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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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花琉璃伸出手,拦住了谢驸马的动作,“身为一个公畜牲,你怎么能欺负女人呢?”
  谢驸马赶紧放下手,“乖女儿,爹爹错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了她。”说完,就试图去抓花琉璃的手。
  太子注意到他的动作,想也不想就迈开腿踹过去,把谢驸马踢翻在地。
  “驸马。”乐阳公主心疼地扑到谢驸马身上,把谢驸马拦在自己身后,愤怒地看着太子:“太子,就算你恨谢瑶,也不要做得如此绝情,他是你的姑丈。”
  “姑姑,孤看姑丈发疯想要伤害你,孤才出手相助。”太子抖了抖衣袍,“孤的一片好心,却被姑姑如此曲解,孤心里很是难受。”
  “不用你管。”乐阳公主恨恨道,“你们今日谁敢伤害驸马,我就跟你们拼了。”
  花琉璃看着拼命想保护谢驸马的乐阳公主,蹲在她面前:“他刚才为了我一个外人,想要伤害你,你还这么护着他?”
  “驸马只是得了癔症,平日又怎么舍得伤害我?”乐阳公主把谢驸马藏在身后,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太子:“太子,我知道谢瑶做错了,我不敢替她求情,但驸马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吧。”
  太子面无表情地道:“姑姑,孤什么都没做。”
  “那你放我们回南方好不好?”乐阳公主急切道,“只要你愿意放驸马回南方养病,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即使让你舍弃公主之位?”太子看着躲在乐阳公主身后傻笑的谢驸马,“你也愿意?”
  乐阳公主面色一白,她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良久后抖着嗓子道:“我、我愿意。”
  “你是谁?”谢驸马忽然一把推开乐阳公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离我远一点,不要伤害我的乖闺女。”
  “我才是你的妻子!”乐阳公主情绪忽然崩溃了,她死死抓住谢驸马双臂,神情狰狞道,“是我为你生儿育女,你为什么要把那个贱人生的孩子,认作你的女儿?难道你连疯了,都忘不了她吗?!”
  谢驸马被乐阳公主的尖叫声吓住了,他闪躲着往后退了几步:“你、你别过来,我的娘子很厉害的。”
  “你、你……”乐阳公主泪如雨下,哽咽道,“这么多年的温情,你都是在骗我吗?”
  花琉璃皱了皱眉,这个谢驸马故意这样装疯卖傻,是想干什么?
  乐阳公主双目赤红地看向花琉璃,恨声道:“你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你娘勾引我的男人,你又勾引我女儿看中的男人,都是贱人!”
  太子冷着脸开口道:“姑姑,你虽然是皇家公主,但也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卫将军的丈夫是赫赫有名的花将军,与你男人没有关系。当然,你男人当年勾引卫将军失败,卫将军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是他魅力不够,与卫将军有什么关系?”
  “至于你的女儿……”太子啧了一声,“京城里看中孤的女人不少,你的女儿就算排队,也轮不到她排第一。”
  “孤好不容才凭着美好的内涵,夺得福寿郡主的芳心,你说这种话,是想破坏孤与未婚妻的感情?”太子冷着脸,“这样孤就不高兴了。”
  “总不能因为你得不到谢驸马真心,就迁怒别人。”太子嗤笑一声,“依孤来看,你丈夫的姿色风度与花将军相比,可差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岳父岳母,你们看孤舔的姿势标准吗?
  第107章 招了
  大概是因为太子的话实在太过气人, 乐阳公主气极之后,竟然神奇地冷静了下来。她让仆人们把驸马扶回房间, 擦干脸上的泪痕, 面无表情地请太子与花琉璃去前殿落座:“太子今天来鄙府,是为了探病, 还是为了看热闹?”
  “父皇听说驸马病了, 就让孤代他来探望一番。”太子见乐阳公主连茶都不愿意给他倒一杯,“孤看驸马病情严重得很, 不宜远行,就留在京城慢慢养病吧。姑姑你也不用担心药材跟大夫, 万事还有父皇与孤。”
  乐阳公主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皇兄为了仁德之名, 表面对兄弟姐妹们好,实际上呢?她跟驸马在东宫门口跪了那么久,皇兄不仅没有派人来劝阻太子, 反而撤去她长公主封号。
  既然彼此都是面子情,就不要说什么“万事有我的话”, 实在太可笑了。
  她抿了抿嘴唇:“大夫说,驸马的癔症,更适合在熟悉的环境养病。”
  “京城公主府他居住的时间并不少, 也算得上是熟悉的环境。”太子半点退路都不给乐阳公主留,“更何况,南方的那些大夫,医术怎么能跟太医院的御医相比?”
