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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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棠很委婉地问道:“这位黄老师,德高望重?在玄门里很有身份?”
  沈陵宜凑过来,也看到她翻出了黄重全的微博,嘴角抽搐了一下:“算是吧……”
  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可是表情就已经明晃晃地写着“这不会是个老骗子吧,还百万女粉,那就是花心风流的老骗子吧”。
  聂棠又打开徐临川之前发给她的玄门内部论坛,打开黄重全那篇“新玄学”理论,很认真地问:“你拜读过这篇……大作吗?”
  沈陵宜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一本正经的,特别严肃特别认真,顿时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个论坛里面胡说八道的人不要太多,以前徐临川还提出过用手机可以保平安,不用手机还能开天眼,这一听就是骗人的,结果还真的有人信。”
  聂棠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那你们做这种论坛干什么?不是交流学习用的吗?”
  她这么一本正经地问他这个问题,还一脸震惊加不解,实在也太可爱了吧?沈陵宜看着她这小模样,就觉得心里发痒,有点控制不住地想要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虽然她有时候让他气得要命,也可恶得要命,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很可爱……
  沈陵宜才刚伸出手,猛然清醒过来,立刻又把手给收了回去,背在身后:“学习也是有的,一般就是八卦。”
  聂棠不太懂:“什么八卦?”
  “八卦一些玄门大师的相爱相杀,爱恨情仇,心路历程。”
  聂棠侧过头,有点吃惊地望着他:“啊?”
  “所以黄重全就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骗外行人可以,我爸也觉得黄重全沽名钓誉,就是会经营人设——他没明说,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聂棠又问:“你和黄老师算辈分的话……”
  玄门讲究辈分和门第,就算现在的玄门跟过去无法相提并论,但总得来说,还是很有门第之见的。玄门出身的人总是会受到追捧一些,而半路出家加入玄门的,总是多少受到一些偏见。聂棠被叶家除名,没了辈分,就属于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沈陵宜漫不经心道:“那他得喊我师叔。不过黄老师年纪这么一大把,他也是不肯喊的。要是你的话,按照叶家的辈分来算,你得喊我师叔祖。”他说到这里,还来劲了,有点恶劣地说:“你要不现在先练习一下,喊喊看?”
  聂棠笑得明眸皓齿,一点都不扭捏地喊了一声:“师叔祖。”
  沈陵宜:“……”
  别说被她喊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还觉得这师叔祖成了什么情趣称呼。她喊得高高兴兴,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
  聂棠下午没课,这就领着她的纸片女鬼回家去了,黄鼠狼还在家里生闷气,算算时间也该发完脾气了,她正好可以回去哄哄。
  果然,她才一打开房间门,黄鼠狼疯了似的从她的床上蹿出来,一头撞在她的身上,露出四颗尖尖的獠牙,用前肢拍打着她:“咔咔咔咔咔!”
  又在欺负黄鼠狼了!竟然还把小黄关在家里,这个人类连肝都是黑的,简直不能再可恶!
  当初说好了要好好对它,还叫它小甜甜,现在凭什么把它关在家里!就连女鬼都能跟她出去玩,凭什么要把小黄关在家里?
  第81章 相爱相杀,爱恨情仇 6更
  聂棠伸手,从它脖子一路抚摸到尾椎骨,来回撸了几回,只把它全身炸起的毛都给撸顺了,黄鼠狼软趴趴地贴在她的手臂边上,化作了一张黄鼠狼饼。
  纸片女鬼歪着脑袋看着它,忽然生涩地开了口:“它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她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突然开口说话,咬字都不清晰,可聂棠听懂了。
  她抱着在她手上蹭来蹭去的黄鼠狼,微笑着回答:“因为阴灵也是有感情的啊,小黄还很聪明,智慧堪比人类。”
  被夸奖了的黄鼠狼又抬起头,用毛绒绒的头顶往她手掌里蹭了蹭。
  纸片女鬼又问:“是吗……那我怎么……才高兴?”
  聂棠:“嗯……你喜欢新衣服吗?我觉得女孩子都喜欢新衣服。”她打开衣柜,挑出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放在纸片女鬼身上比了比,然后又画了一道符,往这条裙子上一贴:“要不你换条裙子,也许心情就能变好了?”
