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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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劝我就此罢手,放弃对常妍的追究?”
  只他一句道歉,就可以将这一切都平息下来?
  苏湘冷冷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垂着的手指攥紧了起来。
  她怎么决定,是她的事情,他更没有资格来要求她什么!
  傅寒川皱紧了眉毛,面前绷紧着的小脸已然愤怒了起来,他却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只能苦笑起来,谁让他自己种下了这个因呢?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如今只是自食恶果。常妍有一句话说对了,他犯了无法挽回的错。
  他抬起手指,将她垂落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淡淡笑了下道:“不会我不会左右你的决定。你想要怎么做,我都无权干涉你,也不想说什么影响你。”
  苏湘蹙了下眉毛,狐疑的看着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道:“你不怕这件事闹上新闻以后,你们傅氏会引起大震动,甚至影响你在傅氏的地位吗?”
  这么大的事,足以让卓雅夫人在董事会受到罢免,傅寒川也会受到她的影响而被迫下台。
  傅寒川依然只是一笑,他道:“你担心我?”她这么问,是不是说,她还在乎他?
  苏湘瞪了他一眼,冷硬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不敢相信,当初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夺到的权力,你最重视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如果因为我受到动摇了,你会善罢甘休?”
  说完她便撇开了脑袋,不想再看他那张脸,她死都不会忘记,当初他是怎么对她的。
  傅寒川看她冷硬而带着嘲讽的神情,手指从她的肩膀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手,尽管她还攥着拳。他握住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苏湘可以感觉到透过布料传递过来的,有别于周围暖气的温暖体温,更可以感觉到他胸腔下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她转过头来毛着眼睛瞪他,手臂用力的挣了挣,傅寒川却更用力的摁住了她。
  他道:“我不说什么,你自己来感觉。”
  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寸。
  他知道自己过去对她犯下的错,辩解既成事实不是男人所为,但他自己很清楚,不会再去重复过去的错。
  苏湘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贴着他的胸膛,指端依然是他有力的心跳。
  常妍说的那些话蓦然的又一次的闯入脑海里,她的手指像是烫着了似的颤了下,这回没再顾及他手背的伤,猛地抽了回来。
  苏湘的心绪不再平静,双目晃动了下,只觉得喉咙渴的慌。
  “我回去了。”说着她便转身匆匆离开,不再去看那男人是什么表情。
  傅寒川也没有再追上去,看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他淡淡的笑了下,漫步走回到沙发坐下
  苏湘这一路开车回去,思绪都是杂乱的,路上闯了红灯都没在意。回到湘园,苏湘用力的握了下方向盘沉了沉气息,这个时候不是去管别的事的时候,那么多事还在等着她,而且一朝被蛇咬,还不怕吗?
  她闭了闭眼,等彻底冷静下来了,推开车门下车,一抬头,却见门口屋檐下,祁令扬单单的站立在那里。
  苏湘默了默走上前:“我”
  祁令扬道:“晚饭做好了,进去吃吧。”
  他先转身进去了,不再发一言,吃晚饭的时候也不见他说什么,连珍珠逗趣卖萌他也只是虚应的笑了下,偶有跟苏湘眼神接触时也立即躲闪开了。
  苏湘按捺着,一直到他离开前,她叫住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跟我说?”
  若是以往,他定要问她刚才去了哪里,可反而是他先避起她来。
  他说过,以后再有任何事都不会瞒着她的。
  祁令扬沉着眉眼,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脑子里全是那个关于她的秘密。
  她才刚刚知道常妍做下的那一切事情,若再让她知道那些一下子承受那么多,她受的了吗?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跟她的命运,连接在一起的并不只是苏明东、苏润的那些算计,就连身世都如此相同不,比起她,他已经算是幸运的
  苏湘疑惑的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的看着她,她开口唤了一声:“令扬?”
