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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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我可没什么打算,我只是来看戏的。”夏尔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欧文家族当初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反贵族罪名,就被灭族。这事约克家族虽然不是主谋,但是作为整个欧盟贵族的皇冠家族,我就不信这其中他们没有插一手。就算没有,他们这般作壁上观的态度,也让我很不爽。”
  “查了这么多年,终于查清了所有的背后黑手,我又怎么舍得放弃——”他坐直了身体,湛蓝的眼睛闪过冰凉的光,“这个复仇的机会。”
  “你和霍文多年不和。作为霍文多年的好朋友,李微生居然这么大方地帮你偷渡到欧盟,这着实让人惊讶。”路西法嘴上说着惊讶,表情却没有惊讶的意思。
  “有什么好惊讶的。师兄下落不明,老师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了。他李微生可没有什么道德洁癖。眼下他与那两个纸人政府的争斗正是用到造纸师联盟的时候,不好好笼络我,他脑子才是坏掉了。”夏尔说到“下落不明”几个字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讽刺,
  “虽然和里根家族闹翻了,但是李微生到底在欧盟生活过那么长一段时间,要说他没有留下什么伏笔,我可是一点都不信。所以我一在他面前暗示想要来欧盟看看旧仇敌,他立刻就派人为我安排了渠道。”
  安德烈一把甩上车门,车钥匙都没拔,就冲进大门。
  他冲进审讯室的值班室,将正在打瞌睡的值班员一把拖了起来,连骂他玩忽职守的力气都没有,一路拖着他进了电梯。
  值班的审讯员差点以为遇到了敌袭,下意识挣扎了几下,结果认出是昨天来到局里的十六区的同事才松了一口气。他先是有些恼怒,但看见对方可怕的表情,又担心真的出了问题,便按捺下不满,跟着快速奔跑起来。
  水牢中空无一人。
  值班审讯员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没有从梦中醒过来:水牢中的人失踪了也就算了,可连牢中的池水也失踪了一大半,这也太古怪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道,侧头看了安德烈一眼。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回事?!!”安德烈站在池边,冷冷地说。
  “我——”值班员想起刚刚自己莫名其妙涌上的困意,然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顿时也没有反驳地勇气,“我去看看监控录像。”
  值班室。
  “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此刻坐在监控录像面前的男子,望着值班审讯员,声音很平和,仿佛不见的只是一块面包,一条毛巾。
  “我最后一次看水牢的时间是晚上10点15分左右。那时候一切都还是正常的。后来我就睡着了,直到这位督察先生将我叫醒,去到水牢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值班审讯员面带愧色地回答。但是调查局的工作人员的素养,还让他还是快速清晰地说完了全部过程。
  男子垂眼又将录像快进了一次:“安德烈,你说你是2点45分看的录像,发现水池中有许多的人,紧接着就开车来了,路上大约用了25分钟。”
  “如果你10点15分看到的场景是真实的,那么也就是说事情是在昨天晚上10点15分到今天凌晨2点45分之间发生的。可是,现在不能确定的事是,你10点15分看到的场景是否真实?”男子盯着监控说。
  此刻监控仍在运行,水牢中一个亚裔男子正被铁链绑缚着,腰部以下都淹没在水中。监控右上角的时间正在跳跃:3点31分56秒,3点31分57秒,3 点31分58秒……
  “局里其他的监控呢?”男子问。
  值班室的审讯员连忙调出通往水牢的各条道路的监控:“监控上看起来没有一点漏洞,既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
  “这就奇怪了。劫狱就劫狱吧。为什么要弄出那么多人来,只是为了混淆我们的判断吗?”男子抱着手肘,转了转椅子,“不。这种混淆视线的手段,拙劣得让人根本无法相信。所以安德烈看到的十有**并不是别人弄出来假象,而是事实。但这事实却更加让人无法相信。十二区的调查局的门禁再怎么烂,应该也至于让这么多人进到水牢来却一无所知,更不用说,还是集体裸浴。”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男子问。
  值班的审讯员回答:“除了刚刚说过的水牢的池水少了一大半外,衣物间里囚衣和狱警的衣服少了不少。”
  “少了多少套?”
