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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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宁有给舒高打电话,告诉他先去看看舅舅,然后再看爷爷。
  舒高胸怀大,又有愧疚之心,马上同意,很慈祥。
  到了别墅,舒宁眨巴眨巴眼睛,这是什么?院子里的花园废了,种着蔬菜,养一笼鸡,扯着绳子,应该是晾晒衣服用的,另一头架子上晒着被子,停车位上有一辆三轮车,小清新别墅变成大杂烩了。
  舒宁坐的车是舒高特意派到机场的,如今没地方停,只好开到远处找空位,两个保镖一个守着舒宁,一个上前按门铃,出来的人居然是三丫,她微微一愣后,得意洋洋的走到雕花大门前却没有开:“呦,放假过来玩呀?”
  “……”
  “不好意思,门重,要不你说几句好听的?”
  “这里是你家?”
  “当然是我家,小舅上班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可想好了。”
  “开门,给你八万。”
  “真的啊,”三丫开开心心的打开门,舒宁进去了,钱呢?
  舒宁拿起桌上散落的“八万”扔给三丫,三丫张着嘴,这不是麻将吗?耍我,可她不敢对舒宁怎么样,舒宁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男人,似乎很不好惹。三丫非常聪明,给外出的老妈打电话。
  同时,舒宁也联系了秦玉福,告诉他自己到了。
  秦玉兰名声扫地之后,一直想搬家,换个城市,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可他男人是老师啊,轻易动不了,她就躲在家里,听着闲言碎语。直到婆婆打上门,逼她离婚。住院的田老师乍闻此事还以为是谣传,可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谁能拿强x这种事撒谎?
  田老师当时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冲动,打电话询问邻居了。
  邻居也知道,将道听途说的消息讲了一嘴,说秦玉兰从城里回来那天,车被打劫了,当时车里女的里就属她漂亮,贼人起了歹心,就把她那个了,连裤子都脱了,邻居背后说人有能耐,当面自然不好意思,说的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反而让田老师差点疯掉。
  没法安心住院了,田老师当天就回家了,正好碰到自己老妈掌掴老婆。狼狈不堪的秦玉兰跪在地上,说她没说,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呢?都是瞎传的,可以问警察。
  田老师毕竟是一家之主,眼见老婆被打得鼻青脸肿,老爸在一旁愁眉苦脸,烟屁股扔一地,恐怕来挺久了。多年夫妻,孩子都三个了,田老师一时不忍心,拉开了老母亲。
  老太太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老年名声不保,碰到这么个媳妇,烧心啊,坐在地上呜呜哭。
  秦玉兰嘴角流血的跪着蹭到老公身前,拉住大腿:“田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去找证人,当时车里很多人的!传言不可信,你跟我一起去,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就这样,田老师陪着爱人找了五天,秦玉兰骑着三轮车,田老师坐在上头,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那也是意外,老婆是好的,对自己好对孩子好,去城里也是为了跟妹子借钱给自己治腿。
  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两个,都愿意作证,秦玉兰并没有被强,她当时说家里穷,不肯给钱,歹徒恼羞成怒打了她,拉扯时,撕坏了上衣而已。车里好几个歹徒,大家人心惶惶,谁能时时刻刻盯着秦玉兰遭遇了什么?
  秦玉兰终于缓口气,那混蛋是没强,但该碰的都碰了,实在屈辱。
  流言四起,学校也收到了消息,老领导挺好,写了介绍信,让下乡支教的老师回城。
  如此,秦玉兰终于有机会走出风言风语的困扰了,可问题来了,钱在哪呢?城里的房子不便宜,买楼房要一万,一万倒是有,可三个孩子住不下啊!公公婆婆也愿意卖了老家房子跟着一起走,老了老了,丢不起脸,宁愿重新开始。
  这样一来,只能在城边上买一处小院了,忽然秦玉兰想到秦玉福,他不是有别墅吗?
