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
小巷里。
乔素缓缓后退着往后走，背在身后的手指，悄然按下手机屏幕上某个红色圆点。
那是她刚和顾靳临签完假协议时，对方一定要按上的某个防护软件。
她一开始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真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身体不自觉地弯起，摆出防御的姿势体态，眼底布满阴霾。
对面的两个人，和刚才那群小混混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身材人高马大不说，眼神凶狠露骨，身上的肌肉全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
根本不是她凭借几招巧劲可以抵挡的！
乔素警惕地盯着面前两个肌肉男，心底实在没底，却也松了口气。
还好她刚才让叶奚寒和杜子涵先跑开，否则要是加上他们两个……非全搭在这里不可！
下一秒，两个肌肉男像是算计好了一样，不约而同朝着乔素袭来，一左一右，断了她全部的退路！
“乔素！”
身边传来少年独有清冽沙哑的声音，原先走开的叶奚寒不知何时重返回来，双手握拳，替她缠上了其中一个肌肉男！
“杜子涵已经去报警找人去了，你再撑一会儿！”
对手量骤然减少一半，乔素暗松了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应对面前的男人。
“自己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这时候再让叶奚寒离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放手一搏！
叶奚寒从小就在泥潭里摸爬滚打，打架自然有一套。
只不过毕竟才是十几岁的少年，经验自然不如面前精通格斗术的肌肉男，没过多久，脸上，身上逐渐挂彩。
眼见肌肉男重拳高举，似就要砸在叶奚寒后背脊柱上，乔素心一急：“师父，小心！”
陌生的称呼让叶奚寒一怔，头顶呼啸而来的拳风让他心一凉，下一秒，巨大的推力将他一把拽开！
重拳在半空中硬生生转了个弯，狠狠地砸在乔素的小腹上！
“唔……”
乔素痛呼出声，捂着肚子，眼眸一眨，泪珠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靠！
心底不由的骂了一句。
疼死人了……到底是谁，千方百计要找人来对她出手！
“乔素，你……”
叶奚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乔素勉强冲他摇了摇头，面色惨白。
她已经痛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见俩肌肉男再次袭来，叶奚寒和乔素不得不狼狈抵抗，身上再次挨了好几拳，次次都是打在她的肚子上，疼的她几乎都快直不起腰来。
却也在肌肉男们的次次攻击中，发现了端倪。
表面上是找她和叶奚寒的麻烦，可真正下狠手的，却是她！
而且每次下手，明明可以砸在别的地上，却总是对她的小腹下手……
这就是为什么？
乔素努力抵抗着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体力逐渐下降，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死咬着下唇，面前又是重拳袭来，脚下踉跄，拳风已经扫过她的脸庞，下一秒，身后传来冰冷的气息。
只听一声惨叫，面前的肌肉男捂着右手躺倒在地上打滚，右掌被锐利的小刀直接刺穿，鲜血淋漓！
大脑迟钝的愣了两秒，向后一看，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缓缓走来。
看着乔素脸上无法掩饰的伤痕，顾靳临彻底震怒，冰寒的眼底涌起滔天的怒火！
冰冷的寒眸一扫，顾一及他身后的人便纷纷回神，不用男人多说一个字，训练有序的黑衣人上前，轻而易举地压下那两个肌肉男。
“姐，二爷来了，你可以放心了！”
不远处响起杜子涵惊喜的声音。
杜子涵知道自己武力渣渣，留下来只能当累赘，报完警后连忙去找人呼救，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顾靳临等人。
乔素确认叶奚寒也同样被人护着无碍之后，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阵阵眩晕席卷而来。
脚步一软，整个人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一步之遥的叶奚寒下意识想要将人拉住，眼前忽然一暗。
带着冷冽松香的气息，将他直接隔离在外。
感受着自己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乔素咬牙忍受着身上的痛感，抬眸，染着怒火的冰冷黑眸死死地锁定在她身上，看的人心口发寒。
“顾靳临……”
乔素有些被吓住。
认识顾靳临这段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这样盛怒。
他为什么生气？
心底腾起一股莫名的心绪。
此刻，顾靳临何止是盛怒，他都快被面前这个倔强逞强的女人给气死了！
男人抿着唇，下意识收紧力道，察觉到越来越紧密的怀抱，乔素皱眉挣脱，“你弄疼我了。”
她都快被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了！
逞强着扶墙站立，等眼前的眩晕缓和了不少，乔素见到鼻青脸肿的叶奚寒，习惯性地关心了一句，“怎么样，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声音染着担忧。
