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天降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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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齐南部某村庄
  就在艾丽芙妮沉思之际,子时已至,阴风骤起,天降异象,先亮后暗,接着由暗转红,整个天空都呈现出诡异的灰红色。
  乌云滚滚透光,昏黄不分时日,忽地电闪雷鸣,肃杀之气翻涌。光暗同生的非神非魔非人之体,引得中土出现前所未有混乱景象。
  附近的村民们都从梦中惊醒,争相奔走而出,满脸惊恐地望向高空,议论不休。
  修拉牧图和埃珀利等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农舍,他们都知道传说中的魔胎马上就要降临。
  此时在农舍卧房中,三四个女人正围着床铺忙碌着。
  一个中年妇女附着身子,对床上的产妇低语着什么。两个年轻点的女人,一个在蜡烛旁烤着剪刀,一个在热水旁拧着抹布。另外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站在旁边低头祈祷,很是虔诚。
  躺在床上的产妇正是柯西娅,现在的她面色惨白,嘴唇发紫,这两三天折腾下来,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是自己常年习武的话,估计早就晕过去了吧。
  柯西娅早就知道生孩子是一件痛苦的事,但这样的痛苦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过这一切即将结束,母性的直觉,以及下身湿漉之感都在告诉她,自己的孩子终于要临盆了。
  而剧烈的疼痛,反倒让柯西娅的思绪愈见澄明,胎儿系着自己的那股脉动越是明显,她就越是能感受到幸福……
  自己要当母亲了,振武要当爸爸了,剧痛下的柯西娅流露出欣慰的笑容,振武要在就好了,他肯定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似是感知,似是有应,多时紧绷,顷刻卸尽。
  柯西娅长时间弓着的身子,如释重负般跌回床上,她的发髻早已粘在一起,浑身也早已湿透。
  可是,不对啊!仅存的一丝神志提醒着柯西娅,为什么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哭嚎之声……
  柯西娅艰难地扭头看去,只见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产婆竟着急忙慌地拿着抹布和棉褥将孩子胡乱一裹,然后就径直向外冲去。
  “你要干什么!”老夫人刚抬起头来便看到这震惊的一幕,赶紧出声喝道。
  而产婆却丝毫不见理会,已经跨出门去。
  “你是谁?要把我孙子抱到哪去?”老夫人一边叫喊着,一边向门口追去。
  那两个给产婆打下手的年轻女人见状慌忙过去拦在老夫人面前。
  “哇哇哇哇哇啊……”
  就这在时,震天嚎哭传来,尖厉之声刺得人耳朵生疼,但霎时就变成了呜呜声,想来应是被捂住了嘴巴。
  “你,还我孩子,还我……”听到孩子哭声后的柯西娅立刻回过神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子,作势下床去追。
  “别起身,别起身,没事的,没事的……”其中一个拦住老夫人的年轻女人眼见柯西娅要下床,便快步走过去,将她按回到床上。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抢我孩子,为什么……”柯西娅嘶哑地叫喊着,却是无力挣脱。
  “你给我让开!”就在这时,老夫人终于将拦着她的那个年轻女人推到一边,迅速跨出门去。
  “诶,老夫人,老夫人……”年轻女人一个趔趄之后,赶紧追了出去。
  柯西娅眼泪扑簌不停,悲恸无声,似是已经知悉即将来临的死别之痛,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勾起无奈又心酸的怅然,让柯西娅难以呼吸。
  另一边,产婆抱着孩子一脸惊恐地逃出小院,早就等在门口的修拉牧图和埃珀利急忙迎了上去。
  修拉牧图和埃珀利细看之下,这孩子与普通小孩在相貌上并无差异,但棉褥中包裹的躯体强有力地挣扎着,隐隐还有金光黑雾环绕,庄严与恐怖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这,这,这孩子……”
  产婆紧捂着婴儿的嘴唇,尽力不让他逃脱自己的控制,转而失声对着埃珀利道:“主教,下来怎么,怎么办?”
  埃珀利也被刚才的哭嚎所震惊,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惊动乡里,他朝着产婆身后瞅了一眼,正好看到老夫人和一个年轻女子一边相互推搡,一边朝这边赶来。
  “修,你带她去指定地点吧,那里全都准备好了,就在西南方几百米外的荒野,我留在这来安抚他们。”埃珀利对着修拉牧图说道。
  “好,你跟我来。”知道事态紧急,修拉牧图立刻示意产婆跟着自己离开。
  产婆也没有多言,点了点头后就急忙跟上。
  “老妇人,别激动。”修拉牧图和产婆刚一离开,埃珀利就迎上去拦住了老妇人。
  “主教大人,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夫人看清拦路者是埃珀利后大惊失色,楞在原地。
  “呃,这……老夫人,我……我……”埃珀利一时有口难言,不知该从何说起。
  老夫人一顿足甩开了年轻女子的手,直瞪着神色复杂的埃珀利,而退到旁边的年轻女子则在埃珀利示意下快步返回院内。
  “老妇人,其实这是教皇,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神的旨意……”埃珀利对着老夫人小声道。
  “什么?你说神让你来抢我孙子?”老夫人听后满脸诧异,顿感难以置信。
  “砰……砰……乒乓……”
  埃珀利正准备详细解释,院内却接连传来摔打东西的声音,并且吵闹声也越来越大。
  周围十几个村民在发现异常后,也纷纷朝这里赶来。
  “老夫人,老夫人,先回屋,回屋看看情况后我们再说,这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埃珀利见状便扶着怔怔出神的老夫人向着院内走去。
  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埃珀利、老夫人还有其他村民都循声而望,只见一个青年纵马而来。
  “娘,小娅呢?”来者正是从石门镇赶来的孙振武,他还未等马站定,便直接滚下马来,对站在门口的老夫人问道。
  “里,里面……”老夫人喃喃道,看着儿子凝重焦急的神情,好像整件事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似的。
  “那我先进去了。”孙振武对着老夫人点了点头,又看了埃珀利一眼,紧接着就奔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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