方展露的某些内容,或许是太宰治这一角色整体的人生路线。从来到下位世界的那一刻开始,费奥多尔便看透了津岛修治未来很多年的举动。
  他会为了那个男人在此停留,就像是得知一切内容的首领宰一样,想要创造出一个能让织田作之助安心写小说的世界。
  隐约察觉到不对的太宰治抬起头来,目光稍显茫然,却又有一抹凝重在眼底深处绽放。
  你
  就像是事件进展到最后,潜伏已久的最终反派已无隐藏的必要,会在主角面前阐述自己的理念。如今的潘多拉与米哈伊尔便是这种状态。
  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他。身穿黑色长袍的青年语气冷硬,眼眸中划过一抹晦涩。
  在另一侧牢房中的津岛修治明智的决定闭口不言。他示意魔人往边上坐坐,给自己留出点空间,之后便整个人乖巧无比地蜷缩在小房间中的简易床铺上,以极为复杂的眼神注视着难得在两人面前坦露真心的自家恋人。
  毕竟这些话语,平常确实无法说出口。
  太宰治可以因为他的遗言前去光明之下,永远戴上假面,让自己变成那样一幅可笑模样。费奥多尔指尖逐渐施力,缓缓扣紧身穿囚服卷发青年的脸,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还记得在那之后,自己有多久没有真正放松过了?
  与太宰治的沉默不同,原本静默注视着这一幕的津岛修治毫无征兆轻笑出声。
  他像是看到了极其有趣的内容,脸颊泛起些许潮红,甚至连眼角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沁出点点生理性的泪珠,说不上到底是在哭还是笑。唯有在心底深处绽放的安宁与恬静,逐渐抚平了荡漾起的阵阵波澜。
  去救人的一方,这是不错的选择,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费奥多尔逐渐俯下身去,温热吐息落在睫毛轻轻颤抖的太宰治面颊上,让青年的心跳难以控制的陷入混乱,这话已经在消失的世界线中跟你说过一次了,既然哪边都一样,不如去让自己感到轻松的一边,这样至少活得不那么辛苦。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持有的态度。
  他可以完全不在意太宰治的道德观,既然两人身为同类,费奥多尔自然能理解对方的感受。同样的,他也不希望这世上仅存其一的同类逼迫自己,强行混入并不适合他生存的地方。
  他只需要在自己身边
  自从两人出现便一直在观察的魔人,轻声叹了口气,神色极为复杂,原来如此
  坐在他身旁的津岛修治歪过头,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魔人的面颊。
  你又知道什么了?
  了解到你能力的具体作用之后,就隐隐有了这种猜测。肤色苍白的青年放下翻阅过无数遍的书籍,语气略显冷淡,回望向重新挂起漫不经心笑容的卷发青年,语气笃定,那些记忆,是伪造的吧。
  包括梦魇在内所有的背景设定,不过是谎言,目的是为了彻底改变他与太宰治对彼此的感官。而被称作逆行的能力,更是为他的某种猜测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逆行,可以让持有者带着同等阶级的另一人前往过去。如果说所谓的潘多拉与米哈伊尔,真的是未来的自己与太宰治呢?
  以书为诱饵,率先让自己不得不以温柔的态度对待对方,那之后再进一步加深两人的联系,直至他们成为对彼此而言最重要的人。
  你们真正在意的事情,是我跟太宰君在这条世界线上经历的一切。如此千方百计想要拉近我们的关系,是想证明什么。费奥多尔喃喃道,十分难得的,他在陷入思考时并没有通过咬手指让思路更清晰。而是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让这份意味深长的笑容落入津岛修治眼眸。
  如果说你们是未来得到书的我们,一切就说的通了。居然会被欺瞒这么久。
  如同闭合的圆环,远在未来的他们因为某种意外走到一起,而制造出那场意外的就是他们本人。为了不让两人的关系有所更改,拥有了书力量的他们,才会回到属于过去的时间,填补一切逻辑上的空缺。
  潘多拉亚克特与米哈伊尔之所以会出现在默尔索监狱,也是这个原因。
  肤色苍白的青年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叹息道:你们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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