师父前两天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如今旧伤添新，可别留下按上才好。
一旁的顾靳临听见这话，眼神彻底黑了。
这个女人明明浑身是伤，结果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别的男人？
当他是死的吗？！
叶奚寒只觉浑身一愣，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点皮肉伤而已……”
“遇事只能拖后腿，真是无能。”
顾靳临冷冷地打断，眼眸冰如寒潭。
乔素皱起眉，“顾靳临，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凭什么这么说她师父！
“今天的无妄之灾，是他招惹出来的吧。”
顾靳临脸色一如往日的淡漠，语气却极为不善，“出了事还需要你给他摆平，是没断奶吗？”
叶奚寒脸色一白，僵硬着低下头。
是啊，卢杰的确是他惹得麻烦，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不会有今天这场灾难。
乔素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眼眸彻底冷下，“不许你这样说他。”
“这世界上，还没有我顾靳临不能做的事情。”
男人垂着眼眸，盯着身旁一脸怒容的女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寒。
顾靳临简直要气笑了。
他从来没见过乔素这样生气过……又是因为那个叫叶奚寒的小白脸！
“乔素，我们之间，还有笔帐没算清。”
连拖带拽，乔素就这样强硬地被塞进了汽车的后排。
顾靳临一脚油门，科尼赛克像是插了翅膀一样，在马路上驰行穿梭，半小时的路程，被硬生生压缩在短短的十五分钟之内。
棠馆。
人被带进屋内，乔素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脱男人的桎梏，狠狠地甩开顾靳临的手，冷冷开口，“让开。”
正准备抬步离开，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面前，洒下大片暗沉的阴影，迫人的视线随之压下。
“你想去找谁，那个叫叶奚寒的男人？”
顾靳临嘴角勾起，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是，那又怎样？”
乔素都快被气笑了，她要做什么事情，哪轮到他来管！
她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我说了，不准。”
乔素一听，下意识准备反驳：“顾靳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唔！”
剩下未说出的话，尽数被带着怒火的吻，给堵了回去。
盛大的怒火之下，顾靳临是彻底被点燃了，脸上的俊容，被阴冷和狠戾占据。
呵，他没资格插手？
听到那句淡漠的反驳，顾靳临感觉的他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道，伤口撕裂，是前所未有的痛楚！
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堵住那张总是能说出刺痛他心的嘴！
唇上一重，随后就是滔天的掠夺。
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凶猛落下！
乔素少有的懵住了。
她知道顾靳临在生气，设想过无数的结果，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
顾靳临竟然在强吻她？！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攻城略地。
“唔，顾靳临，放开……”
拼命挣扎，只是体力上的压制实在太悬殊了，根本抵挡不住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
眼一冷，抬起右手，用力地扇过去！
“啪——”
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顾靳临侧着脸，左脸颊上留下了鲜明的红痕。
“你疯了。”乔素用力擦掉唇瓣上的血珠，眼底还有些羞赧：“该去医院看看脑子的，应该是你。”
她可不那种随意招致而来的玩意儿。
顾靳临……这个男人，是彻底惹恼她了！
对上那双如野兽般冰冷嗜血的眼神，乔素心一颤，垂眸，悄然捏紧掌心。
唇上还残留着那强势冰寒的气息。
“顾靳临，结束吧。”
沉默良久后，乔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层层包裹的幽深目光下，语气冷静到几乎有些淡漠。
“是我先提出撕毁合约，有什么我能做到的要求，你可以提，但我们之间，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以他们现在的相处状态，实在没必要继续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上次的冷战，她就隐约察觉到不安和变化……也许所谓的合作，一开始就不应该进行。
而现在正好，就趁着这个机会，把错误的轨迹拉回正路。
也没在意男人的脸色有多难看，继续淡淡开口：“从原先最初两家人的口头之约，就是一场误会，一会儿我会上去把东西整理出来，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等明天上班时间一到，就去民政局，顺便离婚。”
