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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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一群人笑的东倒西歪,完全可以想象孔四叔的暴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幼娘一边笑一边说:“以前有我们老爷在上头把着方向, 又有人在下头帮扶,咱们总能慢慢上手。可现在呐, ”她同情的摇了摇头:“老巴老金和岑易他们都不在,那些人虽然学了一年,可总有生疏的地方,四叔便是长出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
  秦茂则在一旁瑟瑟发抖,他完全找不到笑点, 只觉得很可怕:现在的官员都是这样直脾气的吗?难道不应该是他祖父那样,再难堪都要端着脸,回家才关书房里摔东西,等出来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吗?
  然而不是的,眼前这些大小都有官衔在身的哥哥们,每一个都那么坦率又爽朗。阴谋诡计是什么?能吃吗?有这时间不如多做点儿事实去。至于要在里头捣鬼的,没话说,联手踢出局,少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陈晨本来还想说一说秦家的事儿,看看秦茂在,便将这话题咽了,说起了其他的:“昨儿你们走了我可惨,被我阿姊拉着哭一顿,又被我们家老太太拉着哭一顿,要不是我大伯解救及时,估计今儿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一说到家中女眷,在座各位有一个算一个,端的心有余悸:“好歹你家太太不在呢,”李懋拍着胸口:“我娘先是哭了一阵,又埋怨老太太让我跟着侯爷去琼州,我家老夫人一开始还跟着哭,后头差点儿没和她吵起来。”
  他家老太太崔氏太夫人,虽然心疼嫡孙,可一个照面就知道这孩子去这一趟是值得的。听儿媳妇阴阳怪气的说话,她那小暴脾气能忍?最后还是李正牧亲自出面,给亲妈赔罪,又安抚了夫人,到“祸根”头上就没好脸色了——为数不多的伤感心疼和久别重逢都化为乌有,只差没再给他打一头包出来。
  也有没这方面麻烦的,王大郎就笑的挺开心:“小透明也有小透明的好处啊,我嫡母才不会拉着我哭。”
  同样境遇的还有范家兄弟,两人一起点头:“老太太也不管的,我们回去给老爷请安就自由活动了。”
  “真羡慕你们这样的。”李懋泪眼汪汪:“我在外头觉得自己挺能干的,怎么一回来就像还是三岁幼儿一样被大人围着转呢?”
  这个比喻让大家一块儿恶寒了一下,然后毫不意外的被暴打。幼娘最爱热闹,大手一挥:“你们聊着,我去和母亲说一声,今儿就在府上用午膳吧。”
  沈家的伙食天下第一,何况在琼州时也没少在刺史大人家蹭饭,少年们一听这话都欢呼赞同。幼娘嘴里说着“一群吃货”,还是飞快往后厨去安排了。沈淑窈和沈凌留在这里也不慌,他们和哥哥们熟悉着呢。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题便扯到了京中局势上。这一点淑窈最有发言权,倒是替少年们解了不少疑惑。郑义还在说:“我家都知道的没这么清楚呢,幸好还有你这个小耳报神在,不然我们一回来统统抓瞎。”
  连陈晨也忍不住多问了些与蛮夷相关的事儿,沈淑窈有些知道,也有些不太清楚,最后索性道:“具体的都在鸿胪寺呢,我听我爹说起过,等会他回来你问他去。不过半个月前望江楼大辩论的事儿你们听说了没?我琢磨着和这关系挺大,且圣人应该是默许了这基调的。你去坊间找一找他们辩论的言稿,或者等两天,我找楚家表叔要一份给你瞧瞧。”
  楚表叔——就是沈安侯的倒霉表弟楚家大郎——身为望江楼的东主,辩论会期间自然是安排了文书抄了辩手们的发言词的。陈晨一听就安心了:“多谢多谢,替我要一份来,我有急用。”
  沈淑窈眨一眨眼睛:“那也别等过两天了,我这就派人去一趟。”
  她小人家说完还真就让人找外院管事沈贵去了,少年们也不觉得她这般行事有什么不妥的。秦茂——秦茂彻底惊呆了。虽然在琨郡三年,他也看过嫂嫂帮着表哥做事,可真不是这种和年龄相仿的官吏们扎堆儿还谈笑风生的啊。眼看着淑窈也在往这条路上狂奔了,他心中忍不住纠结,自己到底是要提醒提醒呢,还是干脆不管呢?
