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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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碗底,小妮子眼冒寒光。对方是世子,现在的她奈何他不得,那就只有她努力为自己挣得身份,才能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一番歪歪让她苦笑的直摇头。挣得身份,如何挣得身份!这里女人没地位,即便她开了诊所,怕也是……唉!
  还是务实一点儿,等过了今天,赶紧去找梁金山把地买了。先把这张嘴混饱了再说。
  《红楼梦》中,刘姥姥用二亩地就养活了全家,她自己一个人吃的少、人口轻,十两银子二亩地……应该可以吧。
  打了个嗝,把碗洗净,看着满是东西的外屋地,顿时心里踏实了。有吃的、有用的,再也不像昨天那般……
  “砰砰砰——家里有人吗——”
  突来的声音,打断了齐妙的思绪,忙把碗放进碗架子里,推开门站在院子里,小心翼翼的问:“谁啊?”
  “水庄子送缸的。你家要了三个缸,对不?”声音很憨,而且还粗。
  齐妙边应边往门口走,打开院门先看着的是牛车,接着就是眼前黝黑肤色的壮汉。
  哟呵,还挺壮实!
  点点头,道:“麻烦您了,还特意给送来。”
  “不麻烦,不麻烦。你买缸花钱,我赚钱送缸,天经地义”大猛子说完,直接抱口大缸进院。
  齐妙照量了一下,放弃。她是根本搬不动,还是算了。这大猛子力气真不小。一会儿的功夫,三口大缸就搬进了院。
  站在那里拍拍手,说:“丫头,你爹说你自己住,让我帮你弄好了。你这缸打算放哪儿赶紧说,我给你折腾明白了还得回家吃饭呢。”
  “哎,知道了。”齐妙赶紧去开门,指着外屋地碗架子下面,道,“放这里就行,麻烦了。”
  大猛子搬进一口缸放在边上,走过来瞅着三个粮食袋子点点头,说:“怪不得买仨呢。你就这么放,两天半就都得喂了耗子。”
  齐妙附和的笑,一脸受教的表情。
  大猛子干活很麻利,将三个袋子拿出来,然后把缸一一放过去、摆好。米、面、苞米面,倒进缸里之后,把盖子盖上,点点头,说:
  “行了,都给你弄利索了。这袋子自己洗洗,还能装东西用。我走了。”
  “哎,您慢走,我送您。”齐妙忙不迭的跟上。
  到门口的时候,大猛子停下脚步看她,轻笑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齿,说:“你这丫头还挺好玩,一口一个‘您’叫着。不用这么多规矩,农家哪那么多说道。走了!”
  说着,蹦上牛车,扬起鞭子就走了。
  齐妙站在原地,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不禁撇了下嘴。好吧,这小伙儿比较……
  一看就是粗中带细的汉子,值得交,但却不能交。
  古人呆板,况且也没有真正的男女纯友谊,她还是消停做农家小闺女吧。小妮子关上院门,转身回了屋……
  ……
  吃过晚饭没多久,梁安他们就来了。齐妙把回过锅的兔子肉盛到大碗里,拿了三双筷子,把炕桌放上,说:
  “爹,娘,哥。你们三个尝尝,这回不咸了,我还放了不少东西,土豆都可好吃了。”
  梁汉森听了没有客气,拿着筷子笑呵呵地说:“正好我饿了,妹儿,还有饭吗?”
  “有。我晚上就吃了一个馒头,还有一个,我给你拿。”
  说着去了外屋地,把馒头拿进来。递给梁汉森之后,又给他倒了杯茶水,放在桌子上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微微蹙眉的道:
  “咋地了哥,他们不给你吃饱吗?”
