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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废话了,骗子,还钱!还钱!还我钱!
  双忠悄悄的走到了李恩白身边,老爷,问清楚了,张媒婆和珍珠茶馆的掌柜认识,是她主动带她们去茶馆行骗的。
  知道了。
  云梨没有听清楚他们俩说什么,正想问,就看到李恩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似乎十分愤怒。
  梨子,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爹和三伯说两句话。李恩白捏捏他的手,让双忠陪着他。
  云梨知道李恩白可能是查到了什么,松了手,嗯,你也别太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放心吧。李恩白的表情已经慢慢平和下来。
  他走到另一边的云老汉和木老三身边,爹,三伯,我查到一点事情,张媒婆和珍珠茶馆的掌柜相熟,所以主动带着人过去,由着茶馆卖咱们高价茶水,平时一杯茶最多二十文。
  这一句话,让云老汉他们都变了脸色,再加上云河之前说珍珠茶馆的老板是张家大小姐,而这个大小姐正好是陈英才的夫人。
  他们都想到一种可能性,不会是...
  我觉得很有可能,陈英才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他当年考中童生,名次仅为七十多名,能考中秀才更是碰了运气的倒数,但即使如此他的身份也足够特殊,因为镇上现在只有他一个秀才。
  李恩白慢慢分析着,我与他有仇,他不可能放任我灭了他的风头,因此想办法坏了我的名声,让我没办法继续科举,就是他唯一的办法。若是我因此一蹶不振,生活无以为继,他还可以想办法...
  后半截话他没说,但云老汉他们都明白,陈英才那人对云梨有股奇怪的固执,而且就连掳人的事情都做了,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云老汉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年对陈英才一家的帮助,还有让他和自家小哥儿定亲,简直就是个灾星!
  都怪我,瞎了眼了。云老汉满脸的褶子又多了几道。
  李恩白拍拍他的肩膀,爹,这也不怪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读过了圣贤书,他依然肮脏至此。
  木老三扶着拐杖,孩子说的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想办法把这件事压平。
  临风有想法吗?云老汉打起精神,询问起李恩白的想法。
  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咱们村内能解决的事了,我觉得应该送官,这样以后再有人那这件事出来抹黑我的名声,也成功不了。
  李恩白一开始打算是在村子里解决掉张媒婆,没想到有人利用他的计划想往他身上泼脏水,若是依然在村子里面解决,不免留下隐患,毕竟还有一群不是槐木村的受骗人,万一给点银子,他们反口也很容易。
  报官是最好的办法,官老爷还想让他夺得小三元的美名,给自己的政绩增加一笔,肯定会严惩张媒婆,再引导一下舆论,就不会留下任何隐患了。
  云老汉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木老三,村里的习惯是能不去见官就不去的,传出去对村子的名声不好,木老三琢磨了一会儿,应下来,听临风的,送去见官。
  于是原本可以拿了钱就走的鹿石村村民只得和云老汉他们一起去镇上找官老爷评理了,张媒婆想要服软,赔了钱算了,但李恩白已经不能放过她了,在她的求饶之中,一行人来到了镇上衙门里。
  镇官一听事关第一童生,立即升了堂,槐木村的村民先将自己被骗的经历讲了一遍,鹿石村的村民接上,这些时候张媒婆辩无可辩的,她想抵赖,镇官立即派人去把珍珠茶馆的掌柜叫来了了。
  那掌柜一看到张媒婆跪在地上,其他人满脸愤怒,立即甩锅,说是她要求他们店里的小二报价翻了十倍的,他们只是按客人的要求行事,多出来的钱都给了张媒婆。一句话将张媒婆打成了骗子,翻不了身。
  两个疑似托的女子也陈述了自己被骗的经过,哪怕张媒婆百般抵赖,两人都咬死了同一套说辞,不管从哪一截儿说都差不多,一点马脚没露出来,最后由镇官判断为受骗人。
  张媒婆的媒人身份被剥夺,因为诋毁童生、行骗等等罪名,被当众打了二十大板,并要坐牢三年。
  镇上升堂的时候非常少,如果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会兴师动众的升堂,因此听到升堂的声音,周围的居民都跑来看热闹了,看着张媒婆被衙役狠狠的打了二十大板,屁股开花,都摇头,你说说这人咋想的,一个正经媒人,好好说媒不行吗?
  非得出来招摇撞骗,现在好了吧,骗的钱还没花出去呢,就被抓了,打的皮开肉绽的,丢进大牢里,你说说图啥呢?
  这就不懂了吧?要不是她骗的太密集了,大家压根发现不了,你想想媒人说媒说成了才能拿到谢媒钱,一般也就是二三百文,但她这介绍一个收二百文,十个就二两银子,你再看看里头被骗的多少人,至少二三十号,七八两银子是至少的。
  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抓了?钱也得还给人家,她还得做大牢,啧啧啧,愚蠢!