  “能进太医院的大夫, 都是世代从医,治过各种疑难杂症的名医。”太子换了一种语气,“孤知道你现在对孤有怨言,实际上孤对你们一家也没什么感情可谈,不过看在父皇的份上,孤最后一次好言劝你。”
  “南方郡县的大夫厉害还是太医院的御医厉害?京城的药材更齐全,也更安全。”太子轻轻摩挲着手串,“退一万步说,谁也不知道姑丈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谢家旁支众多,难保没有起其他坏心思的人,你们离京城这么远,万一发生什么事,宫里想保护你们一家,都来不及。”
  “你是公主,是姑丈的娘子,如果连你都不能冷静地替他考虑,还有谁能全心全意保护他?”太子似笑非笑,“难道靠那些心思复杂的谢家亲眷?”
  乐阳公主没有说话。
  她心里清楚,太子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谢家在南方势大,与当地望族同气连枝,如果他们真的起了歹意,失去了皇家庇佑的她,保护不了驸马,也保不了他们的孩子。
  “你跟姑丈就安心在京城养病,出京的话不要再提。”太子站起身,“父皇不答应你这个要求,也是为你好。”
  乐阳抬头看太子:“当真是为了我好?”
  太子语气平淡:“再怎么样,你也是姬家子孙。”
  乐阳怔怔地看着太子没有说话,她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太子带着花琉璃离开,也没有回过神来。
  “公主殿下。”在驸马身边伺候的小厮匆匆过来,满脸急切:“太子可同意让驸马回南方养病了?”
  乐阳公主缓缓摇头,失魂落魄道:“好好照顾驸马,回南方的事情,不要再提。”
  “可是大夫说了,驸马这种癔症,必须要回熟悉的环境才能缓解。”小厮急了,“若让驸马继续留在京城,小奴担心驸马的病情会加重。”
  “留在京城不是更好?”乐阳公主自嘲笑道,“在这里,有最厉害的御医,还有……他最喜欢的女人。”
  这些年来,驸马从没在她面前提过卫明月,她以为他早就放下了,没想到他换上癔症后,竟然把卫明月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原来在他心里,是想跟卫明月生儿育女?
  那她又算什么?
  这么多年的甜言蜜语,全都是哄骗她的吗?
  为了这个男人,她与同父妹妹反目成仇,放下自己的骄傲远嫁他乡,可这一切,都比不上一个多年没见的卫明月。
  还是说,男人总是最在乎没有得到的女人?
  乐阳知道自己应该恨那个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可她恨不了,所以唯一恨的人只有卫明月。
  她恨不得这个女人死。
  当天中午,宫中就派了大量的禁卫军,把乐阳公主府保护得结结实实,对外宣称是谢驸马病重,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所以才派人保护。
  可是乐阳公主府的下人很快发现,他们不能出门了。他们缺什么,要什么,全由殿中省的人送进来,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出去。
  整座公主府,就像是一潭死水,突然死寂下来。
  “我被姬元溯骗了!”乐阳公主看着被看守得密不透风的公主府,气得砸了屋子里的摆件,“皇兄想要软禁我!”
  什么为了驸马的病情,为了她的安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他们只是不想放他们回南方。
  难道、难道皇兄已经知道,谢家为了宣扬自己的思想理念,在京城安排了自己的人脉?
  想到这点,她顿时坐立不安起来,让人把谢世子叫了过来,神情凝重道:“我儿,若是我与你父亲出了什么事,你就去宫里求见太后。当年你外祖母在宫里,与太后娘娘是好姐妹,你皇舅登基时,你外祖母还帮过忙。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他们不会太过为难你。”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谢世子疑惑地看着乐阳公主,“为什么外面围了那么多禁卫军?”
  “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乐阳公主摸了摸谢世子头顶,“若不是你那个蠢货二姐,家里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只可怜我的儿……”
  “母亲,二姐刺杀太子,确实是大罪。等皇舅查明事情真相,就算降罪下来,也不会要了我们的性命。”谢世子见母亲哭得双眼红肿,连忙安慰道,“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不要哭坏了身子。”
  看着对所有一切还懵懂无知的儿子,乐阳公主强忍住眼泪,深吸一口气道:“等下我就去写奏折,请皇兄与太后收留你在宫中读书,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乖乖听太后的话,哄她老人家的开心,明白吗?”