  “不是,不是。”梁汉森忙摇头,喝了口茶,说,“我那会儿不是在这儿吃了油梭子嘛,回去就不怎么饿。妹儿,你买茶叶了啊。”
  “没有。这是买茶具的时候人家送的。”齐妙说完,给曹氏跟梁安都倒了一杯。看着他们夫妻俩的样子,齐妙没有多嘴,好像……情况不对。
  心粗的梁汉森还在吃,齐妙真的是太羡慕他了。能吃、能睡、还能上山打猎,日后若是再娶房娇妻,估计他的生活就完满了。
  齐妙挨着梁安坐下,用筷子给他夹了块兔肉,喂到他的嘴边,说:“爹,你吃啊。尝尝,可好吃了。”
  “哎,好,好。”梁安伸手拿着,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
  如此,齐妙更加能确定,这夫妻俩怕是……
  “安哥,我不管啊。你二哥今儿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同意的。那些东西你知道,那不是咱们……”
  “我明白,我明白。”梁安打断媳妇儿的话,把咬了一口的兔子肉给了儿子。用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说,
  “所以那会儿我回家,爹他们把我喊去,我也没答应,更没承认。”
  曹氏听到这话,顿时松口气。看着白瓷的茶杯,喃喃的道:“还好,你还算没错了主意。可安哥,我总觉得你二哥知道什么了,他会不会……”
  “别胡思乱想了。反正不管怎么得,那些东西是孩子的,咱们不能动。”梁安很有自己的原则。
  曹氏见他这么说,又看看吃东西的儿子,叹口气。齐妙不明白他们夫妻俩之间的哑谜,也没打算追问。
  伸手拉着梁安的胳膊,说:“爹,我明天打算去三大爷家说买地的事儿,你跟我去不?”
  “那得去。”梁安点头,喝了口茶水,砸吧砸吧嘴,“你一个孩子哪儿知道地的问题。现在中等地一般都四两银子一亩,县太爷给了你十两银子,你就按照十两银子花吧。”
  “对。到时候量地的时候,哥也过去。”梁汉森笑眯眯的看着齐妙,挑着眉。
  曹氏瞅着闺女,无奈的摇摇头,道:“光说买地,闺女一个人怎么种啊。开春那会儿家里也得忙活地,要是你们爷俩过来帮闺女,家里还不得炸庙?”
  梁安听到这话,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那没事儿。白天家里干完活儿,晚上吃完饭,就给闺女种。早晚贪点儿黑,咋都行了。”
  齐妙心里特别暖和,搂着梁安的胳膊,踏实的道:“有爹、有娘真好。我哥还这么疼我。要是咱们一家人能一直这么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旧话重提,大家全都没有吱声。
  良久,曹氏看着梁安,满眼担忧地说:“咱们七家屯的规矩,孙子成亲就可以分家了。可是……我看你二哥跟你爹的意思,咱们若是不拿出点东西,怕是……”
  “不会不会,汉松都十八岁了,该是订亲的时候。你没看今儿是二哥给咱爹出的主意吗?二哥也着急了。”梁安冷静的分析,伸手把闺女搂在怀里,继续又道,
  “只要咱们死咬住没有藏私,自然他们也就那咱们没有办法。不过等到把二哥逼急的时候,怕是要难办了啊!”
  曹氏听到当家的这么说,也不禁重重的叹口气。
  讲道理农家的小伙子基本上十七、八就要订亲、成亲了。梁家二房的梁汉松都十八岁了,可还是没有议亲。
  为了什么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三房绝对知道。梁桂芳今年十七岁,已经订了亲,聘礼全部都在老宅老两口那把着,大房也心甘情愿。
  毕竟一旦分家,他们那一股是要跟老两口过得,至于二房、三房,才是要分出来的。
  齐妙看着梁安,试探性的问道:“爹,老宅的家底儿有多少,您可知道?”