“你想离婚？不可能。”
男人的脸色阴冷冰寒，眸底之下，被浓郁黑雾遮掩的怒火。
整个人的脸色都很僵硬，那双眸底下，浓郁的雾霭涌起，根本看不透。
“为了一个叶奚寒，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这事情又和叶奚寒有什么关系？”乔素只觉又气又好笑，身心俱疲。
明明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牵扯到第三者干什么？
是在给自己霸道自私的举动找借口吗？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低沉喑哑嗓音不似平日一般，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隐忍。
“你……”
乔素微一抬头，却将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男人围堵在墙角内。
一抬头，就是那深邃充满压迫的的目光，眸底翻涌卷起的情绪，浓烈得几乎难以划开，像是被压抑已久的野兽一般。
让人猜不透。
乔素心一颤，忽然有些不敢直视这样逼迫的视线。
“顾靳临，你到底怎么了？”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的顾靳临，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
“我的确疯了，才会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放在心上！”
下一秒，右手被人直接拽起，直接贴在温热滚烫的胸膛上。
心脏错落了一拍，视线上移，猝不及防地撞入深邃隐忍的黑眸之中，嗓子忽然有些干涩起来。
呼吸逐渐变得艰难，有些难以喘息。
“你真以为，我只是为了躲避所谓的相亲，才选择和你合约结婚？虹城这么多的人，要真想找个容易拿捏的女人，易如反掌。”
男人声音低哑，不似平常一般，双眼紧紧盯着乔素，似要将人看穿。
“费尽心思将你留在我身边，乔素，你真的就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吗？”
“你说的没错，也许我真的疯了。”
顾靳临低着头，声音沙哑隐忍，“但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乔素。”
是他疯了，才会喜欢面前这个女人，为她的喜怒哀乐而跟着一起波动。
整个大厅里，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安静。
“顾靳临，你真的是喜欢我。”
半晌，她迟疑了一下，清冽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却是前所未有的肯定。
乔素觉得是她疯了。
可除了“喜欢她”这个结论，她根本想不通，为什么顾靳临会说出刚才的这番话来。
“是。”
回应她的，是干脆利落的低沉。
“你……没在开玩笑？”声音微微干涩，乔素怔怔然。
但突然一下子，她觉得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哼。”
男人轻哼了一声，“现在才发现，你可真迟钝。”
顾靳临竟然会喜欢她，还大方自然地承认了！
“不是……你喜欢我？”
先前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戳破了个干净。
乔素后退了两步，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细节。
大脑被成堆的信息，挤压得快要爆炸。
丝毫不吝啬地给予她帮助，往日那些暧昧含糊的话语也得到了解释……
只是她一直以为，顾靳临心底里是有人的，等两人合约易结束，已经做好“退位让贤”的充分准备。
但这一切都是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是啊，顾靳临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的是那个叫“印雪”的女人，可即使这样……等等！
“你今天这么生气，凡是都还扯上叶奚寒……顾靳临，你吃醋了？”
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眼神却鲜明注意到，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度。
所以……是真的？！
传闻中的顾二爷，竟然也会嫉妒人？
这次，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眼底躲闪的不自然，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所以……是真的？
顾靳临真的嫉妒师父？
乔素很想笑，实际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顾靳临，你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
这也太夸张了！
她承认，叶奚寒在她心中的确很重要。
但难道顾靳临就没有发现，她的确关注叶奚寒，但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啊！
该说……当局者迷吗？
捂嘴根本遮不住那溢出的笑声，先前的怒火一扫而光。
果然，人无完人，饶是像顾靳临这种身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竟然也会被妒火冲昏头脑。
这实在是……
太好笑了！
心底涌起的那点愉悦，快得连她本人都没抓住。
