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_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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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西贝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仰望他:“哥你这就……答应了?”
  “啊,”岑琢理所当然,“在江汉这么长时间,总算听见个正事。”
  “那哥……”贾西贝嘿嘿笑,趁着这个热乎劲儿“狮子大开口”,“我能再要点技术人员吗,就是懂发电、会建城、能谈判的那种?”
  岑琢挑了挑眉,过去他没发现,这小子只要有一点光,就能灿烂:“贾堂主要什么,就有什么。”
  贾西贝高兴得从沙发上跳起来,给他鞠了个大大的躬:“谢谢哥!”
  “对了,”岑琢走到门口,问元贞,“人家小贝现在要城有城、要人有人,你跟他回去,当压寨夫人啊?”
  元贞一愣,黑下脸:“岑哥,你搞搞清楚,”他一把搂过贾西贝的肩膀,“他是连城带人跟我的好不好!”
  岑琢一笑,推门出去。
  门关上,贾西贝推开元贞,埋怨地说:“干嘛当着岑哥的面搂我呀……多不好。”
  元贞抓起他的小手:“哪儿不好?”
  贾西贝扭捏了半天,小声说:“……害臊。”
  屋里没别人,元贞有点心猿意马,捧起那张脸就要亲,贾西贝倏地从沙发上溜下去,绕了老大一个圈跑到楼梯口:“这是岑哥家,咱、咱俩得保持距离!”
  “哟,”元贞站起来,徐徐松了松膀子,“跟我玩捉迷藏,行啊……来吧!”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贾西贝小鸡似地叫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跑。
  “娘娘腔?”
  二十公里外的江北别墅,钟意靠在小书房的沙发里,哈哈大笑。
  田绍师在他对面,衬衫领子敞着,因为没戴眼镜,整个人柔和下来,自嘲地笑:“白裙子小红鞋,一点看不出来是男的。”
  “太丢人了,哥,”钟意那张脸,大笑的时候仿佛碎了一地的日光,太艳,有慑人的锋芒,“连公母都没弄清楚,就让伽蓝堂给摁住了?”
  “是啊。”田绍师无奈地摇头,端起桌上的荔枝酒,酒是钟意从迎海带来的,用今年新采的荔枝酿的,入口又辣又醇,有灼热的甜味儿。
  “那个娘娘腔叫什么?”钟意呷着酒问。
  “忘了,”田绍师玩着眼镜腿,仔细想想,“不是,是压根不知道。”
  钟意又是一通大笑,两条长腿架在酒桌上:“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让小姑娘骗行不行,赶紧找个人定下来。”
  “你还说我,”田绍师有些醉意朦胧,仰靠着椅背,动了动酸痛的脖子,“你也二十了,别总空着。”
  “我和你不一样,”钟意放下杯起身,走到他身后,“就我这长相,什么样的女人能配上我?”他捏住田绍师的脖子根,揉了揉,“又疼了?”
  “嗯……”田绍师享受地闭上眼,“你不在,没人看得出来我脖子疼。”
  钟意慢慢给他揉,一双杀人夺命的手,这时棉花似的轻柔:“你喜欢,等拿下江汉,我天天给你揉。”
  田绍师当他讲笑话:“等拿下江汉,你坐了天下,谁还敢让你揉?”
  “哥,”钟意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这个天下,我是给你拿的。”
  田绍师霎时睁开眼睛。
  钟意的脸正对着他,一片上下颠倒的艳光,“哥,”那小子少年意气地说,“你知道我,我才不稀罕什么天下,我只是想让你扬眉吐气。”
  田绍师要从椅子上起来,钟意固定住他的脖子,十个指尖很热,热得像七年前成沙那个夏天,一双漂亮的孩子在大雨里奔跑,一伙人把他们从背后扑倒,掐着脖子拳打脚踢,边打,边恶狠狠地骂:“不男不女的东西,你们也想当御者?”
  “所有人都欺负我、朝我吐口水的时候,”钟意回忆那些往事,“哥,只有你,那么弱,却不放弃保护我。”
  田绍师握住脖子上的手。
  “这个江汉不是人人都想要吗?”钟意冷笑,“这么好的东西,哥,我打个包系上丝带送给你,你舒坦了,我就舒坦了。”
  “我不是御者,”田绍师非常冷静,“这个天下我不配……”
  脖子上的手忽然用力,“哥,我现在是天下排名第一的骨骼,我说你配,你就配,”钟意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坐你的天下,我给你当家头。”
  田绍师没再坚持,转而问:“那件事,跟白濡尔交代好了?”
  “嗯。”钟意捏着他僵硬的肩背肌肉,有节奏地给劲儿。
  田绍师很舒服,舒服得猫一样眯细眼睛:“盯着白濡尔,他比汤泽鬼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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