  “嗨,那点儿玩意咱们不惦记。”梁安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说着。
  曹氏隐约理解闺女的意思,微微蹙眉看着她,道:
  “老宅的东西以前肯定不少。但是现在……应该没剩多少。你大大爷推牌九,输不少银子。你奶疼他,给他还债,应该败花了一些。”
  齐妙听了蹙眉,重重叹口气,道:“那娘、爹,你们就要早做打算了。二大爷不喜欢汉松哥,说他木、以后肯定听媳妇儿的。汉松哥耽误他不心疼,可是我哥呢?我哥十七了。”
  轰——
  齐妙这话说完,夫妻俩顿时全都一怔。
  梁汉森原本“尽心竭力”的吃东西,听到说他定亲的事情微微蹙眉,咽下嘴里的土豆,说:
  “我?我不急。我要去征兵,男子汉大丈夫得拼战沙场,我才不……”
  “你歇会儿吧。娘肯定不会让你去的。”曹氏一脸不容抗拒的表情。梁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想也知道,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奋战沙场。
  原主的记忆里,梁汉森好像自从村里铁蛋哥去征兵之后,就一直嚷嚷。五年之后铁蛋回来,带了些银子,买地、娶妻什么都有了。
  唯一的缺陷便是——铁蛋哥腿瘸了,走路一跛一跛的。
  终身残疾,如果不是有足够的银两,根本就讨不到媳妇儿。这还算好的,若是战死沙场,那又当如何?!
  曹氏跟梁安只有一个儿子,根本不可能让他去。齐妙给梁汉森添了茶水,无声的冲他摇摇头。兄妹情深,她能理解哥哥的想法,可是……却不能支持!
  夜幕降临,曹氏把蜡烛点上,轻叹口气,说:“安哥,你跟森儿回去吧。明儿一早我再回。”
  “那行,你们把门挂好。我们爷俩走了。”梁安跟梁汉森下地穿鞋,出去了……
  第24章 好男儿志在四方!
  齐妙把炕桌收了,将被子铺好。那床新被子,就放在了曹氏睡觉那边。
  下地打水洗脸、洗脚。农家没有这样的讲究。除了下地干活儿时,每天晚上烫脚解解乏,其他时候据说都是不洗脚。
  不过曹氏不行,她坚持让家里人每天晚上洗脸、烫脚,才可上炕。给曹氏重新倒了盆热水,放在地上,说:
  “娘亲,洗脚。”
  “哎。乖。”曹氏一脸愁容,坐在炕沿儿把脚放盆里以后,便没了动作。
  齐妙用香脂擦了脸,扭头看着曹氏仍旧目不转睛的发呆。走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洗脚,然后淡淡的说:
  “娘,您怎么了?”
  曹氏看着给自己洗脚的闺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回抽。不过齐妙不给她机会,抓住她的脚往上撩水。
  这地方不错,没有古史上记录的什么三寸金莲。
  “妙儿,娘自己来可以,你……”
  曹氏是真的不习惯,看眼神就看得出来。齐妙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娘,我是您闺女,闺女孝顺娘亲应当应分,您受着就好,别不好意思。”边说边往上撩水,用黄胰子还洗了洗,这才用抹布擦脚。
  倒完水回来,齐妙脱鞋上炕,笑眯眯的看着曹氏,道:“等有机会我也给爹这么洗,孝顺孝顺爹。”
  “好孩子。”曹氏欣慰,伸手轻摸闺女的小脸儿,一脸满足。
  抠了一小块香脂摸脸,叹口气又说:“自打从主家出来,这东西就再也没用过。这么多年在农家,这脸……也没法看了。”
  “谁说的,我娘最好看。”齐妙把香脂扣上,放在窗台,搂着她的胳膊,“要不然,能生我这么漂亮的姑娘嘛。”
  “你哟!”曹氏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确实不一样了,跟以前的那个梁桂香,明显不同。
  以前的闺女他们疼爱,可是总觉得少些什么。但是现在这个不一样,亲兴、懂事、会哄人。或许真的就是经历过生死,所以能让人重生吧。
  曹氏想到这儿,拉着闺女叹口气,道:“那药保准不?有的喝了药,也不见得会……”
  “放心吧娘,是郎中开的,不会有事儿。”齐妙打着包票。
  开玩笑,她若是连一个避子汤都整不明白,那么多年的中医可就是白学喽。娘俩脱衣服躺炕,曹氏一看自己盖得是新被子,忙起身要跟齐妙换。
  小丫头嘟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娘,您是长辈,好东西自然是您来用。我要是想盖新的那不还有一床呢嘛。我还是习惯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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