乔素缓缓后退着往后走，背在身后的手指，悄然按下手机屏幕上某个红色圆点。
那是她刚和顾靳临签完假协议时，对方一定要按上的某个防护软件。
她一开始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真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身体不自觉地弯起，摆出防御的姿势体态，眼底布满阴霾。
对面的两个人，和刚才那群小混混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身材人高马大不说，眼神凶狠露骨，身上的肌肉全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
根本不是她凭借几招巧劲可以抵挡的！
乔素警惕地盯着面前两个肌肉男，心底实在没底，却也松了口气。
还好她刚才让叶奚寒和杜子涵先跑开，否则要是加上他们两个……非全搭在这里不可！
下一秒，两个肌肉男像是算计好了一样，不约而同朝着乔素袭来，一左一右，断了她全部的退路！
“乔素！”
身边传来少年独有清冽沙哑的声音，原先走开的叶奚寒不知何时重返回来，双手握拳，替她缠上了其中一个肌肉男！
“杜子涵已经去报警找人去了，你再撑一会儿！”
对手量骤然减少一半，乔素暗松了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应对面前的男人。
“自己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这时候再让叶奚寒离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放手一搏！
叶奚寒从小就在泥潭里摸爬滚打，打架自然有一套。
只不过毕竟才是十几岁的少年，经验自然不如面前精通格斗术的肌肉男，没过多久，脸上，身上逐渐挂彩。
眼见肌肉男重拳高举，似就要砸在叶奚寒后背脊柱上，乔素心一急：“师父，小心！”
陌生的称呼让叶奚寒一怔，头顶呼啸而来的拳风让他心一凉，下一秒，巨大的推力将他一把拽开！
重拳在半空中硬生生转了个弯，狠狠地砸在乔素的小腹上！
“唔……”
乔素痛呼出声，捂着肚子，眼眸一眨，泪珠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靠！
心底不由的骂了一句。
疼死人了……到底是谁，千方百计要找人来对她出手！
“乔素，你……”
叶奚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乔素勉强冲他摇了摇头，面色惨白。
她已经痛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见俩肌肉男再次袭来，叶奚寒和乔素不得不狼狈抵抗，身上再次挨了好几拳，次次都是打在她的肚子上，疼的她几乎都快直不起腰来。
却也在肌肉男们的次次攻击中，发现了端倪。
表面上是找她和叶奚寒的麻烦，可真正下狠手的，却是她！
而且每次下手，明明可以砸在别的地上，却总是对她的小腹下手……
这就是为什么？
乔素努力抵抗着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体力逐渐下降，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死咬着下唇，面前又是重拳袭来，脚下踉跄，拳风已经扫过她的脸庞，下一秒，身后传来冰冷的气息。
只听一声惨叫，面前的肌肉男捂着右手躺倒在地上打滚，右掌被锐利的小刀直接刺穿，鲜血淋漓！
大脑迟钝的愣了两秒，向后一看，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缓缓走来。
看着乔素脸上无法掩饰的伤痕，顾靳临彻底震怒，冰寒的眼底涌起滔天的怒火！
冰冷的寒眸一扫，顾一及他身后的人便纷纷回神，不用男人多说一个字，训练有序的黑衣人上前，轻而易举地压下那两个肌肉男。
“姐，二爷来了，你可以放心了！”
不远处响起杜子涵惊喜的声音。
杜子涵知道自己武力渣渣，留下来只能当累赘，报完警后连忙去找人呼救，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顾靳临等人。
乔素确认叶奚寒也同样被人护着无碍之后，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阵阵眩晕席卷而来。
脚步一软，整个人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一步之遥的叶奚寒下意识想要将人拉住，眼前忽然一暗。
带着冷冽松香的气息，将他直接隔离在外。
感受着自己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乔素咬牙忍受着身上的痛感，抬眸，染着怒火的冰冷黑眸死死地锁定在她身上，看的人心口发寒。
“顾靳临……”
乔素有些被吓住。
认识顾靳临这段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这样盛怒。
他为什么生气？
心底腾起一股莫名的心绪。
此刻，顾靳临何止是盛怒，他都快被面前这个倔强逞强的女人给气死了！
男人抿着唇，下意识收紧力道，察觉到越来越紧密的怀抱，乔素皱眉挣脱，“你弄疼我了。”
她都快被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了！
逞强着扶墙站立，等眼前的眩晕缓和了不少，乔素见到鼻青脸肿的叶奚寒，习惯性地关心了一句，“怎么样，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声音染着担忧。
