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泪水TEARS
在那之后，何泰宇被学校拉去打篮球全国赛，所以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可是就算这样，我的脑中还是会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庞……
-
「刘逸涵小朋友，你的数学作业借我。」一大早许鷂廷就急急忙忙跑到我旁边，一脸「我快要死定了」的感觉。
「什么作业？」我蹙眉，会考过后不是都解放了吗？怎么会还有作业？
「数学老师叫我补交他会考前出的题本，不然我就死定了。」
我真是无语了。「不准抄。」
「别这么无情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数老有多讨厌我。」他垂下肩膀，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这次又是什么处罚？开合跳五百下、跑操场十圈？」
「是小过一支。」他打断我，直接明瞭的说。
……小过。天哪，这个词竟然让我起了同情心。「那、那……拿去。」我是真的起了同情心，毕竟我可是从来都没有那种经歷。
「谢啦！」他拿了我的作业簿后迅速飞奔回座位开始抄写。
大概十分鐘后，他把我的作业簿扔回我的桌上。「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作为回报，我和你交换个祕密吧。」
「什么？」
「祕密就是，『伏地挺身一百下』，嘿嘿。」
「你……」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骗我！」
「哼，如果是小过的话我就不打算写了，可是伏地挺身一百下耶，这简直就是不要命，我做十下就快爆肝了好吗。」许鷂廷光荣的说，我现在真想往他那张脸上揍过去。
「我要跟你绝交。」我撇撇嘴，平静的从抽屉拿出社会课本预习。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竟令他如此不知所措。「欸欸欸，不是这样的吧，有绝交这么夸张吗？开个玩笑嘛！我们逸涵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这些的对吧？」他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的样子十分搞笑。
我故意装作没听见，眼睛继续盯着课文。
「对不起啦，不会有下次了，你相……」这时，鐘声刚好响起，许鷂廷缓慢的走回位子，途中还时不时回头看向我，口中一直默念着「抱歉」。
「喂，刘逸涵，鷂廷叫你。」坐在我旁边的文欣姚（卫生股长，是我们班最高的女生，很明显的喜欢许鷂廷）喊了我一声。
「喔，我知道啊。」
「那你干嘛不理他？」
「现在是上课时间，我本来就没有义务要回他话。」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搞不好人家找你有什么急事啊！」她提高音量说：「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
我放下手中的笔，把头转向她，挑挑眉：「我知道他找我是为了什么，没关係。」
「可、可是他很着急……」
「拜託，那根本称不上是急事。」而且我其实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想逗他玩而已。
文欣姚又打算说些什么，可是被我打断：「老师来了。」
她不太甘心的坐好、拿出课本，目光久久停留在许鷂廷身上。
后来，她就一直以厌恶的表情看着我。
如果说我不在乎那是骗人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放学后，班上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剩下我一个值日生在做打扫工作，另一个值日生去哪了我也不晓得。
「刘逸涵。」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停下原本正在擦黑板的手，往教室门口看过去，是文欣姚，「有什么事吗？」我问。
「我也是值日生。」她答道。
「嗯，所以呢？」
「你、你都不生气的吗？我翘了工作耶！？况且我还是卫生股长……」
「那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还没扫地，你可以去扫啊。」
「我不打算帮你完成这些事。」她瞇起眼睛，「好吧，我说我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是来问你一些事情的。」
我提起了警戒心：「嗯。」
「那我就开门见山问了。鷂廷他得罪你什么了吗？」
听到她问的这个问题，我顿时松了口气。她就只是为了问这个而特地跑回班上找我？就算是喜欢许鷂廷这也太诡异了吧。「没有。」我回她，「上午的时候就只是因为他做了些惹我生气的事，想跟我道歉而已。」
「就只是因为这样？」她露出讶异的表情。
「对啊。」我不懂她为什么要疑惑，真的就只是这个原因啊。
「鷂廷他……」文欣姚咬住下嘴唇，眼底流露出不甘心，「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想向他人道歉而这么着急。」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自己冷静下来：「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代表他很在乎你。」
我顿了一下，「你……」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从小学三年级就和鷂廷同班到现在，四年级开始喜欢他，至今已经五年了，他的习惯、喜好、兴趣我都很清楚，甚至是……感情。」文欣姚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喜欢他，不会开这种刺伤自己的玩笑。」
