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节
门口的士兵认得陆晴川，但基地有基地的规定，不能随随便便放人进去，毕竟这里是南省的制造基地，国家的重点科研制造基地，当然得好好把守。
“请嫂子稍等一下，我马上打电话给李主任，让他出来接你。”
陆晴川端着一杯茶，稳稳当当地坐着，“同志，不急，等他下班了再打吧！”
士兵想了想，“那我打电话给秦总工。”
总不能让人一直在门口等着吧？
不到十分钟，秦总工就大踏步到了，“小陆来了，热烈欢迎啊！”
洛圆把她带的大包小包一股脑儿卸下来，人已经安全送到，他还得落实电视机的事呢！于是，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秦总工叫了个士兵帮忙搬东西，他们两个先上楼。
彭宁静见到陆晴川，首先也是观赏一番她的肚子，不停地说好。
陆晴川把带的腊鱼、腊肉、腊鸡、干菜一样样往外掏，“乡下地方，没什么好带的，就一点土特产。”
看得彭宁静眼睛都直了，“这还没什么啊？我都好多年没一次性见着这么多肉了。”
秦总工笑着解释，“小陆在的那个大队，在全国都有名呢！就上次你在报纸上看那个落烟坪，队里有三个专家的。”
“哦，”彭宁静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陆晴川，“我记得专家里头有一个叫陆晴川，原来就是川川啊！”
咳咳咳，这事......陆晴川很少对外人提起，平心而论，她是不愿意当那个什么专家的，毕竟她经历过后来的事，感觉当得不光彩。可邓思文没经过她同意，偷偷把名报了上去，上面也审批通过了，她也只能那样了。
现在彭宁静提起，她难为情地笑笑。
“那个生产大队条件真好啊，怪不得你都养胖了。”彭宁静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托李远征带过去的牛奶跟麦乳精，自认为是顶好的东西了，但比起这一堆肉来，似乎很平常。
地上还剩一只小布袋没打开，陆晴川把它提到一边放着。里头装的是板栗，当然，现在还没到收栗的时节，这些是去年的陈板栗，皮大姐送的。
她偶然听陆晴川说李远征最喜欢吃板栗，回去之后，发现皮队长薯洞里存有半布袋板栗，便喜滋滋地让人送了过来。
肉食得做熟了吃，远征哥哥忙于工作，自然不得闲开锅火。如今交给秦总工，做了肯定会叫上李远征。
板栗李远征喜欢生吃，统共就那么一小包，再分就不够远征哥哥塞牙缝了。
秦总工跟彭宁静猜出那是带给李远征的，故而两个人都不开口问。人家都给了这么多好东西，做人得知足。
陆晴川吃了碗鸡蛋面，休息了一阵，一条挺拔的人影甩着长腿进来了。
“川川！”李远征做梦没想到，陆晴川会这么快来看他，先盯着她的脸瞧了一阵，气色很好，而后，视线转移到了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双手带着深沉的爱意覆盖了上去。
“宝宝乖吗？有没有踢你？”
“没有，我们家宝宝最乖了。”陆晴川故意把肚子挺起来，让宝宝感受浓浓的父爱。
李远征横竖没摸出什么明堂来，干脆蹲下身来，把耳朵贴在了肚子上，“川川，他在叫爸爸呢！”
没把秦总工两口子乐坏，他们从未想过，李远征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陆晴川笑咪咪的，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摸着李远征的脑袋，“是啊，我有两个儿子了。”
李远征听出来她在拿自己说笑，也不恼，“是啊，我是大儿子，你得多宠我一点。”
说着，眼神更加温柔起来，“你也是我的大女儿，不这以后有多少孩子，你都是我最疼最宠的那一个。”
看着两个如此恩爱的孩子，秦总工也温和地注视着老伴，一双手搂在了她腰间。
彭宁静把脸往他胸口贴了贴，然后对老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声不响地进了厨房。
因为陆晴川的到来，晚上李远征很难得的没有加班，带着陆晴川逛省城的夜市。
城市的夜晚，灯火斑斓。陆晴川相信，用不了多久，龙潭也将是这般繁荣。
第五百四十五章 帮你洗澡
担心陆晴川太累，李远征找了个招待所，他有工作证，陆晴川带着洛将军开的证明，住宿不成问题。
李远征跟陆晴川一起进了浴室，“你怀孕辛苦，我帮你洗澡。”
“不好，现在我可以自理。”陆晴川心疼他，天天没日没夜的工作，洗澡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他了。
“我不管，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就想好好照顾你，只要我能做得到的，都会帮你做。”某人劳霸气而不失温柔地解开她的扣子。怀孕后，陆晴川的胸更加坚挺、饱满，李远征又有了本能的反应，等着陆晴川帮忙释放......
