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再等等
不管熙瑶如何猜测，认为这对薛家是否有利，她都不会违背允熥的吩咐，忙派人去叫薛熙扬入宫。下午未时正熙扬赶来皇宫，允熥与熙瑶一起接见他，询问那个萧姓友人的事情。
熙扬觉得很奇怪。皇后和后妃的男性亲人入宫有严格的规定，他们全家都以为发生了大事，提心吊胆的，可到了皇宫后却得知是这么个事情。
不过不管他再奇怪，问题还是要回答的，他事无巨细的说了自己知晓的这个萧姓友人的事情：“他名叫萧统，确实出身浙江省海盐县那个现在京城有些名气的商人世家。”说道这里，他抬起头看了允熥一眼：萧家能够在京城立足还是因为他给了特许经营权的缘故。
“他们家比较富裕，可家主还是想有人能在朝为官，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萧统就被选中从文为官。可他虽然十分聪明读书过目不忘，却更喜欢习武，练得一身不错的武艺；与四书五经相比，又更喜欢各类杂书，读了国内外许多杂书，即使被家人发现就毒打一顿还烧掉所有的杂书也不改。”
“不过即使他这么混着读书，竟然还考中了海盐县秀才第一名，上次乡试虽然落榜，但却是因为用了一个日本国《源氏物语》中的典故，阅卷官没看过《源氏物语》，以为他自己杜撰的典故所以使他落榜。不然他上次就该中举。”煕扬用复杂的语气说道。人比人气死人，煕扬本来也算是青年才俊，但与萧统一比就差得多了。
“嗯？”允熥本来表情十分和煦，可越听煕扬的话越严肃，待他说完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吩咐他去和熙怡说话。煕扬也不问，躬身退下。
“夫君，你今日召见煕扬到底所为何事？”熙瑶终于忍不住了，出言询问。
“是为了昀蕴的婚事。”
“为了昀蕴的婚事？”熙瑶马上反应过来：“夫君是想将这个叫做萧统的人选为驸马？”
“有这个意思。”允熥道：“为夫想要抬举商人，可又不能将昀蕴直接许配给一般的商户。而此时恰好听说了萧统，他的身份很合适，为人也符合昀蕴的条件，是个合适的人选。”
“可适才听了煕扬的话，我却怕他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是不适合为丈夫的。所以又有些犹豫。”
“那夫君打算如何安排？”熙瑶听了允熥的话也觉得萧统是个合适的人选，但又听到他的最后这句话，遂出言询问。
“先看看再说吧。为夫会让锦衣卫再探查他一番。而且此事也不急，他现在秀才的身份还是低了些，至少得等他中了举人才能赐婚，还有时间。”允熥无意识的用手在桌子上画着圆圈，说道。
“可即使等他中了举再赐婚，也得明年才能成婚。三妹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明年就十九了。再拖一年？”
“十九岁就十九岁吧。虽然比平民家里要大了许多，可也不算太大。明年昀芷才十七岁，后年才十八岁，也不急。”允熥说道。
“而且，为夫这几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暂且也不顾上此事。熙瑶，你记得过几日召魏国公夫人、郑国公夫人、曹国公夫人等人入宫。”
……
……
“啊切！”萧统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萧统，你又在说什么！”坐在主位上的人厉声说道。
萧统听到这话赶忙正襟危坐，认真听主位之人的话。
这里是萧家在京城的宅院，也是萧家在京城的商业据点之一。今日上午许多掌柜前来拜年，大家聚在一起说话，自然而然就说到了年后的生意。慢慢的，就连萧卓都忘了今日大家是来拜年的，吩咐起了年后的生意。
“……，按照之前的约定，二月初能有一艘送‘人口’的船来到京城，大约有三四百个。冬天海上没有台风，应当能够按期到达京城。”
“不过这些‘人口’要一批一批的放出去，不能让客人知晓咱们手里有这么多。若是他们知晓了定然会压价，那咱们可就赚不到大钱了。”萧卓一一吩咐着。
等他吩咐完了，有一个掌柜说道：“卓六爷，我手里有两个‘人口’，长相俊美又会说汉话，年岁也不大，很是值钱。可我手下的人都没在京城卖过这样的货，也不好估价，六爷您派个经验丰富的人过去看看估个价？”