  沈淑窈要是知道他这想法,一定把他打翻在地再踩上一万脚。她亲妈可说了,需要被规矩束缚的女孩子,是因为她们没有自由,也没有能力反抗。而沈家不同,他们一定会给女孩子们最大的自由和最广阔的天空,直到她们自己飞的够高,也足够强大,再不会被闲言碎语所撼动,那时候她们就是新的规则制定者了。
  幼娘是这样的,孔氏也在慢慢转变,淑窈更是打小儿就当男孩养——不是像别家说的,和男孩儿们念一样的书,学一样的规矩,而是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不要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应该怎样,她有和男子一样自由选择的权利。
  想读书就读书,想骑马练拳也可以。对政事感兴趣,沈安侯林菁便从不避着她,有事还耐心为她讲解。不会因身为女子而被歧视,也不会因身为女子得到优待,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这就是沈家的教养方法,也因此形成了现在这个明明年纪还小,却已经暂露峥嵘的沈淑窈。
  小程氏去了一趟后院,说了留少年们用午膳的事儿,楚氏和林菁自然不会有意见,还笑着嘱咐她好好招待客人。等她再回来时便看到秦茂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不仅好笑:“你这是怎么啦?”
  “他们都好厉害。”他表情中有一丝神往,十五岁的大小伙儿已经是大人了,可和眼前这些人比,他觉得自己幼稚的像个三岁稚童。甚至于,他懂的东西还没有沈淑窈这个小丫头多。他看小程氏:“你说要是我也想跟着大舅干活,大舅会要我吗?”
  他也想和这些哥哥们一样,也想要强大起来呢。小程氏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坚定,心中忍不住微酸,仿佛想起当年软弱无依的生活来:“你自己去问老爷呀,他才不会和你客气呢,只要能用得上,一定往狠了使唤你去。”
  “真的?”秦茂眼睛亮闪闪,小程氏笑了:“不过呢,你得先学会简体字和数字符,以及如何打算盘,如何看表格。”她表情有些恶劣的问他:“要不要我教你啊?”
  “千万别!”正说话的少年们听了一耳朵,想起被算账之王支配的恐惧,立刻回过头来拆台:“幼娘是个恶魔!你会被她整死的。”
  “你们皮痒了是吧?”小程氏眼睛一瞪,看起来凶狠无比:“信不信把你们关抚上算账造册,不写完不准吃饭?”
  “哈哈哈哈哈!”少年们又是哄笑,还有人揽着秦茂的肩膀与他道:“看见没,可怕吧?你要学可以找我们啊,我们比幼娘温和多了。”最多罚你扎马步背口诀。
  秦茂看着他们张扬的笑脸,不知怎么也跟着乐起来。沈淑窈眼珠子一转,蹬蹬瞪带着他们找到自家府里的桃花树:“我爹在下头藏了好酒,咱们中午分了吧。”
  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们齐声叫好,还有舔着脸拍马屁的:“淑窈妹妹做事儿就是敞亮,以后哥哥有好东西也一定记着你。”
  结果被幼娘暴打:“你离我妹妹远点儿!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待沈安侯回来时,一群喝高了的年轻人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不成样子,看的大老爷头疼:“礼物留下,把他们都给我送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始作俑者的沈淑窈小朋友虽然没喝酒,也没逃脱被罚的命运,被关进书房写大字。不过她走之前还是记得两件事儿:“陈晨哥哥找您来着,可能是和外蛮有关,他想要相关的资料。还有秦茂表哥我看着他有点儿不对劲,您得空去问候问候呗。”
  “你小人儿家家的管那么多!赶紧写字去!”沈安侯故意板起脸,只沈淑窈并不怕他,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这丫头。”沈安侯扶额,到底是记住他说的话。陈晨醉成狗,估计要商量事儿也得等明天,不过秦茂——说起来,自己也好几天没去看看秦江那臭小子了。
  起了心思,沈安侯便抬脚往如意馆去。秦江早在搬过来的第三天就清醒了,只他身体受到的伤害太重,只能卧床慢慢调养,便是养好了,以后只怕也不如从前,多少会留下后遗症。沈玫倒是一日比一日坚强起来,照顾夫婿关心子女,林菁也乐得搭一把手。想想过不久陈家会放出大招,沈安侯还是决定去和秦江透个底——虽然不管他有没有意见,秦谦的倒台都已经是不可挽回了。