为了不耽误李远征的工作，陆晴川只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回了落烟坪。当然，这趟出门得瞒着李、陆两家，否则的话，夏晓芬还好点，杨喜莲估计得念叨七天七夜了。
送货的几天功夫，知青的事已经查实了，纯属恶意举报。但因为是匿名举报的，摸不清对方来路。周保生冷笑道：“不用猜，八成是那边的，为了跟咱们争省里的先进名额呗！”
陆晴川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眼下大家没空理会这事，电风扇的单子接得上了，得准备起生产电视的车间。胡向前说了，做电视比做电风扇要求高多了，还有很多零配件无法自己生产，得采购。
好在就大半个月的功夫，洛圆那边发了电报过来，上面把生产电视需要的设备、需要采购的零配件，以及生产步骤列得一清二楚。
而且，设备和零配件他那边帮忙搞定，预计采办的费用在30万左右。
“我的妈呀，这么多钱！”周志刚拿着电报，手颤了颤，电风扇厂运行了近一年，也是这两个月产量才起来，账面上是挣了一万多块，但起厂房、买设备等前期投资的钱还没挣回来呢！
生产队那边倒是隔三差五有钱进，当初所有的钱投进了厂子里，这一年来，存下来的不到三万，离30万远得很。
陆晴川淡定得很，“合同上不是写了吗？这笔费用由洛将军给我们垫付，然后钱从订单里慢慢扣。”
“那还不是等于要还吗？”周志达没做过生意，容易认死理。陆晴川就不一样了，她前世要养家糊口，整天爬山货卖，这方面挺有天赋的，“志达哥，要是洛将军不帮我们采购机器，咱们是不是一辈子也生产不了电视？人家等于在借钱给我们做生意，不光不收利息，而且，他买电视，我们还从中挣了钱，相当于借30万还20几万，你说哪个赚了？”
周志达挠挠头，“当然是我们赚啊！”
“那不就行了？现在厂子里跟队里还有近四万块周转资金，队里用不上，咱们可以先周转着。电风扇的生产已经很顺当了，我准备再接些单子回来。争取下半年利润翻倍。”
陆晴川信誓旦旦，众人士气高昂，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要过试用期，成为正式工了，工资也跟着水涨船高。只有厂子的效益好了，他们的待遇才会更好。
转眼又到了双抢，一年最忙的时候，得把早稻收回来，然后把晚稻种下去。这一段时间雨水多，老天爷一不长眼，在谷子没入仓之前，陡然来几场雨，那半年又白干了。不光公粮交不上，还等着打饿肚。
周麦生不像其他生产队长那样，每天扯着嗓子鬼喊鬼叫，什么“我们要咬紧牙关，抓革命促生产”，什么“忙完秋收忙秋种，努力努力再努力，为四个现代化贡献力量”。
天天吼，只差没把喉咙给吼出血来，有个卵用？穗子上就那么几粒谷，十亩田还没落烟坪四亩田的产量高。
所以，周麦生也懒得干这蠢事，双抢前五天，落烟坪所有人集中在办公室禾场上领口粮。
这次发的，全是白花花的大米，而且是平时的两倍，按人头，大人一斤肉，半大伢子半斤，读小学的三两。
双抢时饭堂设照旧设在小学，每天一餐肉。肚子里有货，众人干起活来有使不完的劲。
如果其他生产队派的队民过来援助，伙食跟落烟坪的一样，分的口粮也一样。
现在人家落烟坪越来越好，想抱大腿的生产队也越来越多。像皮家坳、双龙坪，一派便是四五十人，别的生产大队至少也得派十个二十个意思一下。
以前打头阵的黄伞坡跟玉凤坪就免了，养猪场建起来了，落烟坪调了一百头三个月的猪仔过来，他们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着，生怕养死或者养病了。哪还抽得出人手来？
双抢从六月延续到了七月，终于，该收的收了，该种的种了，大家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陆晴川虽然没在田间地头忙活，却也没闲着。青原鞋厂的那三百台电风扇交货了，洪主任又介绍了朋友的厂子订了两百台。
流云市的一些机关单位也订了货，零零碎碎加在一起，有两百多台。反正是公家的钱，大热的天，能舒坦点，有什么不好的？
生产电视的车间跟电风扇连在一起的，足足有十个电风扇厂那么大。
那么，问题来了，厂子扩建了，又需要招工了。虽然还没放出招工的风，但周麦生的亲戚突然多了起来，门槛都给踩矮了一截，其他几个队干部家也跟着热闹了，不光有本县市的，还有同一个省的。
总之一开口，全跟他们攀得上亲戚。这年头，找个工作多难？干手净脚地在工厂，个个月有工资收，比一腿杆子泥，还看天吃饭的好多了！