  嗨,贪闹得呗,活该。
  确实活该。
  第119章
  张府, 陈英才的夫人刚刚吃过早饭, 正在喝着茶水消食, 翠英从外面回来,小姐,不好了。
  陈张氏用帕子擦了擦嘴,又怎么了?
  翠英凑近她,小声的说,槐木村的那个媒婆被抓起来了, 下了大牢,那个姓李的报官了。
  陈张氏收起手帕,就这点小事,值当咋呼?我早就知道那媒婆没用,不过是顺手给云梨添添堵而已,不成就不成吧。
  翠英讪讪地一笑, 知道了,小姐。
  嗯, 去小书房取两本话本来, 我想看。陈张氏扶着翠英的手站起来, 走到美人榻, 半躺下,指使开翠英。
  哎,奴这就去取。翠英退出陈张氏的闺房。
  陈张氏等她离开了,才露出阴沉的神色,红英。
  一直在屋里却没什么存在感的婢女上前, 小姐。
  你去和...她在婢女耳边悄声讲了一些话,并让她去自己的梳妆匣里的夹层取了一小包药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翠英是个不成事的,我还的靠你。
  红英记下了,一定替小姐出了这口气。红英的语气很平稳,就像她人一样,若是论起说好听话讨人喜欢,她更想踏踏实实的做好小姐交给自己的事。
  原来陈张氏最喜欢、最倚重的婢女肯定是翠英,但翠英接二连三的搞砸,陈张氏对她也没了多少信任,反倒是原本就沉稳的红英更让她信赖。
  红英将药粉藏进自己的香囊里,等翠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像往常一样站在角落里,默默的做着往日做的事。
  翠英拿了两本话本来,看到红英还是像块木头一样站在角落里给小姐打扇,脸上木木的表情很是僵硬,一看就不讨人喜欢,翠英有些忐忑的心彻底放下了。
  她想虽然张媒婆的事没办好,但小姐看着也不怎么在意,再加上红英看着就木楞楞的,不讨小姐喜欢,自己肯定还是小姐最信任的人。
  这么想着,她看着红英的眼神带上点得意,不管怎么样,小姐最得力的婢女还是自己。
  红英却好像看不见她的得意一样,沉默无声的重复着动作,陈张氏拿过话本翻开,留翠英服侍就行了。
  诺。红英将长柄扇子递给翠英,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翠英以为这是小姐对她的重视,接过扇子的时候满脸笑容,站在美人榻旁边给陈张氏打扇。
  另一边云梨已经知道珍珠茶馆的老板是陈张氏了,第一个想法就是陈狗剩要害恩哥,恨不得撸起袖子去揍陈英才一顿,还是李恩白说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不成反被骂,将云梨哄好了。
  恩哥,陈英才是不是害怕你?云梨牵着李恩白的手沿着路慢慢走,若有所思的问。
  也不用李恩白回答,他自己回答了自己,一定是的,不然他干嘛要坏你名声?一定是嫉妒你读书比他好,怕你比他厉害,哼,无耻小人。他一边走一边碎碎念,脚下还用力踩着,好像陈英才就在他脚下一样。
  李恩白专注的看着他,嘴角是放松而充满爱意的笑,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云梨,包裹着比他的手掌略小一圈的手,仿佛巨龙守着自己的宝物。
  云梨的手并不如何细腻,反而还有些粗糙,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什么活儿都要干,手上免不了有一些茧子,有的时候指甲两层还会有硬硬的倒刺。
  比起来,还不如李恩白的手显得细滑白皙,但李恩白牵着他的时候却从来不会嫌弃,他手上的每一个茧子都被李恩白抚摸、描绘过。
  李恩白摸了摸他的手心,该换新的手油了,现在的这个不好用。
  还行呀,不涂也行,涂了手油我都不能干活了,要不然洗了手还得重新涂,太浪费了。
  还是得用,不然冬天容易生冻疮,去年你的手就差点生了冻疮,而且手指头上老是裂口子,就是因为碰了水之后不抹手油。李恩白据理力争,一定要云梨涂手油。
  云梨说不过他,好吧好吧,我用还不行吗?道理一套一套的。
  很快,更加炎热的八月来临,知了都仿佛没了鸣叫的力气,槐木村的白天变得格外的安静,只有清晨和傍晚会有人群聚集,或是聊天、或是下地除草。
  这天李恩白从镇上的刘府回来,带回来许多书籍,这是刘春城给他留的作业,要他每天抽出一两个时辰来看,这些书包含的类目非常多,天文、历史、民宿、史记...等等,要是看完能在心里有个大概的印象,也能算学识丰富了。
  他只能耐着性子一本一本的读,读到没了耐心的时候,就去削两块木头做个东西解解压,这段日子他做出来架、竹蜻蜓、魔方等小东西,还做了点大件,比如和织布机一家亲的提花机,和耕种机一家亲的打谷机等等。