  第66章
  别墅地方大,二丫跟三丫形容过里面的格局, 有好几个房间, 孩子们都能住下,老头老太太腿脚不方便, 可以住在一楼,客厅非常大,也能格出一个小房间来,无论多少人都能住下。
  心动不如行动, 秦玉兰马上想了一个万全之策,穿上旧衣服去哭去闹, 拿着农药。嚷嚷着邻居使坏陷害, 名声扫地,逼得没活路了,希望弟弟收留,不留就喝农药, 反正怎么都是死,死在这里还有人给她下葬。
  秦玉福能怎么办?让亲姐姐死在门前?一些邻居都出来围观, 指指点点, 说他刻薄, 自己有钱住别墅, 看着没钱的姐姐一家去死。毕竟人都爱同情弱者, 觉得这女的若不是真的山穷水尽了也不至于如此, 再加上秦玉福存在感低, 邻居都不了解, 甚至上前纷纷劝说,七嘴八舌的听得秦玉福头都大了,秦玉兰又那么可怜,哭哭啼啼……秦玉福惹不起躲得起。
  当天就让她进门了,眼不见为净秦玉福收拾东西搬出去,带着手续,要将别墅卖了,你们不是都要吗?我不要了行吧?
  舒宁听见小舅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小舅,那你为什么还苦恼呢?”
  秦玉福犹豫了一下,叹口气:“我处了一个对象,本来要结婚的,结果出了二姐这档子事,她也赶不走二姐,她还想报警我没让,跟我生气了。我这不是要卖别墅嘛,她提议开个饭店做生意,你庞叔说不行,太异想天开,而且还没结婚呢,不能把财产让她处置。”
  舒宁:“……”
  秦玉福又叹口气:“其实挺喜欢她的,若因为钱分手,我觉得不值,可你庞叔叔的话在理,没有这个别墅,人家城里的姑娘也不会主动跟我好。”
  小舅这是自卑了?
  舒宁提了首都的事,地已经买下了,就缺动工的人了,今年开始盖的话,明年冬天前就能完工。现在动辄三十多层的大楼基本没多少,全是六、七层没电梯的。舒宁心里有数,秦玉福反而一惊一乍的,知道三姐夫干房地产的,靠谱,于是放下电话就去找工头了。
  舒宁也想去工地,正好中午一起吃饭,和工头聊聊,走进小舅的房间,呵,已经是秦玉兰跟田老师的房间了,居然摆着大照片,脸呢?本来秦玉兰这种贱的,应该交给秦玉镯对付,狗咬狗一嘴毛。
  但是秦玉镯恐怕自身难保了。
  希望她那箱子里能有点什么好东西,自作孽不可活,若没有,算她幸运。
  至于秦玉兰,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房子卖了就卖了,小舅总是不安,舒宁也没办法,还是循序渐进吧,还有他那个对象,真的是见钱眼开之人吗?若真如此,还是早点分了吧,免得彼此痛苦。
  舒宁瞧了一圈,原本温馨的别墅已经面目全非了,客厅里传来老人的质问声,应该是田老师的父母回来了。
  舒宁一步步走出去,下楼。
  老俩口看见客厅里站着的人,非常不安,这都是什么人啊?穿一身黑不说,还板着脸,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凶巴巴的。老头站在前面,还握紧了拐棍随时准备拿来当自保的武器!三丫害怕两个保镖,一直静悄悄的,如今爷爷奶奶回来,立刻像有了主心骨似的呜呜哭着告状。
  老爷子疼孙女,而且还是最小的孙女,立刻火了,气得瞪眼睛吹胡子,嚷嚷着要报警了。
  忽然,楼上传来声音,他们这才抬头看去。
  一个小青年,白白净净的,穿的极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气质出尘,五官精致,发丝又黑又亮,像个贵公子,此刻他微微笑着,教养极好。
  面对这样的舒宁,谁还能凶的起来?
  三丫目光闪过一道毒光:“就是他,这两个人就是他带来的坏人,要抢房子,他上楼的时候还让这两个人拦着我,肯定拿爸爸妈妈的东西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着急了:“孩他爸,咱们卖房子的钱都在保险箱里呢。”
  “你们不能走,我这就报警,”老爷子这时候才发现事情大条了,不受控制了,就他一个男人顶不住两个成年壮汉,关键时刻,还是人民警察靠谱,五分钟就到了。如今劫匪猖狂,儿媳妇就是一个惨痛的例子,不然大家何必千里离乡,穷困潦倒?可怜那一亩三分地,便宜出售,这可是种了一辈子的地啊!
