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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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芜听着刘逐和安浪互称彼此小子,真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替安浪说起话来:“嫌疑人不是被安浪打哭的,而是看到了妻子的尸体照片,不能接受才情绪失控的,所以我和安浪也暂时出来,等待他情绪恢复再接着做笔录。”
  刘逐听着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一笑:“这个人哭得也太大声了吧,小玄和万组长还以为你们俩虐待他了呢,这才赶紧让我来看看,还好不是。”
  说着就被安浪打了一下,刘逐一下子看着安浪,见两人又水火不相容起来,让他们留在现场侦查和打捞尸体,就是为了锻炼两个人的合作能力,现在看来,适得其反,秦芜摇了摇头看了看很快就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拍的两个人交待着:“你们两个,等田卓不哭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是!”
  “是!”
  听到秦芜的话,两个人这才停手站住答应下来,这点倒又异常地默契,怪异地看了看异口同声的对方,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等秦芜一走,两人就又动起手来。
  刘逐揪住安浪的耳朵:“一会我去通知组长……”话还没有说完,安浪就一掌抵住刘逐的脸,使刘逐说话不完整,这才反驳他:“凭什么你去,要去也是我,这次笔录是我和……”
  刘逐立马呸了他一声,两人打闹在一起,争不出个高下,一人把一人压住,脚下都失去了重心朝地上一倒,碰翻了审讯室外面的桌子,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桌子声尖锐一响,打断了田卓的哭声,朝黑色的窗子一看,也看不到人,田卓这才又继续哭了起来。
  审讯室的玻璃大有玄机,只有从外面才能看清里面,光从里面看外面,则只看得见黑漆漆的一片,除了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其他的让人觉得和普通玻璃没有区别。
  安浪一只手拍在玻璃上,用手支撑着自己起身:“别抓我啊。”
  刘逐紧抓着他的耳朵,而自己同时也被安浪用手缠住:“那你先松手……”
  安浪想也没想就回答着:“做梦……”
  以为刘逐是想用秦芜的噱头来对付自己好松开他,安浪才不会上当呢,这么一说着,后脑勺上却被挨了打。
  “哎哟——”
  应声叫了出来,刘逐被自己钳制住了,哪里多出来的手打自己,想起刘逐刚才的话,后背一凉,立马起身将刘逐松开,转身一看就见到秦芜在看着自己,安浪一松开,刘逐这才得以起身,扶着肩膀按了按。
  两人的头发都变得乱七八糟的,秦芜板着一张脸,安浪却委屈起来先诉苦:“组长,是他小子先动的手,我的这块俊脸都被他抓破了……”
  看着安浪反打自己一耙,刘逐也不甘示弱,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脸痛苦:“组长,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的胳膊好像……好像被安浪这小子压断了,现在都不能动了……”
  刘逐甩了甩自己的手,却并没有晃动半分,一脸痛苦地喊着冤,安浪脸上一惊,立马抱住自己的脚在地上打起滚来:“哎哟,刚刚你还踢了我一脚吧,好痛啊,我腿断啦……”
  仿佛来到了比惨大会,秦芜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指责,两个警察都能互相打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话,看着两个人一个抱着腿说腿断了,一个甩着手说自己胳膊断了。
  “胳膊断了?我来替你看看。”秦芜二话没说就上前来,一手抓住刘逐的胳膊,朝后一转,刘逐立马疼得表情一扭曲,赶紧回答道:“没断没断!只是脱臼了,脱臼了……”刘逐欲哭无泪又补充到:“现在被组长您又接回来了,这下好了……”
  一脸组长你就放过我的表情求助地看了看秦芜,秦芜这才把手从他的胳膊上松开,看向抱着腿已经呆掉的安浪说:“腿断了?要不要我也帮你看看?”
  “我……”
  安浪看了眼被秦芜“看”过胳膊的刘逐,顿时语塞起来。
  “组长,我想起来了,我确实踢过他一脚,你快给安浪看看吧,万一他瘸了就完了!”
  刘逐一边忍着痛一边也要想方设法地让安浪也感受一下被秦芜“看”腿的感觉,秦芜侧目看了眼还在揉着肩膀的刘逐,这才把目光落在安浪的腿上,目光中有不容许撒谎的凌厉。
  安浪看了看自己完全僵掉的抱腿动作,这才一个鲤鱼打挺地从起身,朝秦芜嘿嘿一笑,一手猛拍着刘逐的肩膀一边对秦芜笑着解释:“记错了,他记错了,组长,我的腿好着呢,只是刚才抽筋了,现在……现在缓过来了。”
  “哦?是这样吗?”