  “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吓我……”
  “不要怕,没事。”乐阳公主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与其一直留在南方学习,也许皇家学院更适合你。”
  “好了,你回去好好收拾东西,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接你进宫了。”乐阳这些年敢横行霸道,就是因为她知道,太后与皇兄都是念恩的人,当年她母妃帮过太后,以太后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她吃亏。
  这些年来,她受惯了众人的吹捧,从未受过委屈。
  临到落难,她突然就冷静下来,也想通了很多东西。
  早知道二女儿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她宁可让她死在南方,也不会带她到京城来。若不是谢瑶惹出这么多事,那般风光霁月的驸马怎么会疯,她又怎么会让最疼爱的儿子,在太后面前讨好卖乖,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写好给太后的信,乐阳公主却发现,她的信送不出去。府中的人出不去,禁卫军根本不听她的命令,在这些禁卫军眼里,她这个公主毫无用处。
  捏着信封,她看着守在门口的卫兵,咬了咬牙,正准备撒泼打滚都要把这封信送到宫里时,有人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骏马而来。
  来人穿着深色锦袍,胡须剃得干干净净,五官俊挺,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多岁的年龄。
  乐阳却清楚,这个骑在马背上的男人,早已经年过四十,只是看起来不显老而已。
  她恨卫明月,也恨卫明月的男人,可悲的是,这个时候,她只有弯下头颅,请花应庭帮忙。
  “花将军。”隔着禁卫军手中的刀,乐阳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叫住了花应庭。
  花应庭扭头看了眼乐阳公主,让马儿哒哒地离乐阳更远一些,才开口:“请问公主有何吩咐?”
  “不敢。”乐阳朝花应庭福了福身,哀求道,“我有一封信想要交给太后娘娘,请将军帮我代为转交。”
  “公主殿下,末将身为男子,带信去后宫恐怕不太合适。”花应庭往后看了看,“不过末将的夫人倒是可以帮这个忙,不如你与末将的夫人商量此事?”
  乐阳猛地回神,才看到后面不远处,卫明月穿着男子劲装,笑盈盈地骑在马背上。
  她刚才狼狈求人的模样,都被卫明月看见了?
  乐阳紧紧捏着手中的信,良久后才缓缓朝卫明月一福:“请……卫将军帮我转交一下这封信。”
  “公主太过客气了。”卫明月侧了侧身子,避开乐阳行的礼。她跳下马背,走到乐阳公主面前,接过她手里被捏皱的信,转身就准备走。
  恰在此时,大门里突然跑出一个人,他似乎想冲到卫明月面前,可惜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驸马?”乐阳看到谢驸马瞧卫明月的眼神,心中犹如万箭穿心,她狠狠瞪了一眼看守驸马的小厮:“带驸马回去。”
  “夫人,你是来找我们女儿的吗?”谢驸马话音刚落,一把刀鞘直袭他胸膛而来,谢驸马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刀鞘砸倒在地。
  “对不住。”花应庭跳下马,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刀鞘,“这把刀鞘有些问题,谢驸马可还好?”
  敢装疯卖傻占他娘子便宜,打不死他。
  “咳咳咳咳。”谢驸马咳嗽两声,忽然坐地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乐阳看着他这样,心疼不已。
  “噫。”卫明月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原来这个披头散发的丑男人就是谢驸马?这么多年不见,他怎么变这样了?”
  乐阳脸上的泪水瞬间凝固,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竟被卫明月说丑?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卫明月朝乐阳公主抱拳道:“抱歉,末将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请公主见谅。也许不是谢驸马长得丑,是末将眼神儿不好,公主不用把末将的话放在心上。”
  乐阳觉得卫明月在羞辱她。
  卫明月三步并作两步翻身上马,一副很害怕被谢驸马碰到衣角的模样:“请公主放心,末将这就把你的信送进宫。”
  有求于人,乐阳公主什么都不能说。她看着神采飞扬的卫明月,默默咽下心头翻涌的委屈与愤怒,咬牙切齿道:“多谢卫将军。”
  “公主殿下不用客气,末将告辞。”卫明月拱了拱手,“哦,刚才的话还请公主不要介意。”
  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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