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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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婚礼到底按照西式礼仪举办的,就在腊月二十八。
  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只要有钱,这婚礼办起来很容易。自家的酒店,一切都给自家老板的婚礼让路。
  苏媛女士很高兴,高兴的结果就是把林雨桐打扮成了福娃娃,头上还梳了双丫髻缠着红丝带挂着金铃铛。不说年龄了吧,过了年可就十八岁了。就说着不穿鞋都一米七三的身高,随便穿个平底鞋都要一米七五了,这样的身高打扮成福娃娃,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傻大妞。
  不是林雨桐的脸皮薄,实在是太羞耻了有木有。这林渊的婚礼,得来多少政商两届的名流?然后自己就这形象出去露一脸?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挺好的。”老爷子肯定的点点头。
  朱珠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估计是憋笑去了。林博倒是想插话,被苏媛女士一个眼神给瞪跑了。
  苏媛爱惜的摸着林雨桐身上的衣服,“我跟你说,这不管是料子还是做工,都是顶尖的。你看这金丝银线,上面攒着的珍珠宝石,多漂亮。”
  这衣服我真不怎么稀罕,穿过比这精致的多了。
  但这话不能说,一看这尺寸,就是老太太专门给自己定做的。估计也不是为了林渊的婚礼,而是为了过年定做的。小孙女给送了一冬的饭,二老心里高兴,想补偿孩子而已。
  婚礼的时候,不少媒体在酒店外面围着,想拍一拍这豪门盛宴。
  林雨桐的照片在婚礼还没开始就被发到了网上。不过大家的注意力诡异的偏了,都在打赌林雨桐身上的衣服到底用了几斤黄金宝石。
  丁醇好些年不跟以前的朋友联系了,如今取得联系的,也差不多都结婚了。所以压根就没要伴娘,两人手拉手进了礼堂。林雨桐坐在前面,顺便扭头瞟了一眼坐在另一边客席上的四爷。
  四爷的一边坐着江天金河金沙,另一边坐着江桥,而江桥的边上,坐着周潇。
  江桥也不看新人,只一个劲的往周潇的脸上看,看的周潇差点当场就变脸。
  她现在心情并不是很美妙,暗恋那么久的心上人结婚了,但是新娘不是她。可还得端着笑脸祝福人家,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了。
  江桥真不知道这人是谁,谁叫周潇之前主持的节目全都是老年人才看的节目呢?虽说跟娱乐圈沾边,但是从来没有什么名气。站在大街上,十个人有九个都认不出来,唯一一个回头看的必定是因为她长的还算是过的去。所以江桥这种生物,他就是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不过也没多想,在他眼里,只要是美人都眼熟。
  婚礼举办的很顺当,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林家这个大儿媳妇是什么出身,但林渊也不需要靠女人来锦上添花。仪式没有那么多花哨,很温馨很实在。
  朱珠看着一对新人交换戒指,承诺不管生老病死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眼圈还是不由的红了。坐在边上的林博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想起之前闺女提示的‘婚礼’。那天晚上之后他把那事直接给忘了,后来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再没有提起过。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啊。
  他悄悄的用胳膊捅了捅朱珠,“那什么?羡慕了?”
  朱珠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婚礼是虔诚的。在你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我羡慕有什么用呢?”
  哎呦我的妈嗳!这是误会大了吧。
  林博后背都出汗了,“那什么……你要什么你就直接说,千万别叫我猜。我真不知道你还在乎这个。再说了,闺女都那么大了,我不是怕你尴尬吗?所以一时没想到。要不开春,等开春了,咱们补办一个。”他哭的心都有了,闺女过完年都十八了,孩儿妈要闹着办婚礼,这不是笑话吗?“咱们不在京市办,我跟朋友借一个岛,咱们去岛上办去。”至少媒体不会知道,也不怕人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朱珠认真的看了林博一眼,见他真不是敷衍,这才笑了笑,“婚礼嘛,态度是得虔诚,但那也不过是个仪式罢了。开春桐桐得忙成什么样,咱们还是等等吧,等着孩子忙完了再说。”
  酒宴从来都是婚礼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婚礼仪式的时候,林雨桐还能坐下看,等宴席开始了,林雨桐作为主家,是要去挨桌答谢客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林家的人有少,就是分散着答谢客人,也都有好些顾不上。
  林雨桐主要负责答谢自家几个公司的管理层和员工。去海纳得带着孟助理,去万海得带着林渊的秘书,去栖凰带着高涵。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叫林雨桐喝酒的,但是光是饮料意思一下,才转了一个大厅,膀胱就受不了了。在高涵带着笑意的目光下,冲进卫生间,好容易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就听外面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这么多客人有人来上洗手间也不奇怪。她才要按水箱,就听到外面有个男声道:“真是巧啊?”
