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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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却答应苏宝,过段时间再带他来,往年八九月份时,皇上也会组织一场狩猎,到时带他过来一样。
  苏宝有些失望,还仰着小脸要跟楚宴拉钩钩,楚宴嫌他幼稚,将他赶走了,苏宝嘟着小嘴,目光很幽怨,回程的路上都蔫蔫的,直到楚宴将他从马车里拎出来,带他骑了骑马,小家伙才又神采飞扬起来。
  回府依然是兵分两路,一队护着苏妍跟玉灵,一队随着楚宴,等入了京,他们又乔装打扮了一番才悄悄回府。
  府里依然很平静,唯有秦管家忙得脚不沾地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景王府便一直在筹备亲事,随着时间的流逝,离结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苏皖原本没什么感觉,见苏妍与苏宝整日围着她,时不时就要问一句成亲的事,她也被整得有些紧张,不过眼看着快到九月二十时,苏皖的心神又被苏妍分走了。
  成亲的日子定在九月二十六,苏妍的生辰却是九月二十,这是姐妹两团聚后,苏妍的第一个生辰,苏皖自然很重视,她不仅让柳娘给她打了好几副头面,还私下给苏妍做了身漂亮衣服,打算等她生辰那一日好好给她庆祝一番。
  九月二十不仅是苏妍的生辰,也是苏彤的,两人一个是二房所出,一个是三房,苏妍却因是凌晨出生,比苏彤早了几个时辰,占了二姑娘的位置。
  九月十八日时,苏彤往柳娘那儿送了一份邀请函,这邀请函是给苏皖下的,邀她九月二十日前去参加她的生辰礼。
  她在信上写的话极其漂亮,先是恭喜了苏皖即将嫁给景王的事,随后又说这几年,她始终担心着苏皖,总归她没有出事,还说不管曾经出了什么事,不管她爹爹犯了多大的错,她们总归是姐妹,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儿的亲人,没有过不去的恩怨。
  最后,还说这一日也是二姐姐的生辰,她想为两人一起庆祝一下生辰,希望苏皖哪怕不看在她的面子上,就算为了二姐姐也能前来参加一下。
  苏皖看完信时,沉默了片刻。尽管是自家姐妹,她对苏彤也谈不上喜欢,少女时期的苏彤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看人的眼神莫名让人不舒服,哪怕苏皖对她示好时,她也爱答不理的,连面子交情都不顾,苏皖总觉得她受二叔和二婶的影响太大,才对大房对她如此仇视。
  哪怕两人确实是姐妹,其实也没有过深的姐妹情,现在她却突然邀请她参加她的生辰礼,苏皖总觉得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第59章 反击
  苏皖记得她对妍妍根本没什么感情,见府里为了寻找苏妍投入了不少银子,她有一次还直言道,都丢了这么多年了,能找回来才怪,与其浪费这么多银子,还不如给府里的姑娘多买点漂亮衣服。
  薄情至此,又岂会愿意给妍妍庆生?
  她分明是清楚苏皖对苏妍感情很深,才故意以苏妍为借口,觉得若是提了苏妍,苏皖就算本来不愿意去,也会给她这个面子。
  她自然打错了主意,别说此刻苏皖已经找回了苏妍,就算没有找到她,就冲他们二房做的事,苏皖也不可能过去给她庆生,不管她想打什么主意,苏皖都不想接招。
  她直接又让柳娘将信退了回去,连回信都没有。苏彤那边见她如此态度,自然是又羞又恼,她拉下脸,主动示好,却落个如此结果,不过见苏皖没有要来的意思,她心中又莫名有些庆幸。
  安王那边又是让她庆生,又是让她将苏皖邀请过来的,她总觉得他图谋不轨,若苏皖真出了事,楚宴又岂会饶了她?
  安王那边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见她一点用处都没有,自然有些恼,直接让暗卫抢走了她的孩子,威胁说她若是无法将苏皖邀请过来,她儿子的下场就唯有一个死字。
  见他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苏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她的宝宝才不过四个月大,他竟如此狠心,连一个无辜稚子都不放过,苏彤哭了半晌,才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苏皖此时正在给苏妍做衣服,衣摆处绣着藤蔓,上面是一朵朵娇美动人的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犹如珊瑚形状,仅剩最后一个花瓣就绣完了。
  绣完最后一针,她打了个死结,剪掉了多余的线头,随即拿起衣服对苏妍道:“妍妍,你过来试试,看看穿上如何?”