  纸片女鬼对新裙子并没有什么感想,可是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经穿了太久了,应该需要换一件新的。经过好些天的观察,她发觉聂棠每天都会洗澡换衣服。
  当她换上了那条新裙子,白裙飘飘,看上去就很仙,从背影看去,绝对就是背影杀手没跑了——至于正面,唔,反正她本来就没有正面。
  黄鼠狼见她只顾着给纸片女鬼换衣服,都不给她撸毛了,就抬起爪子,敲了敲她,提醒她继续手上的工作。
  聂棠抱着黄鼠狼给它梳了一会儿毛,忽然听见客厅的可视电话响了,她走出房间一看,正在屏幕中看到叶卿言这张秀丽的面孔,她冲着摄像头甜甜地微笑:“棠棠,开门,我来看你了!”
  ……要是她不主动上门,聂棠险些都要忘记她这个人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聂棠放下黄鼠狼,给她开了门,又出门在电梯前等她。聂家住的房子也算是高档商品小区,因为小区内还有不少富商,还有像聂嫣然这样的演员,保安管得很严,必须有业主同意,才能放人进去。
  叶卿言跟着她走进家门,立刻朝她伸出了手想要挽住她的手臂:“棠棠,我还以为你会不理我呢。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小气的,对不对?”
  柏樱很讨厌叶卿言,经常说她婊里婊气的,还说见过婊的,但是就没婊成她这样的。
  聂棠对她没什么想法,不讨厌,但也不排斥。再说叶家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叶卿言那软绵绵的身体还没靠到她身后,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挡在了她们之间。她一低头,只见纸片女鬼突然从她腿边冒出一颗满是黑发的头来,仰起脸凝视着她。
  叶卿言:“……”
  叶卿言:“这是什么东西?!”
  聂棠很淡定地回答:“这是我前段时候收来的厉鬼。”
  纸片女鬼盘旋着从她们两人之间飞了起来,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在空中飞扬,还俏皮地缠到了叶卿言身上,很认真地问:“我……我好看……吗?”
  叶卿言:“……”
  这个已经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了吧?
  她强颜欢笑道:“棠棠,厉鬼大凶,你怎么能养这种东西在身边?”
  聂棠:“唔,就是这么随便一养。”
  “可是你——”叶卿言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个纸片女鬼忽然又把脸凑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有得到她的答复,显然并不愿意放弃,又再次开口:“我……我不好……看?”
  叶卿言居然回答:“我觉得你没有棠棠好看。”
  聂棠本来想去厨房给她拿饮料的,突然听到这句话,又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纸片女鬼听她说聂棠好看,居然没生气,轻盈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个身,突然缠到了她的身上,一手还放在她的胸口:“好……好平……”
  聂棠都震惊了啊,难道就连女鬼都会耍流氓的吗?
  聂棠很快就从冰箱里取来了饮料,放在叶卿言面前,还挥手把缠在她身上的纸片女鬼给赶走了:“这是我妈经常喝的,据说瘦身养颜,你尝尝?”
  就算纸片女鬼碍于聂棠的威压从叶卿言身边走开了,但还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继续窥探着她,似乎还想要找个机会趴到她身上去。聂棠奇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好奇怪,就算纸片女鬼见到沈陵宜,都没有开心地缠到他身上去啊。
  叶卿言端起那杯青绿色的饮料,她看了两眼,觉得这大概就是混合蔬果汁吧,要么就是猕猴桃汁,直接喝了一大口,结果那饮料刚一入口,她差点就直接喷出来,碍于礼貌,她艰难地把它给咽了下去,连眼眶都红了:“这是……这是什么?”
  “苦瓜青椒芹菜汁吧?我妈说减肥效果很好的,她一个月最多减下七八斤肉来。”
  “……”叶卿言赌气道,“我不用减肥,我这么平再减就更平了!”
  聂棠看着她,笑了一笑:“平胸穿衣服好看。”
  叶卿言闻言,立刻挪到她身边,跟她挤在一块,羡慕地看着她的胸口:“我想……可以摸一下吗?”
  说完,也不等她答应,叶卿言就慢吞吞地伸出手去。还没碰到,聂棠就抓住她的手,笑道:“别乱摸。”
  她的手软绵绵的,比叶卿言的手要更小更绵软。她紧张得看着她,又说:“棠棠,据说你在追沈陵宜?”