周麦生简直快被这些他完全不认得的亲戚烦死了，“我这里是生产队，不是工厂。你们想进厂的，写个人简历，交到厂部审核。快让让，我得开会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打赌
这次的会议，是陆晴川提出的，周保生、周麦生觉得可行，是讨论风扇的问题。
“乡亲们啊，天气热不热啊？”周麦生的口气有几分像周保生了。
正值中午，众人热得骂娘了，但怕惹毛了周麦生，个个耐着性子答道：“热！”
“那你们想不想大热的天，回到屋里有台电风扇呼啦啦地吹？”
电风扇？顿时，全场一片寂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天顺，“周队长，是不是咱厂子里要给咱每家配一台啊？”
余老四立马怼道：“就算配一台，也没啥用啊，电都没通呢！”
好了，这两人开了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那个热烈啊！周麦生晒得嗓子冒烟，在主席台上拍了几巴掌，“安静安静！”
等台下静了下来，他接着说：“是这样的，老支书跟上头申请过了，准备给各家各户配一台电风扇。怎么个配法呢？不用工业票，风扇半价，也就是64块就能买一台了。当然，要不要随你们。要的就在这两天去有财那里报个名。至于通电嘛，有大贤跟进，最迟就在十月份了。”
64块钱，对于其他生产队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可落烟坪跟他们不一样，莫说64块，不少家庭640块也是拿得出来的。
前不久，周麦生组织他们去厂里参加过，那风吹在身上，凉悠悠的。要是热天收工回来吹一吹，那感觉，赛神仙了！
两天下来，队里所有的人都报了名。多强的集体荣誉感啊！没有一家一户搞特殊，周麦生喜滋滋地把名单交到了厂子里。
电风扇订了，电得催紧促点啊！终于，林大贤在队里呆不住了，趁眼下农闲，带着一大堆人竖电线杆子。
一连干了两个多月，已是金秋十月。这一段时间，陆晴川运气特别好，每去一个单位，人家准能签个订购的合同，多则七八十台，少则二三十台。但凑在一块儿，又是一千多台了。
算算日子，宝宝在陆晴川的肚子里呆了整十个月。何春香、伍月婵轮流守着，好像随时就会发动似的。
可陆晴川仍像个没事人，除了低下头望不见脚尖，能吃能喝能睡，也没觉着肚子里有异样。
何春香私底下急得不得了，跑去找东香婆婆，“怎么还没发动呢？”
“有福气的伢子，会在娘胎里呆得久些。”东香婆婆摸过陆晴川的肚子，“肚子尖尖的，一准是男孩。”
“不，晴川姐姐肚子里怀的是妹妹。”轩儿不服气地争辩道。
乡下有个说法，小伢子说话特别灵验，现在轩儿开了口，连何春香都被他说动了，哄道：“轩儿，你再说一遍，晴川姐姐会生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小妹妹。”轩儿回答得很肯定，伍月婵似乎也偏向了他，“我也认为应该是个女伢子，男伢子都会提前生，她这个超了半个月了还没见动静呢！”
“不会，这年些，我摸过了那么多肚子，从来没错过。”为了增加可性度，从来不打狂语的东香婆婆让人惊掉了板牙，“不信咱们打个赌。”
何春香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好啊，赌就赌，反正我跟轩儿一方，赌川川生女伢子。”
“这回我也信轩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伍月婵很坚决地选了边。
东香婆婆想了想，“要是川川生了儿子，我赔你五块钱！”
何春香倒抽了口凉气，五块钱啦，好大的赌注！“行，五块就五块！”
现在周保生领双份工资，收入虽比不上余楠木，但伍月婵五块钱绝得拿得出来，“五块没问题，但东香婶子，要是你输了，就得出十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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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嫂子稍等一下，我马上打电话给李主任，让他出来接你。”
陆晴川端着一杯茶，稳稳当当地坐着，“同志，不急，等他下班了再打吧！”
士兵想了想，“那我打电话给秦总工。”
总不能让人一直在门口等着吧？