  难道我进错厕所了?
  不会吧!她顿时冒出冷汗,这要是叫人撞见可真是丢人了。而且,这个声音耳熟,是江桥的声音。叫熟人碰见就更丢人了。本想捂住脸出去,可自己这一身打扮实在是太招眼了,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要是换了衣服再出去,叫高涵撞见了怎么解释,衣服是哪里来的?
  正想着这事该怎么了了,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怎么跟进来了,出去!这是什么地方没看见吗?流氓!”
  这么说不是我走错了。是江桥追女人追到洗手间了。
  而且这女人的声音林雨桐也认识,是周潇。
  正想着出去给周潇解围呢,就听见江桥道:“什么地方,洗手的地方,我不能来吗?”
  林雨桐恍然,有些卫生间是这样的。洗手池是男女共用的,然后一左一右是男女卫生间,这么说来,人家是没有走错地方。
  江桥拧开水龙头,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我刚才说的是实话,不是刻意跟你套近乎。我真的觉得你挺眼熟的。真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刚才也不是故意把红酒洒在你身上的,是你突然起来……”
  周潇愤愤的合上化妆盒,用帕子擦了擦裙子上的污渍,恨不能把这二货的脑袋直接摁进洗手池里去,叫他清醒清醒。然后再叫他睁开一双狗眼看看,老娘到底是谁。还说觉得眼熟,我谢谢你的眼熟。
  江桥见人家的神色还是不好,倒是态度更谦和了一些,能坐在江家边上的,出身一定不差,他是真没想得罪人,而且也是真的想认识人家,这女人年纪不轻了,可就是看着就叫人觉得心里痒痒,“你看,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显示不出我的诚意来。这么着你看行不行,我把电话留给你……”说着,他就在兜里摸了摸,才又遗憾的道:“你看,我也没带名片,要不还是你把电话给我吧,我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周潇再懒得跟这二货说话,整理好了扭身就走。刚出门就跟圆饼走了个对面,两人都愣住了。江桥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见看着两人四目相对的样子。顿时心里不是滋味,不会是泡妞泡到哥们的女人身上了吧,于是靠在卫生间的门边上痞痞的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这两人就同时朝江桥看过去,那眼神看的江桥莫名其妙。
  “难道你不认识?”圆饼指着周潇奇怪的看向江桥。
  周潇白眼一翻,直接回头对着江桥骂了一句:“蠢货!”
  哎呦!小脾气挺大啊,这性格,我喜欢!
  看着周潇曼妙的背影远去,江桥才回过神来,一把搂住圆饼的脖子,“说!在哪认识的?怎么认识的?老实交代!这妞儿你要是不追,就归我了。”
  “你要追她?”圆饼朝周潇离开的方向指了指,用‘你有病’的眼神看江桥,“认真的?”
  “这话多新鲜呐。”江桥放开圆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还不忘了用两根手指夹着西装礼服的领子拎了拎,故作优雅的一通捯饬,“怎么?我这样的不行?”
  “模样倒是有了。”圆饼上下打量江桥,“就是吧……脑子不怎么好使。”他桀桀怪笑,“追女人追到初恋身上,你多本事啊!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都跑出一个光年的距离了,居然对回头草又一见钟情了,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这话的信息量略大,江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追女人追到初恋的身上,自己追的女人是刚才的女人,初恋是同桌小四眼。于是刚才那个女人就等于小四眼?
  是这个意思吧?