  秦芜打量着两人现在的和睦,刘逐在安浪的拍肩威胁中赶紧配合安浪一*起头来。
  越过两人,看了看凌乱的审讯室,审讯室内部,田卓已经从悲伤中缓了过来,背着秦芜,刘逐和安浪又忍不住发作起来,秦芜用长在背后的眼睛感受着两人即将又起的打闹,忽然一个转身过来,两人这才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放好。
  望着两人的手,忽然灵机一现,笑着对两个说道:“你们俩闭上眼睛,我送给你们俩一人一个礼物。”
  忽然被女组长这么要求着,两人一听还送礼物,瞬间就变得含蓄起来,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怎么能要组长您的继续呢,您对我们的关照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礼物了。”
  安浪点头想要接下刘逐的话来,看着两个小子嘴上像抹了蜜一样,秦芜微微眯上眼睛,这才又用无声的压力让两人闭上嘴巴,相互看了一眼对方,迫于秦芜的压力,这才都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但还是好奇得问到:“组长,您给我们什么礼物啊~”
  “太贵重的我们可不能要~”
  听着这两人的话,秦芜无奈失笑,从腰间拿出一副手铐。
  “这份‘礼物’也不贵重,只是要看你们能不能承受住了。”
  打开其中一个环拷在安浪的手腕上,另一个环则套在刘逐的另一只手腕上。
  嗯?镯子?两个人的反应几乎是一样的,可是大男人戴什么镯子啊,感觉到手腕上镯子的冰凉,这么想着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抬了抬手,就像有重物坠在镯子上一样,一起看向被秦芜“戴”了镯子的手,又异口同声而出:“手铐?!”
  “手铐!”
  抬起眼睛看着秦芜,重点是他们两个人居然共拷了一副手铐,不论哪一方一动,另一方的手也会因为手铐的连接而跟着动起来,十分限制彼此的行动,这份“礼物”,他们实在受不住啊,苦着脸正准备向秦芜求情,秦芜抬手就拒绝了。
  “好了,不要和我叫苦了,你们两个就戴着我的‘礼物’,同心协力地把被你们弄乱的这些东西好好整理干净,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如果做不完,‘礼物’就一直放在你们手上。”
  说完就无情转身,拿着记录本进了审讯室,留下不知所措的两人。
  来到相约好的店,在靠近橱窗的座位上就看见了董恬早已经在那里做好,表情和这阴沉的天空一样,让人觉得冷漠,田卓顿了顿脚,最终还是深深呼了一口气推开了小店的门,挂在门上的铃铛随着推门声而响,提醒着又有客人来了。
  董恬听着铃铛声朝门口淡淡一看,眼角上的细纹却更深了些,见田卓直直朝自己的方向过来,落在田卓身上的目光又移到了其他地方。
  小店里放着抒情的音乐,却带着冬天的感伤,像极了田卓此刻的心情,望着三年没有见过一面的妻子,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话开场,就像两个陌生人,恰巧拼到了一桌,气氛十分地压抑。
  “苒苒怎么样了?”
  田卓有些局促地开口,田苒苒,是他和董恬的女儿,刚升上高中没几个月,想到自己问得太泛,这才又加到:“高中的学习应该很难吧,苒苒她还好吗?”
  董恬听着他的话,怪异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一过而闪的轻蔑,这才冷冷地回答道:“很好,她上的是全日制高中,平时也没时间回家,上个月作文还获了奖。”
  听到女儿的校园生活还算顺利,田卓这才露出欣然的微笑,下一秒笑容又被董恬的话凝在了脸上。
  “她当时写了两份作文,获奖的那份是老师让改的。”
  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份作文纸:“这是苒苒第一份作文的原稿,她让我一定要给你看。”
  田卓微微一愣,望着董恬递过来的作文,轻轻拿了起来,在手上打开——
  “都说父爱深沉如海,高大如山,父亲是孩子的庇荫树,为孩子挡住风吹雨打,我身边不乏一些好爸爸,每次见到那些叔叔牵着自己孩子的手,我就会问自己,我的爸爸哪里去了呢?在记忆中,我的爸爸很不同,每次回家,只要爸爸在家,就少不了难闻的酒味,我甚至在想,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爸爸,如果我没有,我可能会过得更快乐一些……”
  女儿整齐的字填满了作文格,一字一句都在控诉,充满了对爸爸的怨恨,越看到后面,就越是让田卓充满了后悔,后悔因为自己给女儿心中留下了如此不堪的形象,也没有想到苒苒心中也就希望他消失了,那么这三年,换来的如果是苒苒能安心下来学习,那么也值了,只是好像,苒苒不再想认回他这个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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