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交错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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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我看看这题立体几何。”庄映有一题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突破点,逼不得已只好求助孟嘉彦。“我老是不知道该在哪画辅助线。”
  孟嘉彦把头探了过来,身子微微向前倾,整张脸贴了过来。
  “哪题?”他伸手把卷子往自己这边拉过来了一点,拧着眉扫了两眼题目。
  庄映咬着笔,用手撑着下巴。
  “这题你先把它求的面画出来,然后你再将这个面平移一下,有没有发现,刚好能在这两条线之间画出一条辅助线。”他们两个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题目上,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无意识中被拉近了。
  阳光正好,从窗外洒了进来,书桌上落下一片光辉。
  他们神情专注,全然没有听到房间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
  “我画一遍给你看。”孟嘉彦没有拿尺子,用铅笔直接在卷子上画出了虚线,他用力的时候,手指线条修长,骨节分明。
  这是神仙的手吧!
  庄映不知不觉就被他的手吸引住了,但一想到之前在梦里,他是用这只手把自己撩拨得软成一滩春水,她的脸就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这时候,孟嘉彦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庄映转过头,刚想问孟嘉彦是不是他妈妈回来了,结果孟嘉彦也正好扭过头。
  在寂静的空气中,他们肌肤相触,四片唇瓣像有感应一般贴合在一起。
  庄映嘴里还咬着笔,她错愕地瞪大双眼,还没有心理准备去接受这荒唐的一幕。
  孟嘉彦眼尖地张开了双唇,接过了她口中的笔。
  两人像触电一般往后倒去,气氛突然变得暧昧无比。
  但时间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孟嘉彦起身,伸手拉着庄映,一把讲她塞进了衣柜里,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拉上了衣柜门。庄映脑子还没转过来,就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柔软的密闭空间里。
  她伸手摸了摸屁股下面,很软,好像是孟嘉彦的衣服。
  她睁着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发现里面的各类衣物被摆的整整齐齐的,就像被人严格规定过了一样,分的很清楚。
  他是有强迫症吗?
  孟嘉彦把庄映塞进衣柜后,才不紧不慢地把地上的外套和笔捡了起来,然后把多出来的椅子无声地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时候门刚刚好被敲响了。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把两张卷叠在了一起,仿佛这间房间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他没有去开门,因为他知道,她会自己开门。
  果然如他所料,下一秒,郑柔就把门打开了,她脸上是一贯的精致妆容,气质清冷,不得不说,孟嘉彦遗传了她的长相,从小就是人群里最显眼的。
  “嘉彦。”她就站在门边,没有踏进来,喊了一声孟嘉彦。
  孟嘉彦微微侧过头,“妈。”
  “我刚刚跟你爸去了趟民政局,把婚离了,然后财产也分配好了,这套房子是我的,但卡里的那五百万归你爸。”她就像是在对一个和她年龄相近的人在说话,没有婉转,没有客套,就只是冰冷地陈述着事实。
  孟嘉彦心里倒是没什么起伏,他早就被郑柔训练成了对亲人毫无感情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哭着喊着求着他们不要离婚,而是非常理智地问她:“我跟谁?”
  郑柔抱胸,态度很无所谓:“看你。”
  孟嘉彦知道她的无所谓是真的无所谓,一来她有了这套房子,二来她有稳定的事业,所以养孟嘉彦不过是顺便的事。
  但要是孟嘉彦选择了孟行,孟行也不会拒绝。
  所以这次是真的看孟嘉彦怎么选。
  “我跟你。”孟嘉彦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选择,他选郑柔当然不是因为他更爱她,而是他经过权衡后,认为郑柔能够给他更高的平台,才选择了郑柔。
  “好。”郑柔听到了他的选择,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半分,既然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也没必要再留在这了。
  孟嘉彦看着那道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在房间里留下了回音。
  庄映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遇到孟嘉彦的家事,而且在听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很不好受,她感觉孟嘉彦在这个家里就好像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明明他在学校是受到大家尊重的年级代表,是楷模,但在他的父母眼里,他却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一样。
  庄映抱膝坐在衣柜里,思考着她出去以后要怎么不尴尬地面对孟嘉彦,然后安慰他。本来不想还好,一想就发现她脑子里全是浆糊,她在安慰男生这方面真的完全没有经验啊!本来就不怎么和男生接触,更何况孟嘉彦家里的情况这么特殊。
  庄映觉得老天真是来为难她的。
  就在她还想着安慰孟嘉彦的话时,衣柜门突然被拉开了,她才刚适应了衣柜里的亮度,这样毫无心理准备地就被暴露在强光下,还有点不习惯,她眯了眯眼,看见孟嘉彦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她都快以为他是从地府出来的阎王爷了。
  “你可以出来了。”孟嘉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
  庄映觉得现在出来面对他好像更尴尬,那她还不如呆在衣柜里,他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他的,还能给他一点时间做心理建设,真是两全其美啊。
  “我觉得这里面挺好的,你就让我再在里面呆一会儿吧。”庄映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慢慢地拉上衣柜门。
  他好像精神还不是很稳定,让他一个人先静一下吧......
  孟嘉彦看着眼前的衣柜门慢慢地被关上,皱了皱眉,再一次拉开:“你呆在里面想干嘛?你不要跟我说你喜欢上我的衣服了。”
  “我不想出来。”庄映还有脾气了,拗着不出来。
  孟嘉彦再问了一次:“你出不出来?”
  庄映再一次拒绝了他。
  “好。”孟嘉彦点头。
  就在庄映以为他要走的时候,孟嘉彦突然蹲了下来,两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十分粗暴地把她从里面拖了出来。
  庄映突然被暴露在光亮下,屁股下面还垫着孟嘉彦的衣服。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孟嘉彦松开了抓着她脚踝的手,右手覆上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一带,庄映被他的身体包住了。
  “下次别逼我。”
  孟嘉彦眼底布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她错愕地看着他,嘴巴微微张开。
  “我......”庄映刚说出一个字,剩下的话便被孟嘉彦吞了进去,他闭着眼睛,非常温柔地吻住她,像是对待一朵养在温室里的白玫瑰一般,虔诚而静谧地将舌头滑入她的唇舌之中。
  庄映慢慢地仰起头,承受着他的亲吻,在不知不觉中,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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