  这一定是本年度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
  圆饼圆润的滚去上厕所了,听了个现场直播的林雨桐施施然的出来然后慢悠悠的洗手,最后也十分耀眼的从江桥身边飘过去了。江桥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儿这个人好似丢大了。
  就连林雨桐都忍不住八卦的给四爷发了个短信,将江桥的二货事说了一边。见了初恋认不出来,然后当成个陌生女人又要追人家,这种小概率事件,林雨桐几辈子都没见过。
  后来江桥有没有追着周潇再说什么,林雨桐就不知道了。这个婚礼结束之后林家修整了两天,实在是累的狠了。年夜饭都是就厨子到家里来做的,“就是没有咱家桐桐做的好吃。”丁醇说着,就塞给林雨桐一个红包,“知道你赚的多,大伯母给的你也别嫌弃少。”
  “过了年我就十八了,不能再要红包了。”林雨桐推辞,“大人了。”
  “哪里就是大人了?”苏媛女士十分干脆,“咱家大人实在多了,你还是当孩子吧。”
  但第二天大年初一刚吃过早饭,就有人上门证明林雨桐不是一个孩子了。
  因为四爷来了,光明正大的登门拜见兼正式拜访。
  “我想跟桐桐交往,希望几位长辈能允许。”不是私底下交男女朋友,是正式的上门要求交往。这很容易叫老两口有好感,现在这么讲究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苏媛看向林雨桐:“只要我家桐桐喜欢,你们可以试着交往。但切记,要守礼。”
  就是不能干的事情千万别急着干。
  四爷一口应下来了,他的样子很容易取信于人。
  林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第一次站在苏媛面前坚决反对:“不行!我们桐桐还没成年,才十七岁零七个月。”
  满屋子的人被这较真劲给堵住了话头。
  “那我再等几个月。”四爷半点也没恼火,笑着就这么定下来了。然后起身告辞,那叫一个利索。
  林雨桐亲自把人送出去,两人手拉手站在门口,怎么看都像是被棒打的鸳鸯。
  因为四爷的到来,林博的看管更紧了。林渊和丁醇要去法国度蜜月,要带林雨桐一起去也被林博给拒绝了。想起某人曾经追到草原的行径,他不放心闺女跟着老大两口子出去。万一再跟去法国怎么办?必须严厉杜绝。
  中午的时候开颜打电话来找林雨桐玩,她从美国回来了,想找林雨桐说说话,结果也被林博镇压了,“大过年的就在家呆着。”
  林雨桐难得发脾气赌气蹬蹬蹬的跑上楼一把把门关上了。
  老两口和朱珠就在一边看着林博折腾,看他能不能拧得过他闺女。林博可能也觉得过分了,讪讪的端着水果上楼了,敲门道:“桐桐,开门……”
  林雨桐也没真的生气,实在是这样草木皆兵被看管的滋味不太好受。回了房间闲着没别的事,干脆就直接打开电脑忙她去了,敲门声根本就没听见,她正带着耳机听音乐呢。而且听的都是老歌。
  于是林博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闺女开门,直到要走了的时候才听见房间里传来闺女的歌声:“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林博:“……”大姑娘,这么直白,你不害羞么?
  正月初二该回外家的,今年朱家为了参加林渊的婚礼,都提前来了京城,在京城过年,这就方便很多。一大早的一家人一起去了朱家在京市的房子。
  “以后见面就方便了。”舅妈很高兴,“你舅舅在这边跟江河合作的那个项目你知道吧?离京城近了,我说干脆就住过来吧。以后这边倒是比之春那边产业的比重更大些。再说了,那边是大本营,有我哥哥侄儿帮着看着呢,出不了差错。你们在这边呢,你表哥也在这边,看样子也不打算回去了。孩子小的时候都是跟着父母跑的,等到孩子大了,可不就轮到父母跟着孩子跑了。”
  林雨桐依偎在朱大力的身边,“那我给外公在那边……”说着,就看朱瑞,“就是新建的美食街边上的小湖边买块地皮,给外公在那边建个院子。到时候我爷爷奶奶也住过去,景色又好,又热闹繁华。”
  朱瑞十分看到那项目,“那舅舅就不跟你客气了。知道你现在是赚钱了。比舅舅的腰粗多了。不过那地方要买估计得从江河手里买,就看人家愿意不愿意了。”
  朱珠就咳嗽一声,似笑非笑的看林博,我看您怎么说。
  林雨桐看了一眼不自在的林博,笑道:“能买,不是大事。过几天就能敲定。”
  “也不是非要住那里的……”林博马上提出自己的意见,“要不我给爸在城郊买个别墅……”
  那老爷子当然不爱住了。卖了一辈子猪肉的人,最爱的就是热闹的市场。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就高兴。更何况那边还有朱家的产业,老爷子就爱看着,你那偏僻的城郊静谧是静谧了,可跟朱大力的气质不搭。
  “我就指着我孙女孝敬我呢。”老爷子笑眯眯的,虽是外孙女但跟孙女也没什么不一样,孙女赚钱了,孙子也赚钱了,闭上眼睛也不用为这些不省心的牵肠挂肚了,怎么想怎么舒心。毛脚女婿哪里及得上孙女呢,意义不一样嘛。
  林雨桐怕林博尴尬,只得赶紧转移话题,“怎么不见我表哥?赚钱了,也不说给我个红包,一个人躲哪去了?”