师父前两天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如今旧伤添新，可别留下按上才好。
一旁的顾靳临听见这话，眼神彻底黑了。
这个女人明明浑身是伤，结果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别的男人？
当他是死的吗？！
叶奚寒只觉浑身一愣，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点皮肉伤而已……”
“遇事只能拖后腿，真是无能。”
顾靳临冷冷地打断，眼眸冰如寒潭。
乔素皱起眉，“顾靳临，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凭什么这么说她师父！
“今天的无妄之灾，是他招惹出来的吧。”
顾靳临脸色一如往日的淡漠，语气却极为不善，“出了事还需要你给他摆平，是没断奶吗？”
叶奚寒脸色一白，僵硬着低下头。
是啊，卢杰的确是他惹得麻烦，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不会有今天这场灾难。
乔素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眼眸彻底冷下，“不许你这样说他。”
“这世界上，还没有我顾靳临不能做的事情。”
男人垂着眼眸，盯着身旁一脸怒容的女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寒。
顾靳临简直要气笑了。
他从来没见过乔素这样生气过……又是因为那个叫叶奚寒的小白脸！
“乔素，我们之间，还有笔帐没算清。”
连拖带拽，乔素就这样强硬地被塞进了汽车的后排。
顾靳临一脚油门，科尼赛克像是插了翅膀一样，在马路上驰行穿梭，半小时的路程，被硬生生压缩在短短的十五分钟之内。
棠馆。
人被带进屋内，乔素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脱男人的桎梏，狠狠地甩开顾靳临的手，冷冷开口，“让开。”
正准备抬步离开，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面前，洒下大片暗沉的阴影，迫人的视线随之压下。
“你想去找谁，那个叫叶奚寒的男人？”
顾靳临嘴角勾起，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是，那又怎样？”
乔素都快被气笑了，她要做什么事情，哪轮到他来管！
她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我说了，不准。”
乔素一听，下意识准备反驳：“顾靳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唔！”
剩下未说出的话，尽数被带着怒火的吻，给堵了回去。
盛大的怒火之下，顾靳临是彻底被点燃了，脸上的俊容，被阴冷和狠戾占据。
呵，他没资格插手？
听到那句淡漠的反驳，顾靳临感觉的他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道，伤口撕裂，是前所未有的痛楚！
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堵住那张总是能说出刺痛他心的嘴！
唇上一重，随后就是滔天的掠夺。
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凶猛落下！
乔素少有的懵住了。
她知道顾靳临在生气，设想过无数的结果，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
顾靳临竟然在强吻她？！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攻城略地。
“唔，顾靳临，放开……”
拼命挣扎，只是体力上的压制实在太悬殊了，根本抵挡不住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
眼一冷，抬起右手，用力地扇过去！
“啪——”
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顾靳临侧着脸，左脸颊上留下了鲜明的红痕。
“你疯了。”乔素用力擦掉唇瓣上的血珠，眼底还有些羞赧：“该去医院看看脑子的，应该是你。”
她可不那种随意招致而来的玩意儿。
顾靳临……这个男人，是彻底惹恼她了！
对上那双如野兽般冰冷嗜血的眼神，乔素心一颤，垂眸，悄然捏紧掌心。
唇上还残留着那强势冰寒的气息。
“顾靳临，结束吧。”
沉默良久后，乔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层层包裹的幽深目光下，语气冷静到几乎有些淡漠。
“是我先提出撕毁合约，有什么我能做到的要求，你可以提，但我们之间，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以他们现在的相处状态，实在没必要继续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上次的冷战，她就隐约察觉到不安和变化……也许所谓的合作，一开始就不应该进行。
而现在正好，就趁着这个机会，把错误的轨迹拉回正路。
也没在意男人的脸色有多难看，继续淡淡开口：“从原先最初两家人的口头之约，就是一场误会，一会儿我会上去把东西整理出来，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等明天上班时间一到，就去民政局，顺便离婚。”
“你想离婚？不可能。”
男人的脸色阴冷冰寒，眸底之下，被浓郁黑雾遮掩的怒火。
整个人的脸色都很僵硬，那双眸底下，浓郁的雾霭涌起，根本看不透。
