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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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接受我们了?
  这些将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至少也要骂自己一番吧!就这样就算了?
  有个以前得罪过吕布的人,大声向吕布道:“将军,我们知道自己以前言行无状、有眼无珠,做过对不住将军的事。将军如此大度,我等实在难以心安。还请将军责骂我们一顿吧!”
  “你要真的难以心安,就在战场上好好表现。现在董卓虽除,然天下动乱未定。我们的私人恩怨算的了什么?陛下年幼,尚需我等辅佐。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只要大家能齐心协力为陛下分忧,守护好我大汉江山,你们就是我的亲兄弟!”
  吕布一番话说得豪气万丈。开玩笑!因为昨晚想多看看貂蝉劝解他的样子,他可是死命地假装不愿意原谅这些人,引得貂蝉整整劝了他一个时辰呢!貂蝉走后他甜滋滋地把这些话放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回忆了好几遍,现在用着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些并州将领见吕布豪气干云,也受到了感染,心中充满了对吕布的敬服,大声说道:“将军放心,我等必誓死保护大汉河山!血染战场,在所不辞!”
  原先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的那几个人,默默按下了自己的小心思。现在的吕布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影响的了。既然他愿意给自己这些人机会,自己能保住之前的功劳,光明正大地继续为皇家效力,为什么不在他手下继续干呢?
  毕竟虽然为了利益免不了争权夺势,但是自己从投军起就是为了保卫汉室的,现在吕布作为天子亲自指定的并州军队统领,自己若是反对他,就相当于是反对皇上,这跟自己的信仰不符。
  吕布之前在并州军中没少吃亏,仍然能杀了董卓为丁刺史报仇,现在又愿意对自己这些人尽弃前嫌,说不定真的是个厚德载物的人呢!能有这样一个上司,也是件不错的事。
  假如后期吕布容不下他们,他们再伺机投靠其他人不迟。吕布能为一个没有真正感情的义父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刺杀董卓,他们毕竟是丁刺史的旧部,吕布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会随便杀了他们的。
  所以这些人都兴高采烈地接受了吕布的领导,回去整顿军马,开动到京城来。
  王允帮吕布洗白名声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向皇上上奏,说是董卓之罪,在于他一人,其他人都是因为作为他的手下,不得已而为之,请皇上赦免他们的罪行,允许他们将功补过。
  这个时间节奏,是经过仔细考虑的。
  董卓之流本就为天下人所唾弃,但奈何他们势大,不得不予以安抚。现在吕布美名传遍天下,人心皆向往之。皇上又把并州军交由他的手中。世人皆知并州军在丁原死后一盘散沙,依旧驻扎在京城不远处,未曾离去。现在吕布给丁原报了仇,并州军交到他的手中也算理所应当。有皇上的支持,以吕布的武勇,并州铁骑必会恢复往日的风采。
  经过两日的时间,吕布统领了并州铁骑的事情足以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这种情况下,皇上又下旨赦免董卓旧部的罪行。
  董卓旧部要是想搞什么动作,从武上来说就要面对强悍勇猛的并州铁骑,打也不一定能打赢;从文上来说,皇上已经给了他们活路,他们再搞乱子,就是自己寻死,怎么说也站不住脚。人心涣散之下,就算有人故意折腾事情,战斗力也大幅度降低。吕布有并州铁骑在手,又有超一流的战力水平,根本就不怕有人生事。谁要再在京城生事,那就太没脑子了。
  并州铁骑的诸位将领们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军中了,整理好队伍之后就到京城与吕布会合。
  吕布本身带军队就很有一套,在经过貂蝉的有意提醒之后,也上了心,把并州铁骑和自己之前的部将交叉混合,重新进行了整编,确保每个队伍中都由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人参与掌控。
  原先董卓旧部的人确实有一些怀着左右逢源、伺机而动的主意的。这下进行了新的整编后,两只队伍的人员混在一起,军队中士兵吃、住、行都在一块儿,不怕谁再明目张胆地搞小动作。董卓旧部的将领们权利被分散,手下不再是完全信服于自己的人,自然不敢再有妄动。
  第46章 貂蝉的别样人生(十四)
  同一时间,在李傕和郭汜的中军大营中,传出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贾先生,主公死后,我们本来打算回老家的,是你拦住我们,说这乱世没有安全的地方,弃军而走反而容易被人灭杀,不如趁着京中空虚,我们一路西行收拢主公旧部,率大军把京城夺了过来。现在又让我们走是怎么回事?”