“行，过一会儿我就带人去你那间店铺，看这两个奴仆值多少钱。”萧卓也不推辞，说道。
他又吩咐几件事，没什么要说得了，就让众人散去。
可他这么一说，忽然有人反应过来今日他们是来拜年的，不是来谈论生意的，笑着说了出来。众人也哑然失笑。
众人笑了一阵各自散去，萧卓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开宅邸，转过头来对萧统道：“你当时走神，是因为想到了今日是正月初一？为何当时不出言提醒我？”
“六叔，当时侄儿见你正吩咐要紧的事情，又见掌柜们也都在认真听，没有出言打扰。”萧统当时其实也没想起来今日是正月初一，可听到萧卓的话马上顺水推舟。
“哎，一年到头都在忙碌，过年这几日应当让大家都休息休息。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多说了，可之后要记住，现下正在过年，生意上的事情少说。”他不仅对萧统说，还对自己身旁的下人说道：“你们记得提醒我，在正月十六之前，除非事情非常紧急必须马上决定，否则不说生意上的事情，让掌柜和伙计们过一个好年。”
“可刚才已经答应刘掌柜了，不好不去；而且没准这几日就有人要买那两个‘人口’，还是把价钱估出来。”萧卓吩咐下人备马，又转过头对萧统说：“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六叔，侄儿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让侄儿跟着一起去做什么？”萧统问道。他喜欢出门逛街，但很厌恶买卖人口不愿意去自家的店铺。
“带你一起出去可不是让你给那两个‘人口’估价。”萧卓说道：“给当官的过年的年礼已经送去了，可过不了几天就是元宵佳节，也得给他们送点东西。不必太值钱，太值钱的他们现在也不敢收，可礼不能不送。”
“你是读书人，又与官员、文士有交往，你帮着叔叔挑一挑送他们的东西。”萧卓说道。
“六叔，你不也是读书人么？侄儿记得你的秀才功名也是自己考来的，不是想方设法活动来的。”
“叔叔都多少年没有与官员、文士交往过了？心里也早不把自己当成是秀才了，哪儿知道现在的官员喜欢什么东西？要是能送特别值钱的东西还方便，可现在大明对于贪腐虽然比洪武年间松了些，但也一直在查处，他们不敢收特别值钱的东西。”
萧卓又用严厉的语气说道：“六叔吩咐你的事情怎么这么推三阻四的！现在又是过年家里人也没逼着你读书，跟叔叔出去一趟！”
听到这话，萧统知道自己推脱不得，只能答应一声，跟着他出府去了。
不多时他们叔侄二人走到一处售卖书籍和文房四宝的地方。萧统挑了几根上好的狼毫笔、选了两方砚台、拿了许多宣纸，又挑了几本书，对萧卓说道：“六叔，七个官员这些东西足够了。其中这支狼毫笔送给户部的刘郎中，那支送给应天府的常治中，那个送给……”
萧卓一一记下来，分别装在不同的袋子里，又在袋子口处粘上小纸条提醒这是送给哪位官员的礼。
等都装好了，萧统正要拿起一本书看一看，萧卓忽然又对他说道：“你再挑一份礼，要比现下这些人的都更好一些。”
“咱们家又搭上了哪位高官？”萧统有些惊讶的问。他身为萧家的嫡系子弟，虽然被强制安排读书考科举，但若是自家搭上了某位高官肯定会知晓的。可这次他一点儿都没听说。
“这份礼是送给薛熙扬的。”萧卓低声说道：“你最近不是认识了皇后的娘家弟弟？这可是颗大树，可不能疏忽了。只是你认识他的时间还不长，叔叔估摸着关系还不是很亲近，所以让你从这里挑几件东西送给他。等你以后同他熟悉了，叔叔从家里珍藏的宝物中挑几件让你送给他。”
“六叔，侄儿与薛熙扬是君子之交，不兴送这些东西。”萧统不高兴的说道。他与薛熙扬交好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他们二人一见如故，他很珍惜和他的友情，不愿意在其中掺杂太多的东西。
他见萧卓又要说什么，忙赶在他说话前出言：“而且薛家也不是这几日才起来的暴发户，他们家从当今圣上与皇后娘娘成婚起就有了如今的地位，想给他们家送礼的人不可胜数，我认识薛熙扬的日子也不长，送了重礼反而会使得薛家猜疑。还不如送一份薄礼。”
