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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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广安看着齐槊的眸子,心中已然有些动容。齐槊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就是在皇上面前也是不怎么跪的,如今为了乔舒竟如此干脆诚恳……
  乔舒见爹爹态度有些松动,上前劝道:“放心吧爹爹,若是他对我不好我就和离,镇远侯府还能把我拒之门外不成?”
  乔广安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没有错,也就不再出声反对。
  齐槊挑了挑眉毛,看这乔舒的眸子透着些危险:还想和离?没门!
  “你那是什么眼神?”乔沅廷一直盯着齐槊,见他眼神不对登时就被点着了:“小九你瞧瞧!瞧瞧他怎么看你呢!”
  齐槊:……
  “哥哥,这一路长途跋涉的您还是歇歇吧!”乔舒扁了扁嘴,十分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刚刚把人安抚好,添什么乱呀!要不是齐槊反应快直接跪下了,她就是哄到冬天,爹爹也不一定能同意!
  “我们乔家就这么一个女孩儿,自小如珠如玉宠着长大,可受不得半点委屈。”乔广安叹了口气:“要是你让她受了委屈,我可不管你是谁,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不要,也得去跟皇上要个说法!”
  “我不会让舒舒受委屈的!”齐槊眸子亮光闪烁,一脸的坚定。
  乔广安这才点了点头。
  齐槊陪着用了午膳,又让他们父女聊了会儿家常就派人将人送出了行宫。
  等乔广安带着儿子走远了之后,齐槊看向身边的乔舒幽幽道:“和离?”
  “那不是为了哄我爹爹么?”乔舒嘿嘿笑了两声,小脸儿被日头晒得通红。
  齐槊一边展开扇子遮在她头顶替她遮着阳光,一边轻声道:“我不负你,你也不能有和离的念头。”
  “好。”乔舒唇角一勾,笑眯眯地看向齐槊。那嘴边的一对小梨涡像是盛了陈年佳酿般,看得齐槊仿佛醉了过去……
  用了晚膳后,乔舒正在屋内专心致志地刻着玉坠子,就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小姐,槊王爷派人来接你过去。”司荷轻声道,生怕扰了乔舒清净。
  乔舒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开口道:“多准备几盏灯吧。”
  司荷面上却是有些为难:“槊王爷派来的人传话说让咱们不许提灯。”
  “不许提灯?”乔舒皱了皱眉,直觉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对劲:齐槊知道我怕黑,不会提这种要求才对……
  乔舒没急着出去,反倒是继续刻着手中的貔貅:“是人是鬼总要分清楚,让他在外边等着罢。”
  司荷听着自家小姐的话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小姐是怀疑那人不是王爷派来的?”
  “身处宫墙大院总要小心些为好。”乔舒笑了笑:“若他真的是齐槊派来的,他见我这么久还没去定是会来寻我的。”
  司荷点点头,唤来司橘司桃守在屋内暗处,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乔舒却还是四平八稳地刻着手中的貔貅眼睛,这步是最重要的,神采可全在这对儿眸子上了。她没有半点的担心,这院子太后和齐槊可是护得严严实实的……
  过了也就一柱香的时辰,在外候着的人有些等不住了,直接出声喊道:“乔小姐,我家王爷请您去有要事相商。”
  乔舒轻轻笑了笑,面上露着果然如此的表情。
  一阵十分微弱的打斗声过后,外边再无声音,应当是有人把那人解决了。
  “乔小姐,这会儿外边恐怕有些乱,您别乱跑。”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暗卫一阵风似的出现在屋内,跪在乔舒面前恭敬道。
  “乱?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家主子如今在哪?有没有危险?”乔舒皱了皱眉。
  “是大凉派人来挟持太后,意图逼宫。”暗卫听着乔舒担忧的语气有些疑惑:“主子他如今很安全,请乔小姐放心。”
  “大凉……那不是成王母妃的母国么?”乔舒只觉得眉心一跳,一颗心不上不下、满是焦灼。
  “乔小姐放心,主子他心中自有考量。”暗卫一板一眼道,有些不解:明明刚刚还十分担心主子的安慰的……
  “你是成王的人?”