  “少了六十七套。”
  “有六十七个人吗?”男子手指敲了敲桌子,“还有水。他们弄走那么多水,难道是有什么法子需要借助水来施展吗?可是局里所有关押犯人的地方都是设有异能禁区的,就算想施展也没有办法啊?”
  男子想了一会:“你去查看一下昨天晚上这个时段的异能禁区报告。”
  “是。”
  值班的审讯员连忙小跑着出去了。
  值班室只剩下安德烈和男子两人。
  男子翻着白眼看安德烈:“想嘲笑就嘲笑吧。我承认这次是我栽了。”
  安德烈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视频继续看。
  “怎么,你这算是无声地鄙视我。”
  “我有什么好鄙视你的?”安德烈头也没抬:“我们在他身上都已经栽了好几次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追到十二区来。”
  “哟,这个亚裔这么厉害?”男子打趣地说,但神色却比之前变得更认真了一些。
  “我们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他有反贵族的嫌疑。即便是这次,抓住他的时候,他与那些反贵族分子并不在一起。他在十二区之后的行踪,我昨天也让人查过,也没有查到他和任何有嫌疑的人接触的蛛丝马迹。唯一可以拿出来说事的,只有车站大厅的监控中显示,他是汉森兄妹等人一起进入候车大厅的。严格来说,我们的证据依旧不是很充足。”安德烈忽然站起身,指着水池道,“把这剩下的池水拿去化验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对。”
  男子看了一眼水池,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你去水牢化验一下池水,看看有什么异常。结果出来后立刻汇报到我这里。”
  这时,值班的审讯员拿着一张记录跑了进来,一脸难以置信。他才站定就喘息着说:“异能禁区的实施申请记录上并没有水牢。”
  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今天下午的审讯是谁负责的?谁把布莱克关到水牢去的?”
  值班的审讯员显然已经做了这项工作:“负责布莱克审讯的是加西亚和路易斯。送布莱克去水牢的是路易斯。”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上仍旧挂着进来时的那种的表情,“路易斯虽然年轻,但也在局里工作了三年。照理来说,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去把加西亚和路易斯都叫来。”男子双手在腿上十指交叉,“我要亲自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73章 268 追查
  “怎么了, 这么晚才来, 是有什么大事耽误了。”琼拿起一杯咖啡,用咖啡匙轻轻地搅拌着。
  “别提了。调查局里跑了一个犯人, 我老爹凌晨四点多钟就把我提过去,让我负责解决。”约翰习惯性地抱怨着, 眼中神情却一言难尽得很。
  在发现那个逃跑的犯人就是简墨后,约翰简直不能形容自己悲催的心情。他本以为这个大杀器走了以后, 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 天下太平了。但万万没想到,就是他们家自己的人又把这个人抓回来了——简直就是一群坑货!
  他差点没忍住对抓简墨回来的人乱咆哮一通:你们是不是嫌命长, 这没事给自己找事?如果真控制住了也就算了, 居然还让人跑了,而且还把自己牵扯进去了,这不是逼着小爷给他擦屁股!!
  然而不管约翰内心如何波起伏,嘴上却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顶着一张臭脸细细询问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当听到简墨是被人下药之后才被抓住的,他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调查局的狗屎运。如果那个时候简墨是清醒的,整个十二区分局探员的魂力波动加起来都不够他撕的。
  听到水牢的异能禁区申请单没有记录时,约翰也没有一点意外。简墨只要稍微清醒一个瞬间,对一两个审讯员像对他一样下一两句命令很正常。接着再听到汇报说,十六区分局的安德烈在凌晨2点45分从监控中看到水牢挤满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 最后是水牢中池水的化验报告上写着里面含有少量孕生水原料的成分时,他就二度震惊了。
  这是写造过了吗?可就算有孕生水,没有其他三样造纸的工具, 写造怎么进行呢?魂笔、点睛、诞生纸,这些总不会有人提供给他吧。哪家调查局里也不会出现这种东西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人有能耐偷偷摸进水牢里给他提供其他三样工具,有这个时间写造难道就不能赶快把人捞出去啊?总不能是看上水牢里的水可以免费试用吧?这逻辑好像没法说通。
  总之,约翰现在有点能体会那位十六区督察的心情,就是你觉得事情的真相十有**就是这样的,但是证据总是不充足。
  “哦,居然有能耐从调查局里逃出,还真是有能耐。”琼确实有些意外,“现在有线索了吗?”