  说起这个舅妈就有劲了,凑到林雨桐跟前,“你跟舅妈说实话,你表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朱瑞白了包美仪一眼,“你也是,老盯着孩子干什么?孩子大了,谁还没点自己的私事了?再说了,谈恋爱怎么了,不知道谈恋爱,咱们才该着急呢。”
  “嗳!”朱珠马上接话,说着,还瞥了林博一眼,“可不就是这个话,孩子要是对异性没感觉,这才该着急了。”
  林博偷偷的瞪了朱珠一眼,低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可别来劲啊。”
  包美仪轻哼一声:“我说孩子不该谈恋爱了吗?我是说这孩子谈恋爱,大人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叫人骗了怎么办?现在这小姑娘,心眼可不少。就像是康家的那个康来,可把他妈妈担心的了不得。孩子单纯,哪里知道外面的世道艰难?有些家境不好的小姑娘心眼就是多嘛。咱们也不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毕竟早些年咱们家的情况也就那样了,我相信大部分人家的小姑娘都是好的,但总有意外吧。被这样的小姑娘缠上,想想后怕。”说着,就看林雨桐,“桐桐,舅妈是这么要求你表哥的,也是这么要求你的。千万睁大眼睛看着,可别给人骗了。现在的小伙子也有那只会甜言蜜语骗人的。咱们桐桐年纪小,真不急的。以后有合适的,先得家里看好,同意了再交往,省的吃亏,听见没?”
  “嗳!”林博赞同的马上应和了一声,还扬眉吐气的看朱珠,“你好好听嫂子的,嫂子总比你在对孩子的事情上有见识。”
  这话叫包美仪很满意,这要是换别人朱珠早就怼过去了,可这人偏偏是包美仪,她只得笑着应了。
  包美仪扯了半天这才说到正题上:“打从回家,拿着手机就没离手。一会发短信,一会又拿起来看一看,也不知道是等谁的电话和消息呢?这不是谈恋爱是什么?”她问林雨桐,“你跟你表哥常在一块,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难道是苗苗?
  这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能说吗?
  “那我去看看。”林雨桐起身直接去了楼上。
  敲了两声门,朱广斌的声音从里面懒懒的传来,“进来吧,门没锁……”
  林雨桐推了门进去,就见他歪在沙发上对着电视,也不知道真看还是假看?
  “怎么不在下面陪爷爷说话?”朱广斌说着,就指了指边上的懒人沙发,“自己坐去。”
  “你干嘛呢?”林雨桐将沙发上的杂志往茶几上一撇,“跟苗苗还联系着呢?”
  说起这个,朱广斌看向林雨桐的目光就幽怨起来了,“你说你那是什么同学?我跟她道歉,怎么说都不见搭理我一下。什么意思吗?当时我真是不知道……不过这亲了一下就负责……到底是谁吃亏还说不定呢。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她倒是好,跟没那么一回事,不认识我这么一个人一样。”
  “那不是正好。”林雨桐跟他学,也往后面一靠,把脚搭在茶几上,还无聊的摇了摇。
  朱广斌将林雨桐的脚踢下去,“你怎么好的不学,坏的学的这么快呢。”然后才烦躁的挠头,“也是!不就是亲了一下吗?人家女生都没怎么着,我这么着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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