  祁令扬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一声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马上转了话题:“春节假就要过了,除了常妍的那些事,别忘了你还有工作室的工作要处理,别为了私事把公事耽误了。”
  “嗯。”苏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祁令扬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打开车门,车灯一闪,划破漆黑暗夜,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马路上。
  又过一天,苏湘趁着苏润醒来时准备再去医院,祁令扬在电话中却说道:“不急于一时。忘了我跟你说的,事情一件件解决。眼下苏润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不会跑了的。等常妍的事情结束了,再集中精力去解决以后的事。”
  祁令扬撤了保护苏丽怡母女的保镖,但在医院守着的那两个保镖却一直还在。一来是防止有人暗害他,二来也是为了防止苏润逃脱。但从目前迹象来看,苏润反而过的四平八稳的,甚至乐于在别人的监视下。
  祁令扬停顿了下,再说道:“常妍,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件事你想清楚了。我不希望你是因为逃避去想,才去再追究别的事情。你知道,这每一件事,对你而言都不会是简单轻松的。”
  “甚至,有可能更难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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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不知道,冷战了
  坐在电脑桌前,苏湘愣愣的回想着祁令扬的那一句话,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关于她是怎么成为哑巴的,这件事,比起之前常妍的作恶,会更难面对吗?
  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可是他知道什么呢?
  还有常妍,她既然没死,她就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可到底要怎么做,才会让她受到惩罚,又不会让自己又一次的深陷舆论?
  而且还有常家跟傅家两方的纠缠,也是让她头疼的。
  傅寒川
  苏湘一想到在电影院傅寒川说的那些,心中就觉得更加烦乱。
  她拍了拍脑袋,暗骂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他钻入脑子的空隙。待收敛了神思对着电脑一看,面前的屏幕上,她准备的关于新年开工时的讲话稿子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字,连一句句子都拼不起来,反而夹杂了很多苏润、常妍的名字,还有傅寒川三个字。
  她吓了一跳,连忙删除了重新写。看来祁令扬说的没错,她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得清除一些才有精力去应付别的事情。
  苏湘喝了口咖啡提神,集中精力重写发言稿,一直忙到很晚才关了灯去休息。这期间都没打开手机看一下,待洗漱结束后拿起手机一看,里面有一通留言,祁令扬好像猜到她会熬夜似的,给她上发了一只打瞌睡的熊猫,暗示她明天会有熊猫眼。
  苏湘撇了撇唇,回过去道:明天的开工红包没有你的份了。
  发开工红包是每年的惯例,预示新的一年大吉大利,财源滚滚,祁令扬虽然不是她工作室的人,但给她的建议从来没少过,是她的创业老师,所以这份红包她要意思一下的。
  手机叮的一声响了下,他发过来一只大红包,开工大吉,一顺到底。
  令狐无疆:红包不可以少于这个数。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苏湘皱了皱鼻子,回道:睡了,晚安。
  祁令扬看着屏幕上的晚安动图,淡淡的笑了下,只是那笑意有些沉甸甸的。
  他既希望她可以晚一点知道那个秘密,又知道她已经追查了三年,等常妍的事一结束,就再也没有理由拦住她了。如果真相没有那么残酷,这该多好?
  新年开工第一天,来工作室报到的人比起去年年底留下的人数又少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是门店经理,苏湘猜想稍后就会收到那几个人的辞职报告了。
  去年的最后一个季度那般动荡,产品都差点卖不出去,对工作室的信心降低可以理解。苏湘此时更能理解为什么祁令扬希望她振作精神一件件对付事情了。
  面对昔日伙伴的离开,心里确实挺难过的,若她再心思烦乱,以后工作室就真的这么走下坡路了。
  她深吸了口气,提起精神开始一番激励致辞,然后发了开工红包便散会,门店跟工厂那边的员工红包则让相关负责人下发下去,最后一个红包,她捏在手里笑了下,放入了抽屉,然后亲自去了那个缺了经理的门店,也就是那护肤品门店发红包。
  到了门店,不出她所料,店里的店员也没剩几个了。苏湘把开工红包发了,说了几句激励的话,就地提拔了一个工龄最长的人做经理。
  “那些现在离开了我们的,以后或许还有机会再见面,但我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是我们比起以前更好的时候。”
  也不怪那些人不讲情义气,没有拿了红包再走人已经是很厚道了。
  接下来便是一个个门店以及工厂的巡视,一直忙到傍晚才回到湘园。
  晚上祁令扬照常来湘园,苏湘把红包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只捏了下厚度连拆开看一下都没就直接放入了西服胸口内袋。苏湘笑问道:“不看一下?”