  保镖一个箭步上前拔了线,老头没看见,气愤的拿起座机不停的按号。
  “不必了,”舒宁走完了台阶,语气冷冰冰的:“这栋别墅都是我爸送的,我又怎么可能在意你们的东西?我舅正在卖别墅,你们还是趁早收拾东西吧。”
  两个保镖护着舒宁往出走。
  三丫也不敢张开手臂拦,蹦高跳脚的:“舒宁你站住,有钱了不起啊,不把我们当人是不是?想离开可以,让我搜搜身,你不是说没拿吗?证明给我们看啊?”
  她眼里的算计太明显,激将法罢了,舒宁懒得计较,看都看过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老爷子刚想阻拦,就在这时门外有动静了,秦玉兰扶着田老师回来了。
  “舒宁你来干什么?”秦玉兰口气有点不好。
  舒宁停下脚步,目光扫了扫田老师,毕竟上辈子对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这是你们的家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秦玉兰脸上的表情有一点点僵硬,勉强笑着扶老公坐下:“这是我三妹家的孩子你也见过,有点……皮,小福想占着三妹的别墅,我能理解,咱们住几天找到地方便会搬走的,到时候小福的气也就消了,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姐姐没教好弟弟,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宠上天了。”
  老头哼哼着,不悦的瞄着舒宁,一副你无理取闹,我大,我原谅你了的架势。
  老太太依旧怒目相视:“他刚才上去了。”
  “舒宁你太没礼貌了,”秦玉兰立即皱了皱眉,理直气壮:“你跟外面的小流氓有什么区别?见了长辈也不叫人,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赶紧走吧,别留在这里让人笑话。”
  凶我?有你哭的时候,舒宁的目光依旧落在田老师身上,而田老师也一直没说话,觉得少年有点奇怪。
  “房主是秦玉福,二姨拿着农药闹自杀逼走了他,还天天去工地吵,闹得小舅不得安生已经在卖房了,要结婚的女朋友也黄了。”
  舒宁说话时,秦玉兰嚷嚷着,连三丫都想岔开话题,引人注意,但田老师还是听清楚了,非常惊讶。
  其实秦玉兰想打舒宁的,可惜他的那两个保镖实在太魁梧了,眼神带着冰,锐利如鹰,光看着就令人很不安,秦玉兰愤恨不已,别墅都住进来了,谁会让出去?傻吗?三妹那么有钱,三妹夫那么大方,再给秦玉福买个小套呗,不多钱,好地段也就一万多。
  若是秦玉福不肯,秦玉镯也不肯,我就找三妹夫说道说道,豁出去了!不是大总裁吗?应该丢不起人吧?
  舒宁笑着走了,轻轻松松灭了秦玉兰的灯,没意思。
  秦玉兰不是贪婪吗?她老公也贪婪吗?她儿子贪婪吗?
