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快穿]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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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部尚书心潮澎湃,酝酿片刻,便提笔挥毫,一气呵成了一篇千字长文。他本就文采斐然,此时兴之所至,辞藻越发华丽优美、感人肺腑。
  文中,他先是描述了深秋时节却荷花盛开的奇景,然后又写了荷塘边大师的宝相庄严、超脱尘俗。话锋一转,礼部尚书将荷花与大师联系在了一起,幻想了当时大师于荷塘边顿悟,神魂直上九重云霄、翱翔天地的畅快洒然。随着神魂归位,漫天佛光尽洒,荷花沐浴金光,争相盛开,而大师也得佛光眷顾,脱去凡骨、淬体重生。
  写完祥瑞降世之美景后,礼部尚书又开始详细叙述大师如何自小不凡,如何被游历至京城的高僧一眼识破,断定为天生佛子,而左相又是如何涕泪横流、依依不舍的将幼子送出,全他一世功德。
  一篇赞文洋洋洒洒,礼部尚书写完后欣赏一番,自觉此乃平生最得意之作,立刻誊入奏章、盖上官印,送去了皇帝御前。
  于是,第二天早晨,皇帝便看到了这篇令他惊为天人的文章。
  由于皇帝笃信佛教,每年,全国各地都会有所谓“祥瑞降世”的报告,但大多都似是而非,甚至还有有心之人的杜撰——比如自己刻了个碑埋起来,然后再找个恰当的时间当众挖出来什么的。
  这样的奏章,皇帝看得着实有些腻味,不过礼部尚书这一本,哪怕同样是空穴来风,当成传世佳作品鉴一番也令人心情愉悦。
  皇帝捧着奏章品味良久,扭头看向自己的太监总管:“德安,你说,这件事是真的假的?”
  “奴才以为,安大人平素为人谨慎,应当不是以讹传讹之人。更何况,倘若不是确有其事、安大人情之所至,恐怕写不出如此绝妙的文章。”德安总管躬身答道,“再说了,此次祥瑞降世的地点乃是京城城郊,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如果是假的,有心人一查便知,如此欺君重罪,编造者未免太过自傲愚蠢了些。”
  “你说得不错。”皇帝点了点头,越想越觉得此事奇妙,原本玩笑的心思也渐渐熄灭,神情郑重起来。
  他握着礼部尚书的奏章沉吟片刻,立刻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朕便亲眼去看看这感悟佛光、反季盛开的荷花,见识见识这位‘天生佛子’!”
  皇帝金口玉言、说一不二,当下便微服出宫。不过,他毕竟身份贵重,哪怕只是去一趟京郊山林,护驾的侍卫太监也有十余人之众,随行的还有几位朝中臣子——其中便有那撰写赞文的礼部尚书。
  至于据说是大师生父的左相,皇帝却并没有一同叫上。毕竟帝王多疑,在尚未确定事实真相之前,皇帝还有些猜疑这是否是左相父子联合演的一手好戏,想要假借佛祖之名上位。
  不过,当皇帝来到破庙,亲眼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大师时,心中那一丝怀疑却立刻烟消云散,只余满心的虔诚敬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修仙党小天使扔的地雷,还有Ashley亲爱哒扔的手榴弹=333=
  第四十章
  前头讲过,本朝的礼部尚书很会办事,在了解此次祥瑞并非杜撰,而是确有其事后,他立刻下令,让下面的官员将寺庙与大师好好保护起来,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寺庙,以免打扰大师的修行。
  如今,看到皇帝竟然决定微服出行、亲眼去寺庙看看情况,礼部尚书不由得给自己默默点了个赞——幸亏自己提前清场,否则那些乡野村夫听闻此事后纷纷涌去寺庙观看祥瑞,万一冲撞到皇上该如何是好?到时候,他们这些随同出行的人,都有可能被皇帝迁怒,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在礼部尚书的周全安排下,皇帝十分顺利的爬上山,找到了那间传说中的寺庙,然后被其破败不堪的外表唬得愣了一下。
  “安爱卿,这……就是祥瑞降世之所?”皇帝不确定的询问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十分肯定:“回禀陛下,确是此地。先贤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大师在此地修行,大约正合此意。”
  皇帝恍然点头,将信将疑。
  ——说实话,明明身为宰相幼子,却偏偏在这种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坍塌的危房寺庙中修行,皇帝着实有些怀疑传说中的“左相爱子心切”是否当真属实。
  就在皇帝与众大臣对着寺庙点评之时,孟晖也通过光球早早得到了消息,此刻正坐在荷塘边,装模作样的入定。
  “球球,你准备好了没?记得过会儿要做什么吗?”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是成是败便在此一举,孟晖十分担心自家系统会掉链子,忍不住最后一次叮咛。
  “放心放心,晖晖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的记忆力还没退化成金鱼!”光球在他身边一蹦一跳。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它也能看出自家宿主的担忧,还是配合的耐心重复了一遍,“等到皇帝他们要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往你脑袋顶上打一道光,务必让你已经非常闪亮的脑门比电灯泡还要晃眼。然后,我再用3D投影技术,在你周身投影一朵巨大的、华丽的、盛开的莲花,停留两三秒就行。”
  “……行吧,就这样吧。”虽然不是很满意自家系统那见鬼的形容词,但见它知道要做什么,孟晖还是勉强允许了它用词上的错误。
  说话间,皇帝一行人已经穿过同样破败的寺院正殿,踏入了后院。然后,当他们望向荷塘处的第一眼,便被那突然绽放的佛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
  虚虚眯着眼睛,众人只看到那在漫天金光中端坐的身影,看不清具体模样,但仅凭那一身气度,便令人心悦诚服,仿佛看到临世的佛祖。
  大约数息之后,金光这才逐渐散去,就在众人以为神迹到此为止、刚想要上前见礼时,他们竟又看到一朵巨大的淡粉色莲花在年轻僧人的周身缓缓绽放,映衬着僧人那俊美出尘、端庄慈和的面孔与身后满塘怒放的荷花,竟比之礼部尚书赞文内描述的景致还要美不胜收。
  只可惜,此番奇景也同样转瞬即逝。须臾间,那粉色的莲花便带着盈鼻的荷香悄然隐遁、杳然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无论是皇帝大臣还是侍卫太监,此刻都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扰了接下来的奇景。只可惜,他们屏息凝神半晌,却没有再等到那令人惊叹神迹,只看到合眸打坐的年轻僧人缓缓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仿佛蕴藏着全世间的仁慈怜爱,又似乎淡漠平静、无喜无悲,那眸光睿智而透彻,宛若沧海桑田、人间百态,尽收眼底。
  皇帝只是与那双眼睛对视一眼,便感觉灵台一阵清明,周身为之一轻,一切纷纷扰扰的俗务烦恼悉数消散,神清气朗。
  “末学萧氏,拜见玄臻大师。”片刻的恍惚之后,皇帝主动跨前一步,在身后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朝年轻的僧人深深拜下。
  年轻僧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从蒲团上起身,双手扶住皇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嫩青涩:“居士大礼,小僧可受不起,万万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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