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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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大房夫妻俩气得面面相觑,又说不出话来。
  当张小北知道大伯和大伯想插手二房的事,很是不解,人家招女婿关他们什么事?
  张小叶给他一解释,他这才明白。
  以前有小宝在,好歹有个儿子,他觉得高出二房一等。现在小宝下落不明,就算回来也得去吃牢饭。他们大房已经气弱了。这个时候二房再招个赵清海这个厉害的女婿,岂不是以后会处处压着他们大房?所以两人才处心积虑地插手这事。
  张小北真是觉得这两人脑子进水了,只要他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挑事,他们两家谁会没事压他们呀。
  可是极品有极品的思维,他们想的是既然我得势时会压你们,那你们得势时肯定还加倍还回来。在他们眼里,人与人之间,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和平共处,互不干涉?根本不可能的。
  大房手伸得长,被张小叶狠狠地打回去了。他们只得暂时消停一阵子。
  中秋过后,天气一天天转凉。
  秋去冬来,转眼间就到了年底。
  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刚进入十月就接连下了几场鹅毛大雪。
  十一月初十这日,又值县学的沐休日。张小北裹紧厚棉袍,准备去潘家食肆看看大姐。
  他一出门就见看到穿着新棉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赵清海。这两个家伙终于回来了。张小北快步迎上去。
  第86章 团聚
  张小北又惊又喜, “清海,你什么回来的?”
  赵清海走过去拍拍张小北的肩膀, 爽朗地笑道:“前天晚上到家的,好小子,你这一年没少窜个,再过两年就赶上我了。”
  张小北笑道:“也该窜了,再不长就麻烦了。”他打量着赵清海的气色和装扮, 这家伙比过年时变壮不少, 肤色也更黑了。不过, 看这棉衣棉袍都是新的, 应该在外面挣到了些钱。
  张小北问赵清河在哪儿,赵清海说他现在潘家食肆呢。潘云博设了席面给他们俩接风。赵清海是来接他过去的。
  “这一年来, 你们两个在外面过得如何?”
  张小北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他们这一年来的经历。
  张小北想听,赵清海也想说。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路走过去, 边走边说。
  大冷天的, 张小北听完赵清海和赵清河的经历后,背上直冒冷汗。
  两人的经历那叫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先从他们离开张家那天的事说起,他们那天就开始下定决心,要干点什么挣点家当娶媳妇。当时只是想做生意, 但具体做什么生意, 两人也没什么头绪。后来, 赵清海从朋友的朋友那儿打探到,有一伙人要去南边贩货。赵清海就想跟他们同行,那帮人倒也同意了。
  不过, 兄弟俩的本钱实在太小,连同张小北借他们的,再加上自己的那点积蓄,一共也不超过二十两银子,这里头还得算上盘缠,这点钱做生意都不够瞧。那伙人也一看兄弟俩本钱这么小,言里言外就看不起他们。赵清河想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劝哥哥隐忍些。谁知道,这帮人越来越嚣张,时不时出言讥讽,赵清海实在忍无可忍,发了一通脾气,跟他们闹翻了,然后就拽着弟弟离开队伍单独上路。
  不过,赵清海没料到他们的离开却是救了他们,原来他们这一队人马早就被一伙山匪给盯上了。专等他们行到人迹稀少处再下手。那伙人虽然逃出来大半,但钱财却被贼人抢劫一空。他们也去了当地官府报案,但至于何年何月能找回财物,只有老天知道。
  两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吓得再不敢抄近路、走小路,尽量沿着官道走,心想这样总能安全些。结果,两人还是遭到了一小股劫匪,好在对方只有三个人,兄弟俩拼了老命才将匪人打退,保住了财物。赵清海身上还挂了彩,要不是天冷脱衣服不方便,赵清海估计得把伤口露给张小北看。
  打退劫匪后,两人接着又往南走,有一次住店时,做过店小二的赵清河发现这个客栈有些不对劲,怀疑对方饭菜里下有蒙汗药,就悄悄提醒哥哥注意。同时,他也顺便偷偷提醒了邻桌的客人。为了不让老板起疑心,两人还假装晕倒,邻桌客人也照着如此做。他们被伙计架回房间休息,他们假装睡死过去。
  果然睡到半夜,客栈的几个伙计和店家便开始下手夺财……
  “太险了,后来怎样了?”张小北惊呼出声,忍不住打断赵清海的话追问道。
