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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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珞珈大感奇怪,“她老人家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有了猜想,于是话锋一转:“是吗?送的什么?”
  秋殊道:“都是些补血益气的补品。”
  她朝外头招招手:“拿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姿挺拔的太监低着头捧着几个礼品盒走进来。
  珞珈站起来,顺手将窗户关了。
  她屈膝向那太监行礼,轻声道:“珞珈参见王爷。”
  秋殊道:“奴婢在外面守着,两位主子快些聊,不能耽搁太久。”
  语毕,她退了出去,反身将门关上。
  太监将手中的礼品盒放到桌上,抬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容,正是苏暮容。
  珞珈主动投怀送抱,紧紧地抱住他:“容郎,我好想你。”
  时隔许久再次唤他“容郎”,依旧肉麻得紧。
  苏暮容回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亦很想你。”
  两个人默然相拥片刻,苏暮容道:“让我看看你的脸。”
  珞珈从他怀里出来,静静看着苏暮容:“容郎似乎清减了许多。”
  苏暮容抚摸着她的脸,意味不明地说:“你倒是越发妩媚动人了,难道是身怀有孕的缘故?”
  珞珈直觉他有些生气,忙转移话题:“我听秋殊说了,容郎计划中秋时夺位。现在离中秋不足半月,是否太过仓促了?容郎可有必胜的把握?”
  苏暮容坐下,把她拉到怀里抱着,淡淡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稳操胜券的事,凡事总有风险,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无法断言结果如何。”
  他顿了顿,又道:“但我的确是把进度大大提前了,你可知道为何?”
  珞珈摇头:“为何?”
  苏暮容注视着她,沉声道:“因为我想让你快些回到我身边。”
  这个回答着实有些出乎珞珈的意料。
  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且刚落子就成了废棋,苏暮容为了废物回收,竟然冒着一败涂地的风险仓促举事,这实在不像是心机深沉如他会做的事。
  苏暮容紧接着道:“你可愿回到我身边?”
  珞珈轻声说:“我自然是愿意的,我让秋殊传信说想见你,就是想亲口问你,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就算是拼着性命不要,我也要助容郎一臂之力。”
  苏暮容终于露出点笑意:“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你不用掺和,只需做个旁观者便好。”
  珞珈暗暗松了口气。
  她的确不想掺和,只有如今置身事外,之后她才有办法力挽狂澜,扭转苏暮容的命运。
  “但是,”苏暮容突然话锋一转,“有件事你却非做不可。”
  珞珈问:“什么事?”
  苏暮容不答,伸手打开桌上其中一个礼品盒,从里面取出一个袖珍白瓷瓶递给珞珈:“拿着。”
  珞珈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苏暮容道:“红燐丹,只需服下一粒,就能让你腹中胎儿自然地胎死腹中,还不会让太医诊出任何异常。”
  珞珈强自笑了笑:“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丹药。”
  苏暮容将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沉声道:“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你生下苏暮然的孩子,你的孩子,必须是我苏暮容的骨肉。更何况,苏暮然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定然也不愿意给杀父仇人生孩子,对吗?”
  珞珈道:“我自然不愿,我之前故意从台阶上摔下去,就是想要小产,可惜没能成功。”
  苏暮容道:“我听说了,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我都能给你办到。”
  珞珈一脸感动地说:“在这世上,容郎待我最好。”
  苏暮容微微一笑,凑过来吻在她唇上。
  珞珈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脑海中倏然浮现出苏暮然温柔缱绻地亲吻她的画面,顿时罪恶感爆棚,忙自我安慰:皇上,对不起,我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虽然我的人在你哥怀里,但我的心是偏疼你的。
  吻着吻着,苏暮容开始上手。
  珞珈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她不能也不会给苏暮然戴绿帽,她是个有道德底线的好女孩。
  “容郎……”珞珈抓住他的手,“不要。”
  苏暮容看着她,眼睛里全是炙热又赤裸的欲望。
  “我做梦都想要你,”他嗓音低哑,格外撩人,“你不想要我吗?”