“这个么，你说的也对。既然如此，你自己回去后置办一份礼物，叔叔就不管了。”
熙扬觉得很奇怪。皇后和后妃的男性亲人入宫有严格的规定，他们全家都以为发生了大事，提心吊胆的，可到了皇宫后却得知是这么个事情。
不过不管他再奇怪，问题还是要回答的，他事无巨细的说了自己知晓的这个萧姓友人的事情：“他名叫萧统，确实出身浙江省海盐县那个现在京城有些名气的商人世家。”说道这里，他抬起头看了允熥一眼：萧家能够在京城立足还是因为他给了特许经营权的缘故。
“他们家比较富裕，可家主还是想有人能在朝为官，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萧统就被选中从文为官。可他虽然十分聪明读书过目不忘，却更喜欢习武，练得一身不错的武艺；与四书五经相比，又更喜欢各类杂书，读了国内外许多杂书，即使被家人发现就毒打一顿还烧掉所有的杂书也不改。”
“不过即使他这么混着读书，竟然还考中了海盐县秀才第一名，上次乡试虽然落榜，但却是因为用了一个日本国《源氏物语》中的典故，阅卷官没看过《源氏物语》，以为他自己杜撰的典故所以使他落榜。不然他上次就该中举。”煕扬用复杂的语气说道。人比人气死人，煕扬本来也算是青年才俊，但与萧统一比就差得多了。
“嗯？”允熥本来表情十分和煦，可越听煕扬的话越严肃，待他说完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吩咐他去和熙怡说话。煕扬也不问，躬身退下。
“夫君，你今日召见煕扬到底所为何事？”熙瑶终于忍不住了，出言询问。
“是为了昀蕴的婚事。”
“为了昀蕴的婚事？”熙瑶马上反应过来：“夫君是想将这个叫做萧统的人选为驸马？”
“有这个意思。”允熥道：“为夫想要抬举商人，可又不能将昀蕴直接许配给一般的商户。而此时恰好听说了萧统，他的身份很合适，为人也符合昀蕴的条件，是个合适的人选。”
“可适才听了煕扬的话，我却怕他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是不适合为丈夫的。所以又有些犹豫。”
“那夫君打算如何安排？”熙瑶听了允熥的话也觉得萧统是个合适的人选，但又听到他的最后这句话，遂出言询问。
“先看看再说吧。为夫会让锦衣卫再探查他一番。而且此事也不急，他现在秀才的身份还是低了些，至少得等他中了举人才能赐婚，还有时间。”允熥无意识的用手在桌子上画着圆圈，说道。
“可即使等他中了举再赐婚，也得明年才能成婚。三妹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明年就十九了。再拖一年？”
“十九岁就十九岁吧。虽然比平民家里要大了许多，可也不算太大。明年昀芷才十七岁，后年才十八岁，也不急。”允熥说道。
“而且，为夫这几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暂且也不顾上此事。熙瑶，你记得过几日召魏国公夫人、郑国公夫人、曹国公夫人等人入宫。”
……
……
“啊切！”萧统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萧统，你又在说什么！”坐在主位上的人厉声说道。
萧统听到这话赶忙正襟危坐，认真听主位之人的话。
这里是萧家在京城的宅院，也是萧家在京城的商业据点之一。今日上午许多掌柜前来拜年，大家聚在一起说话，自然而然就说到了年后的生意。慢慢的，就连萧卓都忘了今日大家是来拜年的，吩咐起了年后的生意。
“……，按照之前的约定，二月初能有一艘送‘人口’的船来到京城，大约有三四百个。冬天海上没有台风，应当能够按期到达京城。”
“不过这些‘人口’要一批一批的放出去，不能让客人知晓咱们手里有这么多。若是他们知晓了定然会压价，那咱们可就赚不到大钱了。”萧卓一一吩咐着。
等他吩咐完了，有一个掌柜说道：“卓六爷，我手里有两个‘人口’，长相俊美又会说汉话，年岁也不大，很是值钱。可我手下的人都没在京城卖过这样的货，也不好估价，六爷您派个经验丰富的人过去看看估个价？”
“行，过一会儿我就带人去你那间店铺，看这两个奴仆值多少钱。”萧卓也不推辞，说道。
他又吩咐几件事，没什么要说得了，就让众人散去。