「所以……」我皱起眉头，不太确定的问：「你希望我去回应他的感情吗？」
「我、我……」文欣姚欲言又止，想必她是答不出来。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如果自己想要什么就能得到的话，人生也太无趣了，虽然他喜欢我，可我并不是以同样的眼光去看待他的。」
她茫然的看着我，「可是……鷂廷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啊，我没有说你在胡扯，可是文欣姚，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去打碎了比较好。」许鷂廷的脸庞在我脑海里逐渐浮起，不过我只希望我们维持着友谊。
「但是鷂廷他很重视你！」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出，而我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这点我很清楚，」我莞尔，这抹微笑中夹杂着一丝无奈，「许鷂廷和何泰宇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拥有这么要好的朋友，对于他们两个，我比什么都重视。」
我放下板擦，走回位子拎起书包：「我先走了，交给你关门。」我从文欣姚旁边绕过去，经过她旁边的时候，馀光瞄到了她在掉眼泪。
一走出教室门口，我微微一愣，许鷂廷靠在墙壁上，还是平常那副模样，「哟，你终于出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耶。」
「你……刚刚的……你都听到了？」
「嗯。」他不在意的耸耸肩。
「我都不知道你有偷听的癖好。」我轻笑。
「我这叫光明正大的偷听。」他笑笑说：「我认识文欣姚这么久，从来都不知道她喜欢我……」此时此刻，我还能隐隐约听到从教室里传来文欣姚的哭泣声。
许鷂廷将视线摆到我身上，脸上黯淡不少，「可是我好像也等于间接被甩了。」
我顿了下，摇摇头：「我很喜欢你啊。」
「我希望的不仅仅只是那种喜欢。」
「许鷂廷……」我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复杂，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说些什么才好。
「别哭丧着脸啊，这样很丑。」他伸出手轻轻戳了戳我的脸颊，露出苦笑，「笑一个吧。」
我勉强的抽动着嘴角，微微一笑。
许鷂廷转身背对着我往前走：「走吧，作为早上的赔礼，我请你喝饮料。」
「好啊。」我跟上他，望着他的后背。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我却感觉到他好像在落泪。
对不起，许鷂廷。
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成为……我所重视的朋友。
可是就算这样，我的脑中还是会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庞……
-
「刘逸涵小朋友，你的数学作业借我。」一大早许鷂廷就急急忙忙跑到我旁边，一脸「我快要死定了」的感觉。
「什么作业？」我蹙眉，会考过后不是都解放了吗？怎么会还有作业？
「数学老师叫我补交他会考前出的题本，不然我就死定了。」
我真是无语了。「不准抄。」
「别这么无情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数老有多讨厌我。」他垂下肩膀，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这次又是什么处罚？开合跳五百下、跑操场十圈？」
「是小过一支。」他打断我，直接明瞭的说。
……小过。天哪，这个词竟然让我起了同情心。「那、那……拿去。」我是真的起了同情心，毕竟我可是从来都没有那种经歷。
「谢啦！」他拿了我的作业簿后迅速飞奔回座位开始抄写。
大概十分鐘后，他把我的作业簿扔回我的桌上。「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作为回报，我和你交换个祕密吧。」
「什么？」
「祕密就是，『伏地挺身一百下』，嘿嘿。」
「你……」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骗我！」
「哼，如果是小过的话我就不打算写了，可是伏地挺身一百下耶，这简直就是不要命，我做十下就快爆肝了好吗。」许鷂廷光荣的说，我现在真想往他那张脸上揍过去。
「我要跟你绝交。」我撇撇嘴，平静的从抽屉拿出社会课本预习。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竟令他如此不知所措。「欸欸欸，不是这样的吧，有绝交这么夸张吗？开个玩笑嘛！我们逸涵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这些的对吧？」他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的样子十分搞笑。
我故意装作没听见，眼睛继续盯着课文。
「对不起啦，不会有下次了，你相……」这时，鐘声刚好响起，许鷂廷缓慢的走回位子，途中还时不时回头看向我，口中一直默念着「抱歉」。
「喂，刘逸涵，鷂廷叫你。」坐在我旁边的文欣姚（卫生股长，是我们班最高的女生，很明显的喜欢许鷂廷）喊了我一声。
「喔，我知道啊。」
「那你干嘛不理他？」
「现在是上课时间，我本来就没有义务要回他话。」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搞不好人家找你有什么急事啊！」她提高音量说：「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