  原本云梨还想劝他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好好读书,赚钱的事稍后再考虑,然而李恩白却说这是他释放压力的方式,确认过几遍之后,只能放任他读着读着书就去刨木头的怪异行为。
  连续闷热了一个多月,终于有天早上起来是个阴天,空气都微微凉爽起来,云梨兴致勃勃的叫上青哥儿和雪哥儿他们一起去后山摘果子。
  在家里闷的久了,去后山转着玩玩也挺好的。
  李恩白也读书读的头昏脑涨,便跟着一起去,只是并不和四个小哥儿同步,而是落后他们一截,好让他们可以说悄悄话。
  山上靠外的果子已经摘没了,只剩下还不能吃的小果子,云梨他们倍感失望,便约着像里头走一点。
  梨子,雪哥儿,这有棵野莓子,都红了,快来呀。青哥儿眼神好,第一个发现了熟了的果实,招呼着大家一起来摘。
  这里不是他们平时常走的地方,还没有踩出路来,野草都有半人高,雨哥儿用手里的树枝抽打着野草,要是有蛇或者虫子之类的,就能赶走了。
  雨哥儿反应最快,他在前面开路,其他几个小哥儿跟在后面,裤腿和袖子都紧紧的缠住包裹住皮肤,防止虫子钻进衣服里咬人。
  雨哥儿开路的过程中,云梨他们还在四处看着,那边也有野莓子!我也看到了!这边也有!
  在青哥儿发现的那一株附近还有几株,和这几株不远的另一边也有两三株,雨哥儿倒是努力的开着路,他们几个画的范围却越来越大。
  李恩白过来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正在苦哈哈的打着草,雨哥儿更是汗都出了满脸,这是在干吗?不是要摘果子,怎么打草玩了?
  怕有长虫在里头,得把草都打一遍才能过去。
  云梨皱着脸,他小的时候不懂事,经常直接就钻进草里,有一次钻进草里摘果子的时候踩到一条蛇,吓得半死,那蛇还追着他跑了好远。
  还是青哥儿那石子把蛇打跑了,要不然他就得被咬到了,回家之后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天天都是梦到一条巨大的蛇追着他跑,然后把他给吃了。
  从那之后,他对这样半人高的草丛就有了阴影,每次都得把草都打一遍才敢进去,不然他宁愿在一边站着。
  李恩白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小时候被蛇追过,点点他的脑门,你这就叫一朝被蛇追,十年怕草堆,好了你们都出来吧,我来。
  雨哥儿他们赶紧从草里出来,站在没有草的石头上,看着李恩白长腿一迈进了草丛,树枝在他手里跟镰刀似的,没一会儿就倒了一小片草,窸窸窣窣的有不少动静从草里传出来。
  云梨站在后边垫着脚看,恩哥,你小心点。
  嗯,等一会儿就好了。李恩白力气大,一下就能把草扫倒,草丛里的东西都无从隐藏,不但没有蛇,虫子都很少很少,甚至有很多都是死的。
  大概一刻钟不到,李恩白就将这一片的草都弄倒了,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蛇一类的,才转头让四个小哥儿过来。
  他总觉得这一片有点过于安静,但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看着云梨他们四个人去摘只有指肚大小的野莓子,李恩白自觉的上前帮忙拎小篮子。
  雪哥儿摘的那一株上熟的果子少,他最先换到了另一边,这边只有两三株,也不知道是不是背阴的原因,熟的果子更少,没摘几个就没了,他站起来,看着自己篮子里刚刚铺了一个底儿的果子,有点可惜。
  你们都摘完了吗?雪哥儿四处看了一下,这边不怎么常来,但是偶尔路过过,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安静?
  他左右看了一会儿,云梨他们才说,摘完了,但是好少啊,才一个底儿。
  对啊,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要不咱们去看看南边的李子树有没有熟的?青哥儿询问着。
  去看看吧,先把这个放谁那儿?云梨看了一下,四个人都不多,放在一起也就半篮子的量。
  放你这儿吧,一会儿直接去你家洗了吃。青哥儿直接将他的倒进云梨的篮子里。
  好,正好久哥儿今天做了点心!
  第120章
  他们又跑到李子树那边捡着发紫的李子摘了几个, 感觉累了才回了家, 他们现在聚在一起玩多数都是在云梨家。
  云梨家地方大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没有长辈,他们更轻松自在一些,李恩白和双忠两个汉子不会在他们在的时候过来凑热闹,久哥儿和他们也熟悉了,一起玩的时候总是十分照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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