  他没有料到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危险。行个远路而已,怎么难得跟西天取经似的。
  赵清海跟讲故事似的,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后来,当然是英明神武的海哥我,率领众人打败了伙计和店家,把他们扭送到当地官府。”
  “不过,他大爷的,真是气煞人。那个地方位于三省交界,处于三不管地带,去找官府,这个说归那个省管,那个省又说归别的地方管,互相推来推去。我们最后费了一番大气力才终于处置了那伙人。”
  “不过,经过这件事我们哥俩也交到了一帮新朋友,就是一起住店的那群客商,他们听说我们兄弟也是跑生意的,再一瞧我们那点货,就说这样不行,根本赚不到钱,净在路上跑了。他们商量一起借给我们一笔钱当本金,我们跟他们一起在当地置办了货物,再到南边去卖。小赚了一笔,还了他们的钱,还剩不少,我们又听他们的建议,批了一些当地的丝绸细布,还有别的一些东西,带回到省城去卖,这样,又赚了一笔。虽然不太多,但是够我们哥俩娶亲的了,嘿嘿。”
  张小北听得唏嘘不已。他们出这趟远门可真不容易。虽然赵清海跟讲故事似的,可是张小北知道,当事者所经历的那种恐惧害怕,旁人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张小北问道:“从县城到府城那段路程,匪徒也那么多吗?”
  赵清海摆摆手:“那倒不一定。从咱们这到府城,要是走官道,别赶夜路的话会安全许多。不过,这一来一回,我算是知道走哪条路最轻省最安全。我的经验是不要贪近路不要爬山穿林,不要赶夜路,还有住客栈时千万不要图便宜住那种小店。最后一条,财不可露白。我们回来时,就穿着去时的旧衣裳,这新棉袍,我回来才敢穿。”
  赵清海又安慰张小北:“没事,等明年你去府城考试,我要是有空会陪着你去。你这种没出过远门的文弱书生,一看就是小肥羊,我可不放心。”张小北笑笑。
  说完这些,赵清海挠挠头,这才颇不好意思地问起了小叶的情况。
  张小北故作生气地说道:“你们哥俩都挺不地道的,提了亲就跑了,撂下我两个姐姐在家干等着。”
  赵清海嘿嘿傻笑两声,痛快地认了错:“你骂得对,是我们俩做得不对。回头,你姐打我骂我,我都受着。”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潘家食肆。
  潘家食肆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伙计领他们两人上三楼。
  他们俩一进去,才发现里面真是热闹非凡。
  潘掌柜潘云博正跟赵清河说话。
  一见到两人进来,潘云博笑着说道:“就等你们两个了。”赵清河则是站起来快步走向张小北,两人相互看了几眼,心中都有无限的感慨。赵清河重重地拍了几下张小北的肩膀,说道:“小北,能再见到你真不容易。来来,先过来坐,咱俩今天得好好喝几杯。”
  赵清海说道:“岂止是你俩喝,咱们大伙一起喝,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叫道:“好好,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重新归座,菜是火锅,锅里的汤已经煮沸了,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桌上摆满了一盘盘羊肉片和各式青菜,当然,这时候能吃的菜也只有像萝卜白菘蘑菇木耳豆芽等等的时令蔬菜。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大家的食欲和兴奋劲。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潘掌柜还好,自从侄子侄媳妇接管店里的事务后,他就清闲许多。平日里没事,就巡视巡视店里,跟朋友故交喝几杯小酒,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潘云博就没那么好过了,两家店的事都由他打理,还要时不时地在外面应酬。
  平常,除非有必要应酬外,他几乎不喝酒。他对自己要求严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家里老婆管得严。
  潘云博趁人不注意小声对张小北说道:“那什么,小北,一会儿,你得替我跟你姐说个情,就说清海他们好容易回来一趟,大伙都高兴,我就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张小北忍住笑,答应道:“放心吧,姐夫,我会跟我姐说情的。”
  有了小舅子撑腰,潘云博的胆子大了许多,索性就放开了喝。
  这么一放开,不知不觉地就高了。
  三圈酒过后,潘云博开始满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
  他抓住赵清河的肩膀,举杯跟他碰了一下,说道:“来来,来哥俩走一个。以后咱们就是连襟了。”