  李傕拍着桌子,瞪着眼睛怒吼道。这贾诩老儿,莫不是在拿我们寻开心不成?
  “就是!贾先生,当初你信誓旦旦地说此计能成,我们就能继承主公的衣钵,挟天子以济天下;不能成,我们再走不迟。现在我等眼看快来到京城了,手下又聚拢了主公之前的大部分兵马,怎么看都是胜券在握,你却突然让我们撤兵退走,回凉州去。你到底是想怎样?”
  郭汜也是气得两个鼻孔冒烟。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把我们兄弟两个当猴儿耍呢?今天这个贾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贾诩看着这俩人,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
  也怪自己!以为王允那家伙是个死脑筋。董卓虽然暂时势大,但自己早已看出董卓败落是早晚的事,所以一边在董卓手下做事,一边寻求明主投靠。自己当初看上了勋贵之后、颇负盛名的王允,想要向他投诚的时候,他说自己是董卓旧人,不敢用自己。
  自己一直在董卓的女婿牛辅手下做辅军,王允若不想饶恕董卓旧部,自己绝对跑不脱。所以董卓死后,自己没敢肖想他会放过自己,才走了这步棋想扳回一局。
  谁知他不晓得受了何人的影响,竟然改变了主意,向小皇帝请求赦免董卓旧部的罪行!要是早知道能得到赦免,谁还去造反呀!
  不光如此,传言中的吕布就是一介莽夫,出尔反尔,空有一身武力,却没脑子,不足为虑。谁知他竟是为了给丁原报仇才委身敌营,伺机杀了董卓的。这样一个有勇有谋、有坚韧不拔的毅力的人,掌握了并州铁骑,再加上王允,京城不说是固若金汤,也差不多了。
  自己本想趁着现在京城局势还不稳,鼓动李傕和郭汜等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到头来竟是自找苦头!京城现在的局面,已不是这支乌合之众可以料理的了。
  所以他才劝这两个人罢手,带兵回凉州静待时机。有这么多兵马在,皇帝也害怕将他们逼反,只能安抚他们,大概还会赏下官爵。他们短期内仍然是安全的。
  可是现在看眼前这俩人,俨然已经把京城当做到手的肥肉了,不上去狠狠咬一口是不会松口的。而且他们也不会轻易放他走。
  现在他跑也不是,留也不是,里外不是人。若是硬要走,怕是于性命有碍,只好耐心地跟他们解释。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时皇上还没有赦免我们,吕布在大家印象中就是一个莽夫,我们只要能挑动他手下原先主公旧部的人马里应外合,成功的可能性极大。但是现在皇上已经赦免了我们,还把并州铁骑交给了吕布。并州铁骑举世闻名,吕布手下原先主公旧部的那些人不一定用得上了,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不如保存实力,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等到什么时候?吕布手里有多少兵马?能跟我们比吗?我看我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李傕不想放弃这个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
  当初董卓入京的时候,京中不也是这样吗?只要能打败吕布,皇帝就在自己手中了,到时候自己就是这个天下真正说了算的人。这种机会一辈子大概也就遇到这一次,只有傻子才会放弃。
  郭汜也是一样的想法。当初他们本来就是打算回乡的,结果贾诩费尽口舌劝他们打个回马枪。现在兵临城下了,又劝他们罢手。把行军打仗当儿戏吗?想到这里,郭汜一阵心火就往上升!
  “因为贾先生的话,七八万将士们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地赶到这里,结果兵临城下了,先生又说让我们回去。你让我怎么跟将士们开口呢?要不你自己去跟将士们说去?”
  贾诩哑然。
  凉州将士多彪悍!他一介文人,在这里又没啥威信、没有靠山,让他去说,那些将士恼羞成怒之下不砍了他才怪!
  贾诩只好站在一旁不说话了。说白了,还是这俩人不想听他的。要是他们能听进去,会让自己对付那些兵油子去?