  “线索——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都是一些感觉完全排不上用场的东西。”约翰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怎么突然要回西一区?不是跟家里说好了,三十五岁之前不回去的吗?”
  琼面露无奈和厌烦,“我哪里想回去!但这件事情恐怕小不了,找借口拖延怕是也没有用,干脆早点回去早点解决早点了事。”
  “怎么回事?”约翰问。
  “我父亲说,最近似乎有人在查二十多年前欧文家的案子。”琼脸上露出罕见的严肃,“按我父亲的说法,这桩案子当年是我家牵头,几个大贵族家族一起定的性——说起来你们家当年也有参与吧?不过,欧文家的人早已死光。如今怎么莫名其妙突然有人要查这个?!我总感觉是不是有人打算拿这件事情做我们家或者其他几家的文章。”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是麻烦得很。回去我也问问我老爹,这都不知道哪年哪月的事了。”约翰抱怨,“你要多加小心,希望事情能快点解决。”
  里根孕生水研究所。
  “万先生,这边请。”道格拉斯让出左边的空位,请客人先行。
  “格林大师客气了。”万千与道格拉斯寒暄量了几句,然后介绍了一下第二研究所的业务:“半神工具箱和点睛纸笔合作后,我们原材料的采集范围就不局限于泛亚了。里根孕生水研究所是孕生水领域的翘楚,所以我特地前来考察一番,希望能有令人惊喜的收获。”
  道格拉斯笑了起来:“您这次来得还真是时候。不瞒您说,我们有一项新的研究刚刚成功。相信您一定会很有兴趣。”
  道格拉斯面有得色地简单介绍了一下便携式孕生水:“虽然这个产品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始生产。但是作为一个生意人,我想万先生一定能够看出这个产品的广阔市场前景。”
  万千果然露出惊讶之色:“看来我运气确实是很好。这里果然有一个惊喜在等着我。”他又连续问了几个关于便携式孕生水的问题,显得很关心这个产品的样子。最后他赞叹道:“这项发明是哪位大师的杰作?真是天才的创作!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他吃个饭。”
  闻言道格拉斯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这位大师并不太喜欢人际交往。您也是清楚的,有本事的人多半脾气比较古怪,我虽然是副所长,却也不太敢得罪他。”
  “是我冒昧了。”万千连忙道,“您千万不要觉得为难,我只是随口一提。其实能收获这个产品就不虚此行了。”
  “那就好。”道格拉斯见对方如此体谅,不由得对对方多了两分好感,“今天晚上我们所里正好有一次聚餐。如果万先生没有别的安排的话,很欢迎您来参加。”
  “那真是我的荣幸。”万千笑着说。
  欧盟调查局十二区分局的366审讯室。
  “关于布莱克,说说你的看法?”男子坐在凳子上,看着审讯椅上的艾达。
  艾达抬起头,流血的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有什么看法?一个孤僻难搞的小男生。在我家小诊所当了一段时间助理,正巧这次在火车站碰见,说了几句话。”然后仿佛想到什么,表情惊讶道,“怎么,他也被你们抓来了?”
  “你不用掩饰什么。”男子淡淡道,“他可不是你形容的那种内向的校园大男孩。不然他也不可能昨天晚上从守卫森严的水牢里逃走。”
  “水牢?逃走?”艾达原本萎靡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表情震惊道,“他犯了什么罪,值得你们把他丢到水牢里去?他现在已经逃走了吗?你没有骗我吧?”