不到十分钟，秦总工就大踏步到了，“小陆来了，热烈欢迎啊！”
洛圆把她带的大包小包一股脑儿卸下来，人已经安全送到，他还得落实电视机的事呢！于是，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秦总工叫了个士兵帮忙搬东西，他们两个先上楼。
彭宁静见到陆晴川，首先也是观赏一番她的肚子，不停地说好。
陆晴川把带的腊鱼、腊肉、腊鸡、干菜一样样往外掏，“乡下地方，没什么好带的，就一点土特产。”
看得彭宁静眼睛都直了，“这还没什么啊？我都好多年没一次性见着这么多肉了。”
秦总工笑着解释，“小陆在的那个大队，在全国都有名呢！就上次你在报纸上看那个落烟坪，队里有三个专家的。”
“哦，”彭宁静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陆晴川，“我记得专家里头有一个叫陆晴川，原来就是川川啊！”
咳咳咳，这事......陆晴川很少对外人提起，平心而论，她是不愿意当那个什么专家的，毕竟她经历过后来的事，感觉当得不光彩。可邓思文没经过她同意，偷偷把名报了上去，上面也审批通过了，她也只能那样了。
现在彭宁静提起，她难为情地笑笑。
“那个生产大队条件真好啊，怪不得你都养胖了。”彭宁静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托李远征带过去的牛奶跟麦乳精，自认为是顶好的东西了，但比起这一堆肉来，似乎很平常。
地上还剩一只小布袋没打开，陆晴川把它提到一边放着。里头装的是板栗，当然，现在还没到收栗的时节，这些是去年的陈板栗，皮大姐送的。
她偶然听陆晴川说李远征最喜欢吃板栗，回去之后，发现皮队长薯洞里存有半布袋板栗，便喜滋滋地让人送了过来。
肉食得做熟了吃，远征哥哥忙于工作，自然不得闲开锅火。如今交给秦总工，做了肯定会叫上李远征。
板栗李远征喜欢生吃，统共就那么一小包，再分就不够远征哥哥塞牙缝了。
秦总工跟彭宁静猜出那是带给李远征的，故而两个人都不开口问。人家都给了这么多好东西，做人得知足。
陆晴川吃了碗鸡蛋面，休息了一阵，一条挺拔的人影甩着长腿进来了。
“川川！”李远征做梦没想到，陆晴川会这么快来看他，先盯着她的脸瞧了一阵，气色很好，而后，视线转移到了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双手带着深沉的爱意覆盖了上去。
“宝宝乖吗？有没有踢你？”
“没有，我们家宝宝最乖了。”陆晴川故意把肚子挺起来，让宝宝感受浓浓的父爱。
李远征横竖没摸出什么明堂来，干脆蹲下身来，把耳朵贴在了肚子上，“川川，他在叫爸爸呢！”
没把秦总工两口子乐坏，他们从未想过，李远征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陆晴川笑咪咪的，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摸着李远征的脑袋，“是啊，我有两个儿子了。”
李远征听出来她在拿自己说笑，也不恼，“是啊，我是大儿子，你得多宠我一点。”
说着，眼神更加温柔起来，“你也是我的大女儿，不这以后有多少孩子，你都是我最疼最宠的那一个。”
看着两个如此恩爱的孩子，秦总工也温和地注视着老伴，一双手搂在了她腰间。
彭宁静把脸往他胸口贴了贴，然后对老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声不响地进了厨房。
因为陆晴川的到来，晚上李远征很难得的没有加班，带着陆晴川逛省城的夜市。
城市的夜晚，灯火斑斓。陆晴川相信，用不了多久，龙潭也将是这般繁荣。
第五百四十五章 帮你洗澡
担心陆晴川太累，李远征找了个招待所，他有工作证，陆晴川带着洛将军开的证明，住宿不成问题。
李远征跟陆晴川一起进了浴室，“你怀孕辛苦，我帮你洗澡。”
“不好，现在我可以自理。”陆晴川心疼他，天天没日没夜的工作，洗澡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他了。
“我不管，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就想好好照顾你，只要我能做得到的，都会帮你做。”某人劳霸气而不失温柔地解开她的扣子。怀孕后，陆晴川的胸更加坚挺、饱满，李远征又有了本能的反应，等着陆晴川帮忙释放......