  “既然两位将军听不进去,我也无话可说。本官这就告辞!”贾诩说完拱手就走。
  “你干什么去?”
  “你别想跑!”
  李傕和郭汜见贾诩要走,顿时急了眼。李傕还好,只是想喊住他,郭汜的话里就有威胁的意味了。
  贾诩这一路随军走来,对他们的兵力部署、战斗实力非常了解,若是跑去跟京城里的人告了密,那就不好办了。
  贾诩顿了下,假装没有听出郭汜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头也不回,回答了句“我回自己的军帐”,就甩手而去。
  “绝不能放走他!”郭汜看着李傕道。
  “是的。此人素来诡计多谋,若是此次事成,尚可一用;若是不成,我们就……”李傕用手搭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郭汜了然地点了点头,补充道:“然后把他交出去做替死鬼。”
  吕布接到斥候的急报,吩咐手下兵士守好京城各处,然后立马去见了王允。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貂蝉对他们的提醒。若不是她,俩人这下子就被动了,后果说不定会很惨。
  王允一把老骨头了,可是再经不起什么兵祸了。王家的嫡系都在京中,亲友朋党也都在这里。若是董卓旧部的人攻进来,自己家和与自己交好的人家肯定首当其冲。王允自己一把年纪了,也不在乎少活这几年的,可是儿孙辈们遭了难,王家嫡系就绝后了!
  另外,保皇室的官员都被屠戮了,谁来保护年幼的皇帝呢?
  说起来,貂蝉这个义女,可是王家全家的福星呢!
  吕布想的则是: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瞧这聪明劲儿,哪里还有人能够比得上?
  心里一得意,忍不住就微微笑了起来。心中就想回去跟貂蝉说道说道去。
  王允看吕布不说话,唇角微微向上牵,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也不好说啥,就假装咳嗽了两声。
  吕布回过神来,脸颊涨红,低下了脑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刚刚竟然在岳丈大人面前走神了!
  “等这件事过了,你就和蝉儿正式成亲吧!”王允捋着胡子,放了话。
  不放话也不行啊!人一直都被留在他府上,又是说貂蝉生病啦、又是说侯府里没个管事的让她帮帮忙啦、又是说那边护卫多对她安全比较好啦,厚着脸皮找各种理由留住貂蝉,就是不给送回来。
  因为吕布刚立了大功,眼下还有大用,又因着当初说过本想把貂蝉许给他的事情,貂蝉也是属意他的,自己也不好跟他闹得太生硬了。另外貂蝉跟过董卓,身份尴尬,不好明着要人,只好让人一直呆在他那儿了。
  放了话,让他眼下可以安安心心地打仗去。虽然准备比较充足,这也是场硬仗。
  “啥?!”吕布一时懵了,反应过来后喜不自禁,立马就给王允跪下了,“小婿谢岳父大恩!”
  “去!八字还没一撇呢!谁是你岳父!”王允佯怒着笑骂了一句。
  “这场仗完了就有一撇了,不,就有两撇了,不对,是一撇一捺……”吕布傻呵呵地,把自己都说晕了。
  “得了!你起来说话!”王允收起微笑的表情,神色严肃起来,“这场仗不好打,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吕布拍着胸脯保证道。
  “敌人兵马太多,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王允严肃地叮嘱道,“你这次要是输了,就不是丢掉城池这么简单了。不光陛下要遭殃,这满京城的百姓都逃不掉,包括蝉儿,也很难安然无恙。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一定会誓死杀敌,不让他们得逞的。你和蝉儿绝对不会有事的!”他还没娶她,怎么会让她出事呢?