  苏妍原本正在指导苏宝如何玩翻头绳,听到姐姐的声音便应了一声,立马跑到了苏皖跟前,这些天两姐妹一直黏在一起,苏皖给她做衣服时,也没瞒她,见衣服彻底做好了,苏妍眼睛亮得惊人,说了声谢谢姐姐,就迫不及待抱回了屋。
  这是一套交领襦裙,上身是淡绿色短衣,下身是白色裙子,牡丹花便绣在裙摆处,领口和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
  她回屋后便换上了这套新衣,其实她在扬州呆着时,多名贵的衣服都穿过,面对这件衣服时,依然爱不释手得很,穿上后,苏妍便走了出来。
  少女身姿笔挺,腰肢纤细,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裙长至脚踝之处,瞧着合身极了,竟愣是将不算繁复的衣裙穿出一股儿仙气儿。
  苏皖帮她整理了一下腰带,夸道:“还可以。”
  苏妍美滋滋的仰着下巴,哪怕面容普通,让人瞧着依然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玉灵恰好走了过来,忍不住赞道:“哪是还可以?简直不能更好看,原来方姐姐的手艺竟这般好,瞧这牡丹栩栩如生的,跟真的一样,小表妹也是天生的衣架子,瞧到你试身的效果,我都忍不住想让方姐姐给我做一身了。”
  苏皖笑道:“你若喜欢还不简单,等你生辰我就给你做一身。”
  玉灵惊喜极了,伸手就抱了一下苏皖,嗷嗷感慨道:“方姐姐你也太好了吧!”
  苏宝有好多漂亮的小衣袍,有不少是娘亲亲手做的,他对衣服并不感兴趣,不过他依然觉得姨母穿上这套衣服好看得紧,若是能以真面部示人肯定更好看。
  院中正一片热闹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递给苏皖一封信,这信是柳娘让人给她传来的,说苏彤刚刚来了府外,想求见她。
  苏彤求见苏皖时,被护卫拦了下来,她直接跪了下来,一连磕了好几个头,额头都磕破了,却不愿意起身,嘴里还念叨着要替父亲给苏皖赔罪,希望她能原谅二房。
  安王的人潜在暗处,见她表现还算不错,才回府禀告。
  没多久府外就围了几人,她这一招让护卫多少有些措手不及,怕她跪久了被旁人看到影响不好,护卫连忙去通知了柳娘一声,柳娘也怕事情闹大,干脆让人将她带进了府。
  清楚苏皖不想见她,柳娘还跟她说,苏皖根本不在京城,苏彤却又跪了下来,哭着恳求见苏皖一面。还说她若是不见她,她四个月大的孩子只怕保不住了。
  柳娘她哭得着实可怜,一时也不好拿主意,便让人给苏皖递了口信,苏皖干脆让柳娘将人带到了景王府。
  苏彤哭得眼睛都红了,入了景王府时,仍在止不住地小声啜泣,尽管对如今的夫君很不满意,孩子却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说是她的命根子都不为过,见孩子被安王抢了去,她又怒又怕,心中满是惶恐。
  苏皖并未卸妆,直接在奉水苑一个客房见的苏彤,苏彤被侍卫带过来时,眼睛依然红通通的,见室内坐着一个陌生妇人,她啜泣道:“你是谁?我要见苏皖。”
  苏彤上身是淡紫色短衫,下身是纯白色百褶裙,头上只是斜插了一支桃木簪,瞧着极其朴素。
  记忆中的苏彤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论走到哪儿妆容都十分精致,苏皖还是头一次瞧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她心中有些诧异,开口时,语气却依然淡淡的,“我就是苏皖,有什么话,非要见了我才说?”
  苏彤愣了愣,下意识多打量了她几眼,忍不住愤恨道:“苏皖是我大姐姐,我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她什么样都认不出来!你们不想让我见她可以直说,何必如此糊弄我?你们难道还想我在门口一跪不起么?临近成亲,事情若闹大了,只怕连景王府都得跟着丢人!”
  苏皖神情淡淡的,“苏彤,你若不想说可以尽管走,你这样威胁不了任何人。”
  她这从容坦然的模样倒是像极了苏皖,苏彤的目光在她潋滟的凤眼上多停留了一瞬,惊讶道:“你真是大姐姐?”
