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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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楚妙的难堪
  直到被二皇子拽进船厢前,容珩还在拼命朝孟萋萋招手,而孟萋萋只低着头瑟缩在盛嘉彦背后。
  二皇子的画舫与他们的画舫驶去相反的方向,谢因透过雕花窗看着盛嘉彦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他眼里闪过一丝锋锐。
  盛嘉彦区区一个叛党余孽,竟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结识姚方两家,不可谓是没有手段。姚家势大,方家财权,再加上一个心思深沉的盛嘉彦,自己的三弟谢元得了盛嘉彦此人,无异于如虎添翼,对自个儿则十分不利。
  思路瞬息万变间,谢因心底已是微微起了杀意。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这样的人当然不能留。
  他略一抬眼,却看见容珩还趴在窗子上看孟萋萋的身影。谢因轻笑调侃:“难不成世子也为我这位妹妹的姿容所折服?”
  容珩见看不着人了,才一撩衣袍大大咧咧坐下,听闻二皇子这么问,只回一声朗笑。
  谢因计上心头,故作莫测道:“不瞒你,我这位来仪妹妹,虽非我父皇亲生,但父皇待他比嫡出公主还要宠爱,身份更是比皇子都要尊贵了。因为姿色艳丽,爱慕者如同过江之鲫。我父皇也早已许下她‘兵马三十万,城池十四州’的嫁妆,往后不知哪个才俊能将她娶回家。”
  罢,他低头饮茶。余光将容珩面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全数收入眼底,只见容珩起先对孟萋萋只是略感兴趣,现在眼里竟大放光彩。
  容珩的确是有些打算的,他本以为孟萋萋这样的公主,无非就是被宠坏了,等到了年纪楚帝必然将她风光出嫁。以她的身份,嫁给一个世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容珩没想到,楚帝对孟萋萋竟这么大方,兵马城池全都有了。这么来,娶了一个来仪公主,她背后的势力也尽数归了自己。
  容珩心中已有了衡量,不由得心情大悦。
  看来他要在楚国多留几日了。
  他们的船走远了,盛嘉彦才回首看向孟萋萋,淡问:“你认识他?”
  “他?”孟萋萋反应过来是容珩,立刻摇头:“不认识。”
  “你跟他见过面?”
  孟萋萋还是摇头:“没有。”
  她一副咬紧牙关誓死不交代的神情让盛嘉彦神情微收,姚信和方燕绥在他们身后抿唇偷笑,盛嘉彦自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回去再收拾你。”
  几人进了船舫内,众人正热闹的在玩行酒令。
  盛嘉彦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笑看众人热闹。孟萋萋坐在他旁边吃贡桔,她目光扫了一圈,却不见楚妙。约莫是刚才自己太让她难为情,所以她知难而退先行回去了。
  孟萋萋看向一旁的盛嘉彦,后者正向侍从交待膳菜的安排。
  今盛嘉彦的举动很不像他,孟萋萋原以为盛嘉彦是隐忍不发一类的,虽然他现在初露锋芒,但跟太傅家那样的势力对上,孟萋萋还以为他会相让。却没想到今日下了狠手,却又留了石玉玺一命。石玉玺醒来,回去一定会告诉石太傅的,到时盛嘉彦又该如何应对?
  这时白高进来,暗中朝盛嘉彦微微点头,盛嘉彦颔首,表示会意。孟萋萋看着他俩你来我往跟打哑语似的,不由得侧首低声询问:“发生什么事啦?石玉玺你安排去哪儿了?”
  盛嘉彦却是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一会就知晓了。”
  孟萋萋故而心中疑窦更深,还欲追问,却被盛嘉彦塞过来一瓣剥好的橘瓣堵住了嘴。
  在他们的脚下一层船舱中的一个暗室里,楚妙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她趴在地上,待视线清晰后,仔细辨认了周围的事物。周遭光线不好,唯有最高处的墙壁上有一处口,有光从那里透进来,楚妙勉强能看清。
  她本是看见盛嘉彦等人留在船板上,还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偷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哪儿知刚出了船厢,就被人从背后打晕,再醒来后就是这个暗室内。
  楚妙从地上挣扎爬起,摸索着找到暗室的门,用力拉拽却怎么也推不开。她心头一寒,知道自己是着了人的道,故意被人关在了这里。于是她拼命敲打木门:“来人,来人啊——”
  她的丫鬟哪儿去了?到底是谁将她关在这里?那人又想干什么?
