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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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色性也,她自认一直是看得开的,然而,凡事过了头,不知收敛,就十分不正常了!
  她简直没有办法接受现在这样渴骥奔泉的自己。
  此时,天空中正好又响起了一阵滚滚惊雷,雷声轰隆隆,暴雨如注,越下越大。
  周牧禹以为她是被雷给吓醒了,赶紧哄道:“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顾峥水眸汪汪,小脸绯红。她藏在身体的那口火炉,顿时又开始疯狂燃烧叫嚣起来。
  是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莫名奇葩、很无助的感觉。
  在之前,男人稍稍一触碰,她就全身火热、心浮气躁无比,总是想借这男人做点什么,仿佛才能得以纾解释放。
  而今,竟然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越来越夸张,单凭他一个眼神、一个温柔呵护的关怀表情,一个动作,她就……
  “你别碰我!”
  她猛地跳下床捡起散落在床下的白色丝绸睡袍,匆匆一套,再系上带子。她疯了!
  她急切地需要去找块冰、或一桶冷水来为自己冲凉。
  她手脚慌乱地、脸越来越红,像被火烧了一样,要去找搁在暖阁寝房一角的铜盆冷水。一时,怎么都找不到,便嘴角哆哆嗦嗦,发起气来。
  男人压下睫毛目光,心里忖度着什么。“你怎么了,到底?”就要从身后去搂抱她。
  “我给你说了你别碰我!不准乱动!”女人越来越过激,她是真的疯了。“你也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需要!一点不需要!你离我远远地,我不要和你睡一块儿!你走!走!”
  她把男人再一推,两个人纠纠扯扯,之后,一场战争随即爆发开来。
  周牧禹:“你到底怎么了?娇娇,你今天真是太奇怪了!遇见了什么事儿,你给我说?”
  女人哭:“反正,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你!不想和你睡一床,这让我恶心!我讨厌你!”
  周牧禹:“……”
  女人:“周牧禹,我不爱你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顾峥吗?做梦!我不爱你!不爱!不爱!”
  像是实在找不到发泄出口,就一直在重复这几个字,“我不爱你”、“不爱”、“不爱”……
  像池塘里的小金鱼在摆着尾巴吐水泡泡,一圈儿又一圈儿,一串儿又一串儿……
  周牧禹脑门子嗡啊嗡地,像有人在头顶心放炮仗。
  殿门外,守夜的几个宫女太监听闻得里面动惊,赶紧轻叩着门,“——王爷,殿下?”以为有什么需要在传唤他们。
  周牧禹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不再爱他,他未尝不清楚。这个女人,从以死相逼、要跟他和离分开那刻起,她就对他彻底死了心,他比谁都有自知之明。
  而这个女人,他也从向她提出复婚那刻起,他说:“没关系的,咱们的前半生,由你来爱我,而后面,你爱不爱我,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我来爱你就够了!”
  “你想作,我敞开怀抱让你作……”
  .
  一字字,一句句,他的包容,他的不计较,可能才这样打动的她。
  可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想象中神圣伟大。
  也确实如此,她怎么作都可以,可唯独这句——刺激了他,伤了他。
  他把她打横抱起,“你不爱我?讨厌我?不想看见我?不想再挨着我睡?”
  他俊眉一扬,脸硬如铁。抱着女人,把她往象牙大床中央一扔。重重身躯顷刻便覆上她。两只手,各按握一只。
  从她的眼睛睫毛开始吻起,各种折磨,各种极致磨人的挑逗……最后,一直往下,连脚趾头不放过。
  “……爱吗?”
  他要逼女人说出那个字来,说不出来,就又是各种温柔折磨。
  顾峥边哭,小脸酡红哽咽不止。王八蛋!……最后她居然还真的投降了!
  竟对王八蛋说了那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作死作活……
  我居然把周某人写成霸王总裁附体了,捂脸,好羞耻~~~~~~~
  第66章 原来如此
  徐茜梅来王府探望顾峥了。
  就在顾峥心烦意乱,为着目前身体心上,又是摔东西,又是茫然无措时,其实,她不知,周牧禹比她更加纳闷不已。
  她在随安堂发泄一场,周牧禹放下手头紧急公务,连急需召见的臣工都让在王府大厅干等候着。
  他一直很有耐心地安抚她,问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顾峥没出息地,只是拿袖子静静抹眼角,扭过脸去也不搭理他。
  周牧禹知道最近这段日子,女人热情似火、那方面非常奔放——这让他的整个身子乃至灵魂都飘飘然起来。
  甚至还妄想着,若非女人还如从前那样喜欢他、那样爱他,她怎会如此呢?
  可是,从去刘王府回来后,她就变得不对劲儿了,情绪不稳时常失控……她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逼迫她,非要她说出那个字,不说,就各种折磨,用最最温柔调情方式……顾峥一边哭泣,一边意识昏昏,她到底最后是臣服投降了!可是,当那个字说出来后,周牧禹只觉内心一阵空茫与失落。
  他喜欢最近女人身体的那种热情模样,可是,他却知道,她并不是发自内心。有人说,女人与男人在这上面的最大不同,就是她们需得冲破所有障碍阻力才能促成快乐,而这种障碍阻力,也是来源于心灵最初的那些东西。女人天生有一种羞耻心与洁癖感,精神上如果没融而为一,身体是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的……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了?