可他这么一说，忽然有人反应过来今日他们是来拜年的，不是来谈论生意的，笑着说了出来。众人也哑然失笑。
众人笑了一阵各自散去，萧卓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开宅邸，转过头来对萧统道：“你当时走神，是因为想到了今日是正月初一？为何当时不出言提醒我？”
“六叔，当时侄儿见你正吩咐要紧的事情，又见掌柜们也都在认真听，没有出言打扰。”萧统当时其实也没想起来今日是正月初一，可听到萧卓的话马上顺水推舟。
“哎，一年到头都在忙碌，过年这几日应当让大家都休息休息。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多说了，可之后要记住，现下正在过年，生意上的事情少说。”他不仅对萧统说，还对自己身旁的下人说道：“你们记得提醒我，在正月十六之前，除非事情非常紧急必须马上决定，否则不说生意上的事情，让掌柜和伙计们过一个好年。”
“可刚才已经答应刘掌柜了，不好不去；而且没准这几日就有人要买那两个‘人口’，还是把价钱估出来。”萧卓吩咐下人备马，又转过头对萧统说：“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六叔，侄儿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让侄儿跟着一起去做什么？”萧统问道。他喜欢出门逛街，但很厌恶买卖人口不愿意去自家的店铺。
“带你一起出去可不是让你给那两个‘人口’估价。”萧卓说道：“给当官的过年的年礼已经送去了，可过不了几天就是元宵佳节，也得给他们送点东西。不必太值钱，太值钱的他们现在也不敢收，可礼不能不送。”
“你是读书人，又与官员、文士有交往，你帮着叔叔挑一挑送他们的东西。”萧卓说道。
“六叔，你不也是读书人么？侄儿记得你的秀才功名也是自己考来的，不是想方设法活动来的。”
“叔叔都多少年没有与官员、文士交往过了？心里也早不把自己当成是秀才了，哪儿知道现在的官员喜欢什么东西？要是能送特别值钱的东西还方便，可现在大明对于贪腐虽然比洪武年间松了些，但也一直在查处，他们不敢收特别值钱的东西。”
萧卓又用严厉的语气说道：“六叔吩咐你的事情怎么这么推三阻四的！现在又是过年家里人也没逼着你读书，跟叔叔出去一趟！”
听到这话，萧统知道自己推脱不得，只能答应一声，跟着他出府去了。
不多时他们叔侄二人走到一处售卖书籍和文房四宝的地方。萧统挑了几根上好的狼毫笔、选了两方砚台、拿了许多宣纸，又挑了几本书，对萧卓说道：“六叔，七个官员这些东西足够了。其中这支狼毫笔送给户部的刘郎中，那支送给应天府的常治中，那个送给……”
萧卓一一记下来，分别装在不同的袋子里，又在袋子口处粘上小纸条提醒这是送给哪位官员的礼。
等都装好了，萧统正要拿起一本书看一看，萧卓忽然又对他说道：“你再挑一份礼，要比现下这些人的都更好一些。”
“咱们家又搭上了哪位高官？”萧统有些惊讶的问。他身为萧家的嫡系子弟，虽然被强制安排读书考科举，但若是自家搭上了某位高官肯定会知晓的。可这次他一点儿都没听说。
“这份礼是送给薛熙扬的。”萧卓低声说道：“你最近不是认识了皇后的娘家弟弟？这可是颗大树，可不能疏忽了。只是你认识他的时间还不长，叔叔估摸着关系还不是很亲近，所以让你从这里挑几件东西送给他。等你以后同他熟悉了，叔叔从家里珍藏的宝物中挑几件让你送给他。”
“六叔，侄儿与薛熙扬是君子之交，不兴送这些东西。”萧统不高兴的说道。他与薛熙扬交好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他们二人一见如故，他很珍惜和他的友情，不愿意在其中掺杂太多的东西。
他见萧卓又要说什么，忙赶在他说话前出言：“而且薛家也不是这几日才起来的暴发户，他们家从当今圣上与皇后娘娘成婚起就有了如今的地位，想给他们家送礼的人不可胜数，我认识薛熙扬的日子也不长，送了重礼反而会使得薛家猜疑。还不如送一份薄礼。”
“这个么，你说的也对。既然如此，你自己回去后置办一份礼物，叔叔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