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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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窝在乔珩手心里,一动也不动, 似乎在思考自己的喵生。
  虽然一只手就捧得住,但乔老祖还是用两只手端着小毛球,把它带回了萧然的房间。
  那里的长廊上正挂着一长串笼子, 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小鸟,都是尹掌事带着人辛辛苦苦捉回来的。
  说实话, 这些笼子里的鸟儿, 外貌都挺不错的,羽毛颜色鲜亮,叫声婉转, 跟短尾灰雀相比,那绝对是一群鸟中美人。
  可惜, 就是胆子都特别小,全部缩成一团, 要是小毛球伸出小爪爪, 那估计能吓晕过去。
  不过也难怪,要面对四圣血脉的小毛球,又是这个体积的, 实在很难克制来自于血液深处的敬畏和恐惧。
  这样一看,短尾灰雀就特别起来——起码它不怕小毛球啊!
  大概是看到那些原本还在表现歌喉、现在却吓得躲在食盒后面假装别人看不到自己的小鸟,让小毛球触景生情了,它嗷呜地叫了两声,听起来十分可怜。
  若现在是萧然在它身边,肯定就给摸摸了,可惜现在是剑修陪在旁边,实在是很难得到来自乔老祖的安慰。
  乔老祖早就有些不满这些鸟鸣声嘈杂,会影响萧然休息,所以见小毛球并不在意,就一道剑气送了出去。
  那些小鸟还没有感觉到寒气呼啸而过,就发现那些笼子的门被齐刷刷地切掉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于是那些不受宠的“小毛球后宫佳丽们”重获自由,争相追求各自鸟生去了。
  ——虽然最近这里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气息,不断吸引着它们过来朝拜……但前提条件是,不用担惊受怕啊!
  之后断崖洞府不断有新鸟过来,然后再被吓走,这样循环往复,又是后话了。
  被遣散“后宫”的小毛球最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看到鸟鸟都飞走了也不在意。
  它抬眼看了看同样面无表情的乔老祖,正好和乔珩对视上,两个孤独的灵魂突然就碰撞了,对对方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大雾)。
  再加上乔老祖是知情人,知道小毛球的游乐房建好了,这小东西就得一个人(喵)睡觉了,所以对它还是有些同情的,于是问道:“要去找那只鸟吗。”
  小毛球一开始还没理解乔珩的意思,之后大概想明白了,立刻竖起耳朵来,用小爪爪扒拉乔珩的袖子,似乎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乔珩点点头,于是小毛球立刻高兴了起来,嗷呜嗷呜叫得好不欢腾。
  不过莫寻山这么大,对方还是长翅膀的,这样漫无目的、毫无章法地找下去,估计就是乔老祖也不可能实现。
  所以乔老祖带着小毛球,先找了一个追踪类的法器。
  然后在萧然不知道的时候,乔老祖就带着小毛球满山追鸟去了。
  ……
  于是,等屋里的周溪发现自己的袍子下摆成了一排流苏,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而一脸懵圈的时候,萧然终于想到起了被自己冷落了两天的一大一小。
  “你去换身衣服,我们再继续,”萧然虽然对周溪深表抱歉,但也不能主动把自家的小坏蛋供出去,所以只能安慰道:“放心,断崖洞府人少,一个人领十套袍子都够。”
  作为一个散修,而且是半路出家的散修,周溪一向是苦巴巴过来的。
  早前见识了青玉门的“财大气粗”,就已经生出要努力进来的心,后来才知道,原来断崖洞府才是真的壕。
  虽然只是给这位萧师叔的爱猫做一个游乐房,但是该动用的灵石和材料,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周溪自己也是个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给小灰留半个馒头的主,所以并不觉得为一只小奶猫这样大费周章、劳心劳力有什么可奇怪的。
  再加上整个屋子里全部布置的是法阵,对于周溪来说,能够在这里给萧然打下手,简直是个大好的机会。
  别小看这些法阵的规模很小,但都是有讲究的。
  做一个威力十足的法阵对于一般的阵修来说,不过是实力增长的过程中必然能做出来的。
  但做一个能够自行控制度的法阵,却极考验阵修的能力。
  萧然又不吝啬灵石、材料,什么都肯用来尝试,在这个过程中,周溪得到了很多的启发。
  而且越是相处,越是能感觉他和这位崇法道人的首徒竟然很是相像。
  两个人无论是在性格方面还是行事风格上,多多少少都能在对方身上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子——这样的缘分,非常奇妙。
  不过,这种惺惺相惜也就到此为止了,实在很难生出更多的想法。
  因为就算没有听说过乔老祖和这位曾经的萧掌事之间的事情,光是待在断崖洞府的这一段时间,他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背都快被戳穿了。
  那盯着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周溪也是听过他们在烈阳洞府那惊天动地的一抱,然而远不如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心底的震撼……和羡慕。
  不过,还没等周溪“羡慕”太久,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啼鸣。然后一个灰灰的身影就这么一头扎进房间,落在他肩膀上。
  “咦,小灰怎么了?”发现短尾灰雀跟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有些焦躁,周溪不禁有些奇怪。
  这时候,许久不见的乔老祖也抱着小毛球进来了,周溪发誓他看到一向冷静镇定的小灰炸毛了。
  炸毛的不仅短尾灰雀,还有对面乔老祖怀里的小奶喵……或者准确地说,是毛毛乱七八糟但精神状态却格外亢奋的小奶喵。
  萧然当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走上前去,用手拨了拨小家伙身上的绒毛,帮它顺毛。
  一边动手一边奇怪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得这么乱?它又爬树了?”