  楚妙正思绪纷乱间,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有人从地上坐了起来。
  “好痛啊……”石玉玺强撑着从地上爬起,他的左眼里还镶嵌着那枚女子的耳坠。此时石玉玺感到自己不仅眼中灼疼,就连浑身上下五脏六腑都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在流窜。他嗓音嘶哑,口舌干燥。发现自己被关在这种地方,不由得破口大骂:“人呢都?!赶紧滚出来,爷要喝水!”
  楚妙此时骇然大惊,惊俱下她更加用力拽扯木门:“来人啊!来人!”
  石玉玺听见女子的惊呼,顺着声音望去。墙壁上窗投射进来的微光刚好照在楚妙身上,美人此时眼中含泪,神情惧怕,身子窈窕迷人。更不用她此时瑟缩的模样,在石玉玺这样的人眼里,就连她的惊叫声都如同呢喃。
  石玉玺喉头一动,他感到体内那股燥热的火气窜动的更加厉害,下体某处更是肿胀难堪。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楚妙的一只细弱的手腕。
  楚妙不断挣扎:“你放开我,救命啊!”
  她越挣扎,石玉玺就越觉得畅快。于是他干脆重重将身子一靠,将楚妙压在身下,按在船板上。楚妙顾不得后背传来的剧痛,拼命踢打身上已经逐渐失去理智的石玉玺。
  然而她一个瘦弱的女子,怎能跟石玉玺那等蛮人相比?
  没过一会就因为挣扎过度而毫无力气再反抗,任由石玉玺低头在她身上细嗅美人香气。石玉玺的一双大手覆上楚妙娇弱的身躯,从她胸前高耸移动到她的双腿上。到最后石玉玺忍不住,竟是将楚妙的衣衫尽数撕裂。楚妙羞愤不已,从发上拔下金钗趁石玉玺不备,猛地刺入他的肩部。
  石玉玺本是情动,神思迷离,被这么刺了一下登时痛的嚎叫一声,人也清醒不少。
  他们头顶上方二层的人终是听见这声惨叫,于是众人静了下来,有人问:“刚才我好像听见什么……”
  盛嘉彦此刻站起身:“的确,既然这样请大家随盛某去查看一二。”
  孟萋萋还在埋头喝刚刚端上来的笋汤,去被盛嘉彦暗中拽着离开座席,不情不愿的跟着众人去了一层。
  一路上不断有人因为痛苦哀嚎,大家循着声找去,发现一个门前堆满了杂物的房间。在盛嘉彦的示意下,画舫上的侍卫合力踢开了木门。
  门刚一开,众人清晰地看见了倒在地上抚着流血的胳膊不断呻吟的石玉玺,还有一旁衣不蔽体春光外泄的楚妙。楚妙此时手中还拿着带了血的簪子,她眼泪涟涟,众人心中立刻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知人群中是谁高呼了一声:“这不是大理寺卿家的楚姑娘么?”
  石玉玺此时摇摇晃晃的站起,恶狠狠地指着楚妙:“该死的贱人,竟敢行刺我,来人,把她给本公子抓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权门贵胄,他们却都不愿意此时替任何一方话。唯独盛嘉彦开口道:“白高,将石公子带下去看看他的伤势。楚姑娘,请你穿好衣服再出来。”
  盛嘉彦是解元宴的主人,由他来这话再合适不过。石玉玺还要对着盛嘉彦骂骂咧咧,被白高大手一捂,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姚信饶有兴致的叹了一声:“这场戏就好玩了,石玉玺色胆包,都偷到了大理寺卿楚家身上。”
  方燕绥接话:“我记得楚家姐不是跟礼部尚书家里头的齐公子定亲了么?三媒六聘,已经出了三媒,即将礼成了。”
  姚信讥笑两声:“怕是做不成亲家,反成仇人了。”
  盛嘉彦横过来一个眼神,俩人这才噤声不语。但周围的众人已经听得明明白白,在场也有人是齐携元的同窗好友,这件事想来不日就会传到他耳里。
  出了这样的事,众人无心再吃膳宴,等到画舫靠岸,就都纷纷告辞了。
  石玉玺最后被抬回石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痴半傻的人儿了。大夫诊断下是惊俱后又被人刺伤,一时气成了傻子。他眼里没入的那枚耳坠也是楚妙消失不见的一只,更不要他胳膊上的窟窿,是楚妙拿着金钗一下又一下刺出来的口子。
  石玉玺心智一下变成了个八岁的孩子,石太傅疯了似的四处打听在画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得到的回答要么是缄口不言,要么是跟送石玉玺回来的侍卫的一样。更何况在场的许多人都看到了楚妙手里头拿着簪子,情况就是石玉玺想要轻薄不成,反被刺伤。
  石玉玺被太傅宝贝了一辈子,结果却变成个痴傻的人,石太傅心中难以咽下这口气,于是与大理寺卿楚大人在朝堂上互别苗头。大理寺卿楚大人也是十分怨怼的,他好好地清白女儿,被石玉玺看光了身子不,礼部尚书那边为了撇清关系,竟是提出要退婚!