我放下手中的笔，把头转向她，挑挑眉：「我知道他找我是为了什么，没关係。」
「可、可是他很着急……」
「拜託，那根本称不上是急事。」而且我其实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想逗他玩而已。
文欣姚又打算说些什么，可是被我打断：「老师来了。」
她不太甘心的坐好、拿出课本，目光久久停留在许鷂廷身上。
后来，她就一直以厌恶的表情看着我。
如果说我不在乎那是骗人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放学后，班上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剩下我一个值日生在做打扫工作，另一个值日生去哪了我也不晓得。
「刘逸涵。」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停下原本正在擦黑板的手，往教室门口看过去，是文欣姚，「有什么事吗？」我问。
「我也是值日生。」她答道。
「嗯，所以呢？」
「你、你都不生气的吗？我翘了工作耶！？况且我还是卫生股长……」
「那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还没扫地，你可以去扫啊。」
「我不打算帮你完成这些事。」她瞇起眼睛，「好吧，我说我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是来问你一些事情的。」
我提起了警戒心：「嗯。」
「那我就开门见山问了。鷂廷他得罪你什么了吗？」
听到她问的这个问题，我顿时松了口气。她就只是为了问这个而特地跑回班上找我？就算是喜欢许鷂廷这也太诡异了吧。「没有。」我回她，「上午的时候就只是因为他做了些惹我生气的事，想跟我道歉而已。」
「就只是因为这样？」她露出讶异的表情。
「对啊。」我不懂她为什么要疑惑，真的就只是这个原因啊。
「鷂廷他……」文欣姚咬住下嘴唇，眼底流露出不甘心，「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想向他人道歉而这么着急。」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自己冷静下来：「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代表他很在乎你。」
我顿了一下，「你……」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从小学三年级就和鷂廷同班到现在，四年级开始喜欢他，至今已经五年了，他的习惯、喜好、兴趣我都很清楚，甚至是……感情。」文欣姚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喜欢他，不会开这种刺伤自己的玩笑。」
「所以……」我皱起眉头，不太确定的问：「你希望我去回应他的感情吗？」
「我、我……」文欣姚欲言又止，想必她是答不出来。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如果自己想要什么就能得到的话，人生也太无趣了，虽然他喜欢我，可我并不是以同样的眼光去看待他的。」
她茫然的看着我，「可是……鷂廷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啊，我没有说你在胡扯，可是文欣姚，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去打碎了比较好。」许鷂廷的脸庞在我脑海里逐渐浮起，不过我只希望我们维持着友谊。
「但是鷂廷他很重视你！」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出，而我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这点我很清楚，」我莞尔，这抹微笑中夹杂着一丝无奈，「许鷂廷和何泰宇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拥有这么要好的朋友，对于他们两个，我比什么都重视。」
我放下板擦，走回位子拎起书包：「我先走了，交给你关门。」我从文欣姚旁边绕过去，经过她旁边的时候，馀光瞄到了她在掉眼泪。
一走出教室门口，我微微一愣，许鷂廷靠在墙壁上，还是平常那副模样，「哟，你终于出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耶。」
「你……刚刚的……你都听到了？」
「嗯。」他不在意的耸耸肩。
「我都不知道你有偷听的癖好。」我轻笑。
「我这叫光明正大的偷听。」他笑笑说：「我认识文欣姚这么久，从来都不知道她喜欢我……」此时此刻，我还能隐隐约听到从教室里传来文欣姚的哭泣声。
许鷂廷将视线摆到我身上，脸上黯淡不少，「可是我好像也等于间接被甩了。」
我顿了下，摇摇头：「我很喜欢你啊。」
「我希望的不仅仅只是那种喜欢。」
「许鷂廷……」我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复杂，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说些什么才好。
「别哭丧着脸啊，这样很丑。」他伸出手轻轻戳了戳我的脸颊，露出苦笑，「笑一个吧。」
我勉强的抽动着嘴角，微微一笑。
许鷂廷转身背对着我往前走：「走吧，作为早上的赔礼，我请你喝饮料。」
「好啊。」我跟上他，望着他的后背。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我却感觉到他好像在落泪。
对不起，许鷂廷。
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成为……我所重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