  第149章 秦家落败
  沈安侯到如意馆的时候,秦江正被沈玫扶着在院子里慢慢走。看到大哥进来, 两人赶紧上前请安, 被沈安侯扶住了:“这些虚礼就算了,我有些话要告诉你们,外头天凉, 咱们进去说。”
  到屋子里坐定, 沈玫亲自倒了茶水, 沈安侯也不绕弯子, 直接问秦江:“当初我去秦府接你们出来,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了。我毕竟就这么个妹妹,她又认定了你不想和离,我当哥哥的也只好卑劣些,把你从秦府里抢出来,再把秦谦给摁灭了。你莫瞪我,官场如战场,我和他结怨已久, 如今更是不死不休, 我不可能让一个和自己官位接近还在公务上有牵扯的敌人存在于视线中。这不是为你们,是为了我自己, 所以你的意见也好反抗也好统统无效,我只是看在沈玫的面子上,告知你一声罢了。”
  秦江一口气梗在喉间,忍不住咳嗽几声,沈玫便在一旁给他顺气递水。沈安侯看的眼皮子一跳, 忍不住再说一句:“沈玫,你也有个心理准备,我沈家和他秦家,这就算是仇人了,要是你夫婿到底向着那头,你就得自己拿主意。无论你和他同仇敌忾,还是分道扬镳,我都支持你,只所有后果也自负——我说过我不养反咬一口的白眼狼,你可给我记住了。”
  “我知道。”沈玫抿了抿嘴唇:“他若是因此仇视沈家,我便与他搬出去,谁让我是嫁给他呢?”她苦笑一声,眼中满是苦涩:“我自认为不够坚定,只要记着他,就会随了他的想法,说不定哪天又走了歪路,被有心之人利用,害了你和嫂嫂。他信我,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便支持他,他若觉得我是沈家人,要休了我,我也依了他。我手上银钱不少,总能置办个庄子自己活到老的。”
  沈安侯定定的看她,笑了一下:“这才是我沈家的姑娘,是我的妹子。”
  经历了生死巨变,秦江倒是稳重了许多。他拉一拉沈玫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扶着额角轻声问沈安侯:“您是要对付整个秦府,还是只我父亲?”
  “我和陈家联手了。”沈安侯也不遮掩的把事儿全告诉他:“过不了几天,陈晨就会给楚将军递条陈,内容是关于对敌军械改良,这是他在琼州做过的。然后楚将军会上书圣人,要将陈晨调任边疆。当然,陈家肯定不会乐意,他们应对的法子便是把秦谦拿下,将陈晨推上去。”
  “陈晨,今年才二十一吧。”秦江皱眉:“这么做真的行?”
  “圣人、军中、陈家、以及我都同意了,还有什么不行的?”沈安侯傲然:“谁不知道我卯足了劲儿给大燮创造大一仗的机会呢,我不得放个熟知军械的自己人管着将作监?留着秦谦给我、给楚将军添堵吗?”
  急事从权,有脑袋的都看的明白这是一次利益交换,也算是众望所归,而那些看不明白局势会出来蹦跶的,其实他们的意见无关紧要,并不会改变大局。
  秦江好歹是当了两年中书舍人的,脑子一转也就想明白了。除了陈晨的年纪让人诟病,他确实是个好人选。“那陈家准备怎么收拾我爹?你给我个准话呗,革职查办还是掉脑袋?老太太会不会受牵连?”
  “陈家没那么狠。”沈安侯摇头:“老太太肯定能荣养,连诰命都不会被收回。直观图你爹,我估摸着也就关几天,最后革职了事。”毕竟秦谦说多大的错也没有,纯是他在这个位置上碍了别人的路,只能当个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秦江听到这话便松了口气,脸上带出两份笑影儿来:“那你还吓唬我呢,什么跟秦家结仇。”他早就跟着沈安侯学了一身的混不吝:“我巴不得我老子消停了,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玫儿和你混。只要老太太没事儿,我管他们呢,你们爱怎么干怎么干吧。”
  “你真想好了?”沈安侯抬抬下巴:“你可要成京中笑柄了哦,软饭江。”
  “我吃软饭怎么了,他们想吃还吃不着呢。”秦江像个老流氓一样对自家媳妇儿挤眉弄眼:“反正我玫儿不嫌弃我。”
  “可我挺嫌弃你的。”沈安侯埋汰他:“你要不要自己找个院子住?我可以出钱给你买。”
  “别呀,沈府伙食多好,再者我还养病呢。”秦江故意拉着沈玫哭诉:“大舅哥要把我扔出去呀,可怜我残破之躯,又没个官职,一个小小的高平县子的爵位还不知道留得住留不住,我这么惨,玫儿你可再不能抛弃我了呀!”