  虽然总是对小毛球的事情了若指掌,但这次他猜错了。
  这次小家伙不是爬树了,而是在乔老祖的怀里,在空中“咻咻咻”地追爱去了。
  追的人(喵)明显是第一次这样嗨,小尾巴摇来摇去,还破天荒窝在剑修怀里,一副意犹未尽的小模样。
  比较烦躁的其实是被追的人(鸟)。
  小灰自桃树上再一次拒绝了小毛球,原以为可以像平时那样自由自在地飞翔,谁知道悠哉地飞了半路,这没有翅膀的两货儿就突然跟上来了。
  因为周溪是个穷散修,根本买不起飞行法器和传送符,就算不好容易凑到了一些灵石,也会被他换了各种材料用来做阵符。
  短毛灰雀虽然也见过别的人“上天”,但从来没有见过可以飞得跟它一样快的!
  那个剑修和那个毛球就像一剂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噩梦般的“嗷呜”声如影随形,就算小灰再高冷,也要被整得发毛了。
  “吱吱吱吱~”你不要再追过来了!
  “嗷呜嗷呜~”那你不要在跑了嘛!
  萧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小灰雀的豆豆眼里看到了“生无可恋”几个字,于是不自觉地看向乔珩。
  虽然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实在很难想象自家剑修竟然帮着小毛球欺负了一只鸟。
  和他对视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心虚愧疚的意思,一脸平常地看回来,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跟化神老祖的威武霸气没有半点关系。
  周溪的衣摆还是那丛“流苏”,肩膀上站着真的炸了毛的小灰雀……
  萧然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心好累。
  “周溪,你先去换衣服吧,这边暂时不需要过来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也顺便带你的鸟好好休息一下,它看上去就快要爆炸了!
  萧然笑眯眯地送走了周溪,笑眯眯地关上门,回过头瞪圆眼睛,先看看还伸爪爪想要小灰灰的小毛球,然后再看看乔老祖,直接教训道:“你们什么情况?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丢不丢人?!”
  小毛球歪着脑袋看着萧然,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小模样。
  萧然伸出手指,戳戳它的小脑袋:“一个错眼就调皮捣蛋,打你屁屁了啊!”
  小家伙立刻乖觉地伸出小爪爪抱住萧然的手指,嗷呜嗷呜撒娇,完全没有把萧然的“威胁”听进小耳朵里。
  它今天已经追着小灰灰玩了很久了,心满意足,现在可以跟它的萧然腻歪腻歪了。
  恨铁不成钢的捏捏它的小爪子,萧然正准备补充什么,站在对面的乔珩突然道:“那就不要错眼。”
  萧然闻言抬起头,似乎一时之间没有领会乔珩的意思。
  “那就不要错眼……不要不看着它。”
  虽然对方是说让他不要不看着小毛球,但萧然只觉得剑修在说,不要不看着乔珩自己……
  ——所以说,乔老祖这是在抱怨自己忙着手上的事情,忽略了他们吗?
  想到这里,萧然不免笑了起来,只觉得乔老祖越来越有趣了,简直怎么看都看不腻。
  他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人这么执着,只觉得待在对方身边都有些越来越不满足了,只想给剑修整个印记什么的,证明他是他的才好!
  他凑到乔珩身边,抱过了小毛球,趁小家伙往自己怀里钻的时候,突然抬头轻啄了一下剑修的嘴唇。
  小毛球这时候昂起小脑袋,两个人已经分开了。
  它只能看到萧然脸上止不住的笑容,觉得它的萧然笑得超级好看,一时之间甚至连小灰灰都抛到了脑后,蹬着小肥腿扒他的胸口。
  萧然拍拍它的小屁股,语重心长地道:“你这样欺负小灰,它下次不理你了,飞走了,看你怎么办。”
  “嗷呜嗷呜~”小毛球闻言立刻扭头看向剑修,得到乔老祖微微点头的承诺。
  它立刻摇了摇小尾巴,窝进萧然怀里。
  ——不怕小灰灰飞走~剑修可以带宝宝在天上追!嗷呜!
  ……
  虽然回去安抚了小灰很久,但周溪到底没有抵抗住可以过来研究阵法的诱惑。
  短尾灰雀又这样被追了两次,终于“认命”了,暂时“妥协”了。
  它没有花力气继续在莫寻山飞来飞去了,而是站在窗台上,梳理自己飞得太久都吹得有些乱的羽毛。
  小毛球见状,就蹲坐在它的旁边,也在旁边舔毛,给自己整理整理仪表,时不时偷偷瞅上小灰雀两眼,心里得意洋洋。
  ——小灰灰已经不躲着它了,所以这就是它的萧然说的,烈鸟怕缠喵,诚不欺宝宝!嗷呜!
  虽然周溪还过来,但萧然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没日没夜跟周溪待在一起研究阵法了。
  一方面是因为乔老祖之前反应了他的问题,萧然决定听从家属的意见;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毛球的游乐房已经快整理好了,只剩些边边角角的事情要收尾,所以不需要这么着急了。
  于是,乔老祖的寝殿里,又恢复了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和周溪这样已经没有需要交代的散修不同,灵谷田的弟子们进入了断崖洞府,却有各种需要交代的人,包括家人,家族,和灵谷田的长辈。
  因为萧然的嘱托和一些暗示,张余枫当然立刻就跟灵谷田的掌事吴奇说起了这件事。
  “师父,我这次回来是想问问您的意见,然后也打算跟师弟们说说。”
  吴奇看了看他,面色平静地道:“以后不要叫师父了,叫师叔吧。”
  张余枫他们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已经成为了内峰弟子了,若是还一直叫他师父,以后恐怕不好发展。
  “师父……”张余枫见吴奇瞪了他一眼,只好改口道:“是,师叔。”
  “这不过是个称谓,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灵谷田修行,还是在内峰修行,只要能守心无旁骛,勤勤恳恳,就不枉费这些年在外峰受的磨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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