为了不耽误李远征的工作，陆晴川只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回了落烟坪。当然，这趟出门得瞒着李、陆两家，否则的话，夏晓芬还好点，杨喜莲估计得念叨七天七夜了。
送货的几天功夫，知青的事已经查实了，纯属恶意举报。但因为是匿名举报的，摸不清对方来路。周保生冷笑道：“不用猜，八成是那边的，为了跟咱们争省里的先进名额呗！”
陆晴川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眼下大家没空理会这事，电风扇的单子接得上了，得准备起生产电视的车间。胡向前说了，做电视比做电风扇要求高多了，还有很多零配件无法自己生产，得采购。
好在就大半个月的功夫，洛圆那边发了电报过来，上面把生产电视需要的设备、需要采购的零配件，以及生产步骤列得一清二楚。
而且，设备和零配件他那边帮忙搞定，预计采办的费用在30万左右。
“我的妈呀，这么多钱！”周志刚拿着电报，手颤了颤，电风扇厂运行了近一年，也是这两个月产量才起来，账面上是挣了一万多块，但起厂房、买设备等前期投资的钱还没挣回来呢！
生产队那边倒是隔三差五有钱进，当初所有的钱投进了厂子里，这一年来，存下来的不到三万，离30万远得很。
陆晴川淡定得很，“合同上不是写了吗？这笔费用由洛将军给我们垫付，然后钱从订单里慢慢扣。”
“那还不是等于要还吗？”周志达没做过生意，容易认死理。陆晴川就不一样了，她前世要养家糊口，整天爬山货卖，这方面挺有天赋的，“志达哥，要是洛将军不帮我们采购机器，咱们是不是一辈子也生产不了电视？人家等于在借钱给我们做生意，不光不收利息，而且，他买电视，我们还从中挣了钱，相当于借30万还20几万，你说哪个赚了？”
周志达挠挠头，“当然是我们赚啊！”
“那不就行了？现在厂子里跟队里还有近四万块周转资金，队里用不上，咱们可以先周转着。电风扇的生产已经很顺当了，我准备再接些单子回来。争取下半年利润翻倍。”
陆晴川信誓旦旦，众人士气高昂，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要过试用期，成为正式工了，工资也跟着水涨船高。只有厂子的效益好了，他们的待遇才会更好。
转眼又到了双抢，一年最忙的时候，得把早稻收回来，然后把晚稻种下去。这一段时间雨水多，老天爷一不长眼，在谷子没入仓之前，陡然来几场雨，那半年又白干了。不光公粮交不上，还等着打饿肚。
周麦生不像其他生产队长那样，每天扯着嗓子鬼喊鬼叫，什么“我们要咬紧牙关，抓革命促生产”，什么“忙完秋收忙秋种，努力努力再努力，为四个现代化贡献力量”。
天天吼，只差没把喉咙给吼出血来，有个卵用？穗子上就那么几粒谷，十亩田还没落烟坪四亩田的产量高。
所以，周麦生也懒得干这蠢事，双抢前五天，落烟坪所有人集中在办公室禾场上领口粮。
这次发的，全是白花花的大米，而且是平时的两倍，按人头，大人一斤肉，半大伢子半斤，读小学的三两。
双抢时饭堂设照旧设在小学，每天一餐肉。肚子里有货，众人干起活来有使不完的劲。
如果其他生产队派的队民过来援助，伙食跟落烟坪的一样，分的口粮也一样。
现在人家落烟坪越来越好，想抱大腿的生产队也越来越多。像皮家坳、双龙坪，一派便是四五十人，别的生产大队至少也得派十个二十个意思一下。
以前打头阵的黄伞坡跟玉凤坪就免了，养猪场建起来了，落烟坪调了一百头三个月的猪仔过来，他们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着，生怕养死或者养病了。哪还抽得出人手来？
双抢从六月延续到了七月，终于，该收的收了，该种的种了，大家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陆晴川虽然没在田间地头忙活，却也没闲着。青原鞋厂的那三百台电风扇交货了，洪主任又介绍了朋友的厂子订了两百台。
流云市的一些机关单位也订了货，零零碎碎加在一起，有两百多台。反正是公家的钱，大热的天，能舒坦点，有什么不好的？
生产电视的车间跟电风扇连在一起的，足足有十个电风扇厂那么大。
那么，问题来了，厂子扩建了，又需要招工了。虽然还没放出招工的风，但周麦生的亲戚突然多了起来，门槛都给踩矮了一截，其他几个队干部家也跟着热闹了，不光有本县市的，还有同一个省的。