  祁令扬瞟了眼坐在地毯上,眼睛直勾勾瞧着他的珍珠笑说道:“看一下就没了。”
  珍珠这个年纪,对红包正是着迷的时候,苏湘吐槽道:“小气。”
  祁令扬看她没有无精打采的模样,说道:“这么看,有些女企业家的风范了。”
  对于初创业的人来说,遇到困难挫折肯定不会少,但有些难过是因为人。一起打拼,一起吃苦忍耐下来的人离开了,心里是很失落的。
  苏湘抿唇笑了下道:“你早知道会那样,所以昨天才提醒我?”
  祁令扬拎开一张座椅,按着她的肩膀坐下道:“创业,最难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全面盈利。很多人到后来负债累累,难以坚持。按照你的预订计划,等少年团推出来以后,回形针系列的护肤品便可占领一定市场,但是这个计划半途夭折了。”
  “你的工作室分为三个内容,营运了两周年,目前勉强维持了营收平衡,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但你也要看到,这里面有因政策优惠而受益的部分。其中亏损最大的护肤品系列,虽说决定走国际路线,又有帝梵家族的支持,但是针对欧洲人的皮肤设计新产品,这不会是个短的时间。”
  “而在国内的门店,你还是要继续国产护肤品,这些门店才能够生存下去。对那些离开的人,她们之前或许可以熬过一个两个冷冬,但是太多的冷冬,看不到希望时,离开是很自然的事。”
  “你能够摆正心态来看待,说明你挺过去了,以后也会越来越习惯这种”祁令扬斟酌了下,“缘分。”
  人跟人之间,因为公事上的合合离离,也能称之为缘分吧。
  他淡淡看她,想到了一些事情,微动了下眉毛便没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正好张妈端了饭菜出来,他拿起碗筷:“先吃饭吧,一会儿有时间再教你一些别的。”
  她手上有别的事情做,总好过她还有闲工夫惦念着苏润那边的秘密。
  这个开年便在后面几天的平静中过去了,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傅家老宅,傅寒川带着傅赢从老爷子那栋楼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脸色都显得沉重。
  傅赢走了一半路,站在一棵腊梅下不动了。本该是花香正浓的时候,这棵腊梅却光秃秃的,今年一个花骨朵都没长出过。
  傅赢仰头看着傅寒川,小脸郁郁寡欢,两道眉宇之间挤出来一个小鼓包。傅寒川看他欲言又止的,说道:“怎么了?”
  傅赢抿了抿小嘴,抓着一根光秃的树枝拉扯,纠结了下才问道:“爸爸,太爷爷会死吗?”
  孩子虽但也知道过年时候是不可以说不吉利的话的,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是大不敬。
  但是刚才老爷子没有醒来看他,以前他来的时候,太爷爷都会看看他的。
  傅赢偷听到了傅寒川跟医生的对话,医生说,傅老爷子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很有可能在一场睡梦中就这么去了。
  傅寒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你要明白,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傅赢抿紧了唇瓣,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闷闷的走进了屋子里。卓雅夫人看了眼走进去的小家伙,侧头看了看傅寒川,她冷声道:“我有话要问你。”
  傅寒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要更加冷漠一些。卓雅夫人眉头皱了下,心里升起了不满,脸色也便沉了下来。
  她道:“你不让我跟傅赢见面,这是什么意思?”
  新年这几日,正是一家子团聚享受天伦的时候,可自从在常家事情以后,傅寒川便没有再让傅赢回来过老宅,也不再让卓雅夫人接走傅赢,说白了,就是禁止傅赢跟卓雅夫人再有接触。
  傅寒川看着远处,薄唇开合,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他道:“夫人以后还是少跟傅赢接触。”
  卓雅夫人听到那个称呼,睁大了眼睛怒道:“你叫我什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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