  沈安侯想揍他,扬起拳头就被亲妹妹瞪了:“嫂嫂说了让我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哥说了没用!”
  “好吧,你们狠。”沈安侯摇摇头败退:“得了,人家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我是打不了小的,只能去找一找老家伙的麻烦了。”
  沈玫就笑着看自家哥哥和夫婿作怪,直到沈安侯离了如意馆,她才正色问秦江:“你是真想开了?可别抱着留下来然后趁机报仇的想法啊,我哥不好骗,被他发现了会捏死你的。”
  “你能不能想我点儿好的啊。”秦江哭笑不得:“其实我早就想着从府里分出来了,如今这样也挺好。虽然外头名声不好听,可我没什么损失啊。”他掰手指算给沈玫听:“媳妇儿在,儿子闺女在,跟着大舅哥有前程,还不用担惊受怕。除了对太夫人不孝,我还真没哪里不好的。”
  “那你……真放下你爹啦?”
  “你当我三岁呢,没亲爹疼就要哭?”其实就算是三十岁,被差别对待的太厉害,心中还是忍不住钝痛,可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迟钝了,“他也没把我当亲儿子呢,我是太夫人护着才养大的,你信不信刘氏真弄死我,他也舍不得动那位一下?”
  这个沈玫是真信,秦江便摊手:“虎毒还不食子呢,我肉体凡胎,学不来愚孝的,他对我不好,我也不想对他好。秦家对我不好,我就积攒实力自己单过——你别笑,我是真准备了找到机会就分家出来的,可惜刘氏下手太快,大舅哥下手更快,最厉害的是老太太,倒省下我不少功夫了。”
  “等你好了,咱们一块儿孝顺老太太去。”沈玫将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说:“不过现在呢,就让大哥折腾去吧,等他把那一挂的踩平了,咱们就轻松了。”
  这边小两口相拥而泣,那头昏睡了一夜的陈晨终于拍着脸蛋儿爬起来:“完了,昨儿不记得跟侯爷说事儿了。”
  好在淑窈没忘了他,楚家送来的抄本正摆在桌上。仔细看过一遍,陈晨心里也有数了,拉了张白纸列了个计划书,揣着就往鸿胪寺去。
  沈安侯看见他也不奇怪,直接将人往后头书房一扔:“所有资料我们全都整过了,你自己要什么翻什么,记得别弄乱弄坏,还有不能外借,要抄写找文书要笔墨纸砚。”
  这是标准的沈氏办事风格,陈晨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就自己抽了梯子找材料写论文去了。三天过后,挂着黑眼圈的少年找到楚将军,将一篇关于草原骑兵的军备分析和应对之策交给了他。
  楚怀还想着这都快过去二十天了,也没见穆荇或者沈安侯给自己一个交代,正纠结着要不要去探探他们的口风呢,没想到陈家小少年就吓了他一跳。认真看过一遍的楚将军仔细问:“这是你写的?沈安侯让你写的?”满篇都是沈安侯的行文风格。
  陈晨一笑,黝黑的脸上一排雪白的牙齿,看着莫名带了些杀气:“是圣人让我写的,您觉得怎么样?能不能放心把后勤交给我做?”
  楚怀谁啊,千年老狐狸都不带转眼珠子的就明白了:“你当将作大匠?把秦谦弄下来?”
  “有志不在年高,我比那老东西能干多了。”陈晨一拍胸脯:“我可是和沈侯爷一边儿的,那不就是和您一边儿么?您怎么着都得支持一个吧。”
  楚怀看了看手里的册子,又看了看高挑消瘦的少年,慢慢笑的也露出牙齿:“你陪我去校场练练手,我要是高兴了,随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酣畅淋漓的一场对战,一个老而弥坚,一个勇往直前。连续被楚将军重重摔在地上七八回,陈晨总算瞅准机会,给楚怀也来了个狠的。被一棍子抽在胳膊上的楚将军越发开心:“好好好!我和你谈!你们有什么计划,我都配合!”
  两天后的大朝会上,一般都当个壁花并不发言的楚将军突然上奏,要将陈家的陈晨小公子调往边关。陈侍中自然不肯,两人便僵持起来。圣人打圆场:“楚将军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说这话必有其因。”
  而楚怀则干脆的拿出了陈晨的册子当场念了一遍——只没有太详细,忽略了许多数据。念完之后朝堂上寂静无声,楚将军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陈小郎一片拳拳之心,怎好浪费在京城里。”
  陈侍中自然不会被他一句话说服,立刻反对:“便是在京中,小侄也能为边关将士们做事,没必要非将他拉到战场。”
  楚怀白眼看他:“京中?”他毫不掩饰的朝秦谦“哼”了一声,故意问:“去将作监?”