  “是。”
  乔舒:……该死的齐槊!丢人丢大发了!
  第53章
  “能否派些人手去护着白小姐和宁小姐?”乔舒左思右想,实在是有些不大放心。
  那暗卫低头沉吟了片刻, 低声道:“主子将人手留给您大半, 您这儿还有太后娘娘和槊王爷的人,最是安全, 把人手分出去倒有些不把握,乔小姐若是不放心的话,属下可以去把人接过来。”
  乔舒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那你去罢。”
  “是。”
  乔舒看着暗卫的背影皱了皱眉,成王谁都没管为何就偏偏给自己留了人手?
  司荷见人走了, 小声道:“小姐,成王对您似乎是有些特别……”
  乔舒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别胡说, 定是成王觉得我送的美人合了心意, 在报答我呢。”
  九朝殿中,没有一丝灯光,连个当值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你安排得当真不错!”那个生着鹰钩鼻的男子十分高兴地拍了拍齐湛的肩膀,眼中皆是赞赏:“舅舅忘不了你的功德!”
  “如此就谢过舅舅了。”齐湛轻轻一笑, 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夏承, 等会儿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夏承兴高采烈的,仿佛大齐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般。他学着布谷鸟的叫声叫了三下, 声音刚落,隐藏在暗中的人一股脑儿地朝着殿内涌了进去:“冲啊!活捉太后华氏,大齐就是咱们的了!”
  众人一听, 士气倍增, 一鼓作气地冲了进去。刚一进去, 还未找清东南西北就见四周灯盏都亮了起来,刹那间,院中亮如白昼。
  夏承一脸懵逼地看着那灯光四起的院落,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他向下一看,一柄发着寒光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身子瞬间就僵硬起来,两条腿都有些发抖。
  “齐湛!你想杀你亲舅舅不成!”夏承满面怒气,大声吼道:“刀剑无眼,快放下,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齐湛嗤笑一声,眸中尽是讽刺的笑意:“不客气?您还是先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对我不客气吧。”
  夏承一愣,抬眼望去,只见齐槊与塔穆尔带着大队人马将自己带来的人团团围住。弓箭手拉弓搭箭,对准了他的人马,只要他们有一丝反抗的举动瞬间就会被他们射成筛子。
  “不知是谁想活捉哀家啊?”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只见太后由宫人扶着,平平稳稳地走了出来。
  她看向冷着眸子的齐湛微微笑了笑:“这次可是多亏了阿湛的周旋。”
  “叛徒!你与你那个娘都是无用的叛徒!是大凉的耻辱!”夏承怒吼道,目眦欲裂。
  齐湛眸子一身,抬脚就把人踹到在地,夏承只觉得左肋一阵剧痛,“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
  “我母妃嫁进了大齐皇室,死后入了大齐的皇陵,而我生来就姓齐,是大齐的亲王,何来背叛之说?”齐湛冷笑道:“就因为我母妃不肯背叛她的夫君,你们便让她的陪嫁宫女下了毒,是或不是?”
  “是又如何?她不过就是一个歌姬所生的下贱坯子”夏承看着齐湛,缓缓道:“你也一样,也是下贱坯子!”
  齐湛面上没有一丝波动,漆黑的眸中反倒盈着笑意:“下贱坯子又如何?你的小命儿如今还不是攥在我的手里?”