  这话不知怎地被赵清海给听见了,他醉醺醺地说道:“咱俩也是连着的。”
  潘云博眼睛发直,不停地点头:“都是连着的,都是连的。”
  张小北看着三人,真是无言以对。
  喝到最后,只有张小北和潘掌柜清醒些。两人叫伙计上来扶三人回房。
  张小北想起还要见姐姐,就亲自扶着姐夫回去。
  两人一到后院,张小草听到声音就迎了出来。
  张小北看到大姐比出嫁时愈发丰满圆润,脸上肌肤润泽,容光焕发的,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很顺心。
  张小北一看到大姐就打趣道:“大姐,你胖了。”
  张小草笑道:“是呀,大家都这么说呢。”
  这个时代对胖子可没太多的歧视,因为大部分都瘦,所以微胖的人反而被视为有福气。夸人胖,对方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高兴。
  姐弟俩把潘云博扶到屋里床上躺好,张小草给他盖上被子,打算到外间好好地跟弟弟说说话。谁知潘云博闭着眼睛一把拽住张小草的袖子,嘴里喃喃说道:“娘子,该歇息了。”
  张小草脸上一热,嗔骂道:“瞎嚷嚷什么,睡你的觉去。”
  张小北假装没听到,一脸平静地到外间等着大姐。
  张小草轻轻掩上里间的门,外间生了火,倒是挺暖和。张小草倒了两杯热茶,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叙家常。
  张小北说了一些在县学里的事和家里的事。
  现在家里别的事没有,只剩下小枝的亲事。
  张小草面带忧色地说道:“娘前些日子来找我过,跟我商量小枝的事。”
  张小北看看大姐的脸色,试探道:“大姐难道也被娘说动了,不同意二姐跟清河的事?”
  张小草摇头:“不是的,你知道的,以前我是赞同他俩的,毕竟咱们认识清河好几年了,又跟食肆里跟我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的人品能力都好。只是……”
  张小草迟疑了一下,才将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告诉弟弟:“前些日子,赵清河的爹和后娘来食肆了,说他们要找清河。他们还以为清河在食肆里当伙计。”
  张小北问道:“那两人看上去如何?”
  张小草皱着眉头说道:“他爹我就不说啥了,他那个后娘一看就是精明泼辣刻薄的那种,反正很不好惹。”
  张小北虽然没见过两人的面,但想想他们如何对待兄弟俩的,便知道他们的为人。
  张小草又接着说道:“你说小枝嫁给清河,过得不好则罢,一旦日子好过些,这家伙肯定就粘上来,你说甩又甩不掉,到时候该怎么办呀。小枝要是像小叶那样,我就不用担心了,可是她那个性子,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心里。唉……”
  张小北也是面有难色:“大姐,娘早就劝过二姐,不止一回,我也提过。她说她不怕吃苦,她就是愿意,她那么一根筋的人,那我们也没办法。”
  张小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张小北:“小北,我问你,假如清河不是你的好朋友,你还会赞同这门亲事吗?”
  张小北怔住了,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临时思忖一会儿,随即回答道:“如果他不是我的好朋友,我可能既不赞同也不反对,我只能把利弊都分析给二姐听,如何选择看她自己的。别说我是弟弟,就算爹娘也无法替她做出选择。”人生的路要自己走,别人的建议仅供参考。好也罢歹也罢,自己选择,自己承担结果。
  张小草沉思片刻,随即释然地笑道:“算了,我什么也不说了,就让小枝自己选吧。”
  姐弟俩坐了一会儿,张小北就起身离开。临走时,张小草告诉她说,年后,可能要让小花过来学厨。
  张小北不解地说道:“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小花的厨艺行吗?”
  张小草只好解释说,她最近越来越闻不了油烟味。张小北看了看大姐那丰腴的身子,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心里一阵高兴,他要当舅舅了,升级当长辈了。
  张小北一脸雀跃地回到食肆,想要跟人分享,这才想起,赵清海和赵清河两人已经醉倒了。真是连喜悦都无人可倾诉。最后,他也只能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清晨,他睡得正香,就被赵家兄弟吵醒了。
  两人穿戴一新,打扮得齐齐整整地候在门外。
  张小北打着哈欠问道:“你们两个要干什么去呀?”
  赵清海说道:“当然是去你们家问结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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