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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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玻璃窗让贺知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贺知却明明觉得热,他脑海迷迷糊糊,却偏偏保留了一丝清明。他猛然发现玻璃窗外到处都是灯光,窗上甚至倒映着自己此时不、、kan的影子他终于意识到陈月白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不他睁大了眼睛,至少不能在这里,万一被看到了,怎么办
  贺知,你要拒绝我么?陈月白说着像在调情的话,声音却冰冷空洞得除了情、、欲外不含任何其他。
  可即使这样,便让贺知再也拒绝不了。
  唔
  贺知抵在玻璃窗上的指骨微微颤、着,红得像染了血。
  其实很痛......
  陈月白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把青年清瘦的身、体压、在柔软的地毯上,终于随手拉上了窗帘。
  陈哥贺知温顺而乖巧,眼里满是迷恋。
  陈月白听到青年的声音动作一顿,唇覆在贺知耳边,哑着声音低语:我喜欢你的声音。乖,就用刚刚那样的声音,叫声哥哥。
  贺知瞳孔一缩,颤抖的身体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他那样喜欢陈月白,他明明拒绝不了陈月白的任何要求,这时候他明明该听陈月白的话张开口。
  可是,贺知却咬了唇,侧了头,将此时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微湿的黑发挡住了他的眼,于是陈月白便看不清青年此时眼里是怎样的神情。
  说话。陈月白抚在青年锁骨上的手用了力,仿佛要擦破皮沁出血珠来,贺知感到疼,却只是将唇咬得毫无血色,就是不肯按陈月白的要求叫那声哥哥。
  贺知的心脏疼得发麻,他想自己实在是有点下贱,明明早就知道,陈月白只是喜欢自己的声音自己、和白怜相像的声音。他早就猜到陈月白把自己当个替身、当个摆件,却依旧放不下对陈月白的迷恋和喜欢,又做不到彻彻底底放不下自尊。这种时候,他和陈月白像相爱的人一般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偏偏,不想做个替身。
  青年咬着唇,牙齿洁白而可爱,下唇被咬得发白,就是不说一句话,陈月白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兴味盎然的笑。他突然觉得,这样倔强的青年,有些有趣,又有些可爱。
  贺知的手攥着地上的毯子,下唇终于被咬破,却依旧没发出任何声音。陈月白看着这样的贺知漂亮的眼里划过道流光,他俯下身,轻轻吻掉青年唇上的血珠。
  窗帘轻轻飘开一角,外头的霓虹灯光依旧绚烂而冰冷。
  第2章 失忆之二
  贺知第二天早晨在地板醒来时,只觉得喉咙又痒又疼,眼皮也有些重。
  刚醒来,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眼里有些迷茫。
  醒了?
  陈月白大提琴似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贺知瞳孔一缩,昨晚的记忆这才回笼,于是脸便瞬间红了个透彻。
  陈月白懒懒散散坐在贺知旁边,白衬衫敞着,一只手里夹着根没点燃的香烟,随手搭在膝盖上,一副餍、、、足的风流样子。
  窗帘飘飘荡荡,漏出些外头的日光。
  陈陈哥贺知坐起身,声音哑得厉害。一瞬间他觉得眼前一黑,这才发现,自己头疼欲裂,脸颊发烫也许是真的生了病。
  醒了洗漱下就走吧。陈月白站起来,似是心情不错地伸了个懒腰:你不是要给怜怜配音么?你车还在酒吧那里吧?今天我送你去。
  贺知心里一涩,还是垂眸点了点头。
  身体还好么?陈月白看着对方往洗手间方向走的背影,觉得贺知脚步似乎有些不稳,便随口问道。
  贺知转过身,眼神明灭难辨,不知带着什么心情,用有些哑的声音问道:陈哥,我如果说不舒服,你会怎么做?
  陈月白似乎没想到青年会这么问,他顿了下,才答道:你帮怜怜配完音,我送你去医院?