  苏皖没有吱声,苏彤瞧她如此,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说来也怪,以往瞧到苏皖漂亮到令人惊叹的模样时,她总是说不出的反感,如今瞧她打扮的如此普通,她心中倒是舒坦了些。
  苏彤自然不敢真将孩子被抓的事告诉她,万一安王那儿使坏,她可怜的孩子可怎么办?她咬了咬牙,索性直接威胁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最好还是去参加我的生辰礼,请柬我已经送到了,你若是不来,我就会四处宣扬你冷血无情,罔顾亲情,连堂妹的死活都不管,你名声若是差了,看看景王还愿不愿意娶你!”
  她就不信苏皖不在乎这桩亲事,若是她侥幸能被景王瞧上,肯定极为爱惜自己的羽毛,她就不信苏皖会在她的威胁下无动于衷,谁料苏皖脸上却露出一抹讥讽。
  “多年未见,我以为成亲后你多少会有些变化,谁料竟然还是这种性子,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本以为你的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念在无辜稚儿的份上,才想见你一面,既然如此你想怎样便怎样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毁掉我多少名声?我苏皖名声已经这样了,还怕多背负一条?滚出去!”
  她那声滚出去掷地有声,让苏彤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她根本不敢相信苏皖竟然一点名声都不在乎,“你就不怕景王了解你是什么人后,不愿意娶你?”
  想到她如今名声已经够差了,苏彤抿紧了双唇。
  苏皖淡淡道:“他愿不愿意娶是他的事,不劳你费心,快滚,再不走,别怪我无情。”
  她态度冷得让人心头微颤,尽管心中惶恐,苏彤也不敢走,若真走了她的孩子怎么办,她好话坏话都说了,见她始终无动于衷眼泪不由又掉了下来,她甚至再次跪了下来,哭道:“我求求你还不行吗?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不过是去参加我一个生辰礼而已,又不是逼你去死,你参加一下能怎样?”
  苏皖神情不变,脸上甚至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是安王威胁你了?让我务必过去参加?他也真够蠢的,竟然寻到你身上,难道不知道就凭你的智商,根本不可能成事?”
  苏彤被她嘲讽的语气弄得有些冒火,然而她话中的意思,却让她止不住的心惊。
  她竭力镇定道:“你胡说什么?跟安王有什么关系?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寻找我?我想让你来参加,是因为你要成为景王妃了,你若来,只会对我有好处,说不准景王还会看在你我是姐妹的份上,提携一下我夫君,我的日子都如此惨了,你帮我一下能怎样?”
  尽管她语气很镇定,苏皖仍是没信,她脸上一如既往的平淡,沉静地让人捉摸不透,“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不可能去参加,除非你说出实情,安王究竟想让你做什么?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见她盐油不进,苏彤一双眼睛瞪得红通通的,半晌才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你不能说出去,你若是发誓,不告诉安王我才能说。”
  苏皖冷笑了一声,“你爱说不说。”
  哪怕有求于人,苏彤仍忍不住恶狠狠瞪了她片刻,“我喊你一声大姐姐,你却逼我至此,苏皖,你究竟是不是人?”
  苏皖眼皮都没掀一下,苏彤瞪了她半晌,放在以往她一准儿摔门而去,对孩子的心疼却战胜了她的尊严。
  她低声道:“确实是安王威胁的我,让你务必去参加我的生辰礼,好像是想布下天罗地网,让你无法逃脱,你倒是命好,名声坏成这样,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了你做到这一步,就算去了又能怎样?最不济成为安王的人,你若不去,我四个月的孩儿就会被他弄死,孩子如今还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你就行行好吧。”
  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给你磕头还不成吗?以前是我的错,我对你不够好,我都承认错了,还不行吗?你帮我这一次,我求求你帮我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要你能过去,他就会放了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孩子是无辜的啊!”
  苏皖被她哭的一阵心烦,哪怕早就对安王的本性有了一定的了解,她也没料到他竟会连孩子都敢抢走,这已经触犯律法了吧?
  苏皖不愿帮她,但是孩子确实是无辜的,她心中有了计较,对苏彤道:“你起来吧,你若愿意配合我,我可以帮你救回你的孩子。”
  配合?怎么配合?苏彤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他设了那么多计,想要抓她,她不反击一下,又岂对得起他的谋算?
  苏皖让苏彤先回去了,随后便去了凌霄堂,先将安王的计策与楚宴说了一下,随即又将自己的计划说了说,希望他可以配合,楚宴一双眼眸沉得有些深,“我不同意,成亲当即你却只身犯险,万一有个意外,你就没有想过后果?”