  珞珈一脸娇羞地说:“我自然是想的,可我刚怀孕,现在行房太危险了。”
  苏暮容边亲她边说:“那我便再忍半个月,待我将你夺回来,一定会疯狂地要你,将这几个月的份全部补回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珞珈赧然道:“我自然全都由你。”
  外间响起敲门声。
  珞珈不舍地说:“你该走了。”
  苏暮容道:“今夜临睡前,把红燐丹和水服下,一觉醒来孩子便没了,你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珞珈点头:“知道了。”
  苏暮容站起来,将人皮面具重新戴上,低头亲了亲珞珈的额头,转身离开。
  珞珈将窗子打开,目送他的背影离去,低头看着手里的白瓷瓶,心情有一丢丢复杂。
  如果苏暮容早几天把这瓶药送来,她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把药吃下去,但他送得晚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便不会再反悔。
  所以说,时机真的太重要了。
  听到有脚步声,珞珈忙将瓷瓶收好,低头拆其它的礼盒。
  进来的是秋殊。
  珞珈问:“可有被人察觉?”
  秋殊道:“娘娘放心,一切无恙。”
  珞珈笑道:“让他伪装成太监,实在是委屈他了。”
  秋殊道:“由此可见,王爷对娘娘用情至深。”
  珞珈笑了笑,没有说话。
  情之一字,对像苏暮容这样的男人来说实在微不足道。情之于他,是锦上添花的装饰品,却不是缺之不可的必需品。
  对苏暮然来说,或许亦是如此,却又有微小的差别。
  大概是苏暮然身上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气质,所以即使是做装饰品,珞珈也更愿意装饰苏暮然的人生。
  秋殊将礼品盒收好,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三日后便是寿圣节,娘娘可想好送皇上什么贺礼了?”
  寿圣节,便是皇上的生辰。
  珞珈摇头:“还没想好。”
  她已经苦恼了好几日,可实在想不出送苏暮然什么好。他坐拥整个天下,送什么他都不稀罕。
  珞珈道:“若是你的情郎过生辰,你会送他什么?”
  秋殊微微脸红:“奴婢从未谈过情,实在不知。”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奴婢看别的女子,大都是送自己亲手绣的荷包或者打的络子之类。”
  珞珈摇头:“若是绣荷包,我这双手恐怕要扎成马蜂窝,而且太过俗气,毫无新意。”
  秋殊道:“奴婢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珞珈托着下巴叹口气:“无妨,我还是自己想吧。”
  到了日暮时分,珞珈灵光一现,终于有了好主意。
  她在现实世界可是当红歌手,送他一首歌不就好了吗,多有意义,她真是脑袋秀逗了,竟然苦思冥想这么几天。
  可是唱什么呢?
  得唱一首既古风又深情的歌,最好能把苏暮然感动得稀里哗啦。
  珞珈把自己会唱的古风歌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终定了《子衿》。
  她立即让秋殊去给她找把琴来,她在卧春楼时上过半个月的速成班,虽然弹得不算好,但尚能入耳。
  用过晚膳,珞珈便开始自弹自唱。
  好久没弹了,指法生疏了许多,练了许久才熟练些,正得趣时,忽然听到轮椅声,一偏头,便看到苏暮然出现在门口,忙起身要行礼,却听苏暮然道:“坐着别动。”
  珞珈只好听话地坐下:“怎么皇上来了也没人通报?这些丫头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是朕不让他们通报,想看看你弹琴的样子。”苏暮然微微笑道,“朕竟不知,你还会弹琴。”
  他最近时常会露出一点笑意,犹如春风化雪,格外迷人。
  珞珈蓦地不好意思起来:“弹得不好,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苏暮然道:“确实弹得不怎么样。”
  珞珈:“……”
  呵呵。
  苏暮然又道:“不过朕可以教你。”
  珞珈很有骨气地说:“不用了,我要自己练。”
  苏暮然笑着点点头:“也好,待你琴技好些,朕可以勉为其难,与你琴箫合奏。”
  珞珈:“……”
  勉为其难?再次呵呵。
  苏暮然道:“怎么不弹了?”
  珞珈站起来,径直走过去坐到他腿上:“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的,你来了我便不想弹了。”
  苏暮然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过来吻她。
  珞珈真是太喜欢他的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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