  “杀了我啊!不就是死?”夏承哈哈大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齐湛。
  齐湛看着如疯狗一般的夏承却是收起了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讽刺一笑:“你以为我会如你的意?”他转身,眸子含着利箭寒光:“我定会想法子让舅舅长命百岁,看着大凉是如何衰败没落,看着大凉皇室是如何为奴为婢。”
  “魔鬼!你是魔鬼!”夏承知道齐湛一直都不是一个良善之辈,若是不能死个痛快,那便会受尽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整个人就好似崩溃发疯了一般,拼命喊着:“杀了我!杀了我!我的儿女都是无辜的……”
  “我母亲何尝不无辜……”齐湛低低呢喃了一句,摆了摆手:“把人带下去。”
  当一切都清净之后,太后走到齐湛跟前:“是皇嫂欠你一个大人情。”
  齐湛摇了摇头:“这是臣应该做的。”说罢躬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齐槊垂眸思索了片刻,抬脚想追上去却被太后拦下: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罢。”太后说着打了个哈欠,扶住长悦的手往屋内去了:“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看看受惊的乔丫头。”
  “舒舒勇敢,不会受惊的。”齐槊愣了愣,下意识道。
  太后叹了口气,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哀家说她受惊了那就是受惊了!可别空手去啊!小姑娘最是喜欢收到些小礼物的……”
  齐槊听着自家母后絮絮叨叨的话豁然开朗,转身就往乔舒的院子去了,可是还没走几步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塔穆尔,眸子都快喷出火来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槊王爷你别误会,我不是冲着乔小姐去的……”塔穆尔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琥珀色的眸子透着些难为情:“其实……我是想去看看宁小姐。”
  “宁小姐?”齐槊怔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宁珂?”
  “对,就是她!那个会骑马的姑娘!”塔穆尔眼睛亮亮的,好像有星星一般。
  齐槊勾唇一笑:“行了,跟我来吧。”
  塔穆尔笑呵呵地跟了上去,两人交谈甚欢,甚至都约好了明年春天去羌国骑马、吃羊肉。
  “齐槊!”乔舒焦急难耐,一早就等在院中,甫一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整个人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过去:“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齐槊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有些心疼。
  白笙与宁珂见人平安无事,约摸着事情应当都解决了便决定默默离开。宁珂刚一走到门口就被一人拦下,她抬眼看去,只见那少年面带紧张,深邃的眼睛有些闪躲:“宁小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宁珂对他没什么好感,前两日还大张旗鼓地追求乔舒,没过多久就盯上了自己,想必不是什么好人。她对白笙使了个眼色,还没等开口就听见白笙温温柔柔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别、别走啊!”宁珂眼睁睁看着白笙头也不回的就把自己扔下了,憋屈的直跺脚。
  “就两句话!不,三句!”塔穆尔懊恼地皱了皱眉:“还是五句吧!”
  宁珂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五句?”
  “就五句。”塔穆尔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行吧。”宁珂勉强地点点头,跟着塔穆尔离开了。
  乔舒一直看着二人,笑着问齐槊:“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然是塔穆尔找到自己真正的小仙女了。”齐槊笑着,左右看看,见没有人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有没有想我?”
  乔舒笑眯眯地把头埋在她怀里,小声道:“有。”
  齐槊唇角轻轻勾起,抱着怀中的姑娘眼中荡着满满的笑意。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行宫的日子还算舒坦,乔舒除了跟齐槊四处游玩,就是看着宁珂与塔穆尔越走越近。直到启程回京那日,俩人已经会偷偷拉拉小手了。
  宁珂要与塔穆尔骑马回去,乔舒怕白笙无聊,默默把齐槊撵得远远的。
  “这些日子看着你们两个出双入对的,我的心啊!”白笙一上马车就幽幽地抱怨道。
  乔舒知道她是在打趣,可是觉得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配最好的男子,而这世上的男子自然都在乔家!她朝着白笙眨了眨眼睛,笑着道:“白姐姐有没有兴趣做我嫂嫂?”
  白笙一愣,脑海里立刻就浮现了一个如松如柏的身影,脸莫名就红了起来。
  乔舒看着她的样子也是一愣:“白姐姐,你不会是看上我哪个哥哥了吧?快说与我听听!”
  “别胡说,没有的事……”
  两个姑娘嬉笑着,混着马蹄声和车轮声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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