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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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没用自称“本世子”而是“我”,足以表示他的决心。
  梁安瞅着独孤寒,笑着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世子爷不要客气,多吃就好。”
  “嗯,伯父放心,不会客气的。”
  二人客气一番,大家开始动筷子。梁汉森咬了一口,立刻就顿住了。齐妙明白,他这是感动了。
  自打梁汉森懂事之后,家里就没有这么特意为他准备过东西。
  如今……
  真的是不一样!
  深吸一口气,下地穿鞋,轻声地说了一句“我去盛饺子汤”,打算离开里屋。再呆一会儿,她怕哭出来。
  可还没等走呢,独孤寒开口说——
  “给我也盛一碗。”
  呃……
  世子爷喝饺子汤?!
  齐妙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下之后,去到外屋地盛饺子汤。
  挺梦幻啊,成阳王世子居然主动要求喝饺子汤!
  梁汉森见妹妹出去了,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桌子上。瞅着梁安,恭敬地说:
  “爹,这是我通过第一关测试,七虹给的奖励。不多,二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曹氏就开口打断儿子的话,说:“森儿,这钱自己留着用。家里的开销足够了,你不需要操心。”
  梁汉森听到这话摇头,看着父母,继续认真的说:
  “娘,爹,这钱你们留着。来年开春,爹拿这钱盖房子。二十两,应该能起七件瓦房了。”
  “盖房子?!”
  梁安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会突然这么说。
  随后跟曹氏互看一眼之后,摇摇头,道:“房子的事儿不着急。你这一天天也不在家,等你回来要娶媳妇儿的时候,咱再好好盖一个。”
  梁汉森不依,咽下嘴里的饺子之后继续又说:
  “爹,您没明白儿子的意思。妙儿一天天大了,得有自己的屋,总与您和母亲在一起……不方便。”
  夫妻俩听到这话,半天都没有吱声。
  在农家,除非孩子成亲会重新盖房子,其他的时候基本都是一家人睡在一个大炕上,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
  夫妻正常的那种生活,往往都是等孩子熟睡以后,偷偷摸摸的做……
  第108章 不都这样过得嘛(三更)
  没什么丢人不丢人,只能说是正常现象,条件限制罢了。
  不过儿子今日这么说,梁安夫妻俩还真的就得考虑了。
  梁汉森夹了一个饺子放在父亲的小碟里,沉稳的继续说:
  “爹,娘,妙儿已经十五、生辰都过了,马上就要留头。等来年十六就该及笄,不能总跟您们一起住。”
  曹氏听到这话,重重叹口气,道:“咱们农家,不都这样过得嘛。”
  “那到了咱们就得改一改,妙儿……值得最好的。”梁汉森认真的看着父母,丝毫不退让。
  独孤寒没有吱声,依旧蘸着蒜泥吃饺子。
  齐妙从外面端回来饺子汤,放在桌上,用小碗给独孤寒盛了一碗。
  并没有直接给他,而是放在了哥哥跟前。十五了,过了生辰已经留头,这样直接给陌生男子递东西,是不被容许的举动。
  曹氏看着女儿这般动作,不再纠结。直接把桌上的袋子拿过来、放在炕上,说:
  “那就……起五间正房吧。七间太大、用不到。到时候你成亲了,五间也足够用。”
  齐妙在外屋地,就已经听到他们议论盖房子的事情。
  如今曹氏松口,是真的不打算离开七家屯了。小妮子无奈,低头吃着饺子,心不在焉。
  独孤寒喝了口饺子汤,瞅着他们夫妻俩,轻声地道:
  “难道……没打算离开这边吗?”