  大理寺卿和太傅在朝堂上争的激烈,扰的朝堂上各个党派皇子羽翼都很是动荡不安。
  最后三皇子提议:“不如干脆将楚家姐嫁给石太傅的嫡孙,两全其美,不是挺好的?”
  第218章 阿彦的心思
  他这话一出,有人憋着笑,有人看着热闹,还有二皇子这样的想帮忙情的。
  谢因道:“父皇,楚家姐虽为女子,但她强行刺伤太傅嫡孙,以至于好好的人现在只有八岁孩童心智,太傅为两朝元老,此事如何能不让他愤怒寒心?如果再把楚家姐嫁过去,两家人再发生冲突,岂不是仇上加仇?恳请父皇三思。”
  谢崇明还未话,三皇子便又呛声二皇子:“二哥此言差矣,石太傅确为元老不错,但大理寺卿楚大人也建树良多。更何况楚家姐在这之前早已有了良配,如今被齐尚书退婚,名声也多有影响。既然石公子成了心智不健全的一个人儿,正好罚楚家姐嫁给他照顾一生。两边都得了公平,有何不可呢?”
  石太傅本是有些倾向于二皇子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石太傅再糊涂,也知道他的宝贝孙子是被这夺嫡之争连累了。可他没有证据,恨得不行。二皇子这个时候如果再失去了他的帮衬,无疑是一个重创。
  于是二皇子还想再什么,哪儿知谢崇明直接敲砖定音:“都不要再争了。朕已经决定,将楚家幺女许配给石家的嫡孙。成亲之礼就定在下月,由礼部操办。”谢崇明罢,又着太监向太傅带去自己的同情及安慰,又找人安抚了大理寺卿楚氏,这场风波才算平息。
  石太傅起初知晓这个消息时,是十分不满意的。楚妙那样伤他孙子的人,又在众目睽睽下被那么多人看了身子,这样不清不白的女子,怎么嫁到他石家来?!
  门客见状,连忙劝道:“大人何必忧愁。公子已经是这番模样了,那楚氏女子嫁到石家来,岂不是正正儿好?到时有何冤仇,都是关起门来打自家的媳妇,谁人又能再半句不是?”
  石太傅会意,再一思量,当下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不仅如此,还一张老脸带着欣慰之情进宫谢恩去了。
  反观楚府就不那么高兴了。楚夫人的眼泪像是倒豆子似的,自从听了皇上的圣旨,眼泪就没停过。楚大人也十分烦心,托人去宫里头让宜妃帮着吹吹枕边风,结果皇帝这次心意很坚定似的,任宜妃怎么求情都没用。
  楚妙听皇上要让自己嫁给当日轻薄自己的人,连死的心都有了。几番寻死觅活,都被救了回来。
  楚夫人抱着她哭:“我可怜的儿,命苦啊……”
  宜妃正好又从宫里传来消息,让楚妙不要再胡闹,安心等着出嫁。否则楚妙当真寻死自尽了,楚家可要背负一个抗旨不尊的头衔。现在是宜妃跟皇后争的水深火热的时候,断然不能让楚家再有什么波澜了。于是宜妃决定牺牲自己的这个妹妹,反正楚妙现在在盛京臭名远扬,礼部尚书那边也退了亲,再想嫁个门第高的人家是不可行的了,要是能嫁入石家,也不是一个不好的选择。
  宜妃都已经这么了,楚妙更是死也死不得,活着更痛苦。她终日以泪洗面,人都憔悴几分。以往趾高气昂光鲜亮丽的姑娘,现在捡到了孟萋萋头都不敢抬一下。
  孟萋萋像听笑话似的听白高完了这些京城风云,她心里是有一丝疑窦的。比如当日楚妙是带了两个丫鬟,可是她被人发现的时候,丫鬟不知所踪。还有石玉玺,不是被盛嘉彦拖下去找人治疗眼伤了吗?怎么最后反倒与楚妙关在一起,做出那样的糊涂事?