  贺知面上浮出个带着苦意的笑:不用了,陈哥,我没事。说罢便转身进了洗手间。
  陈月白听对方说没事,便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只觉得青年的态度有些奇怪。
  洗漱好又换好衣服,贺知便跟着陈月白下了楼。
  昨晚深夜出门衣裳本来就穿得少,又在地上和陈月白做那档子事,他毫不意外地受了凉发了烧。此时他脑子里昏昏沉沉,走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痛连骨头都痛。
  他现在其实只想,什么都不在意地大睡一场。
  但是不行,他要帮白怜配音。
  白怜是影业巨头天星下面的头部艺人,他年轻,选秀出道爆红,又靠一部大爆的古偶进了电视剧圈子,身后有白家护着,圈里许多厉害人物又和他有渊源,所以走得一路顺风,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是影视界冉冉升起的明星,又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
  公司给他安排的是流量演技兼顾的路线,发通稿大吹特吹白怜演戏从来只用原音。
  但其实呢?贺知自嘲地笑笑:白怜被外界吹出花来演技一流的原音,根本不是自己的声音。当初,如果不是陈月白把一纸合同放到他面前,他根本不会签
  陈月白车子停下来,贺知深吸一口气下强打起精神下了车,进了天星的大楼白怜的这部戏也是天星制作的剧,配音就在天星的配音室进行。
  第3章 失忆之三
  陈月白难得陪着贺知上了楼,配音室里导演还没到,导演助理见到他们过来连忙迎上来。白怜本人也不在,只有他信得过的助理黄青在这里帮他盯着,确保贺知配音的时候能和白怜声音贴上。
  导演助理带着贺知到配音的地方,黄青站在原地讨好式地朝陈月白笑笑:陈老师,我们家怜怜平时承蒙您照顾了。
  陈月白抱着臂,冷淡地点点头,目光却漫不经心地投向不远处麦克风前的青年。看着看着陈月白若有所思地微皱了眉:也许是昨晚刚睡过的关系,他突然觉得,贺知有些好看。
  陈月白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这人平时明明毫不起眼,也总是低着头,瞧着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心眼儿却不少,否则当初也不会爬他的床。他之所以和贺知结婚,也只是因为心血来潮和喜欢对方的声音罢了。
  他们的婚姻是一场交易,他拿贺知挡父母和外头的男男女女,贺知从他这每月拿一笔钱,绝不谈感情。这都是当初谈好了的。只要贺知老老实实不作妖,他不介意宽待对方。
  他这半年甚少回家,也甚少有想起来对方的时候,更别提和对方睡觉。但昨晚想到这陈月白眸色一深,贺知身体的滋味,着实不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贺知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黄青见陈月白走了,便走几步到配音的地方盯贺知。
  贺知坐在配音麦前,一开口导演助理便被吓了一跳,他愣了下,道:贺先生,您还好么?
  贺知难受地咳了声,脸颊更加通红,导演助理连忙倒杯水给对方,贺知接过水喝掉,总算觉得舒服一些,他道:没事。
  黄青刚刚拍了配音室的照片,上传白怜的微博,接着模仿白怜的口吻发了句话:努力配音ing(太阳),微博刚发出去,几秒钟的时间里下面涌进无数评论,粉丝都在疯狂表白外加哀嚎怎么只有配音室的照片没有爱豆照片。助理看着下面的评论,满意地笑笑。
  这时候他听到了导演助理的话,连忙上前一步,指着贺知道:贺先生您可千万好好配啊,一点都不能敷衍将就,您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害我们怜怜,这是违约。顿了下又补充道:我相信陈先生知道了也不会允许您敷衍工作的。
  陈月白转了身正要离去,这时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却到底没停往前走的步子。
  贺知蹙着眉,他头昏脑涨脸颊发烫,嗓子痒得发疼,身上的疼痛像翻了倍一般。他又咳嗽几声,这次连白皙的鼻尖都红了。导演助理实在看不过去,道:贺先生,那边有沙发,您先休息下我们再配?如果实在难受,您就去医院吧。这时候导演进来,看到这情况也对助理的提议点了头。
  贺知没想到自己身体会难受到这种地步,他现在这种状态也没办法配好,所以便点点头起了身:谢谢。
  贺知拖着疼痛而又沉重的身体走几步到沙发那边,便缩在沙发一角闭着眼恢复精神。贺知配不完黄青也不能走,是以黄青看到这一幕便冷哼了声坐到贺知旁边,似是无意地小声嘟囔着抱怨道:什么矫情玩意儿,真事儿多,就会装柔弱
  因为配音还没开始,导演便出去盯别的东西了,黄青这话虽说得小声,贺知和导演助理却听得清清楚楚。
  导演助理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隐晦地瞪了眼黄青,看向贺知时却带着隐晦的同情:娱乐圈还真是人吃人的地儿,到处在外头吹演技吹原音的那位其实演技一般原音稀烂,但就是因为有背景,所以就连导演都默认了他的作假谁让白家惹不起呢,更何况那位的朋友发小个个不是好惹的。
  而贺知呢,发着烧辛辛苦苦配音,最后连名字都无法出现在荧幕上。据说他家庭条件不好,虽然和陈先生结婚了,但陈先生也不像在意他的样子,由着他做这种受欺负又不光彩的活儿。
  助理心里叹了口气,看向贺知时同情更甚。