  梁安一听这话,忙抱拳行礼,说:
  “回世子爷的话,草民父母都健在,实在不能……远走他乡。更何况故土难离,真的没打算离开。”
  “哦,是这样啊!”独孤寒说完,继续低头吃饺子,不再说话。
  齐妙就那么低头吃,根本没注意到任何异样的目光。
  反正不能离开七家屯这事儿,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也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眼前多了几粒花生米,齐妙抬头一看,是梁汉森给她放的。轻笑一下,夹起一颗送进嘴里,继续低头吃东西。
  梁安瞅着闺女,心里不落忍。
  曹氏看着女儿,也是很无奈。
  可这生活不就是这样,一个无奈叠着一个无奈度过。
  不能改变这个无奈,就只能适应了。
  好在女儿很懂事儿,并没有强烈要求一定要离开。如果态度强硬一些,或许就……
  梁安没敢往下想,喝了一大口饺子汤,轻叹口气……
  ……
  一顿饭吃完,曹氏跟齐妙一起收拾碗筷。齐妙留在外屋地刷碗,曹氏则是进屋把沏好的茶拿过来,招待世子爷。
  倒了四盏茶,梁安拿了一盏放在儿子跟前。
  梁汉森看着茶杯,摩挲了几下,说:“爹,娘,咱们家换茶具了?”
  “嗯。”曹氏点头,看着儿子满脸慈爱的说,“前阵子李大善人家的大小姐来咱们家找你妹妹,让她给李老夫人看病。这套茶具是李府给的。”
  “哟,我妹儿现在这么厉害了。”梁汉森看着外屋地,故意大声的说着。
  齐妙在刷碗,听到哥哥这般夸赞,嘴角上扬,没有吱声。
  独孤寒端着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仍旧不怎么说话。
  其实从他进屋到现在,说的话用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也不知道具体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安肯定不会主动跟独孤寒说话,毕竟一个老农跟一个世子爷,身份悬殊太大。
  曹氏瞅着儿子,把白天抓紧时间赶制出来的衣服拿出来,看着他,略有些献宝的说:
  “知道你时间紧,也不能在家睡,过年更是回不来。这是娘跟你妹子给你做的,留着过年穿,啊!”
  以前儿子在家的时候,曹氏还真没有这个感觉。如今儿子回来,她发现原来的男孩变成了男人,她情不自禁的就想依赖。
  梁汉森瞅着锦缎新衣,双手哆哆嗦嗦的接了过来。
  在七虹,他根本用不到这些,娘跟妹子在他走时准备的那些东西,他也就穿了中衣。不过这身衣服,他不能不要。
  抱在怀里,略有些激动的看着母亲,说:“赶制衣服累眼睛。娘,下次不许了。”
  “嗯。”曹氏隐忍的点头。
  齐妙在外屋地刷好碗,不想进屋。她心里明白,父母肯定有不少话要嘱咐哥哥。擦干手,拎着泔水桶出去倒泔水。
  房门推开,然后再灌上。
  独孤寒起身下地,看着他们三口人说:“出去方便一下,你们快些说话,一会儿就该走了。”
  梁安跟曹氏听了都纷纷点头,看着梁汉森不停地嘱咐。
  齐妙出了院门,往东走了一段距离,将水倒到了他们家的积粪堆上。
  在农家,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个粪堆,留着开春种地、上粪时用。
  如今家里分家,来年还打算种中药,粪肥是最不能缺少的东西。转身要回家时,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影,怔了。
  想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拎桶继续走。
  快越过他的时候,独孤寒开口说:“按照你的要求,我把你哥哥带去七虹。一年以后,再让他去战场,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自保了。”
  这句话,成功的让齐妙停下了脚步。把泔水桶放下,恭敬地侧身行礼,表示感谢。
  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仔细想想,他用的是“我”,从那会儿让她盛饺子汤的时候,就用的这个字。微微蹙眉,故意说道:
  “多谢世子爷信守承诺,齐妙感激不尽。”
  “你就这么谢我?”独孤寒挑眉,反问。
  齐妙起身看着他,微弱的月光打在二人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说话还是有哈气,体感温度仍旧很低。她想回屋,毕竟寒冬腊月不是在外面说话的时机。
  想了一下,开口说:“世子爷若是有事儿,不妨回屋说吧。这外面……太冷!”
  “你确定让我回屋,当着你爹娘的面说那事儿?”独孤寒挑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呃……
  齐妙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深吸口气,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清冷的道:
  “如果民女没记错,当日已经跟世子爷说的很清楚了。而且药也下了,民女也算扳回一城,不再追究了。”
  “不再追究?!”独孤寒蹙眉,觉得这话她说的莫名其妙。
  她不追究?应该追究的是他吧。
  齐妙坦然的面对独孤寒,仍旧面无表情的继续说:“对,民女不追究。既然当日世子爷都说了,是逼不得已。民女自然不会太过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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