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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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姜家会如何?
  在这个被广陵王府一手遮天的肃州,姜家最后到底回落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她甚至不敢去深想,姜家也不过是两袖清白的教书先生而已,哪里懂得这些掌权者的心思。
  再言,姬以羡虽然不受广陵王重视,却也是广陵王的嫡子,是姬氏记录在了族谱的子孙,也是燕帝最宠信的世子。
  很有可能,因为她这么甩手一走,姜家便会因她而遭受无妄之灾。
  姜嬛将斗篷压低了些,不得不重新折返了回去,如今巷子里的打斗正激烈,不过她先前倒是看走了眼,没想到姬以羡这么一个病秧子的功夫还不错。
  虽然在两人的夹击之下,姬以羡身上受了不轻伤的,人也处在弱势中,如果论单打独斗,这两人决计不会是姬以羡的对手。
  姜嬛将发髻中的钗子取了下来,握在手中。
  虽然她如今内力尽失,可武功底子却是在的,对付这两人之中的一个,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姬以羡会不会将她认出来。
  如果认出来,他会如何?
  眼见着那黑衣人手中的剑就要刺进姬以羡的心口处,情急之下姜嬛也顾不得隐藏什么,便将手中的簪子给掷了出去,正好将黑衣人的剑给击落。
  黑衣人顿时反身气急败坏的就扑了过来,姜嬛往旁边一躲,就听见姬以羡声音:“接着。”
  姜嬛回身,借着墙壁的力,一跃而上将姬以羡抛过来的短剑接住,稳稳地拿捏在了手中,回身,剑刃泛着凛冽的寒光朝着黑衣人刺去。
  几次交手下来,那两人似乎明白讨不了好,其中吹响了哨子后,纷纷攀上墙头,极快的离开。
  握着短剑的手腕有些发酸,姜嬛动了动,没有注意,突然就觉得自己后背一痛,整个人被一种蛮力给压在了粗糙的墙壁上,硌着背。
  姜嬛忍住即将出口的声音,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张清俊如水的脸。
  其实姬以羡一只手钳制住姜嬛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捂在了受伤的腰腹上,有血不断地从他的衣裳里渗出来。
  两人便这般无声的对峙着。
  “你……”姬以羡盯着被她藏在黑暗中的眼,猝不及防的伸手便将她的斗篷一把拉了下来,纵然蒙着面纱,可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却早已是此生难忘,“姜嬛。”
  姜嬛见着伪装被他识破,也不气恼,而是伸手摸上了他腰腹的伤口,听见他的闷哼声,有些得意的弯了眼。
  “真没想到。”姬以羡将钳制着她肩膀的手放开,转而扶到了墙上,“你身手竟然这般的好,着实叫人意外的很。”
  “不过,你真的是姜嬛吗?”
  姜嬛伸手摸进了他的掌心中,挠了挠。
  姬以羡勉强撑着身子看她,嘴角边的笑意带上了几分恶劣:“我以为你是会说话的,难不成还真是一个哑巴?”
  姜嬛放开的他的手,面无表情就朝姬以羡腰腹间的伤口用手指按去。
  腰腹间对那人的长剑结结实实的给刺着了,伤口有些深,这下被姜嬛这般毫不留情的一按,姬以羡顿时就痛的全身都没了力气,直接迎面朝着姜嬛倒去。
  姜嬛将他下滑的身子接住,趁着尚能支撑的时候,极快的他的手心中留下了一行字:“痛吗?”
  姬以羡白着一张脸,对着了姜嬛冷冰冰的目光,不急不慢的反问:“你说了?”
  “大概是不痛的。”
  037最在乎的不就是这一张脸吗
  如今这人受了伤,又不可能直接回王府,姜嬛只能稍作处理之后,便将人扶去了医馆。
  这家医馆的大夫大概和姬以羡是熟识的旧友,见着人也没有问,直接扶着就往内堂去了。
  替他包扎伤口的是一个模样顶好,十分年轻的医者,见着他伤了只是极其的冷淡的稍微敛了眉:“怎么又伤了?”
  “意外。”姬以羡语气也是冷冷淡淡的,“别废话。”
  那大夫抬眼,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了一番后:“这位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是。”姬以羡拉住了她的手指,“这位是林氏给我娶的妻,姜嬛。不过,今儿也的确是算我的救命恩人吧。”
  “这位是肃州的有名的医者韩雍。”
  姜嬛将他的手放开,朝着韩雍福身。
  “哑巴?”韩雍有些诧异的挑眉,尔后才看向了姬以羡。姬以羡眼中笑意渐深:“是啊,不过阿雍,你瞧瞧她脸上的伤,是否能治愈?”
  韩雍点头,不过还是先蹲下身,将姬以羡腰腹间的伤口给处理了,这才转头看向了姜嬛,一言不发的便伸手去摘她脸上的面纱。
  韩雍出手的猝不及防,姜嬛一时也没准备,倒真的让韩雍轻而易举的将她脸上的面纱给拉了下来,满脸伤疤顿然撞入眼中。
  他有些惊疑的轻呼一声,将自己的脸往前面送上去了些,仔细的观察一番后,很认真的说道:“你夫人脸上的这些伤,是利器所致,想必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她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能得罪什么人,竟然能和一个姑娘家的脸过不去。”姬以羡捂着腰腹慢慢的坐起来身,将衣裳一件一件的穿了回去,“她虽患有哑疾,却能识字,你可与她用纸笔交流。”
  “这倒不用。”韩雍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了一圈之后,倏然就瞄准了她掩在衣袖下的手腕,刚将手伸出去,就被姜嬛轻描淡写的给挡住。
  “不错,出手干净利落,想必练过。”韩雍反手一扣,便拿住了她的脉搏,细细一探,倏然放了手,“好好查查,你这位夫人,应该不是你口中的那位姜氏。”
  “哦?”姬以羡正在系带子的手一顿,“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哪儿都是破绽,你若非心有有数,也不会将人往我的面前带。”韩雍一撩袍子,便盘腿坐在了矮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一个出身贫寒的姑娘,会识字已经很了不起了,何况还会功夫,而且这个功夫应该还不低。”
  韩雍又倒了一杯茶,推至了姬以羡的面前:“若是以上可以用,你遇上了高人来解释,那韩某很好奇,你的脸和体内被封住的内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天色尚早,姑娘不妨说说看。”
  姬以羡提醒:“她是哑巴。”
  韩雍似笑非笑:“临渊,这话说出来,你自个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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