  贺知自然也将那话听得清清楚楚,但他现在身体难受得很,没有力气反驳,也没有心情反驳。
  又喝了杯水,眯了一会儿,贺知总算觉得稍微好点,便开始配音。他工作一向认真,一般都会全身心浸入角色,其实他并没有做演员和配音演员的经历,但不知为何,他配音时进入、体会角色一向又快又稳,还有种悠远的熟悉感,就仿佛这是他天生的技能。
  今天的分量配好后贺知总算松了口气,导演助理朝他一笑,道:贺先生配音时的情绪和对角色把握非常优秀。您如果是演员一定会是位好演员。您辛苦了。
  贺知站起来,眼前一片发黑,还是勉强笑道:谢谢。
  黄青听到导演助理的话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面上换上傲慢的笑,道:今天的好了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这盯。贺先生您可千万别掉链子。
  黄青出了门,导演助理轻蔑地看了他背影一眼,看向贺知时眼里又带着些真诚的笑意,他道:今天就这样了,今天辛苦您了。您可以回去休息了。我看您脸色不好,您最好去医院挂个号。
  谢谢。那我先走了。
  好。贺先生您慢走。
  贺知点点头,他揉揉眉心,觉得眼前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他深吸一口气,正要碰到门把手,眼前便突然一黑,身体终于倒在地上。
  贺先生!
  喂,是陈先生吗?贺先生在我们这里晕倒了,他烧得有些厉害,您看您是不是要来接一下他。
  哦,您正在送白怜老师去摄影棚没办法过来是吧那贺先生?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叫出租车送贺先生去医院。
  贺知觉得眼前混沌又黑沉沉,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只听到小助理那句,您正在送白怜老师去摄影棚没办法过来是吧。
  他吃力又苦涩地笑了笑,终于彻底陷入了昏睡。
  ......
  贺知迷迷糊糊醒来时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面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认出这里似乎是医院,接着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他的血管。大概输液管流速有些快,他的手沉而麻,快要没有知觉。
  此时正是黄昏,病房里的灯开始亮起来。贺知捏捏眉心,自己几乎睡了整整一下午。
  床头柜上放着没开封的矿泉水和一些水果,贺知半坐起来,用一只手吃力地拧开瓶盖,吞了一大口水,嗓子这才好受一些。
  手机嗡地一声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贺知按了接听键。
  喂,我是陆边。贺先生您好点了吗?抱歉贺先生,我临时有事,没办法在那边陪着您。
  陆边是刚刚的导演助理,对方和自己并不相熟,把自己送到医院已经是很值得感谢,于是贺知道:谢谢,我好多了。您别这么说,刚刚您已经帮了我大忙,我很感激您。
  贺知的声音清朗而温和,语气真诚,小助理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道:您别这么说,我就是举手之劳。那我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吧。贺先生再见。
  贺知道:真的谢谢您。再见。
  挂了电话,贺知看着窗外,想起上午的事,轻轻叹了口气。
  上午他晕倒时,陈月白正在送白怜去摄影棚。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无数次,可每次,都会扎疼他的心。
  贺知怔怔地看着外面,突然想,丢掉自我、毫无自尊地爱着一个人,真的有意义么?
  或许他该和陈月白断个干净,也许短时间里会痛个彻底,但时间会抚平一切,陈月白留给他的伤口哪怕再深,都有可能痊愈。
  突然,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袭上贺知的额角,他皱着眉,忍不住揉着眉心,刚刚想和陈月白分手的想法也被打断,随即散了个干净。等那阵疼痛过去,贺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每次想和陈月白分手,他的头都会疼起来,就好像,上天非要把他和陈月白绑在一起。
  还是再等等吧。贺知想。他再给自己和陈月白的这段关系,一个机会。如果陈月白还是不爱他,那么,哪怕他疼得死掉,也要逼着自己和陈月白彻底分开。
  突然,手边的电话又嗡地一声响起来,贺知看着屏幕上的字皱了眉,却到底叹了口气,接了电话:喂,妈,怎么了?
  喂,贺知啊,一个粗俗洪亮的女声响起来:你给妈再打些钱吧,有急用。
  妈,贺知眉头皱得更紧:我前天刚给你打过钱。
  哎哟那一点哪够用哦,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贺知你傍上个那么有钱的,出息了,就不管爸妈了是吧?贺知你可千万别做白眼狼。
  妈,我每个月都有打生活费给你。
  啧,那才多少?女人嘀咕着:陈月白不是很有钱吗?你们都结婚了,他的就是你的,你找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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