  除非,这些事都是盛嘉彦在背后示意的……
  孟萋萋猜得不错,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盛嘉彦,正坐在风月楼中与三皇子举杯笑谈这次的事。
  三皇子谢元因为能重创二皇子一下,他心里头极为畅快,便再度举杯敬向盛嘉彦:“盛兄,请一定受我一拜。没想到你区区两招,就将石楚两家搅得不得安生。平时太傅那老头在朝堂上没少帮着我二哥,大理寺卿更是仗着宜妃不把本皇子放在眼里,如今出了这口恶气,实在痛快!”
  盛嘉彦淡笑回应:“这事能成,还要仰仗殿下您的人脉。靠着殿下的才智,才能顺利将二皇子也引到百花湖。盛某不过略出微薄之力,真正厉害的还是殿下您。”
  三皇子很是受用,朗笑几声:“来,盛兄,为着庆祝我们这初战告捷,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盛嘉彦却是放下酒杯:“殿下恕罪,盛某答应了家妹,今日早些回去教她习字。如果满身酒气的回去,唯恐被她追着念叨。”
  三皇子微扬眉,张狂的眉眼里透着几分了然:“你来仪?哈哈,好好好,来仪的脾气火爆,性子也是骄纵。平时在宫里头的时候我们都让着她,我十分理解你的处境。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省的来仪等着急出来寻人,我可吃罪不起。”
  盛嘉彦也不推辞,起身拱手:“盛某告辞。”
  三皇子摆摆手,允准他退下。
  盛嘉彦刚出风月楼,阿容就从一旁停靠的马车里下来。替盛嘉彦披上他黑色的大氅,并为盛嘉彦掀开车帘,看着他弯身进去,阿容才让人启程回孟府。
  他们走后,风月楼旁闪过一个人影。
  车厢内的盛嘉彦周身带着淡淡的酒气,他狭眸微眯,做出一副半醉的姿态来。阿容在一旁屈膝奉上热茶:“少爷,二皇子不好对付,三皇子也绝非善类。画舫上的事只要二皇子稍微细想就能想通是您在背后为三皇子出谋划策,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对抗二皇子还算吃力。而一旦出事,三皇子也未必肯帮咱们。少爷此次,出手未免过早了。”
  盛嘉彦骨节分明的手指擒着茶盏,缓缓晃动却不饮下:“二皇子身边都是可用之才,光是一个石太傅都曾是他背后无法撼动的大树。而三皇子谢元反之,他手底下可用之人少之又少,而且三皇子比二皇子更好控制。别看三皇子平时总是笑着,实则他戒备心深重,我若想赢得他的信任,必然要做些什么。被二皇子记恨是早晚的事,既然能早,就不用晚了。”
  “那少爷拿楚家对付石家,是为了当年盛家军被弹劾的事,还是为了来仪公主?”
  盛嘉彦品茶不语,半晌才抬起一双冰雪般凛冽的眉眼,目光中带着锋锐:“兴许两者皆有,因为这两样并不冲突,不是么?”
  阿容垂首,不再开口。
  盛嘉彦斜眸冷看了阿容一眼,遂阖眼休息。
  这次的事,他承认自己出手很早。按照以往,他还会再忍上些时日。可是他如果再没有行动,随着孟萋萋长大,她早晚要被指婚给旁人。他等得了,孟萋萋等不了。
  既然她都是要被指婚的,那么别人可以,为什么他不行?
  盛嘉彦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要为盛家军平反。同时,他也要孟萋萋。
  这次他针对楚妙,也是因为他当初答应了孟萋萋,她她要楚家血债血偿,那盛嘉彦就会为她做到。
  在盛嘉彦的计划中,他就是该这样保护孟萋萋的。孟萋萋想杀人的时候,他会递上刀。孟萋萋累了的时候,他可以把她圈在怀里。她只要恨谁,盛嘉彦可以不计后果的去替她杀人。可唯独有一样盛嘉彦做不到,她要是要嫁给别人,他做不到把她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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