  这鄙视的眼神太过明显,不知哪位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能站在殿内的谁不知道那位大匠有意无意的给楚将军找麻烦,真要让陈晨去了将作监,只怕才是明珠暗投。
  陈平也被哽了一下,老狐狸打个哈哈:“那不是还有度支和五兵吗?”
  楚怀摊手:“那就五兵也行啊,我正好名正言顺的将他调到边关去。”按照惯例,一旦开战,他便会兼着五兵尚书的职位,这样一来陈晨的去处还不是他说了算。
  陈平几乎要怒了,不知道这疯子怎么就盯着自家子弟不放。可楚怀家世底蕴功劳官位都和他不相上下,陈侍中也没办法,只能阴测测的看了秦谦一眼,似乎对他十分不满。
  秦谦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来说一件开心的事儿~妙妙又开始疯狂存稿了,下个月咱们还按照这个节奏更新吧~1号到5号超爽4章连发,6号起双更到月底~
  宝宝们要支持我呀~~~都出来卖个萌呀~~~让我看到我不是在单机
  第150章 倒霉的秦谦
  朝会上的僵持并没有得出个结论,陈平和楚怀各有打算。只是高手过招, 往往都少不了倒霉的池鱼被殃及, 而这次,秦谦就是那条倒霉的鱼。
  事情的最开始,其实并没有牵扯的秦谦身上。陈家似乎打算从将作监里撕下一个少匠来, 换陈晨顶上去, 也好断了楚怀的心思。这种操作大家看的明白, 只要陈平能拿出等价的利益来, 一个少匠算不得什么——陈小少年在琼州时担当都督的职位,这可是和刺史平级的。如今沈安侯都当鸿胪寺卿了,他混个将作少匠,也大可以恭维句年少有为糊弄过去。
  只是这一撕就撕出了问题。将作监是有错漏,问题还不小,表面上看起来是那少匠的锅,可人家转身当起了污点证人:我是做错事儿了,可大头儿不在我, 我们将作大匠才是棒棒的。
  然后一个两个的, 拉出一长串,在秦谦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他的所有罪证就被呈到御前。圣人看了龙颜大怒,直接让翊羽亲卫将他抓了丢进天牢,着大理寺审个清楚。
  事儿审起来简单,证据确凿,该发落的发落, 该贬官的贬官。秦谦就是那个被贬官的,直接撸成了白板。就这还是圣人仁慈,念在他功勋之后,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且没铸成什么大错,好歹给他个体面。
  圣人甚至在朝臣的劝说下,并未收回太夫人的诰命和秦府的宅子,允许张氏荣养到老后再行交割。不过秦江这小子是要被“株连”的,身上挂着的县子爵位就别想要了。
  秦家人流着泪谢过皇恩浩荡,仍旧是花团锦簇的大宅子,无端的就显得萧条了。秦谦被放出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闷酒,连刘氏也被挡了驾。可朝中不会因为他的退出而沉寂,相反,空出来这些位置,总是要有人坐上去的。
  武将们自然希望来个懂军事的,左民又不干——民以食为天。又有各世家希望能扶持自己的人上位,一时间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沈安侯和楚怀看了好几天的戏,最后清清嗓子站出来说话:“我看要不然,就让陈晨上吧。”
  大伙儿一听:陈晨?什么鬼?他才多大?沈侯爷的脑子被驴踢了?
  沈安侯霸气:“如果我说让陈晨当将作少匠,你们就不反对是吧。”看有的人沉默,有的人轻轻点头,他就笑了:“那要么,让他当少匠,兼着大匠的活计带着将作监出来干活,其他的你们慢慢商量,最好商量个三年五载的,等他年龄够了直接升官。要么就干脆现在把将作大匠的位置给他,大家都安心踏实。”
  言下之意,现在得用陈晨做事儿,等他们想到人选找个人来,未必弹压的住站稳了脚跟的陈小少年。别人当个将作大匠,迟早是要被挤走的,还不如现在大方些给了陈晨算完。
  看不少人开始沉默思索,楚怀老神在在出列,对着圣人一躬身:“臣赞同沈寺卿的意见。”
  他一表态,军伍这一列的都出来认可。沈安侯看看左民尚书,出言道:“跟我出去过的,都是种田格物的好手,你们错过这个,可未必找得到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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