  不知道是不是作恶太多,人在做天在看,连老天都不帮她,田阳居然回来了,就站在门口一脸铁青,估计刚才客厅里发生的事,他都看见了。舒宁与他碰面了,身为哥哥的人微微尴尬,低头看向一边,握紧拳头,在舒宁路过身侧时,说了句对不起。
  舒宁步伐停了一瞬:“不是你的错。”
  上了黑色奔驰走了,舒宁若有所思,f市是四线城市,没有首都发展的快,若是小舅能过去赚个钵满盆满的,是不是就有自信了呢?这些都是舒宁自己的想法,他只会建议,不会强求,因为每个人想要的生活不一样,自己觉得舒坦,那便是幸福。
  果然,中午见到了工头,庞叔似乎苍伤了不少,小舅也不想离开这里,觉得自己工资已经很高了,舒宁见小舅去卫生间,连忙给工头庞叔倒杯水,笑呵呵的坐在人家旁边。
  “想问就问吧。”
  “我只是关心小舅,那个女的不会是想骗婚吧?”舒宁是谁?早就把所有产业都做公证了,就算小舅结婚后又离婚,东西也是他的,别人分不走一分一厘,关键是,舒宁更在意小舅的幸福。
  “哎!”工头一拍大腿,瞪着眼睛:“我就喜欢跟你说话,一句讲到点子上了。那女的,就是一只孔雀你懂不懂?聪明,善解人意,把小福哄得团团转,要不是我在他耳边说三道四的,呸,怎么感觉像坏人!反正不处个一两年,想闪婚闪离分走一半房产门都没有。”
  舒宁笑了,也放心了:“来来来庞叔,吃菜吃菜,我谢谢你。”
  “臭小孩不好好学习,天天管着大人的事,你啊,就是一个操心命。”
  被损几句舒宁也愿意,工头这种人,嘴上骂骂咧咧的,实际没有坏心眼,关键是他对舅舅是真心好,犹如亲哥哥一般。自己家里那位更好,饭都喂到嘴里,澡也给洗,打着灯笼没处找哦,想到舒恒,舒宁脸上的笑意灿烂无比。
  小舅回来了,手机正好响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出去了。
  工头微微不满,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倒白酒一口干了:“又是那个女人。”
  舒宁挑了下眉:“她喜欢马上结婚吗?开饭店不是不可以,关键是小舅没经验,需要找一个靠谱的大堂经理。”
  “你不懂,”工头又开始长篇大论了,说的是硬道理:“人家要是想弄钱,心必定是黑的,贪图别墅只能结婚再离,饭店就不一样了,可以慢慢抠,到最后你小舅连毛都不剩一根,嘿嘿,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到时候人家七大姑八大姨都来干活,你还得给人家工钱,万一欠债怎么办?”
  “我小舅应该明白。”
  “那女的一开始不这样,挺好的,天天还给你舅舅送饭擦脸呢,可勤快了,”工头眼睛红了,抿了抿唇:“直到有一天,你小舅亲人家了,那女孩才开始盛气凌人的,要他负责结婚,说什么以后有孩子了如何如何的,把你小舅套牢了,你小舅也不傻,正好赶上他二姐闹,把房子让出来给她们一大家子住,女方立马翻脸了,他也死心了。”
  “……”舒宁喝口水:“小舅威武!”
  “女方呀,现在肯定一心想着卖了别墅开饭店呢,就算不能如意,也得从你小舅身上弄点分手费。”
  “要不,庞叔你给我小舅介绍个女孩怎么样?”
  “我?”
  爱说话的人沉默了,舒宁这才觉得奇怪,目光一闪,口气悠悠:“庞叔眼光这么好,庞婶子一定赛凤凰吧?”
  “你婶子还没出生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了?难道我想多了?外出打工,在工地认识的全是汉子,汉子之间也是有真感情的,犹如兄弟,舒宁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吃菜,没深想。同不多,是不是同类看眼神就能知道,工头不像,小舅更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
  另一头,田老师跟秦玉兰闹起来了,老头老太太也非常恼火,到底怎么回事呀?
  秦玉兰真是欲哭无泪,舒宁真是个扫把星,连忙解释,可田老师也不是愚蠢之人,之前就觉得怪,老婆的弟弟是经常住在工地没错,但……放着别墅不住就不对头了,可老婆一口一句找到地方就搬走,田老师才没往下疑心。
  老头老太太还以为秦玉兰有多大的面子,多大的能耐,弟弟在工地发家了,才会让出别墅给他们暂住,原来不是这样,是秦玉兰想鸠占鹊巢啊?居然还逼得弟弟无奈之下卖房子,简直无法想象,几个人围着秦玉兰逼问,她也不说实话。
  能说实话吗?秦玉兰最委屈好吗?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自己享受吗?还不是为了这一家子的人享福!婆婆老了,不能干活,公公走路不利索,家里的活全是秦玉兰在干,孩子们的事也是自己在管,身为老师的老公一天心里想着全是班里的学生,秦玉兰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为什么?因为爱啊!
  秦玉兰白天还出去找一份下班早的工作,为什么呢?为了早点回来做饭伺候公婆老公吃饭啊,一天想的念的都是这些家人,此刻他们却怨声载道,我秦玉兰图什么呀?一时之间,悲从心起,秦玉兰坐在地上嚎头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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