  聂棠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目前来说,她最摸不清底细的反而是坐在她面前的叶卿言,在她的记忆里,她们从前就没什么交情,就算是一个专业的,也没说上过几句话,她全然不在叶卿言的社交范围之内。
  可是最近,她开始频繁地接近自己,主动和她搭话,甚至还上门拜访。
  聂棠握着她的手,微笑着回答:“是的呢,怎么了吗?”
  叶卿言蹙着眉,楚楚可怜地回答:“沈陵宜这种人,谁喜欢他,就是自讨苦吃,他根本就不适合你嘛……”
  她这几天在叶老先生的牵线搭桥下,去找沈正清给她做一做赛前指导,沈正清虽然是玄门公认的最强,可向来温文尔雅,就算面对她这个小辈也十分有耐心,可是沈陵宜呢,跟她一共还说不上三句话,其中一句就是怼她是颗木头木脑的椰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卿言见她不说话,立刻把头搁在她的肩上,软绵绵道:“就让人家当你的小宝贝嘛,让钢铁直男滚得远远的……”
  ……
  等到叶卿言告辞离开,聂棠还是没懂她到底是想来干嘛的。
  ……感觉就是找她不停地发嗲撒娇,最后就回去了?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她还问了纸片女鬼一句:“你好像很喜欢她?”
  纸片女鬼只是厉鬼,她的思考能力有限,并不能像小黄那样跟她几乎毫无障碍地交流。她歪着脑袋思考了很久,这才回答:“身上……味道……很好……”
  聂棠还是不明所以。
  ……
  而周五回到家里,沈陵宜就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是他该做,但是却没去做的。总之,就是浑身都不得劲得很。
  等到叶卿言到了他家还礼貌跟他打了声招呼,他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好像缺了一点什么了!
  在前一个礼拜,他几乎每晚都会跟聂棠就符文的画法聊到半夜,到了半夜,他觉得困了,可精神还是很亢奋,觉得还能再一口气聊到天亮。
  可是聂棠说她困了,想去睡觉了,然后留他一个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那时还觉得,她真可恶,这不是故意吊他胃口吗?他总有一天要把她拉黑!
  可是现在他真的把她给拉黑了,他又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习惯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沈陵宜煎熬到晚上八点,终于还是把聂棠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他犹豫片刻,发了一条微信给她:“我的手机好像有点问题,电话接不到,短信收不到,你之前有联系过我吗?”
  如果聂棠知道他曾经把她给拉去了黑名单,估计会是生气的吧。女生生气起来本来就不讲道理,你跟她好好分析情况讲客观事实,她就跟你讲感情,你跟她讲感情,她就反过来跟你讲逻辑,总归哄起来会很麻烦。
  沈陵宜捧着手机,等她回复,甚至把说辞都给编好了,万一她要责问他为何要把她拉黑,他就推脱说是有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动了他的手机,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拉黑她。
  结果等啊等啊,等到凌晨时分,她还是没有回复。
  沈陵宜都要崩溃了,不就是拉黑了一次吗,他都已经解释过了,还主动联系了,她为什么不理他?!
  ……
  聂棠惯例给母亲打完电话,就很早睡了。结果一醒来,她就看见自己的微信多了好几条未读信息,徐临川问她机票订好没有,要不要他顺道帮她也给订了。她很有礼貌地道谢,表示自己已经订了机票,到时候再见。
  而沈陵宜则非常奇怪,给她发了十几条微信,但除了第一条说“手机好像有点问题,电话接不到,短信收不到,你之前有联系过我吗”之外,剩下的信息全部被他给撤回了,他发一条撤回一条,只剩下一排的“该消息已撤回”的记录,最后只剩下凌晨三点时候留下的一句话:“这次比赛你做好准备了吗?要是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聂棠挑眉。
  他现在突然来问她需不需要赛前咨询服务,这里面肯定很有问题。要么是他做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要么就是觉得自己心中有愧。
  当她的视线在那一排“该消息已撤回”的提示上停留了一阵,忽然笑了。该不是他把她的微信给拉黑了,然后又觉得后悔了吧?
  她虽然做了一个猜测,可也没打算去为难他,而是回复说:“我昨晚睡得很早,没有看到你的信息。”
  ……
  手机一响,沈陵宜就立刻坐起身,抓起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去看微信,是聂棠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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