总之一开口，全跟他们攀得上亲戚。这年头，找个工作多难？干手净脚地在工厂，个个月有工资收，比一腿杆子泥，还看天吃饭的好多了！
周麦生简直快被这些他完全不认得的亲戚烦死了，“我这里是生产队，不是工厂。你们想进厂的，写个人简历，交到厂部审核。快让让，我得开会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打赌
这次的会议，是陆晴川提出的，周保生、周麦生觉得可行，是讨论风扇的问题。
“乡亲们啊，天气热不热啊？”周麦生的口气有几分像周保生了。
正值中午，众人热得骂娘了，但怕惹毛了周麦生，个个耐着性子答道：“热！”
“那你们想不想大热的天，回到屋里有台电风扇呼啦啦地吹？”
电风扇？顿时，全场一片寂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天顺，“周队长，是不是咱厂子里要给咱每家配一台啊？”
余老四立马怼道：“就算配一台，也没啥用啊，电都没通呢！”
好了，这两人开了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那个热烈啊！周麦生晒得嗓子冒烟，在主席台上拍了几巴掌，“安静安静！”
等台下静了下来，他接着说：“是这样的，老支书跟上头申请过了，准备给各家各户配一台电风扇。怎么个配法呢？不用工业票，风扇半价，也就是64块就能买一台了。当然，要不要随你们。要的就在这两天去有财那里报个名。至于通电嘛，有大贤跟进，最迟就在十月份了。”
64块钱，对于其他生产队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可落烟坪跟他们不一样，莫说64块，不少家庭640块也是拿得出来的。
前不久，周麦生组织他们去厂里参加过，那风吹在身上，凉悠悠的。要是热天收工回来吹一吹，那感觉，赛神仙了！
两天下来，队里所有的人都报了名。多强的集体荣誉感啊！没有一家一户搞特殊，周麦生喜滋滋地把名单交到了厂子里。
电风扇订了，电得催紧促点啊！终于，林大贤在队里呆不住了，趁眼下农闲，带着一大堆人竖电线杆子。
一连干了两个多月，已是金秋十月。这一段时间，陆晴川运气特别好，每去一个单位，人家准能签个订购的合同，多则七八十台，少则二三十台。但凑在一块儿，又是一千多台了。
算算日子，宝宝在陆晴川的肚子里呆了整十个月。何春香、伍月婵轮流守着，好像随时就会发动似的。
可陆晴川仍像个没事人，除了低下头望不见脚尖，能吃能喝能睡，也没觉着肚子里有异样。
何春香私底下急得不得了，跑去找东香婆婆，“怎么还没发动呢？”
“有福气的伢子，会在娘胎里呆得久些。”东香婆婆摸过陆晴川的肚子，“肚子尖尖的，一准是男孩。”
“不，晴川姐姐肚子里怀的是妹妹。”轩儿不服气地争辩道。
乡下有个说法，小伢子说话特别灵验，现在轩儿开了口，连何春香都被他说动了，哄道：“轩儿，你再说一遍，晴川姐姐会生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小妹妹。”轩儿回答得很肯定，伍月婵似乎也偏向了他，“我也认为应该是个女伢子，男伢子都会提前生，她这个超了半个月了还没见动静呢！”
“不会，这年些，我摸过了那么多肚子，从来没错过。”为了增加可性度，从来不打狂语的东香婆婆让人惊掉了板牙，“不信咱们打个赌。”
何春香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好啊，赌就赌，反正我跟轩儿一方，赌川川生女伢子。”
“这回我也信轩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伍月婵很坚决地选了边。
东香婆婆想了想，“要是川川生了儿子，我赔你五块钱！”
何春香倒抽了口凉气，五块钱啦，好大的赌注！“行，五块就五块！”
现在周保生领双份工资，收入虽比不上余楠木，但伍月婵五块钱绝得拿得出来，“五块没问题，但东香婶子，要是你输了，就得出十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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