  李傕、郭汜,要不是你们两个,说不定我的蝉儿都已经娶进门了呢!敢坏我的好事,看我怎么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吕布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尽管准备的很充分了,但是在“迎娶貂蝉”的激励下,吕布还是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认真和责任心。他以前打仗,都是以武勇取胜,别的方面表现得粗枝大叶的。现在却事必躬亲、一丝不苟,每个事情都细致叮嘱、亲自检查。连他的下属都觉得诧异了。本来有些犹疑不定的人,在他这么细致的督查之下,也就歇了心思。
  但仍然有少数董卓的死忠粉,意图在两军交战的时候闹事。他们送出城的消息被截了下来,吕布虽然不能保证把他们全都抓了出来,但即便有漏网之鱼,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第47章 貂蝉的别样人生(十五)
  李傕、郭汜已经攻城十天了,还没有攻下这座城池。现在他们部下的士兵已经死伤过半,部下的人手已经从之前的游刃有余变得捉襟见肘了。
  李傕、郭汜的麾下大部分是步卒,而吕布手下的并州铁骑正是步兵的克星。骑兵一冲击,步兵的阵型就乱了。马蹄踩过,非死即伤。步卒还未跟马上的人交上手,就被对方的长枪挑起了。两方的伤亡人数实在悬殊。
  并州铁骑这么多年就没好好发挥过自己的雄风。当年响应何进大将军号召进京,还没到达京城何进就死了;之后董卓挟持皇帝,由于丁原的死,并州铁骑无人统领,又没赶上诸侯盟军跟董卓的大战。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在皇帝和新的主将面前建立军功,人人恨不得发挥出自己十二分的能力来,当然是放开了猛打。
  因为是攻城战,李傕、郭汜这方在地理上不占优势。除非能够设下陷阱,歼灭这支骑兵的主力。但是吕布这一战打得出乎寻常的小心谨慎,他们想要在城外设下陷阱诱敌入内,吕布却打胜就走,并不恋战。几次三番都未能凑效。
  连番苦战下,眼看胜利无望,军队中出现了逃兵。逃兵一旦出现,就会出现大面积成群结队的逃亡。李傕、郭汜用以杀止逃的办法都不能凑效了。军队的人数每天还在减少。
  王允请皇上向各方诸侯下达了征讨令,要求各方诸侯共同出兵征讨李傕、郭汜。
  再拖下去,等到各方人马齐聚,李傕、郭汜要是还拿不下京城,就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李傕、郭汜焦急之下也懒得修饰形容,胡子拉碴的,嘴角起了好大的泡,丝毫没有了平时战马上的英武形象。他们百般无奈之下,把被软禁的贾诩提了出来,让他给帮忙想想办法。
  贾诩受制于人,也不敢太过托大。他垂头丧气地地对这二人说:“为今之计,只有逃了。”
  “逃?”郭汜大怒,就想上去把贾诩给揍一顿,李傕赶紧拉住了他。
  “贾先生,我们尊称你为‘先生’,自然是信重于你的。若是有对先生不够周到的地方,还请先生海涵,等这场战过后好好给您赔礼道歉。现在我军陷入危急之中,若是先生不施以援手,等到我们兵败被俘,皇上查出是你出的主意让我们杀回京城的,我们固然不得好死,先生恐怕在这天下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李傕还算理智,对贾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何尝不知道将军所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事情到了如今,确实除了‘逃’,已经别无他路了。当初我知道吕布执掌并州铁骑、陛下赦免了我们的时候就劝两位将军罢手,但是你们没有听我的。当时若是及时撤走,我们囤聚在凉州,陛下也不会对我们如何,被陛下赦免了罪名,亦可与其它诸侯军结盟。
  但是现在我军已经元气大伤,陛下已经昭示我们为天下共敌。所有人都想拿着我们去邀功领赏,不会再有人敢接纳我们。我们已经自身难保。趁着还有些兵力,我劝两位将军赶紧撤兵逃走。或可觅得一线生机,过几年改名换姓,从头再来。
  以二位将军的武勇,出人头地并不太难。若是再僵持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
  贾诩说完,唉声叹气地坐在一边,兀自斟了茶喝。
  郭汜看得眼睛冒火,就想冲上去把他劈了。
  李傕死死地拦住他,命人把贾诩带了下去。
  “你拦我作甚?要不是这老匹夫,我们会陷入如今的困局?”贾诩一出门,郭汜就对李傕吼道。
  “杀他无益。众士兵皆知我们此举是出自他的谋略,若是此时杀了他,只会让军心更乱而已。还是先留着吧!”李傕解释道。
  郭汜瞪着牛铃大眼想了想,是这么回事,就闷声闷气地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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