  苏皖道:“所以我才提前将此事告诉你。如今圣上已经赐了婚,我已经算是半个景王妃,安王却以稚儿为诱饵,设计捕捉我,谋害我性命,你可以直接带着刑部的人,围守在暗处,等他让人将孩子带来,又想将我掳走时,可以来个人赃并获,就说他抢药不成,却嫉恨你打伤了他,想杀死我以泄心头之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如此谋害景王妃,就算最终失手,起码也得判个流放边疆的罪吧?”
  第60章 再现真容
  安王私下为皇上做了不少事,单靠一个谋害未遂,想重判其实有些难,他如此不识趣,楚宴其实也有些烦,本以为上次狠狠打他一顿,他会长点记性,谁料这才多久他就又开始蹦跶了。
  楚宴漆黑的眸中也泛着冷意,他与苏皖都要成亲了,他依然死不悔改,既然他想作死,他就成全他吧。
  楚宴道:“那你明天注意安全,我晚上会将两个会武的丫鬟调到你身旁,你到时将她们带在身旁。”
  苏皖道了谢,“谢王爷支持,不过明天是妍妍的生辰,我打算好好陪她过一下生辰,我跟苏彤说了后天才能过去。”
  后天也好,这样他还可以多一天时间准备,楚宴点头。
  苏皖又道:“王爷若是觉得这事不足以定他的罪,我可以让人查一下他其他事,我手里有几个可用之人,其中一个恰好有些关系网,我之前就听他说过安王的表弟曾害死过一个小女孩,最后是安王帮着收拾的烂摊子,找到证据应该不难。”
  楚宴却道:“你去吩咐还需出府,交给我吧,我手下也有人。”
  苏皖走后楚宴便忙了起来,让暗卫搜集安王的罪证,安王这些年,还算洁身自好,尽管如此,他手中还是沾了人命,单楚宴知道的就有一个。
  方太妃不止生了楚恒,她膝下还有个女儿,名唤楚玫,比楚恒小两岁。
  方太妃好强了一生,膝下的一儿一女性格却有些极端,楚恒好强偏执,心眼也多,楚玫却胆小怯弱,脑子也不算灵光,因为被方太妃骂的次数有些多,颇有种唯唯诺诺的感觉。
  她十七岁出嫁的,头一次嫁给了赵远鹏,赵远鹏年纪轻轻便是正六品都察院都事,前途一片光明,算是难得的英年才俊。
  公主出嫁后,驸马是不能纳妾的,楚玫生得美,刚成亲时,两人也算有过一段和美的时光。但是楚玫性格却有些怯弱,哪怕贵为公主,行事却有种小家子气。
  熟悉起来后,赵远鹏自然有些嫌弃她,见她忍气吞声,什么都不敢说,他也愈发胆大,单独相处时动不动就呵斥她,楚玫也有些怕他。
  时间久了,哪还有什么夫妻情?
  他便偷偷在外养了一房外室,本以为只要自己隐瞒得好,便不会被人发现,谁料这小妾却怀了身孕,她自以为受宠,见楚玫至今没有身孕,便想偷偷将孩子生下来。
  一直到她肚子显怀时,赵远鹏才发现她怀了身孕,这个时候再堕胎,对身体也有些不好。
  她咬死了自己之前并不知道怀孕的事,哭着求赵远鹏饶孩子一命,赵远鹏本就宠她,见状便让她将孩子生了下来。
  她肚子也算争气,一举竟生下个小男娃,小男娃被她养的极好,赵远鹏来她这儿的次数也逐渐频繁了起来,之前一个月最多来一次,后来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
  次数多了,楚玫自然发现了蛛丝马迹,她愈发有些沉默,时不时偷偷抹眼泪,嬷嬷心疼她,楚恒来看她时,她便将此事告诉了楚恒。
  楚恒一怒之下就将赵远鹏宰了,杀掉后还将他的尸体丢到了乱葬岗,赵府至今没有寻到他,有人说曾看到他在横河附近出现过,大家便以为他失足溺水了,随后还真在河水里打捞上来一个尸体。
  楚宴之所以知道此事,还是因为楚恒杀人时,被他撞到了,说来也是巧合,他那天刚跟朋友喝过酒,便见楚恒红着眼睛往乌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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