“为了一个叶奚寒，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这事情又和叶奚寒有什么关系？”乔素只觉又气又好笑，身心俱疲。
明明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牵扯到第三者干什么？
是在给自己霸道自私的举动找借口吗？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低沉喑哑嗓音不似平日一般，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隐忍。
“你……”
乔素微一抬头，却将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男人围堵在墙角内。
一抬头，就是那深邃充满压迫的的目光，眸底翻涌卷起的情绪，浓烈得几乎难以划开，像是被压抑已久的野兽一般。
让人猜不透。
乔素心一颤，忽然有些不敢直视这样逼迫的视线。
“顾靳临，你到底怎么了？”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的顾靳临，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
“我的确疯了，才会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放在心上！”
下一秒，右手被人直接拽起，直接贴在温热滚烫的胸膛上。
心脏错落了一拍，视线上移，猝不及防地撞入深邃隐忍的黑眸之中，嗓子忽然有些干涩起来。
呼吸逐渐变得艰难，有些难以喘息。
“你真以为，我只是为了躲避所谓的相亲，才选择和你合约结婚？虹城这么多的人，要真想找个容易拿捏的女人，易如反掌。”
男人声音低哑，不似平常一般，双眼紧紧盯着乔素，似要将人看穿。
“费尽心思将你留在我身边，乔素，你真的就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吗？”
“你说的没错，也许我真的疯了。”
顾靳临低着头，声音沙哑隐忍，“但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乔素。”
是他疯了，才会喜欢面前这个女人，为她的喜怒哀乐而跟着一起波动。
整个大厅里，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安静。
“顾靳临，你真的是喜欢我。”
半晌，她迟疑了一下，清冽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却是前所未有的肯定。
乔素觉得是她疯了。
可除了“喜欢她”这个结论，她根本想不通，为什么顾靳临会说出刚才的这番话来。
“是。”
回应她的，是干脆利落的低沉。
“你……没在开玩笑？”声音微微干涩，乔素怔怔然。
但突然一下子，她觉得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哼。”
男人轻哼了一声，“现在才发现，你可真迟钝。”
顾靳临竟然会喜欢她，还大方自然地承认了！
“不是……你喜欢我？”
先前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戳破了个干净。
乔素后退了两步，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细节。
大脑被成堆的信息，挤压得快要爆炸。
丝毫不吝啬地给予她帮助，往日那些暧昧含糊的话语也得到了解释……
只是她一直以为，顾靳临心底里是有人的，等两人合约易结束，已经做好“退位让贤”的充分准备。
但这一切都是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是啊，顾靳临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的是那个叫“印雪”的女人，可即使这样……等等！
“你今天这么生气，凡是都还扯上叶奚寒……顾靳临，你吃醋了？”
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眼神却鲜明注意到，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度。
所以……是真的？！
传闻中的顾二爷，竟然也会嫉妒人？
这次，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眼底躲闪的不自然，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所以……是真的？
顾靳临真的嫉妒师父？
乔素很想笑，实际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顾靳临，你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
这也太夸张了！
她承认，叶奚寒在她心中的确很重要。
但难道顾靳临就没有发现，她的确关注叶奚寒，但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啊！
该说……当局者迷吗？
捂嘴根本遮不住那溢出的笑声，先前的怒火一扫而光。
果然，人无完人，饶是像顾靳临这种身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竟然也会被妒火冲昏头脑。
这实在是……
太好笑了！
心底涌起的那点愉悦，快得连她本人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