  搁放在窗台下的那盆兰草花叶子被掐得稀巴烂,两人静默好一会儿。
  周牧禹注意到,一碗药,盛满了浓浓的汤药汁儿,就摆在她身旁桌几上。周牧禹问:“这是什么?”
  女人不理她。他端起来,自己先尝了尝,忽地皱眉微呛,苦得连眉都快松不开了。顾峥冷着脸道:“这是黄莲水!”
  “……”
  这算是极寒极苦涩的药啊!周牧禹放下药碗,也冷着脸:“你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吃黄莲?你可知道,你脾胃不好,不能吃这么寒凉的药!既生了病,怎么不给我说,胡乱给自己弄药吃!吃坏了可如何是好?”
  哼地一声,轻蔑地,又是从女人鼻孔里冒出的那抹不屑,冷嘲热讽。“我喜欢吃,我生病了,你管得着么?”
  周牧禹这时又开始那句心里酸泡泡了——报应啊!报应!
  想起从前,女人的热情体贴,与自己的淡漠逃避,而今时下,再做对比……男人眉心隐隐跳动着。
  周牧禹:“如果真的生病,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就请太医来给你瞧瞧,嗯?”
  他的耐心脾气,仍旧是顾峥从未见过的温柔。说着,就要拍手叫人。
  女人怒道:“我不要你去请太医!你敢去请!请来了我也不要他瞧!”
  周牧禹:“……”无言以对。
  顾峥红着一双眼睛,这种事,还有脸请太医来看,她丢得起那个人吗?纵然太医来了可她又怎么说?说自己最近欲壑难填,纵情于肉欲鱼水欢乐,见了这男人就想嫖他?想上他?
  男人把女人很温柔很温柔搂在怀里:“那么——”他一边抚着她的乌黑油亮发丝,一边道:“你要我怎么办?你又不给我说你到底怎么了?我担心你啊!”
  顾峥背皮又是一阵激灵哆嗦,她闭着眼睛,很是绝望:瞧啊,又来了,这种感觉又来了!她在心跳,颤颤地,惶恐的心跳。
  ※※※
  那一碗碗黄莲水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顾峥胃不好,喝多了会作呕发吐甚至腹泻,遂不敢再喝。
  是的,拿黄莲水去熄灭身体的火,是个非常蠢的法子。
  也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这天,周牧禹休沐假,徐茜梅也不知因着何事来晋王府找顾峥说话。
  徐茜梅幸灾乐祸,正冷眼酸爽看着笑话。
  徐茜梅想起那次碰见周氏在药铺去配药的那方子——她笑:原来,顾峥这王爷夫婿还不是个银样镴枪头!
  她觉得心里面某个地方畅快了,公平了——
  .
  “姨姨,姨姨,你找我娘亲吗?我带你去找她?”
  这也不是第一次来王府了,徐茜梅手随携了几样小礼,心知那周氏虎姑婆不待见她,便从角门禀报了小厮,让小厮以及丫头带路,直接闯到王府顾峥所在的随安堂。
  苗苗由着一小宫女儿带着在花圃荡秋千,徐茜梅大松一口气,幸而,幸而那周氏没在……
  苗苗很热情,扔下小宫女就带徐茜梅跑向顾峥的暖阁厢房。
  厢房里,一阵男人与女人急重喘息与暧昧之音。
  苗苗也不顾那些宫女在外的阻拦,拉着徐茜梅就往厢房里闯——
  顾峥快要尬死了!
  是的,她又在和周牧禹行那事儿。
  虽有一架屏风做遮挡,却是映在屏风上的两个人影子交缠分明。
  徐茜梅也尴尬笑了笑,赶紧拉着苗苗的小手飞快退出房门:“不好意思啊,我、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顾峥把头往男人肩一垂,已经不能用想死来形容!
  ※※※
  王府花园小亭,夏风阵阵。
  碧涔涔的茶汤带着袅袅热烟与香,徐徐注入一盏精致小茶杯。
  徐茜梅在假山后花园一凉亭上,也终于等到了顾峥“办完事”出来。
  徐茜梅笑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表姐?”
  她眼睛盯着顾峥露在衣领外雪脖上的一颗颗红红草莓印,颇为不自在和不是滋味。
  顾峥自然注意到徐茜梅的表情眼神,下意识去拢拢衣领。微微一笑,接口说:“那个……我主要还想再生个儿子,所以很着急呢?”
  徐茜梅:“王爷,哦,我是说,表姐夫他不是那方面不行的么?”
  “……不行?”顾峥一下就愣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茜梅抿嘴儿笑笑拿着茶盅盖碗,刮着茶沫,倒也没继续下说。
  她忽然打量着四周的假山、花园,亭台楼阁,瀑布小景,翠竹悠悠。眼里着实嫉妒羡慕不已,倒也不避讳,道:“哎,真神仙住的地方啊!表姐,你太好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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