  “不仅是逃走,他还伪造了监控记录,让值班室的审讯员以为他一直在水牢之中。”男子淡淡道,“我很好奇,他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带你们一起逃走,只顾自己逃生。”
  艾达望着男子,有些好笑:“你是指望我因为布莱克逃走所以怨恨他吗?首先,他本身就是被我们牵累进来的,如果能够逃走的话,我心里的愧疚感还会稍稍减轻一些;第二,欧盟调查局又不是筛子,漏掉一个已经不错,还指望这漏掉的一个来救所有人。这不是道德绑架吗?所以我有什么好怨恨的。”
  381审讯室。
  “布莱克?”史蒂芬讽刺地看着安德烈,“伪装已经掉了,就别惺惺作态了。那不就是你们派来的卧底吗?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被抓?”
  安德烈心中一动,露出好笑的表情:“你胡说什么?那个家伙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人?”
  史蒂芬冷冷道:“如果没有他,你能跟踪到我们的踪迹?欧盟调查局是很厉害,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安德烈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仿佛是在权衡某种利弊,然后道:“你是怎么发现他——是我们的人”
  “终于肯承认了?史蒂芬讥诮地看着自己的审讯员,“他自以为装得很像,把艾达和肯特骗得团团转,还假装是救了我们的大恩人。演技是挺高,可惜逃不过我的眼睛。只希望泰勒和我那些弟兄,不要继续在受他的骗上他的当了。”
  “你的那些兄弟也不过是一时侥幸,他们迟早也会跟你一样坐在这里被我审讯,就是不知道能挨多久。”安德烈毫不客气地奚落。
  “这句话我也常跟我弟兄们说:这些吸血鬼的脑袋不过是暂时寄存在他们肩膀上。他们迟早有一天都会被我们关进棺材去,或者被我们的利爪撕得粉碎。”史蒂芬丝毫没有畏惧,调侃着。
  看起来是匹老狼,谨慎得很。本想看看对方的误认能不能透露出什么,但既然对方认为布莱克是他们的人,那么布莱克知道的事情他们就应该知道,为了维持这种假象,他反而无法随意开口,避免被这批老狼察觉出来。
  要不要告诉他,是他自作聪明冤枉了布莱克呢?让他不但**上受到折磨,精神上也好好为算计了无辜的人而愧疚一番。
  安德烈默默想,就算自己说出真相有如何,首先对方不一定会信,第二这种精明又谨慎的家伙,就算自己望他心头戳上十几把刀子,也未必能从嘴里也很难挖出什么?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让他继续误会下去。根据布莱克过往的行为判断,他很有可能会回来营救汉森兄妹。而汉森兄妹又放不下这两个人,说不得这人什么时候就能坑上布莱克一把——就像这次下药一样。
  于是他站起来,笑得意味深长:“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反正,该知道的,我总会知道的。”
  “是的。”万千坐在车里,右手随意地调换音乐,口中却一息不停地汇报,“我已经查过了研究所所有的监控录像。结果很有意思:其他所有的实验室的监控都找的到,唯独那个布莱克的实验室录像找不到。道格拉斯想掩藏什么?那个布莱克到底是什么人?他越是如此,怕是越会让人想深究这个布莱克底细……我已经打听到他的实验室有两个助理。待会的聚会,我会想办法和这两个人接触一下。”
  他出神地望着方向盘,仿佛是在倾听什么人在讲话,过了一会,挑了一下眉:“夏尔也来欧盟了?也就说,他现在也有可能接触到老头子的人。很好……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找到夏尔。”
  说完,万千熄了火,拔下车钥匙。
  第274章 269 等待苏醒的日子
  梅西市郊外的一栋大别墅。
  “老大, 那个人怎么样了?”一个黑头发的青年关心地问。
  “还昏睡。”褐发青年叹了口气, “二十一说他身体里的麻醉药倒是退得差不多了。只是被麻醉的那段时间,调查局的人给他身体又注射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药物, 加上又上了刑,弄得身体状态很糟糕。尽管二十一已经给他治疗过了, 但也大概要到明天才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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